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沈青霜不客气地将一只鼓囊囊的荷包扔在桌上。
沈末听着荷包落下的闷响声，心里便估出里面装着的银子比以往多了许多。
看来沈青霜也很重视这次的花宴。
“老规矩，不过这次你得准备地充分一点。”她说着，斜睨了沈末一眼，“别被我发现你有小心思。”
沈末假装畏惧于沈青霜的威严不敢看她，一如往常乖顺地连连点头。
沈青霜并不多言，三言两句交代后，便急匆匆地走了。
毕竟她也不想被任何人发现，她的那些所谓才情，其实都是自己用钱“买”来的——哪怕她的母亲大夫人，都以为是自己生了个天降紫微星。
幼时，家里的姊妹曾一同入学私塾。
虽然沈末在家中并不得宠，但相府如此高门，若是传出苛待庶女的丑闻，面圣时也是要被敲脑袋的。再者，庶女本就身份低一等，若是再无教养，出门丢的可是相府的脸。
于是沈末也有了可以同沈青霜一起学习的机会。
入学没几日，沈青霜不太灵光的脑子便已初现端倪。为了不被先生与大夫人责问，她将自己的课业一股脑扔给了内向怯懦的沈末。
沈末既不作声也不恼怒，每晚熬着大夜写两份作业：一份差强人意勉强及格，是她自己的；一份细致入微妙语连语，是沈青霜的。甚至连沈青霜的笔迹她也模仿地惟妙惟肖。
先生大赞沈青霜天资过人，是时下不可多得的才女，甚至特意登门嘱咐沈相夫妇，定要好好栽培。
也是从这一刻起，他们在太后的默许下，决定将沈青霜当作下一任皇后来教养。
这下，沈青霜的苦日子也来了。
诗酒花茶琴棋书画，以沈青霜的脑子，八雅她勉强只能攻三样。
沈青霜不敢将她让沈末代笔的事告诉父母，又享受众星捧月的虚荣。沈末就这样半推半就的成了沈青霜固定的作弊搭子。
怕沈末将她的秘密说出去，沈青霜威逼利诱都用上了。在确定沈末除了脑子还行学习不错以外，其它方面就是个懦弱的废人后，她才逐渐放心下来。
不过有时沈青霜也会灵光一现，思考沈末是不是故意为之。但随即便被自己更“天才”的想法理所应当的盖过了：她那么废物，没有自己在相府给她的一点帮扶，她都活不下去，况且她没事设个局做什么？
映心将沈末每月必服的汤药端了进来，见着桌上沉甸甸的荷包，叹了口气道：“大小姐这次又让您帮忙……”
沈末一边取过药碗，一边用眼神示意映心收好荷包，接着将汤药一饮而尽。
映心将荷包揣进怀里，还是将心中所想的话说了出来：“小姐也看见二小姐现在的样子了……夫人若是知道您去了花宴，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呢……”
沈末笑了笑，没有接映心的话，反而是让她抽空去一趟容纺阁，定下最时新的料子，做一件衣裳。
映心张了张嘴，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沈末：“咱们难道要剑走偏锋吗？”
“傻映心，你想什么呢？”沈末无奈地敲了敲映心的脑门，“不是给我穿的。你让裁缝按照大姐姐的尺寸做，布匹、刺绣都要最好的，布匹、款式一定要配得上相府的身份。”
映心捂着额头，嘟囔起来：“虽然咱们这些年是在大小姐的手里赚了不少，但不是说好……怎么突然想起给她做衣裳了？”
“办大事者，不拘小节。”沈末狡黠一笑，“最近需要定制衣裳的人不在少数，多花点银子没什么，切记要快，最迟也要赶在花宴前三日完工。”
收到沈末的指令，映心狠心给了容纺阁双倍的价格，果然，衣裳不到五日便出现在了沈末手中。
这是一件由三层渐色云锦所织的衣裳，外层辅以似透非透的绯色雾绡，衣襟、袖口都运用打籽的手法绣上了簇簇桃花与花瓣，晃动间倒真像少女揣着粉色花枝般生动，与花宴的主题甚是相符，沈末非常满意。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请沈灵入瓮了。
经过了好些日子的暴怒，沈灵总算逐渐接受了自己无法再去花宴的事实。见她总算不再摔碗砸盆，老夫人便应允了辛姨娘，让沈灵解了禁足。
以沈末对沈灵的了解，这时的她一定要来找自己“出出气”了。
于是让映心小心将衣裳装起来，又买了些许胭脂水粉，假装刚从府外回来。
来寻沈末的沈灵恰好看见映心鬼鬼祟祟地进门，胸中疑心作祟，便远远跟在映心身后。见她进了屋子，沈灵也跟着蹑手蹑脚靠近，贴在门后，将耳朵伏在门上。
“映心，这容纺阁不愧是第一裁缝铺，做的衣服真是漂亮。虽然花光了我们的积蓄，但这次花宴可是不能多得的好机会，说不定……”
“小姐，这是您让我新买的妆粉，听胭水阁的掌柜说，他们家的新品连脸上的黑色胎记也能遮住呢，何况只是一点疲态……”
沈灵闻言，立即想冲进去大骂沈末不要脸，居然妄图偷偷溜进花宴勾引男人！
转念一想，如果是自己涂上遮瑕的妆粉，岂不是也能溜进花宴？若是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将沈青霜踩在脚下，眼前这点困境都算不得什么！
她身子向前探了探，透过门缝看清了沈末手中的衣裳，自以为是地满意离去。
见沈灵的身影消失，映心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小姐，您还真是料事如神。”
“这叫运筹帷幄。”沈灵笑着将衣服递给映心，让她仔细叠好收起来，“虽然花宴那天大夫人也会去，但以防万一，你还是穿上我的衣服，假装在屋内休息。”
“诶。”映心应下，轻轻抚过衣裳上精美的刺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我觉得，要是您穿上这件衣服，也不会比大小姐差。”
“咱们以后什么都会有的。”沈末喝着茶，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
花宴当天，沈末故意等在相府门口，“正巧”碰见大夫人与沈青霜出门。
“这么早出门。”大夫人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眼穿着朴素不着粉黛的沈末，见她倒是没什么其它心思，便假装慈爱地关心起来，“有什么事怎么不让映心去做？哪里值得你亲自去。”
沈末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开口：“我让映心办别的差事去了……因为跟大夫定好了时间，所以我自己去药铺拿药了……”
大夫人垂眸看见沈末手中确实提着几袋药，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好孩子，快回去歇着吧，你的身子不好，就别在风口待着了。”
“是……”
目送两人上了马车，沈青霜便撩起一角轿帘，给沈末递了一个眼神，让她一会儿就跟在马车后面。
沈末颔首，回房简单乔装之后，便匆匆跟上。
抵达国公府别院时，沈青霜骗大夫人说路上颠簸，自己身体有些不适，让大夫人先进去，她需要调整一下状态，免得在他人面前失了礼仪。
大夫人爱怜地拍了拍沈青霜的手，将沈青霜的请帖递给了她，又关切地嘱咐了几句后，才与其他相熟的夫人寒暄着一起进了别院。
沈末见机上前，假装是沈青霜的婢女，伸出手扶了她下轿。
一路通畅。
才子佳人们的花宴，不过是吟诗作对喝酒品鉴。
其实早在之前，沈末就已经将花宴适时的诗词作了出来，交由沈青霜让她提前背诵。又将各类花酒、花茶的品鉴方式、来源典故与她复习了一通。
按理来说，只要沈青霜能记住，便出不了什么差错。
沈青霜还是有所顾虑，为以防万一，她依旧决定要将沈末强行套在身边。命她在别院时，必须在自己可见的地方时时刻刻盯着，一旦出现任何状况，沈末都得立即出现替她解围。
就如同沈末所猜想的那样，沈青霜背下了自己为她准备的文稿，花宴上的任何问题她都能做到对答如流，再加上她那张极美的脸蛋，不过多时便俘获了贵夫人们的芳心，争抢着去大夫人面前询问沈青霜的婚嫁问题。
大夫人在一群夫人的夸耀下笑得合不拢嘴。
另一边的沈青霜却是没那么好受。
“不好了——沈小姐落水了！”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大夫人才急忙拨开人群来到自己狼狈的女儿身边。
“霜儿，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池水并不深，但沈青霜被救上岸后仍惊魂未定，眼里的愤怒在母亲关切的询问中变成了委屈与不甘。
“母亲……”她张了张口，眼睛扫过四周一圈的外人，硬生生地将想说的话憋了回去，只给了大夫人一个“不好说”的眼神。
此时，国公夫人也匆匆赶到了现场，一边安抚着大夫人与沈青霜，一边立即差了几个丫头拿来干净衣裳，将顾清霜扶去客房更换。
见房中只剩下沈青霜一人时，沈末才偷偷溜了进去。
沈青霜一见沈末，立即换了一副态度：“该死的沈灵，居然敢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推我下水？”
沈末假装惊讶：“什么？二姐姐她不是应该在家中修养吗，怎么会到花宴上来？”
“我怎么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偷溜进来。”沈青霜气得发抖，“我绝不会看错的，她那张脸上好像涂了好几层妆粉，一定是想来勾引两位殿下！我一定要告诉母亲严惩她！”
沈末低着头，一边将干净的衣服摊开伺候沈青霜穿上，一边推波助澜道：“二姐姐的事终归是家事，咱们回去再说也不迟。就怕……”
“怕什么？”沈清霜气急，本就不太聪明的脑子更是转得更慢了。
“如今花宴上，来的都是达官显贵的太太、小姐和公子，相府千金失足落水……若说这也并非大事，但若是有心之人将此事夸大其词后再传出去……”
“啊！”沈清霜醍醐灌顶，“对，对……我一定会被他们笑话的……”
沈青霜抓住沈末的手：“沈末！你一定得想个法子！”
沈末神色愁苦，环视四周后发现房中放着一把旧琴，忽的展了眉，“大姐姐，我想着法子了。”
沈青霜不客气地将一只鼓囊囊的荷包扔在桌上。
沈末听着荷包落下的闷响声，心里便估出里面装着的银子比以往多了许多。
看来沈青霜也很重视这次的花宴。
“老规矩，不过这次你得准备地充分一点。”她说着，斜睨了沈末一眼，“别被我发现你有小心思。”
沈末假装畏惧于沈青霜的威严不敢看她，一如往常乖顺地连连点头。
沈青霜并不多言，三言两句交代后，便急匆匆地走了。
毕竟她也不想被任何人发现，她的那些所谓才情，其实都是自己用钱“买”来的——哪怕她的母亲大夫人，都以为是自己生了个天降紫微星。
幼时，家里的姊妹曾一同入学私塾。
虽然沈末在家中并不得宠，但相府如此高门，若是传出苛待庶女的丑闻，面圣时也是要被敲脑袋的。再者，庶女本就身份低一等，若是再无教养，出门丢的可是相府的脸。
于是沈末也有了可以同沈青霜一起学习的机会。
入学没几日，沈青霜不太灵光的脑子便已初现端倪。为了不被先生与大夫人责问，她将自己的课业一股脑扔给了内向怯懦的沈末。
沈末既不作声也不恼怒，每晚熬着大夜写两份作业：一份差强人意勉强及格，是她自己的；一份细致入微妙语连语，是沈青霜的。甚至连沈青霜的笔迹她也模仿地惟妙惟肖。
先生大赞沈青霜天资过人，是时下不可多得的才女，甚至特意登门嘱咐沈相夫妇，定要好好栽培。
也是从这一刻起，他们在太后的默许下，决定将沈青霜当作下一任皇后来教养。
这下，沈青霜的苦日子也来了。
诗酒花茶琴棋书画，以沈青霜的脑子，八雅她勉强只能攻三样。
沈青霜不敢将她让沈末代笔的事告诉父母，又享受众星捧月的虚荣。沈末就这样半推半就的成了沈青霜固定的作弊搭子。
怕沈末将她的秘密说出去，沈青霜威逼利诱都用上了。在确定沈末除了脑子还行学习不错以外，其它方面就是个懦弱的废人后，她才逐渐放心下来。
不过有时沈青霜也会灵光一现，思考沈末是不是故意为之。但随即便被自己更“天才”的想法理所应当的盖过了：她那么废物，没有自己在相府给她的一点帮扶，她都活不下去，况且她没事设个局做什么？
映心将沈末每月必服的汤药端了进来，见着桌上沉甸甸的荷包，叹了口气道：“大小姐这次又让您帮忙……”
沈末一边取过药碗，一边用眼神示意映心收好荷包，接着将汤药一饮而尽。
映心将荷包揣进怀里，还是将心中所想的话说了出来：“小姐也看见二小姐现在的样子了……夫人若是知道您去了花宴，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呢……”
沈末笑了笑，没有接映心的话，反而是让她抽空去一趟容纺阁，定下最时新的料子，做一件衣裳。
映心张了张嘴，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沈末：“咱们难道要剑走偏锋吗？”
“傻映心，你想什么呢？”沈末无奈地敲了敲映心的脑门，“不是给我穿的。你让裁缝按照大姐姐的尺寸做，布匹、刺绣都要最好的，布匹、款式一定要配得上相府的身份。”
映心捂着额头，嘟囔起来：“虽然咱们这些年是在大小姐的手里赚了不少，但不是说好……怎么突然想起给她做衣裳了？”
“办大事者，不拘小节。”沈末狡黠一笑，“最近需要定制衣裳的人不在少数，多花点银子没什么，切记要快，最迟也要赶在花宴前三日完工。”
收到沈末的指令，映心狠心给了容纺阁双倍的价格，果然，衣裳不到五日便出现在了沈末手中。
这是一件由三层渐色云锦所织的衣裳，外层辅以似透非透的绯色雾绡，衣襟、袖口都运用打籽的手法绣上了簇簇桃花与花瓣，晃动间倒真像少女揣着粉色花枝般生动，与花宴的主题甚是相符，沈末非常满意。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请沈灵入瓮了。
经过了好些日子的暴怒，沈灵总算逐渐接受了自己无法再去花宴的事实。见她总算不再摔碗砸盆，老夫人便应允了辛姨娘，让沈灵解了禁足。
以沈末对沈灵的了解，这时的她一定要来找自己“出出气”了。
于是让映心小心将衣裳装起来，又买了些许胭脂水粉，假装刚从府外回来。
来寻沈末的沈灵恰好看见映心鬼鬼祟祟地进门，胸中疑心作祟，便远远跟在映心身后。见她进了屋子，沈灵也跟着蹑手蹑脚靠近，贴在门后，将耳朵伏在门上。
“映心，这容纺阁不愧是第一裁缝铺，做的衣服真是漂亮。虽然花光了我们的积蓄，但这次花宴可是不能多得的好机会，说不定……”
“小姐，这是您让我新买的妆粉，听胭水阁的掌柜说，他们家的新品连脸上的黑色胎记也能遮住呢，何况只是一点疲态……”
沈灵闻言，立即想冲进去大骂沈末不要脸，居然妄图偷偷溜进花宴勾引男人！
转念一想，如果是自己涂上遮瑕的妆粉，岂不是也能溜进花宴？若是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将沈青霜踩在脚下，眼前这点困境都算不得什么！
她身子向前探了探，透过门缝看清了沈末手中的衣裳，自以为是地满意离去。
见沈灵的身影消失，映心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小姐，您还真是料事如神。”
“这叫运筹帷幄。”沈灵笑着将衣服递给映心，让她仔细叠好收起来，“虽然花宴那天大夫人也会去，但以防万一，你还是穿上我的衣服，假装在屋内休息。”
“诶。”映心应下，轻轻抚过衣裳上精美的刺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我觉得，要是您穿上这件衣服，也不会比大小姐差。”
“咱们以后什么都会有的。”沈末喝着茶，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
花宴当天，沈末故意等在相府门口，“正巧”碰见大夫人与沈青霜出门。
“这么早出门。”大夫人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眼穿着朴素不着粉黛的沈末，见她倒是没什么其它心思，便假装慈爱地关心起来，“有什么事怎么不让映心去做？哪里值得你亲自去。”
沈末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开口：“我让映心办别的差事去了……因为跟大夫定好了时间，所以我自己去药铺拿药了……”
大夫人垂眸看见沈末手中确实提着几袋药，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好孩子，快回去歇着吧，你的身子不好，就别在风口待着了。”
“是……”
目送两人上了马车，沈青霜便撩起一角轿帘，给沈末递了一个眼神，让她一会儿就跟在马车后面。
沈末颔首，回房简单乔装之后，便匆匆跟上。
抵达国公府别院时，沈青霜骗大夫人说路上颠簸，自己身体有些不适，让大夫人先进去，她需要调整一下状态，免得在他人面前失了礼仪。
大夫人爱怜地拍了拍沈青霜的手，将沈青霜的请帖递给了她，又关切地嘱咐了几句后，才与其他相熟的夫人寒暄着一起进了别院。
沈末见机上前，假装是沈青霜的婢女，伸出手扶了她下轿。
一路通畅。
才子佳人们的花宴，不过是吟诗作对喝酒品鉴。
其实早在之前，沈末就已经将花宴适时的诗词作了出来，交由沈青霜让她提前背诵。又将各类花酒、花茶的品鉴方式、来源典故与她复习了一通。
按理来说，只要沈青霜能记住，便出不了什么差错。
沈青霜还是有所顾虑，为以防万一，她依旧决定要将沈末强行套在身边。命她在别院时，必须在自己可见的地方时时刻刻盯着，一旦出现任何状况，沈末都得立即出现替她解围。
就如同沈末所猜想的那样，沈青霜背下了自己为她准备的文稿，花宴上的任何问题她都能做到对答如流，再加上她那张极美的脸蛋，不过多时便俘获了贵夫人们的芳心，争抢着去大夫人面前询问沈青霜的婚嫁问题。
大夫人在一群夫人的夸耀下笑得合不拢嘴。
另一边的沈青霜却是没那么好受。
“不好了——沈小姐落水了！”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大夫人才急忙拨开人群来到自己狼狈的女儿身边。
“霜儿，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池水并不深，但沈青霜被救上岸后仍惊魂未定，眼里的愤怒在母亲关切的询问中变成了委屈与不甘。
“母亲……”她张了张口，眼睛扫过四周一圈的外人，硬生生地将想说的话憋了回去，只给了大夫人一个“不好说”的眼神。
此时，国公夫人也匆匆赶到了现场，一边安抚着大夫人与沈青霜，一边立即差了几个丫头拿来干净衣裳，将顾清霜扶去客房更换。
见房中只剩下沈青霜一人时，沈末才偷偷溜了进去。
沈青霜一见沈末，立即换了一副态度：“该死的沈灵，居然敢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推我下水？”
沈末假装惊讶：“什么？二姐姐她不是应该在家中修养吗，怎么会到花宴上来？”
“我怎么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偷溜进来。”沈青霜气得发抖，“我绝不会看错的，她那张脸上好像涂了好几层妆粉，一定是想来勾引两位殿下！我一定要告诉母亲严惩她！”
沈末低着头，一边将干净的衣服摊开伺候沈青霜穿上，一边推波助澜道：“二姐姐的事终归是家事，咱们回去再说也不迟。就怕……”
“怕什么？”沈清霜气急，本就不太聪明的脑子更是转得更慢了。
“如今花宴上，来的都是达官显贵的太太、小姐和公子，相府千金失足落水……若说这也并非大事，但若是有心之人将此事夸大其词后再传出去……”
“啊！”沈清霜醍醐灌顶，“对，对……我一定会被他们笑话的……”
沈青霜抓住沈末的手：“沈末！你一定得想个法子！”
沈末神色愁苦，环视四周后发现房中放着一把旧琴，忽的展了眉，“大姐姐，我想着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