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碰到“他们”,元月拼了命地躲避着。与元月的手足无措形成鲜明对比,剩下四人脸上挂着见怪不怪的表情。五人跟着周老师走到了她的工位前。

    “接下来,我要确认你们的身份信息,并发放名牌。”周老师拿起桌上的名牌,开始点名。

    “高三A班,冷钰。”短发女子走上前。鹅蛋脸上点缀着一双狐狸眼,但英气高挺的鼻梁缓释了眼睛带来的妩媚感,添上一点中性味道。

    “高三A班,林点点。”她留着长长的黑卷发,温婉气息围绕在其周身。

    “高三A班,沈怀青。”男人骨相优越,一双桃花眼潋滟蛊人。

    “高三A班,林岑。”是个很年轻的女孩,五官精致得像洋娃娃。

    “高三A班,元月。”报到元月的名字了,她赶忙走到桌子前接过名牌。

    “接下来,你们到后勤处领取校服,另一侧的楼梯旁有地图。从今天的12点开始,你们就正式成为启智实验中学的学生了。记住,学生要遵守校规。”周老师的入学程序已经完成。

    出了教导处,元月只觉一股被注视的不适感,她转头,发现林岑盯着她。元月与她那双黑沉的眼睛对上时,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涌上心头。元月只当作无事发生,刻意移开视线。看到冷钰和林点点已经往楼梯处的地图走去,元月快步赶上她们。

    两人都察觉到了元月的存在,冷钰没有动作,只继续观察着地图,林点点转头向她绽出一个笑容,她的眼神里都是真诚,嘴角弧度自然。元月真切地感受到了她释出的善意,也扬起一个大大的笑。

    “地图显示后勤处在另一栋楼的一层,我们走吧。”冷钰没理会元月,眼睛看向林点点。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走吗?”没等林点点回答,元月抢先提议。她们看到那么颠覆世界观的画面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她们是这个古怪游戏的老手。

    “……好啊。”看着元月那饱含光彩而又似曾相识的杏眼,林点点一时有些失神。

    三人没有关注后面两人的动向,下了楼。诡异的是,那个浇水的工作服男人还在原地没有移动。三人进到另一边的教学楼里,与外面奇怪的寂静不同,这里都是粉笔敲击黑板与老师讲课的声音,透过门上玻璃,隐约可以看到班级中的学生低着头奋笔疾书。走到走廊尽头,初一L班敞着门,元月记得校规里专门提到的“初一L班”,就停了脚步,在门边仔细打量着班级内的环境,班里空无一人,桌椅光洁如新,讲台上的粉笔盒满满当当,黑板擦拭得一尘不染。

    “我们得快点了,已经十一点四十了,依照校规,十二点我们必须到教室。”冷钰看了看腕上的表,催促道。

    冷钰虽然嘴上在催促,脚却和林点点一样,停着等元月。冷钰的话让元月才意识到前面两人正在等她,她赶紧跟上,转一个弯就是后勤处。冷钰打头阵,曲起指关节叩了门。很快,门就被一个长相温淳的男人打开:“请进。”

    “我们是转学生,来领取校服。”冷钰冷冷道。

    “好。刚刚有两个转学生已经来领过了。”男人说着,将校服分别递给三人。

    元月心里一惊,那两人竟然这么快,他们走的是什么路线?见男人不再言语,冷钰微微欠身示意,就带着另外两人离开。

    冷钰走出后勤处就开始奔跑,林点点和元月也迈开大步跑,她们都知道,快到十二点了。女厕偏偏在走廊另一侧的尽头,也就是教学楼入口处,三人进了卫生间,发现几个和游乐园入口处的检票闸机大差不差的东西横亘在前,黑色屏幕显示着绿色箭头,上面贴着“请刷名牌进入”。没有时间了,三人纷纷刷了名牌,开始更换衣物。幸而三人手脚都很爽利,换好衣服后,冷钰再次带头开始向楼上跑去。爬到六楼,第一间就是高三A班,老师不在,三人进了教室,在末尾的三个空位坐下,位置上贴着她们的名字,桌上放了一支黑笔。与三人的匆忙凌乱不同,另外两人似乎早就到了,衣装整齐,闲适地靠在椅背上。

    “今天我们班来了五位转学生,大家鼓掌欢迎。”还没等三人整理自己的装束,教室就走入一个梳着马尾的女人,看起来有一定年纪,声音温和。

    学生们像是排演过无数遍一样熟练整齐,拍了三下手,而后所有人再次埋头奋笔疾书。

    “现在,我们开始进行3月21日英语高三A班考核。考核时间共三十分钟,请各位考生在限时内完成考核。”女人的话不带任何情绪,没有起伏,她拿起桌上早已摞好的卷子开始分发。

    年龄各异的同学们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睛凸出,眼中没有任何光亮,皮肤颜色是那种久久不见天日的、病态的白。他们传卷子的动作机械而统一,手中的笔更是从未停过。元月接过卷子,卷子上紧密相连,让人无法分辨的英文字母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视线。她看向身边的林点点,想看看她如何应对,没想到她流畅地写下一个又一个答案,没有任何停顿。再看向林点点身边的冷钰,她正靠在椅背上梳理头发。元月不死心地看向沈怀青和林岑,林岑闭着眼睛趴在课桌上,而沈怀青察觉到元月的视线,转过头向她微微一笑。

    “元月同学不要舞弊,如若再犯,会受到德育处的处分。”讲台上女老师的声音传来,元月的心跳随着这突如其来的点名警告漏了一拍,看向讲台,女老师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元月无计可施,难道她只能坐以待毙,明天被退至B班?

    “滴——系统鉴定玩家为新人,自动开启新手教程。”正当她惴惴不安,脑海里突然响起先前的童音。

    而后电子屏幕出现在眼前,“副本信息“、“天赋”、“背包”、“卡牌库”四个板块占据了屏幕,“天赋”键正在发亮,元月伸手点击,“不详”两个字出现在屏幕上,而后屏幕闪个不停,跳跃的白光刺痛着她的眼睛。她只能点了返回键,转向“背包”键。

    “作为新人福利,系统赠送玩家三张卡牌。”又是童音。

    三张卡牌出现在屏幕上,分别是“复制”、“复制”、“偷窃”,前两张功能相同,就是自己可选择副本内任意一样物品,进行复制,第三张功能为查看视线范围内玩家的背包中的卡牌,并自由选择一张卡牌,盗取至自己背包中。很可惜,三张都是一次性卡牌。元月清楚,第三张卡牌功能看起来十分强大,但被盗者一旦发现问题所在,偷窃者不会有好下场。元月轻触屏幕,电子屏回到了初始界面,这次是“背包”键在发亮。依照指令提示,她使用了背包中的一张“复制”卡,将前座学生的试卷进行了复制。考生姓名旁的横线上被黑色水笔来回划过,快要破洞,元月在墨团边写上姓名。

    “副本信息用于查看当前副本规则。每个副本天赋只可使用一次,卡牌可无限次使用。玩家通关该副本后会收到积分奖励,路径不同,奖励也不同。积分可用来购买卡牌库中的卡牌,鉴于您目前积分为0,系统不进行卡牌库的使用指引。接下来,请设置开启系统电子屏的快捷手势。”屏幕恢复至一开始的界面后,童音再度响起。一个和手机解锁界面一样的九点面盘出现,元月在上面划了一个“Y”字。

    “当您想要唤起电子屏,用手指划出这个图案即可。电子屏展开,时间暂停。牢记,规则与你同在。新手教程结束,祝您游戏愉快!”童音带着满满恶趣味。

    “考核已经结束,请考生立即停笔。”女老师语调平缓。

    元月将卷子传给前座,她本想趁间隔时段去查探下校园的其他角落,可前方传完卷子的同学都齐刷刷站了起来,涌向门口,为了出门疯狂推搡、吵嚷,可以看到门外走廊上也都是挤攘的学生。元月不明所以,决定静观其变,看看身边这几个老手如何应对。待到班内同学差不多都离开了教室,冷钰和林点点跟着出了教室,元月见状,也紧随其后。出了门,没想到她被人流裹挟着向前,根本无法自主行动。就这样被带到了操场,人群移动缓慢,哄吵至极。元月不够高,看不到前面发生的事,她费尽力气向人群的缝隙里钻,终于依稀看到最前方房子前的情况。

    房子上是“食堂”两字,几个闸机排列在前。奇怪的是,右边三个闸机空荡无人,而左边两个闸机挤满了学生,你争我抢,他们本就吊诡的面目现下更是成了索命无常的模样,狰狞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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