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了半个月，可算入城了。
沈音刚入城就被城中景象惊呆了，朱雀大街两侧红绸高挂，满城花雨飞扬。少女们挥舞着绣帕，白发老者拄着拐杖站在路边，热泪盈眶。就连路边的狗都烫了头迎接自己！
“太子殿下千岁！公主殿下千岁！”
三年前，沈音惨遭退婚，沦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人心着实可怖，你春风得意之时，他们将你奉为神明，顶礼膜拜；而一旦你行差踏错，哪怕只是一点小小的失误，他们便如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片接着一片，压得你窒息。
欢呼声如浪潮般涌来，震得陈夜耳膜发疼。他怔怔地望着前方高头大马上的两道身影，这还是跟自己抢馒头的两人吗？
沈珏一袭玄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十五岁便远赴关外，数年间抵御外敌无数，几度险些丧命。眉宇间那道浅浅的刀疤非但没有折损他的容颜，反而有股凌厉之气。
一旁的沈音，红衣似火，长发高挽，只用一根白玉簪点缀。她在关外三年，整日风沙扑面，不比京里的姑娘肤若凝脂，但身上那股飒爽英姿是她们没有的。眸光流转间熠熠生辉，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不羁，让人移不开眼。
两人并辔而行，低声交谈，好像在说什么正经事。
“哥，夜宵吃什么？”沈音一面问沈珏吃什么，一面微笑的回应百姓们的热情。
沈珏也像她一样，边笑边答：“许久没吃玉山楼的翡翠鸡了，甚是怀念。”
“我也很怀念那个八珍糕！”
陈夜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突然，一颗绣球从天而降，精准地砸在沈珏怀里。
“太子殿下！看这里！”阁楼上一群姑娘兴奋地尖叫着，纷纷朝沈珏扔帕子和香囊。
沈珏根本接不过来，只恨没拿个麻袋过来。
“公主殿下！这是我绣的帕子快接着！”有几个姑娘在朝沈音招手。
沈音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抬头接住了三两条绣帕，忍不住拿在鼻尖轻嗅，是一股清甜的茉莉花味。
陈夜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到了自己，他低头一看，竟然也是个香囊。
楼上传来清脆的声音：“这位公子英俊不凡，婚配否？”
沈音抬头，对上一双明亮动人的眼睛，大声回：“阿离他有点隐疾，不敢唐突佳人。”
话落，周遭嫌弃的目光仿若细密的针，纷纷朝着陈夜刺去。沈音瞧着这一幕，恰似顽童恶作剧得逞一般，嘴角忍不住上扬。
到了宫门口，一个胖乎乎的官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太子殿下！公主殿下！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二位盼回来了！陛下说二位平定边境有功，特意让全城百姓来迎接！您看，连御膳房都出来摆摊了，免费发放点心了！”
沈珏微笑：“王大人辛苦了。”
沈音这才注意到，路边还真支起了几个点心摊子。她走到摊子前，拿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瞬时就被一群百姓围住了。
“公主殿下！帮俺签个名吧！”
“公主殿下！签我这招牌上！”
“公主殿下！这是我儿子，您看能不能收他当个随从？”
场面哄闹起来，其中一位大娘格外突出。
“公主殿下真是菩萨心肠啊！”大娘抹着眼泪，“多亏了您给我儿子一份工作，让它如今锦衣玉食！”
“大娘，我还记得您！翠翠是您儿子对吧！”
大娘含泪激动地说：“对对对！就是它，它是我儿子的化身，要不是您菩萨心肠，它哪能入宫享福啊！老婆子拜谢您！”说着便要拜下。
沈音赶紧拦住，拉着大娘说：“不可不可，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它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大娘您的谆谆教诲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许久，聊得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若说大娘是个大疯子，那沈音一定就是个小疯子。
沈珏被堵在在宫门前热情的为百姓签名，他一边签一边小声嘀咕：“回头让人给我刻个印章。”
就这样，沈珏和沈音在宫门口给百姓们签名，足足签了半个时辰。王大人好不容易才遣散众人，擦了擦汗说：“二位殿下，该进宫了...”
沈音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王大人，下次有签名这种事请提前告知，我好准备个印章。”
王大人赔笑：“两位殿下深得民心，今天的事微臣也是始料未及呀。也都怪微臣不好，思虑得不够周全！请两位殿下恕罪啊！"
沈珏微笑：“无妨。”
宫殿中灯火辉煌，犹如白昼。宫女们端着精致的盘子，轻盈穿梭于大殿之间，相互交错，宛如游龙般灵动。
封赏完沈珏和沈音后，辰王终于按捺不住，登台唱戏了。
辰王捋着胡子，假意关切：“太子殿下，听闻此次关外之战，折损了不少兵将啊？”
沈音自顾自的吃菜，这种事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对于沈珏来说就是小场面。
沈珏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确实折损了些，但都是为了保家卫国，死得其所。”
辰王不依不饶：“可据我所知，先帝平胡人仅用了一年，你这一仗却打了三年，未免有些......”说罢故作叹息的摇了摇头。
沈珏依旧面带微笑：“王叔说得是，皇爷爷英勇无双，百战百胜，自然不是侄儿能相提并论的，对了！”
他话锋一转：“此次多亏了王叔提醒，侄儿才想起那几名将领必须追封。还有，这些年垂陵军粮总是吃紧，侄儿收到的数目似乎与账册不符，不知是不是有人克扣了？军粮批审都经由皇叔之手，宴席后我们叔侄可得好好对对账。”
辰王正要回应，周帝疾言打断：“辰王，你方才这一番言辞，究竟是在质疑珏儿，还是在质疑朕的识人之明？他一心为国，于垂陵那艰苦之地，浴血苦战三载，驻守两秋，夙兴夜寐，只为护我大周百姓周全，你当真看不见吗？”
周帝龙颜大怒，辰王瞬间跟吃了哑药一样。他总是做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夹紧尾巴的事。
场面一度尴尬，就在这时，沈音脆声说：“王叔，这是胡人留下的美酒，专供胡人王室，给您倒一杯尝尝。”
辰王闻言，心里想着有台阶下了，脸色稍霁：“那就多谢公主了。”
他接过酒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霎时——脸色大变，又不好直言这是醋，若不然更会被人笑话他醋味重，更显得自己心思狭隘。
沈音眨眨眼，一脸天真：“王叔这酒味道可还行？够劲吗？”
辰王憋着一张脸，心里苦得像吃了黄连。回想自己还是皇子的时候，就一直活在哥哥的阴影下。
小时候，他挑灯夜读，哥哥在榻上睡得香甜；他在练习骑射的时候，哥哥在树荫底下扎纸鸢；次次考试哥哥都说自己没看书没练箭，可是回回都能考第一。
自己也不是没赢过，那年在山上进行马术比试，大家都到终点了，哥哥徐徐而来，怀里还抱着一束花，笑得春风得意。
长大后，他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姑娘，他鼓起勇气去表白，那姑娘却说：“对不起，我喜欢你哥哥那样的。”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跟哥哥长得有八分像，怎么就不一样了？
后来他才明白，自己从来都没赢过哥哥。当年的那束花，是他跟靖王女儿的定情信物。
最后，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娶了那姑娘的妹妹。结果新婚之夜，新娘子喝醉了，抱着他喊：“姐夫...”
如今，他看着龙椅上的哥哥和他那一双争气的儿女，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醋，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这壶醋一样，酸得冒泡。
“太子表哥，我敬你一杯！太子表哥，你是我的榜样！我以你为荣！”
说话的是辰王的儿子，看那崇拜的眼神，不值钱的样子，辰王不自觉又喝了一杯醋。这醋，怎么喝起来有点犯苦呢？
歌舞还在继续，没人理会辰王的伤春悲秋。
宴会结束后，德贤二妃一左一右，姿态各异却又默契十足地跟在周帝身后。
德妃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对着皇上缓缓说道：“陛下，咱们公主久在关外，这关外的风沙与京里的繁华大不相同，想来对京里都陌生了。臣妾瞧着谢澜与她年纪差不多，少年人总有共同话题，应该能聊得上话。陛下，不如回头让他带着公主去四处逛逛，也让公主重新熟悉熟悉这京城的热闹。”
贤妃原本平静的神色瞬间变得夸张起来，她猛地一拍手：“德妃这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地响，差点蹦我脸上！四处逛逛？咱们公主可是金枝玉叶，尊贵无比，哪里能像个寻常草民一样在大街上晃悠？我侄儿李凌是个活泼的性子，满京城就数他鬼点子多，说不定能跟公主说得上话呢！陛下，要不让李凌多跟公主接触接触，保准能逗得公主开怀大笑。”
德妃微微皱眉，神色依旧端庄，轻声说道：“贤妃，我可听说李凌前几日才蹲了大牢，如此行为不端的人怎可留在公主身边。”
贤妃却不以为然，叉着腰说道：“谢柔，这时候你就装起来了。我侄儿蹲大牢还不是因为跟谢澜打架？我侄儿蹲了，你侄儿难道没蹲吗？”
两位妃子你一言我一语，甚至直呼起对方大名，声音越来越大。
周帝沉下脸，冷冷开口：“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声音虽不大，却如同冰锥一般，刺在两位贵妃心头。
沈音刚入城就被城中景象惊呆了，朱雀大街两侧红绸高挂，满城花雨飞扬。少女们挥舞着绣帕，白发老者拄着拐杖站在路边，热泪盈眶。就连路边的狗都烫了头迎接自己！
“太子殿下千岁！公主殿下千岁！”
三年前，沈音惨遭退婚，沦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人心着实可怖，你春风得意之时，他们将你奉为神明，顶礼膜拜；而一旦你行差踏错，哪怕只是一点小小的失误，他们便如纷纷扬扬的雪花，一片接着一片，压得你窒息。
欢呼声如浪潮般涌来，震得陈夜耳膜发疼。他怔怔地望着前方高头大马上的两道身影，这还是跟自己抢馒头的两人吗？
沈珏一袭玄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十五岁便远赴关外，数年间抵御外敌无数，几度险些丧命。眉宇间那道浅浅的刀疤非但没有折损他的容颜，反而有股凌厉之气。
一旁的沈音，红衣似火，长发高挽，只用一根白玉簪点缀。她在关外三年，整日风沙扑面，不比京里的姑娘肤若凝脂，但身上那股飒爽英姿是她们没有的。眸光流转间熠熠生辉，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不羁，让人移不开眼。
两人并辔而行，低声交谈，好像在说什么正经事。
“哥，夜宵吃什么？”沈音一面问沈珏吃什么，一面微笑的回应百姓们的热情。
沈珏也像她一样，边笑边答：“许久没吃玉山楼的翡翠鸡了，甚是怀念。”
“我也很怀念那个八珍糕！”
陈夜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突然，一颗绣球从天而降，精准地砸在沈珏怀里。
“太子殿下！看这里！”阁楼上一群姑娘兴奋地尖叫着，纷纷朝沈珏扔帕子和香囊。
沈珏根本接不过来，只恨没拿个麻袋过来。
“公主殿下！这是我绣的帕子快接着！”有几个姑娘在朝沈音招手。
沈音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抬头接住了三两条绣帕，忍不住拿在鼻尖轻嗅，是一股清甜的茉莉花味。
陈夜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到了自己，他低头一看，竟然也是个香囊。
楼上传来清脆的声音：“这位公子英俊不凡，婚配否？”
沈音抬头，对上一双明亮动人的眼睛，大声回：“阿离他有点隐疾，不敢唐突佳人。”
话落，周遭嫌弃的目光仿若细密的针，纷纷朝着陈夜刺去。沈音瞧着这一幕，恰似顽童恶作剧得逞一般，嘴角忍不住上扬。
到了宫门口，一个胖乎乎的官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太子殿下！公主殿下！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二位盼回来了！陛下说二位平定边境有功，特意让全城百姓来迎接！您看，连御膳房都出来摆摊了，免费发放点心了！”
沈珏微笑：“王大人辛苦了。”
沈音这才注意到，路边还真支起了几个点心摊子。她走到摊子前，拿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瞬时就被一群百姓围住了。
“公主殿下！帮俺签个名吧！”
“公主殿下！签我这招牌上！”
“公主殿下！这是我儿子，您看能不能收他当个随从？”
场面哄闹起来，其中一位大娘格外突出。
“公主殿下真是菩萨心肠啊！”大娘抹着眼泪，“多亏了您给我儿子一份工作，让它如今锦衣玉食！”
“大娘，我还记得您！翠翠是您儿子对吧！”
大娘含泪激动地说：“对对对！就是它，它是我儿子的化身，要不是您菩萨心肠，它哪能入宫享福啊！老婆子拜谢您！”说着便要拜下。
沈音赶紧拦住，拉着大娘说：“不可不可，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它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大娘您的谆谆教诲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许久，聊得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若说大娘是个大疯子，那沈音一定就是个小疯子。
沈珏被堵在在宫门前热情的为百姓签名，他一边签一边小声嘀咕：“回头让人给我刻个印章。”
就这样，沈珏和沈音在宫门口给百姓们签名，足足签了半个时辰。王大人好不容易才遣散众人，擦了擦汗说：“二位殿下，该进宫了...”
沈音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王大人，下次有签名这种事请提前告知，我好准备个印章。”
王大人赔笑：“两位殿下深得民心，今天的事微臣也是始料未及呀。也都怪微臣不好，思虑得不够周全！请两位殿下恕罪啊！"
沈珏微笑：“无妨。”
宫殿中灯火辉煌，犹如白昼。宫女们端着精致的盘子，轻盈穿梭于大殿之间，相互交错，宛如游龙般灵动。
封赏完沈珏和沈音后，辰王终于按捺不住，登台唱戏了。
辰王捋着胡子，假意关切：“太子殿下，听闻此次关外之战，折损了不少兵将啊？”
沈音自顾自的吃菜，这种事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对于沈珏来说就是小场面。
沈珏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确实折损了些，但都是为了保家卫国，死得其所。”
辰王不依不饶：“可据我所知，先帝平胡人仅用了一年，你这一仗却打了三年，未免有些......”说罢故作叹息的摇了摇头。
沈珏依旧面带微笑：“王叔说得是，皇爷爷英勇无双，百战百胜，自然不是侄儿能相提并论的，对了！”
他话锋一转：“此次多亏了王叔提醒，侄儿才想起那几名将领必须追封。还有，这些年垂陵军粮总是吃紧，侄儿收到的数目似乎与账册不符，不知是不是有人克扣了？军粮批审都经由皇叔之手，宴席后我们叔侄可得好好对对账。”
辰王正要回应，周帝疾言打断：“辰王，你方才这一番言辞，究竟是在质疑珏儿，还是在质疑朕的识人之明？他一心为国，于垂陵那艰苦之地，浴血苦战三载，驻守两秋，夙兴夜寐，只为护我大周百姓周全，你当真看不见吗？”
周帝龙颜大怒，辰王瞬间跟吃了哑药一样。他总是做这种搬石头砸自己脚，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夹紧尾巴的事。
场面一度尴尬，就在这时，沈音脆声说：“王叔，这是胡人留下的美酒，专供胡人王室，给您倒一杯尝尝。”
辰王闻言，心里想着有台阶下了，脸色稍霁：“那就多谢公主了。”
他接过酒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霎时——脸色大变，又不好直言这是醋，若不然更会被人笑话他醋味重，更显得自己心思狭隘。
沈音眨眨眼，一脸天真：“王叔这酒味道可还行？够劲吗？”
辰王憋着一张脸，心里苦得像吃了黄连。回想自己还是皇子的时候，就一直活在哥哥的阴影下。
小时候，他挑灯夜读，哥哥在榻上睡得香甜；他在练习骑射的时候，哥哥在树荫底下扎纸鸢；次次考试哥哥都说自己没看书没练箭，可是回回都能考第一。
自己也不是没赢过，那年在山上进行马术比试，大家都到终点了，哥哥徐徐而来，怀里还抱着一束花，笑得春风得意。
长大后，他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姑娘，他鼓起勇气去表白，那姑娘却说：“对不起，我喜欢你哥哥那样的。”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跟哥哥长得有八分像，怎么就不一样了？
后来他才明白，自己从来都没赢过哥哥。当年的那束花，是他跟靖王女儿的定情信物。
最后，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娶了那姑娘的妹妹。结果新婚之夜，新娘子喝醉了，抱着他喊：“姐夫...”
如今，他看着龙椅上的哥哥和他那一双争气的儿女，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醋，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这壶醋一样，酸得冒泡。
“太子表哥，我敬你一杯！太子表哥，你是我的榜样！我以你为荣！”
说话的是辰王的儿子，看那崇拜的眼神，不值钱的样子，辰王不自觉又喝了一杯醋。这醋，怎么喝起来有点犯苦呢？
歌舞还在继续，没人理会辰王的伤春悲秋。
宴会结束后，德贤二妃一左一右，姿态各异却又默契十足地跟在周帝身后。
德妃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对着皇上缓缓说道：“陛下，咱们公主久在关外，这关外的风沙与京里的繁华大不相同，想来对京里都陌生了。臣妾瞧着谢澜与她年纪差不多，少年人总有共同话题，应该能聊得上话。陛下，不如回头让他带着公主去四处逛逛，也让公主重新熟悉熟悉这京城的热闹。”
贤妃原本平静的神色瞬间变得夸张起来，她猛地一拍手：“德妃这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地响，差点蹦我脸上！四处逛逛？咱们公主可是金枝玉叶，尊贵无比，哪里能像个寻常草民一样在大街上晃悠？我侄儿李凌是个活泼的性子，满京城就数他鬼点子多，说不定能跟公主说得上话呢！陛下，要不让李凌多跟公主接触接触，保准能逗得公主开怀大笑。”
德妃微微皱眉，神色依旧端庄，轻声说道：“贤妃，我可听说李凌前几日才蹲了大牢，如此行为不端的人怎可留在公主身边。”
贤妃却不以为然，叉着腰说道：“谢柔，这时候你就装起来了。我侄儿蹲大牢还不是因为跟谢澜打架？我侄儿蹲了，你侄儿难道没蹲吗？”
两位妃子你一言我一语，甚至直呼起对方大名，声音越来越大。
周帝沉下脸，冷冷开口：“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声音虽不大，却如同冰锥一般，刺在两位贵妃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