暴雨如注。

    废弃加油站的铁皮屋顶在雨水的冲击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有千万只鬼手正在同时敲打着鼓面,让人听了满是不安。

    自从怪物来袭后,这座加油站便已经不再安全。

    他们需要离开,去找更大的基地或者社区收留他们。不过现下,对于究竟下一步该往哪边走的决定,争论不定。

    时堇靠在窗边,指尖把玩着一枚生锈的图钉。

    她冷眼瞥了下会议室中央那个焦躁不安的男人,随即便将注意力全数放在了角落处的眼镜男身上。

    就凭昨天这厮徒手给沈宴开瓢的举动,她就觉得他绝对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坏人的话,玩起来似乎更带感一些。

    要是长得还算俊秀的话,其实抓回去做成一个收藏品放进她的宝库里也不错。

    毕竟人类的保质期太短,没活几年便会老得不成样子,还是趁着年轻把最美好的一面保留下来比较好。

    时堇的眼神完全不加掩饰地打量着角落处的周可默,若不是现在她的能量受到抑制,她一定要把这家伙扒光了瞧瞧究竟是个什么人体组织。

    [心动频率:0.5%→5%]

    一股微弱的能量注入心口,时堇身躯微微一颤,随即一辆不解地看向屋子正中间的沈宴。

    有病吧。

    三年心动频率没长一点,这会儿倒是一个劲地往上蹦。

    这是还想被揍?

    沈宴现在很困惑。但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忽地跑了出去,似是想让大雨冲刷掉他的疑虑。

    时堇看着外面的落汤鸡,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要磕个瓜子。

    但周边的人显然并不是这般想的,他们就像昨晚遇到怪物袭击时一般,一边大喊着让沈宴过来,一边用视线狠狠谴责着时堇。

    就好像,是她非要把他丢在外面似的。

    时堇心下默默翻了个白眼,也学着他们的模样,声泪俱下的让沈宴快些回来,要是生病了就不好了。

    她所表现出来的悲伤情绪并不比旁边的众人差,甚至嗓门还要更大些,但是双脚就一直待在原地,一丁点都不愿意动上一下。

    最后还是顾恒之看不下去,硬生生地将沈宴给拽了回来。

    沈宴的作战服全数被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的衣服勾勒出他精瘦的轮廓。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额前,像一条条蜿蜒的黑色小蛇。

    这人皮囊生得确实貌美,但就是脑子绝对不正常。

    这种货色出现在龙宫内,她是决不会多瞧一眼的。

    毕竟智障也是会传染的。

    “不行!没得商量!”这是沈宴第三次将城市地图摔在桌上,他用指节重重砸向被红色签字笔圈出的位置,语气中满是不容拒绝的命令:“必须去救她。”

    “你他妈疯了吗?”顾子恒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这位曾经在京圈里与沈宴称兄道弟的富家少爷,此刻脸色铁青。

    “那是A级变异体时空傀儡的巢穴!上周第三小队全灭的通报你没看?他们的尸体现在还在游乐场门口摆着荡秋千!”

    时堇注意到沈宴的右手在微微发抖,那是他惯用的狙击手,此刻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手枪。

    屋内昏黄的灯光在他眼底投下深深的阴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具被执念驱使的行尸走肉。

    “玥儿她还活着,我不能把她自己丢在那里。”沈宴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某种病态的执念,“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在叫我的名字。”

    他说这话时,转头满眼深情地看向了时堇,眸色中甚至带上了几分恳求。

    “……”

    看她干嘛?

    让她冲锋陷阵地去死一死?

    时堇无语,但还是冲他露出了一抹假笑,心下却是无尽鄙夷。

    真不知道这厮是货真价实的觉醒了超能力还是单纯的有病。

    毕竟她身为感官超觉的龙族都没能听见什么声音,这个看着便普普通通的人类也不知道是怎么听到几千米外的声响的?

    可能是因为脑子有坑?

    不过,说到那个林玥儿,时堇眯了眯双眸,在记忆中搜寻着有关于她的片段。

    她是沈宴的白月光,几天前外出搜寻物资时,被一团扭曲的时空漩涡卷走了,有人看见她被拖进了城郊废弃游乐场的鬼屋,那里现在成了时空傀儡的宫殿。

    但她也是活该,谁让林玥儿当时想把她推出去,触发了她的生命自救功能。

    “要去你自己去!”顾恒之猛拍案而起,古铜色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中的惧意不加掩饰。

    “那怪物能把人困在最痛苦的记忆里循环播放!上个月侦察队传回来的影像你没看?那些人、那些人还在动,但眼睛全都没了!”

    会议室突然安静得可怕。

    生命面前,没人愿意为了毫无利益的人去送死。

    时堇视线扫过每个人惨白的脸,最后落在角落里那个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人影上。

    周可默缩在墙角,厚重的眼镜片上全是雨水折射的扭曲光斑。他的手指神经质地绞着衣角,布料都快被揉碎了。

    当时堇的目光扫过来时,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突然举起手:“我、我跟沈哥去...”声音细若蚊呐,却让所有人都转过头来。

    时堇顿了顿,眉头微微皱起。

    她之前怎么对这个家伙毫无印象,毕竟她之前一直跟在沈宴屁股后面跑,要是他有一个这等程度的舔狗的话,照理而言,她不应当会有些危机感吗?

    沈宴对于周可默的应声很满意,之后他视线一一扫过几个常年跟着他的小弟,见他们都举起手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之后,他将视线落到了时堇身上,见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完全没有附和他的意思。

    沈宴眉头微皱,心中带上了几分不悦,但因为时堇的治愈异能还有些用处,这才压下火气,说道。

    “时堇,我知道你对玥儿有意见,可她对我有恩啊,你作为我的未婚妻,去救她是理所应当的事。你也没必要吃那些个莫须有的醋。我和她之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是恩情。你乖乖听话去做,未婚妻这个名头便还是你的,别因为这点事闹脾气,懂吗?”

    话落,众人的视线也全数看向时堇。

    时堇铁青着脸,垂下头,用手指勾弄着自己的衣摆,指甲用力掐进掌心,这才压制住了自己想要将那厮生吞活剥的冲动。

    时堇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挂上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怯懦表情:“我...我是要跟着阿宴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却在落地时让沈宴舒缓了紧皱的眉头。

    这人,当真是爱他爱到了极致。

    最终队伍分成两拨。沈宴带着三个死忠小弟,以及爱他如命的时堇以及周可默,在暴雨中向城郊进发。

    ——————

    雨幕中的游乐场像一幅被水浸湿的恐怖画作。

    过山车轨道锈迹斑斑,宛如一条死去的巨蛇骨架。旋转木马的彩漆剥落,僵硬的马匹在闪电照耀下露出狰狞的笑容,眼中还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位于游乐场正中央处的鬼屋,墙壁上爬满了蠕动着的藤蔓,每一根藤蔓顶端都长着颗人眼,似是一条条拥有自我意识的触手,在向前一点点探寻着自己的食物。

    “你们三个,去看看。”

    沈宴吩咐着身边跟着的三个小弟。

    只是还没待他们靠近,那些藤蔓便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般发了狂,径直将他们几人包围起来后,便开始疯狂地转动自己的眼球。

    世界天旋地转,耳边响起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仿佛有无数个时钟在同时报时。

    ——————

    时堇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再次睁开眼时,她已经站在沈家别墅的客厅里,水晶吊灯散发着温暖的光,窗外是明媚的春日,空气中飘着玫瑰香薰的味道。

    “阿宴,尝尝我做的蛋糕。”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转头看见分身正捧着一个精致的草莓蛋糕,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蛋糕上的奶油玫瑰花栩栩如生,每一片花瓣都透着小心翼翼的用心,就像那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分身一样令人火大。

    沈宴坐在真皮沙发上玩手机,头也不抬:“放着吧。”

    时堇看着分身将蛋糕轻轻放在茶几上,手指在裙摆上擦了又擦。这个场景熟悉得令人作呕,是末世前她无数次卑微讨好的重现。

    她能感受到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正在影响她,那种酸涩的、令人窒息的情感像潮水般涌来。

    你大爷的,她堂堂龙族公主就没受过这种气!

    “啪!”

    时堇一巴掌打翻了蛋糕。奶油溅在沈宴昂贵的西装上,在白衬衫上绽开一朵朵粉色的花。他猛地站起来:“你发什么疯?”

    “发什么疯?”时堇舔了舔指尖的奶油,甜腻的味道让她的味蕾一阵刺痛。

    “啪!啪啪啪!啪!”

    时堇对着沈宴的脸上去便是啪啪啪几巴掌,最后还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直直地朝着他的胸口插去。

    “你说我发什么疯!”

    在沈宴濒死之际,场景突然扭曲。

    再次睁开双眼时,时堇已经站在了雨夜里,看着分身像个傻子一样在别墅外等了三个小时。

    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衣领,分身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却还死死抱着那个精心包装的礼物盒——里面是她花了一个月生活费买的限量版手表。

    好好好。

    时堇气到发笑。

    她承认,这个时空傀儡确实有点本事,这些过往的记忆画面都很令人火大,火大到她想直接撕碎这个世界!

    时堇直接走过去,一脚踹翻了垃圾桶。被雨水泡烂的蛋糕盒滚出来,奶油糊满了人行道,像一团腐烂的脑浆。

    “没意思。”时堇冷笑,踢开碍事的礼物盒,对着天空吼道:“你就这点本事?”

    空间再次变换。

    这次是末世降临的第一天,分身为救沈宴被怪物抓伤脖子。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白色连衣裙。沈宴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甚至没回头看一眼那个为他挡下致命一击的女孩。

    时堇的龙瞳泛起金光。这些记忆像刀子一样剐着她的自尊。她可是高贵的龙族公主,怎么能容忍这种耻辱?

    [心动频率:5%→7%]

    “找到你了。”

    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堇猛地回头,看见周默站在身后。

    他的眼镜不知何时摘掉了,露出那双野兽般的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瞳孔呈现出诡异的暗金色,像是融化的黄金。

    好看。

    真好看。

    真想挖出来藏进她的宝库里。

    时堇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身体很诚实地向前走去,她伸手抚上他的双眼,轻轻抚摸着他的睫毛。

    这一瞬间,她真的很想将这双眼球攥在掌心,舔了几口让她尝尝,这玩意究竟和黄金是不是一种口味。

    但现下,还不是时机。

    这人,很神秘。

    “你倒是没受什么影响。”时堇挑眉,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

    “……”

    周可默像是突然惊醒般瑟缩了一下,有些手慢角落的将眼镜重新戴到了脸上。

    厚实的镜片将他的双眸内的光全数挡下,他向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的说道。

    “刚、刚才有个怪物扑过来,我、我一害怕就清醒了...”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

    时堇无视他的解释,目光落在他完好无损的衣服上,又看了看他干净得过分的手指。

    在满是灰尘的记忆迷宫里,这双手连一点污渍都没有。

    更可疑的是,他的呼吸平稳得不像话,完全没有受到记忆迷宫的影响。

    “演技不错。”时堇突然抽出匕首,刀尖抵在周默喉结上,感受着皮肤下跳动的脉搏,“但你的心跳一直很平稳呢,小老鼠。”

    她故意用了轻佻的语气,同时仔细观察对方的反应。

    周默的呼吸丝毫未乱。他慢慢举起双手,看起来依旧是一副谁都能欺负上两下的可怜模样。

    没意思。

    这种半死不活的猎物最没意思了。

    “带路吧。”她收回匕首,轻轻拍了拍周默的脸:“我对你的秘密暂时没兴趣,你也少管闲事。”

    两人并肩行走在这如同迷宫般的记忆宫殿内。

    四周的墙壁,乃至于头顶和脚下都摆放人的画像,而这些画像并不是静态的,而是动态的。

    这些会动的画像,在不断重复着某一个人的痛苦记忆,是在不停重复着被开膛破肚的经历,是不停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在自己面前被生生折磨致死。

    这些记忆不会麻木,只会随着不断地加深而永久的印刻在人的大脑之中,直到这个人类的□□无法再经受这种精神的折磨,变成一具具毫无思想的傀儡。

    那些傀儡都面带诡异的微笑,嘴角咧到耳根,双眼空洞洞的,只剩下一堆枯死的藤蔓。

    “啊!!!”

    凄厉的惨叫从右侧通道传来。

    听到这无比熟悉的声音,时堇嘴角微扬,快步走上前去。

    沈宴这会儿正跪在地上,怀里抱着浑身是血的林玥儿。场景在不断重复末世降临那一刻。

    林玥儿为救他推开他,自己被倒塌的钢筋贯穿胸口。鲜血从她嘴角涌出,染红了雪白的连衣裙。

    “阿宴...快走...”林玥儿每说一个字就有更多的血涌出来,但她的脸上却带着诡异的微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虚空中的某处。

    沈宴死死抱着她,眼泪混着雨水滑落:“不...我不会再丢下你了...”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右手无意识地抓挠着地面,指甲都翻了起来。

    时堇笑了笑,正思索着怎么把她的这位挚爱之人从幻境中救出来。

    其实有更个十分温和的方法可以唤醒沈宴,就比如龙族的精神共鸣便可以轻易打破这种低级幻术。

    而她现在5%的心动频率,完全足够她发动这项能力。

    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阿宴!”

    时堇面色焦急地跑到了两人跟前,手中的刀却是毫不犹豫地刺向了沈宴的右臂,锋利的匕首直接斩断肌腱,鲜血喷涌而出,在地板上溅出一串猩红的珍珠。

    沈宴浑身一震,眼神恢复清明。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堇就已经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地指着前方。

    “有、有怪物...它突然冲过来...”她的声音颤抖得恰到好处,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沈宴看着自己几乎被斩断的右臂,又看看吓坏的时堇,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困惑再到痛苦。最终他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时堇抬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见他确实昏死过去,撇了撇嘴,一边嫌弃着人类体质的脆弱,一边随手扯了块窗帘布草草包扎了一下。

    但被砍断的右手残臂处渗出的血液过多,鲜血很快浸透了布料,在地板上汇成一滩暗红色的水洼。

    “你不是...很爱他吗?”周默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真实的困惑。他蹲在时堇身边,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

    时堇看了眼视网膜上的数值。

    [心动频率:10%]

    “……”

    她突然凑近周默,红唇几乎贴到他耳边:“告诉你个秘密...”她的呼吸带着龙族特有的灼热,故意放慢语速,“沈宴就好这口。”说完还恶劣地舔了舔嘴唇。

    周可默的喉结动了动。在极近的距离下,时堇看见他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暗金色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

    那一瞬间,她确信自己闻到了腐朽的气息,不是尸臭,而是某种更为古老的、时间本身腐败的味道。

    就在她准备俯身上前细细品味一番他身上的气味时,周可默突然向后退了几步浑身僵硬,同时他的眼神变得空洞,嘴里也在不停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我...我看到了...”周可默的声音突然变得机械,“我的母亲...她在叫我...”说着就要往墙壁走去,用自己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地撞向墙面。

    时堇眯起眼睛,看着他拙劣的演技,轻哼一声。

    跟她彪演技,真当她龙族公主白当的。

    端庄稳重才是最难演的好嘛。

    “醒醒!”时堇起身一把拽住周可默的后衣领,扯着他的头发往后面走,同时将匕首抵在他胸口,用力拍打了几下,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喊道:“那都是假的!!!”

    周可默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了几下,之后便又像是恍若未闻一般,继续往那扇门走去。

    他力气大得惊人,时堇甚至都有几分拽不住他。

    “既然如此...”时堇冷笑,手上用力,抬起匕首对准他的心口便要刺下去,“别怪我下手狠了。”

    就在刀尖即将刺入心脏的瞬间,周可默猛地睁大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我醒了!”他反手握住时堇的手腕,朗声道。

    时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收回匕首,脸上还带着几分担忧,“真醒了吗?”

    “…醒了。”

    周可默咬牙道。

    “那就好。”

    时堇瞧他这副被迫服软的模样很是愉悦,心里想要挑逗他的心思愈演愈烈,只是还没待她实施,便听见宫殿深处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

    周边墙壁上的画像全部转向他们,画中人的嘴角咧到耳根,齐声低语道。

    “找到你了。”

    周可默抓住时堇的手腕:“走!”

    他几乎是将时堇整个拽飞了出去,而就在下一秒,他们刚才站立的地面塌陷成一个黑洞,里面伸出无数条由钟表零件组成的手臂,每一条血管都是一根转动的指针。

    与此同时,正匍匐在地下的怪物缓缓苏醒,那是一个由指针和人体残肢拼凑而成的人形生物。

    “有趣。”怪物起身,贪婪地吸食着空气中残留的记忆,他的声音忽高忽低,像是老旧的留声机,“那个女孩...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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