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蒋麒看着最新财经大新闻,“把夏氏推到风口浪尖上,自己躲到背后当大王。”

    上午发生的事,下午就遍布整个海城,新闻里说得隐晦,齐钰铖在夏氏度假山庄行不轨之事,被夏清和抓个正着,着力描写齐钰铖被警察带走的情形,后附了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

    不多久,又有人爆料,齐钰铖表里不一,人前衣冠楚楚,人后禽兽不如,夜场常客,聚众贝者博吸du,作风yin乱不堪,爆料者称有图有真相,附上很多不堪入目的照片,并且无效打码。

    后有人对此感到怀疑,顺着ip查过去,竟然在夏氏度假山庄。

    夏氏刚刚发展红酒生意,与齐氏本身有些业务冲突,加上山庄里发生的事,大家都会以为是夏氏授意他人爆料的齐钰铖,而真正的幕后黑手梁成锶毫无风波,趁火打劫,想要一举收购齐氏。

    齐钰铖作为齐氏集团的CEO,这重磅新闻一出,短短几个小时,齐氏市值蒸发了几百亿。

    夏清和扫了一眼新闻,冷笑一声,“梁成锶这是奔着整个齐氏去的,胃口这么大,也不知道吃不吃得下。”

    “现在让公关澄清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大众一般不会关注真相,好在不是什么负面舆论,夏氏影响不大。”沈在渊冷静分析道。

    “齐家和梁家的恩怨,烧不到我们头上,但梁成锶做法不妥,清和准备怎么办?”

    夏清和搓捻着手指,笑道:“等着。”

    梁成锶与齐家有怨,与夏氏可没仇,如今借着她的力打向齐家,没有其他表示可说不过去。

    许文澈疑惑道:“梁家和齐家有什么恩怨?”

    沈婧看向他,来了兴趣,“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还是以前听奶奶说漏嘴知道的。”

    “这恩怨还是上一辈积下的,齐钰铖他爸齐廷年轻的时候看上了梁成锶的母亲徐荣慧,但不好明目张胆对有夫之妇下手,那个时候梁家公司才刚刚起步,抵不过齐氏一直从中作梗。”

    “而梁成锶的父亲也不是个东西,私下与齐廷达成协议,卖妻求荣,后来徐母不忍受辱,悲愤自杀。”

    “最令人唏嘘的是,梁父过后不久娶了一富豪的女儿,又生下一男一女,家庭幸福事业顺利。几个月后,齐廷也结婚生子,阖家欢乐。”

    “此后,梁家发展迅速,成功跻身海城商业名流,与齐家合作越来越紧密,却忘记了唯一的亡者。”

    萧玖听完直皱眉,义愤填膺道:“始作俑者们幸福美满,梁成锶却痛苦至今,丧母之痛,杀母之仇,亲父不喜,继母虐待,换谁不报仇?

    梁成锶蛰伏隐忍二十几年,亲手送梁廷入狱,抢来梁家的企业不到两年,就搞垮了齐氏,也是相当有手段的。”

    许文澈“啧啧”几声,“贵圈真乱,我还是比较适合研究病历。”

    夏清和眼神闪烁,她了解得更多一些,梁成锶虽然狠厉,但底线还是有的,当年的事他手里证据不少,足以将齐氏董事长送进监狱,涉及到自己的母亲,他换了选择。

    他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常年和齐家父子虚以委蛇,暗中收集齐氏非法生产,商业贿赂,财务造假,偷税漏税等多项违法经营操作的证据,只为一击致命。

    今天爆出来的新闻还不够,夏清和觉得梁成锶不会就此罢手,重头戏还在后面。

    ——

    “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个犟种?!”闻留芳气得脸红脖子粗,对简初吼道。

    “妈!我以后不会再去见梁成锶了,你怎么说都没用!”简初坐在床边,仰头和闻留芳对峙。

    “你真是不争气,你以为凭借现在的身份,还能榜上比梁成锶更好的男人吗?!简铖那个狗东西指望不上,给的那点钱够干什么?!我好不容易给你搭上这个人,咱娘俩儿就靠他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

    简初的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滴落下来,突然笑出声,反问道:“我什么身份?!一个私生女,遭人白眼,被人诟病,你以为我想出生在这里吗?我自己有手有脚,可以自己赚钱,为什么要靠那些男人?你贪慕虚荣,嗜赌成性,就要拿我做筹码,你才是最自私的那个吧。”

    一个巴掌落在简初的左脸,闻留芳没收力,皮肤瞬间红肿起来,简初笑着哭,左脸麻木疼痛,包扎好的伤口也开始渗血。

    她起身离开,丢下一句话:“我不会再管你了,你要是想好好的,趁简铖没发现,赶紧戒赌,也不要再去招惹梁成锶了。”

    闻留芳在简初身后歇斯底里,“走了就别回来了!”

    简初摸了一把泪,没有停顿,关上大门离开了,门后,她的泪水更加汹涌,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蹲在楼道抽泣。

    心情稍微好些后,她晃晃悠悠得到楼下,随意找了个花坛边坐下,秋风萧瑟,吹乱了她的头发,落在脸颊上,疼痛更加明显。

    简初将头埋在膝盖间,她觉得自己是那样悲哀无助,好在今天下定决心离开这个家,以后不会比现在更遭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简初默默安慰自己。

    不远处的车里,梁成锶观察着简初,很难去说他现在什么感觉,他的计划才刚刚开始,现在是最忙碌的时候,然而第一步棋刚走完他就找来了。

    梁成锶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只是棋盘里的一个棋子而已,费不着花心思,他眉头微皱,看在她帮了自己一个大忙的份上,花精力安慰一下也没什么。

    助理在副驾驶抱着宠物箱,很久之后才开口问老板:“老板,这狗……还送吗?”

    箱子里是一只萨摩耶幼崽,圆不溜秋的眼睛正往窗外看,前肢不停地向外爬,被助理无情地按了回去。

    梁成锶沉默片刻,在萨摩耶幼崽急切的叫声里说道:“扔在路边吧。”

    助理常年察颜悦色,老板这么说,肯定是要送的意思,他抱着宠物箱下车,背对着简初的方向,将狗狗放下。

    见幼犬去的方向正确,助理回到车上,梁成锶开口:“回公司。”

    幼年萨摩耶活泼好动,见到前面有人,迈着小短腿跑到简初腿边,闻来闻去,又蹭来蹭去。

    简初的神色好转不少,看了一圈发现没人,轻声问狗狗:“狗狗,你怎么落单了,你的家人呢?”

    她将幼犬抱起来,用右脸蹭了蹭它光滑洁白的毛发,露出笑容,“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你是不是迷路了,那我陪你一起等你的家人好不好啊?”

    简初不清楚这是谁家的狗,但看毛发干净身体强壮,它的家人应该把它养得很好,反正她现在也无事可做,陪它等等吧。

    车行驶不久,梁成锶叫司机停下,助理适时询问:“老板,要回去看看吗?”

    梁成锶看他一眼,点头同意,简初一个蠢到家的人,肯定以为是别人的狗,陪着等。

    简初正高兴撸萨摩耶的毛,视野里出现一双男人的腿,她抬头一看,脸色沉下来,“你来干什么?”

    “小简初这么不欢迎我啊,我来丢狗。”

    简初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你不要了?”

    “当然,一只狗而已,想扔就扔了,看你这么喜欢,你养了吧,小简初,也省得它流浪街头,饥寒交迫。”

    简初眉头紧皱,对梁成锶无语至极,上午的事还没算,现在又来恶心她。

    “谁要养你的狗,神经病!宿舍里也不能养狗。”

    “你不是租了房子?你不养的话,那就等它饿死算了。”梁成锶耸肩,并不在意一只狗的死活。

    “你那么有钱,连只狗都弃养,我哪有多的钱养它,你这人真的很烦,利用我叫夏清和帮你的忙,还故意把我送到禽兽眼前,你让我感到恶心!”

    梁成锶的指尖微动,等简初发泄完,走近几步才说:“我不会让那个蠢货得逞的,这只是我的计划,夏清和不来的话,我就会过去,里面的动静我听得清清楚楚。”

    简初抬眼瞪他,抬手扇了他一巴掌,“神经病!我不是你的试验品!”

    梁成锶脸色冷了下来,忍住将简初塞进车里,强迫她陪他吃饭的心思,揉了揉被打的地方。

    “这件事抱歉,但狗我不养,送你了。”

    简初看那辆车越走越远,对梁成锶最后一句话若有所思,伸展麻木了的手掌,蹲下来抱起幼犬,往出租屋的方向走。

    这个讨厌鬼,神经病,大猪头!

    ——

    晚上,夏清和难得在别墅休息,九点钟住家阿姨收拾完,她就让阿姨先休息了。

    门铃声响起,夏清和打开门,见到门外的蒋舟越有些吃惊,“舟越弟弟怎么来了?”

    “那天看到你对建筑模型感兴趣,就随手拼了个新的拿过来。”

    蒋舟越将手中装模型的透明盒子往上抬了抬,示意夏清和看看。

    那天在蒋舟越工作室,夏清和的确多看了几眼那个徽派建筑模型,有些熟悉而已,提不上感兴趣。

    她笑笑,收下了蒋舟越的好意,“舟越弟弟有事吗,进来坐会儿吧。”

    蒋舟越内心窃喜,他求之不得,随夏清和到客厅坐下,接过一杯茶水。

    “清和姐,你喜欢收集木制建筑模型?”他注意到夏清和客厅中的装饰品,基本都是模型摆件,若不是知道她是个商人,蒋舟越真的以为是某个建筑师的居所。

    夏清和将透明盒子放好,听见这句,随口回答道:“谈不上喜欢,那些都是以前的一位朋友送的,一直摆着没动。”

    “你这位朋友是建筑师?”

    “嗯是的,一位很优秀的建筑设计师,现在在国外。”夏清和认真回复道。

    蒋舟越看着众多的模型装饰,心里大概清楚这位朋友对夏清和来说意义不凡,莫名想要一探究竟,来回酝酿一番,还是没接着问。

    “清和姐,今天拍摄的宣传照片已经和营销部门对接过了,后续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

    蒋舟越颇有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僵硬着找话题,夏清和轻笑出声:“舟越弟弟,你真是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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