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二十分，尖锐的哨声响彻宿舍楼。江澄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额头撞到了上铺床板。他低骂一声，摸黑爬下床，脚底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操！谁把袜子扔地上？"江澄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澄哥，那是我的..."曾志迷迷糊糊的声音从上铺传来。
宿舍门被猛地推开，刺眼的手电筒光直射进来。"提前喧哗，记过一次！"值班老师冰冷的声音伴随着钢笔在纸上划动的沙沙声。
江澄眯着眼适应强光，看见林墨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手里竟然还捧着一本单词书。许松正手忙脚乱地往头上套校服，两条腿塞进了同一个裤管。
"五分钟内操场集合！"老师说完，"砰"地关上门。
江澄胡乱抹了把脸，抓起牙刷就往公共洗漱间冲。走廊上已经挤满了睡眼惺忪的学生，所有人都像丧尸一样挪动着脚步。
操场上，教导主任王阎罗正拿着金属探测器站在入口处。每个学生都必须通过安检，像犯人一样张开双臂。
王阎罗是学生们给他取的外号，极其严格的一个老师，所以搜查的任务都是他来。
"口袋清空！鞋脱下来！"王阎罗咆哮着。
轮到江澄时，金属探测器在靠近他裤袋时发出刺耳的"滴滴"声。王阎罗的小眼睛眯了起来："什么东西？拿出来！"
江澄慢悠悠地掏出一串钥匙。
"还有呢？"王阎罗用探测器又扫了一遍。
江澄耸耸肩："没了。"
王阎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厕所！"
在隔间里，江澄被迫脱得只剩内裤。王阎罗连他的袜子都翻了个遍，却什么都没找到。江澄穿好衣服，故意把扣子错位系上，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滚去跑步！"王阎罗脸色铁青。
操场上，学生们已经排成方阵开始晨跑。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张写满知识点的纸条，边跑边看。江澄找到自己班级的位置，发现幽时渊正站在队伍最前排领跑。她的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快点！跑快点！早点跑完早点回教室"体育老师骑着自行车在队伍旁边监督
晨跑结束，所有人立刻冲向教室开始晨读。班主任李老师站在讲台上，身旁放着一个分贝测试仪。
"《赤壁赋》，预备——起！"
六十双干渴的喉咙同时挤出嘶哑的诵读声。分贝仪的数字跳动在58、59...就是够不到60的及格线。李老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声音大点！没吃饭吗？"
江澄看见前排的幽时渊深吸一口气，几乎是用喊的念出下一句："寄蜉蝣于天地——"
李老师满意地点头，却没有注意到幽时渊说完这句就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
江澄盯着她单薄的背影，鬼使神差地把自己偷偷藏的水瓶从桌底下递了过去。幽时渊回头看他，眼睛里满是惊讶。江澄别过脸，假装在看课本。
上午的四节课像四场酷刑。没有课间休息，老师一个接一个地来，黑板上的粉笔灰积了厚厚一层。江澄的肚子开始抗议。
第三节课间，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江澄抬头，看见校长带着几个领导站在后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校长突然拍手大叫："看这里！"
全班齐刷刷回头。校长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高一三班，抬头率百分之百，记过一次！"
教室里响起一片哀嚎。曾志直接拍桌而起："这他妈算什么规矩？"
校长的笑容消失了："曾志同学，顶撞师长，再记一次过。两次记过，回家反省三天！"
江澄攥紧了拳头，却被许松死死按住。林墨在笔记本上迅速写下："别冲动，想想后果。"
下课铃响，校长刚离开，教室里就炸开了锅。曾志气得满脸通红："我他妈明天就转学！"
"别傻了，"许松叹气，"你爸会同意吗？"
江澄没说话。他注意到幽时渊安静地坐在位置上，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面有半份米饭，一点青菜，几片肉。
"你这是..."江澄忍不住问。
幽时渊头也不抬："中午不一定抢的到饭菜，提前请人帮我带了几份。"她顿了顿，"你要一起吗？我可以分你一半。"
江澄愣住了。这个看起来最守规矩的优等生，竟然在教他如何钻制度的空子。
食堂的抢饭大战比江澄想象的还要惨烈。他和许松、林墨好不容易挤到窗口，却被告知只剩白米饭了。回到教室，他们看见幽时渊和玉不眠正躲在教室角落，用课本挡着，快速往嘴里扒拉着塑料袋里的饭菜。
"牛逼啊。"许松眼睛都直了。
幽时渊抬头看见他们，犹豫了一下，把塑料袋撕成三份："要吗？"
江澄接过那份少得可怜的食物，指尖不小心碰到幽时渊的手。她的手指冰凉，指节处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茧。
下午的自习课，全班都埋头写作业。忽然，后门被猛地推开，一个领导冲进来大喊："地震了！"
几乎所有人都惊恐地抬头。领导冷笑着拿出记过本："高一三班，抬头率百分之九十五。你们是来学习的还是来看热闹的？"
晚自习刚开始，广播突然响起："通报批评：高一三班曾志同学与女同学交往过密，给予警告处分..."
全班哗然。江澄猛地站起来："放屁！他就是跟女生说了句话！"
班主任李老师冲进来："江澄！坐下！"
"这不公平！"江澄拳头砸在桌上，"曾志根本什么都没做！"
"学校规定，男女同学必须保持一米以上距离。"李老师推了推眼镜，"规定就是规定。"
江澄还想争辩，却感觉有人轻轻拉了他的衣角。幽时渊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江澄不理解但没有继续争辩。
晚自习结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江澄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发现曾志的床铺已经空了。许松瘫在床上呻吟："我的腰...我的背..."
林墨还在看书，眼镜片反射着微弱的走廊灯光："根据人体工学，这种学习强度会导致……"
"闭嘴吧。"江澄把自己扔到床上，连鞋都没脱。这一天下来可把他们累成狗了。
宿舍灯突然熄灭。十二点整，走廊上响起脚步声。一道刺眼的手电光从门上的小窗射进来，在每张床上停留几秒。江澄赶紧闭上眼睛，感觉到强光在自己脸上扫过。
脚步声渐渐远去，江澄小声说："这他妈是监狱吧..."
不是监狱，胜似监狱。
月光照了进来，走廊上那些铁栏杆的影子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一个的小格子。
"操！谁把袜子扔地上？"江澄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澄哥，那是我的..."曾志迷迷糊糊的声音从上铺传来。
宿舍门被猛地推开，刺眼的手电筒光直射进来。"提前喧哗，记过一次！"值班老师冰冷的声音伴随着钢笔在纸上划动的沙沙声。
江澄眯着眼适应强光，看见林墨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手里竟然还捧着一本单词书。许松正手忙脚乱地往头上套校服，两条腿塞进了同一个裤管。
"五分钟内操场集合！"老师说完，"砰"地关上门。
江澄胡乱抹了把脸，抓起牙刷就往公共洗漱间冲。走廊上已经挤满了睡眼惺忪的学生，所有人都像丧尸一样挪动着脚步。
操场上，教导主任王阎罗正拿着金属探测器站在入口处。每个学生都必须通过安检，像犯人一样张开双臂。
王阎罗是学生们给他取的外号，极其严格的一个老师，所以搜查的任务都是他来。
"口袋清空！鞋脱下来！"王阎罗咆哮着。
轮到江澄时，金属探测器在靠近他裤袋时发出刺耳的"滴滴"声。王阎罗的小眼睛眯了起来："什么东西？拿出来！"
江澄慢悠悠地掏出一串钥匙。
"还有呢？"王阎罗用探测器又扫了一遍。
江澄耸耸肩："没了。"
王阎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厕所！"
在隔间里，江澄被迫脱得只剩内裤。王阎罗连他的袜子都翻了个遍，却什么都没找到。江澄穿好衣服，故意把扣子错位系上，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滚去跑步！"王阎罗脸色铁青。
操场上，学生们已经排成方阵开始晨跑。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张写满知识点的纸条，边跑边看。江澄找到自己班级的位置，发现幽时渊正站在队伍最前排领跑。她的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快点！跑快点！早点跑完早点回教室"体育老师骑着自行车在队伍旁边监督
晨跑结束，所有人立刻冲向教室开始晨读。班主任李老师站在讲台上，身旁放着一个分贝测试仪。
"《赤壁赋》，预备——起！"
六十双干渴的喉咙同时挤出嘶哑的诵读声。分贝仪的数字跳动在58、59...就是够不到60的及格线。李老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声音大点！没吃饭吗？"
江澄看见前排的幽时渊深吸一口气，几乎是用喊的念出下一句："寄蜉蝣于天地——"
李老师满意地点头，却没有注意到幽时渊说完这句就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
江澄盯着她单薄的背影，鬼使神差地把自己偷偷藏的水瓶从桌底下递了过去。幽时渊回头看他，眼睛里满是惊讶。江澄别过脸，假装在看课本。
上午的四节课像四场酷刑。没有课间休息，老师一个接一个地来，黑板上的粉笔灰积了厚厚一层。江澄的肚子开始抗议。
第三节课间，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江澄抬头，看见校长带着几个领导站在后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校长突然拍手大叫："看这里！"
全班齐刷刷回头。校长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高一三班，抬头率百分之百，记过一次！"
教室里响起一片哀嚎。曾志直接拍桌而起："这他妈算什么规矩？"
校长的笑容消失了："曾志同学，顶撞师长，再记一次过。两次记过，回家反省三天！"
江澄攥紧了拳头，却被许松死死按住。林墨在笔记本上迅速写下："别冲动，想想后果。"
下课铃响，校长刚离开，教室里就炸开了锅。曾志气得满脸通红："我他妈明天就转学！"
"别傻了，"许松叹气，"你爸会同意吗？"
江澄没说话。他注意到幽时渊安静地坐在位置上，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面有半份米饭，一点青菜，几片肉。
"你这是..."江澄忍不住问。
幽时渊头也不抬："中午不一定抢的到饭菜，提前请人帮我带了几份。"她顿了顿，"你要一起吗？我可以分你一半。"
江澄愣住了。这个看起来最守规矩的优等生，竟然在教他如何钻制度的空子。
食堂的抢饭大战比江澄想象的还要惨烈。他和许松、林墨好不容易挤到窗口，却被告知只剩白米饭了。回到教室，他们看见幽时渊和玉不眠正躲在教室角落，用课本挡着，快速往嘴里扒拉着塑料袋里的饭菜。
"牛逼啊。"许松眼睛都直了。
幽时渊抬头看见他们，犹豫了一下，把塑料袋撕成三份："要吗？"
江澄接过那份少得可怜的食物，指尖不小心碰到幽时渊的手。她的手指冰凉，指节处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茧。
下午的自习课，全班都埋头写作业。忽然，后门被猛地推开，一个领导冲进来大喊："地震了！"
几乎所有人都惊恐地抬头。领导冷笑着拿出记过本："高一三班，抬头率百分之九十五。你们是来学习的还是来看热闹的？"
晚自习刚开始，广播突然响起："通报批评：高一三班曾志同学与女同学交往过密，给予警告处分..."
全班哗然。江澄猛地站起来："放屁！他就是跟女生说了句话！"
班主任李老师冲进来："江澄！坐下！"
"这不公平！"江澄拳头砸在桌上，"曾志根本什么都没做！"
"学校规定，男女同学必须保持一米以上距离。"李老师推了推眼镜，"规定就是规定。"
江澄还想争辩，却感觉有人轻轻拉了他的衣角。幽时渊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江澄不理解但没有继续争辩。
晚自习结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江澄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发现曾志的床铺已经空了。许松瘫在床上呻吟："我的腰...我的背..."
林墨还在看书，眼镜片反射着微弱的走廊灯光："根据人体工学，这种学习强度会导致……"
"闭嘴吧。"江澄把自己扔到床上，连鞋都没脱。这一天下来可把他们累成狗了。
宿舍灯突然熄灭。十二点整，走廊上响起脚步声。一道刺眼的手电光从门上的小窗射进来，在每张床上停留几秒。江澄赶紧闭上眼睛，感觉到强光在自己脸上扫过。
脚步声渐渐远去，江澄小声说："这他妈是监狱吧..."
不是监狱，胜似监狱。
月光照了进来，走廊上那些铁栏杆的影子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一个的小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