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声从天边一线踏来，由远及近，湿漉漉的潮水渐渐漫到脸上来。
画面和声音都是水淋淋的，雾蒙蒙的。
“砰——”
一声清脆的炸响，像是玻璃质的东西砸碎在地上，由这一声拉开朦胧模糊的帷幕，从听觉开始变得清晰。
接着是视觉。
明光透进视野，天花板是简洁的白，呼吸里逐渐盈满消毒水的气味。
“醒了！醒了——”
有人惊呼着扑过来，不分轻重地使劲晃她：“白总，白总？”
白懿抬手把这个穿行政装的小姑娘推开，同时看见了自己还扎着吊针的手背：“可以了，再晃就是死白总了。”
她撑着病床让自己坐起来，床边的小姑娘总算有点眼力见，帮她垫上靠枕。
白懿打量一圈周围，视线回到这女孩儿身上：“你哪位？”
女孩一愣：“白总，我是小贺啊，傅总派给您的秘书。”
贺今看起来快哭了，转头就要去叫医生，被白懿叫回来。
病床上的女人瘦的锁骨伶仃，在冷白的皮肤上撑出明显的凹陷，唇色也成了浅淡的粉，开合时唇瓣被牵扯成薄薄的线：“傅总又是哪位？”
贺今大脑疯狂运转，但很徒劳地转成一团浆糊，麻木地回话：“傅总是您的丈夫。”
白懿闭了下眼忍受身体的不适感，皱着眉嗯了一声，继续问：“那他现在在哪？”
贺今：“在和岑小姐约会。”
白懿：“嗯。——嗯？！”
白懿花了三个小时，在经历主治医生会诊并确诊失忆后，弄明白了自己的现状。
丈夫出轨，公司破产，车祸失忆。
还可以组合加细化：出轨的丈夫搞垮了她的公司，抓奸的她遭遇了车祸。
白懿喝了口水给自己压压惊，然后才问：“宣告破产后呢？资产抵押已经结束了吗？目前有无负债？”
贺今抬一抬眼镜，终于找回自己作为总助的专业意义：“目前负债额大概在五千万，不过傅总说，如果您同意向岑小姐道歉的话，他可以帮您免除债务。”
白懿的表情一言难尽。
“道歉？我做了什么？”
“您叫她小三。”
……
白懿选择略过这个道德和伦理的问题，切入到下一个问题：“我们不是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吗？那就是夫妻共同债务，什么叫他可以帮我还？他必须给我还。”
贺今小心翼翼看她：“可是白总您自己说，您要不惜一切代价离婚。”
白懿面不改色：“我反悔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他别想飞。你清理清理债务明细，全部移交给傅氏的财务。”
她突然想起来哪里不对：“我都负债了，哪有钱给你开工资，你怎么还在这当我秘书？”
人格魅力这么大，属下居然不离不弃等她东山再起？
贺今头都没敢抬起来：“我的工资一直是……傅总发的。”
白懿：“……你是卧底？”
“不不不！您之前是知情的！是您和傅总协商的结果呀！”
行吧。
医院的消毒水味儿熏的她头皮发凉，干脆让贺今帮她收拾收拾回家去养病。
贺今收到指令时无措地问：“白总，回，回哪个家？”
白傅二人的婚房在景溪北苑，早就是白懿一个人在住，傅总带着他的岑小姐另有住处。
但景溪北苑……实在是个不太吉利的地方。
白懿急着找个身体熟悉的地方躺一躺，于是和她说：“以前住哪就去哪，玩家外家那套的又不是我，我能有几个家？”
于是贺今把人和行礼都送回了景溪北苑，安顿好白懿后总算功成身退。
白懿踢了鞋直奔楼上卧室，但刚上楼就被阻挡了脚步。
满地的玻璃碎片，面朝南的一整块落地窗只剩残骸，上面一个边缘不规则的巨洞无声呼应着室内的一片狼藉。
并不是被这幅场景所震撼，只是白懿刚好光着脚。
她面无表情地转头去找拖鞋。
妈的，这房子铁定克她。
寻摸半天，拖鞋没找到，只找到地毯上一台睡眠状态的笔记本。
被她踩到键盘亮了屏，桌面上打开着文件夹，内容全是图片和音频，日期大概是十年前。
白懿扫一眼，没什么兴趣地走开。
睡觉重要。
凌晨四点，她从席梦思大床上坐起来。
这房子真的克她。
白懿梦到了那面落地窗碎裂的现场。
梦里的女人面无表情翻看着笔记本里的内容，把文件夹里的图片一张张查看过去。
她对面的沙发上坐着衬衫西裤的男人，点燃的细烟夹在指尖，烟雾飘在他们中间。
“别看了，万万。”
男人叹息一声，语气像在哄她：“都是过去的事了。”
梦里的那个白懿没听，执着地翻完了丈夫文件夹里留存的所有文件，里面全是另一个女人的痕迹。
细碎到不可思议，套在他手腕上女孩的发圈，女孩无意义哼唱的小调，还有她的睡颜，很多很多张，视角大概是单手拥抱她的人用另一只手举起的摄像头。
没有任何轻浮色情相关，几十个G的文件夹里，记录的全是她少女时代的美好和回忆。
“万万。”男人轻轻喊她，“别看了。”
那神色简直像在怜惜她。
白懿已经看完了。
她站起来，没有眼泪，脚步也很稳，先是拉开了落地窗的防盗栓，然后随便举起了什么硬物——梦外的白懿看不清，大概是因为梦里的白懿根本无暇去注意这些细节——猛地砸碎了面前的玻璃。
男人腾的站起来，但已经来不及，飞溅的碎玻璃割破了女人的脸颊和手臂，她临空站在窗前，往前就是数十米的高空。
“万万！”男人嗓音颤抖，没敢走近去刺激她：“你冷静，先过来好吗，太危险了，听话，你先过来——”
白懿根本没理会他，只是掏出手机，拨出去电话，在对方接通后迅速开口：“我要离婚。我现在站在景溪北苑的窗口，不给我离婚我就跳下去。我现在就要离婚。”
梦境在这里戛然而止。
徒留凌晨四点的白懿在卧室里懵逼。
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睁眼到了天亮，最终也没想起来有关这个梦的其他内容。
早上八点，枕头旁的手机开始震动。
白懿接起来，是贺今。
“白总，傅总那边说转移债务的事要您亲自去交涉。”
事实上傅予深的原话并没有这么客气——“叫白懿自己来要钱”。
白懿想了想，说行。
出门前她又看见那个万恶之源的笔记本，干脆找了地方给充上了电。
傅氏大楼离景溪北苑不算远，白懿自己开车没用多会儿。
她一路绿灯上了总裁办，并没有电视剧的恶毒前台羞辱桥段，相反，前台美女对她笑得十分好看，显然知道她和傅总的关系：“白总，傅总在二十一楼等您，需要我带路吗？”
白懿婉拒，站在傅予深门口时还在惋惜。
居然没有狗血剧情，真是一个没有激情的早上。
总裁办门口的秘书为她拉开门做请进状。
白懿走进去，里面办公桌前坐着的男人正低头看文件，对她的到来视若无物。
白懿坐到他对面，把腿翘起来：“装什么？文件最后一页的注脚也要傅总亲自过目？”
傅予深面不改色收起文件。
这男的长得倒还有点东西，白懿从头到脚扫视他，一个一个零件在心里打分。
傅予深敲敲桌面打断她：“想让我帮你还五千万，你又能拿什么跟我换呢，万万？”
白懿皱眉。
傅予深以为她不满自己的话：“我是生意人，总不可能——”
白懿打断他：“谁准你这么叫我？”
傅予深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没忍住冷笑：“谁准？我是你丈夫。”
白懿不皱眉了：“哦，那你就得给我还钱。”
傅予深：“……”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启话题：“贺秘书说你失忆了？”
白懿已经开始环顾四周，评估这间办公室里的壁挂摆饰都在什么价位，回答得也就漫不经心：“昂，是吧。”
“什么叫是吧？”傅予深已经看过了医院的诊断资料，但还是不愿意相信：“你想要钱也不需要找这种借口，你已经不小了万万。”
男人软了神色：“不能总是用这种不成熟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他认为失忆是白懿收不回要离婚的狠话，又想他帮忙还钱，给自己找的一个台阶下。
白懿评估得差不多，懒得管他刚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你那位岑小姐呢？”
傅予深顿住。
沉默半晌，他按下内线让秘书送白懿出去：“还债的事你自己再想一想拿什么筹码跟我谈。”
不巧的是，进来的并不是傅氏总裁办的秘书。
长发白裙的女孩儿端着咖啡盘走进来，先放了一杯在白懿面前，第二杯才端给傅予深，但对着后者轻笑了下：“加了很多糖，怕苦又离不开咖啡的傅总。”
语气熟稔亲密，穿着也并不职业，显然不是傅氏员工。
那就显而易见了，白懿歪头看她，顺便打招呼：“嗨，岑小姐。”
岑微微猝不及防得到原配给她个好脸，一时卡住了柔和微笑的小白花表情。
傅予深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微微，你先出去。”
白懿不准：“微微，你先坐下。”
岑微微：？
她是什么马戏团刚进来的猴子吗？
不知道的以为玩夫妻双调呢。
傅予深撑着桌沿，衬衫下的挺阔胸肌起伏了下：“万万，我们说好的，一切以不牵扯到她为底线。”
白懿：“什么底线？谁的底线？我都破产负债差点被车撞死了，还不牵扯她？你不给我还钱我把她扯成面条子！”
岑微微：……
连猴子都混不上了。
傅予深皱眉：“什么死不死的，怎么什么胡话都说。”
白懿冷笑：“你装什么？为了给情人出气把自己老婆搞破产，我住院这么久你人呢？巴不得我早死了给你俩腾地方吧？”
岑微微适时低头露出受委屈的脆弱表情。
这是一种微妙的挑衅，她不必开口，自会有人为她冲锋陷阵。
傅予深果然立马反驳她：“都说了我们之间早就过去了，现在就是朋友，你非要这么污蔑一个女孩的名声吗？”
白懿：“小三小三小三，出轨出轨出轨。”
她抱臂输出，主打一个听不懂不想听：“小三天打雷劈，出轨不得好死。”
“白懿！”傅予深忍无可忍，“出轨的人是你！”
白懿：？？？
哇塞。
我好有出息。
她赶紧道：“那我撤回，呸呸呸。”
画面和声音都是水淋淋的，雾蒙蒙的。
“砰——”
一声清脆的炸响，像是玻璃质的东西砸碎在地上，由这一声拉开朦胧模糊的帷幕，从听觉开始变得清晰。
接着是视觉。
明光透进视野，天花板是简洁的白，呼吸里逐渐盈满消毒水的气味。
“醒了！醒了——”
有人惊呼着扑过来，不分轻重地使劲晃她：“白总，白总？”
白懿抬手把这个穿行政装的小姑娘推开，同时看见了自己还扎着吊针的手背：“可以了，再晃就是死白总了。”
她撑着病床让自己坐起来，床边的小姑娘总算有点眼力见，帮她垫上靠枕。
白懿打量一圈周围，视线回到这女孩儿身上：“你哪位？”
女孩一愣：“白总，我是小贺啊，傅总派给您的秘书。”
贺今看起来快哭了，转头就要去叫医生，被白懿叫回来。
病床上的女人瘦的锁骨伶仃，在冷白的皮肤上撑出明显的凹陷，唇色也成了浅淡的粉，开合时唇瓣被牵扯成薄薄的线：“傅总又是哪位？”
贺今大脑疯狂运转，但很徒劳地转成一团浆糊，麻木地回话：“傅总是您的丈夫。”
白懿闭了下眼忍受身体的不适感，皱着眉嗯了一声，继续问：“那他现在在哪？”
贺今：“在和岑小姐约会。”
白懿：“嗯。——嗯？！”
白懿花了三个小时，在经历主治医生会诊并确诊失忆后，弄明白了自己的现状。
丈夫出轨，公司破产，车祸失忆。
还可以组合加细化：出轨的丈夫搞垮了她的公司，抓奸的她遭遇了车祸。
白懿喝了口水给自己压压惊，然后才问：“宣告破产后呢？资产抵押已经结束了吗？目前有无负债？”
贺今抬一抬眼镜，终于找回自己作为总助的专业意义：“目前负债额大概在五千万，不过傅总说，如果您同意向岑小姐道歉的话，他可以帮您免除债务。”
白懿的表情一言难尽。
“道歉？我做了什么？”
“您叫她小三。”
……
白懿选择略过这个道德和伦理的问题，切入到下一个问题：“我们不是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吗？那就是夫妻共同债务，什么叫他可以帮我还？他必须给我还。”
贺今小心翼翼看她：“可是白总您自己说，您要不惜一切代价离婚。”
白懿面不改色：“我反悔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他别想飞。你清理清理债务明细，全部移交给傅氏的财务。”
她突然想起来哪里不对：“我都负债了，哪有钱给你开工资，你怎么还在这当我秘书？”
人格魅力这么大，属下居然不离不弃等她东山再起？
贺今头都没敢抬起来：“我的工资一直是……傅总发的。”
白懿：“……你是卧底？”
“不不不！您之前是知情的！是您和傅总协商的结果呀！”
行吧。
医院的消毒水味儿熏的她头皮发凉，干脆让贺今帮她收拾收拾回家去养病。
贺今收到指令时无措地问：“白总，回，回哪个家？”
白傅二人的婚房在景溪北苑，早就是白懿一个人在住，傅总带着他的岑小姐另有住处。
但景溪北苑……实在是个不太吉利的地方。
白懿急着找个身体熟悉的地方躺一躺，于是和她说：“以前住哪就去哪，玩家外家那套的又不是我，我能有几个家？”
于是贺今把人和行礼都送回了景溪北苑，安顿好白懿后总算功成身退。
白懿踢了鞋直奔楼上卧室，但刚上楼就被阻挡了脚步。
满地的玻璃碎片，面朝南的一整块落地窗只剩残骸，上面一个边缘不规则的巨洞无声呼应着室内的一片狼藉。
并不是被这幅场景所震撼，只是白懿刚好光着脚。
她面无表情地转头去找拖鞋。
妈的，这房子铁定克她。
寻摸半天，拖鞋没找到，只找到地毯上一台睡眠状态的笔记本。
被她踩到键盘亮了屏，桌面上打开着文件夹，内容全是图片和音频，日期大概是十年前。
白懿扫一眼，没什么兴趣地走开。
睡觉重要。
凌晨四点，她从席梦思大床上坐起来。
这房子真的克她。
白懿梦到了那面落地窗碎裂的现场。
梦里的女人面无表情翻看着笔记本里的内容，把文件夹里的图片一张张查看过去。
她对面的沙发上坐着衬衫西裤的男人，点燃的细烟夹在指尖，烟雾飘在他们中间。
“别看了，万万。”
男人叹息一声，语气像在哄她：“都是过去的事了。”
梦里的那个白懿没听，执着地翻完了丈夫文件夹里留存的所有文件，里面全是另一个女人的痕迹。
细碎到不可思议，套在他手腕上女孩的发圈，女孩无意义哼唱的小调，还有她的睡颜，很多很多张，视角大概是单手拥抱她的人用另一只手举起的摄像头。
没有任何轻浮色情相关，几十个G的文件夹里，记录的全是她少女时代的美好和回忆。
“万万。”男人轻轻喊她，“别看了。”
那神色简直像在怜惜她。
白懿已经看完了。
她站起来，没有眼泪，脚步也很稳，先是拉开了落地窗的防盗栓，然后随便举起了什么硬物——梦外的白懿看不清，大概是因为梦里的白懿根本无暇去注意这些细节——猛地砸碎了面前的玻璃。
男人腾的站起来，但已经来不及，飞溅的碎玻璃割破了女人的脸颊和手臂，她临空站在窗前，往前就是数十米的高空。
“万万！”男人嗓音颤抖，没敢走近去刺激她：“你冷静，先过来好吗，太危险了，听话，你先过来——”
白懿根本没理会他，只是掏出手机，拨出去电话，在对方接通后迅速开口：“我要离婚。我现在站在景溪北苑的窗口，不给我离婚我就跳下去。我现在就要离婚。”
梦境在这里戛然而止。
徒留凌晨四点的白懿在卧室里懵逼。
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睁眼到了天亮，最终也没想起来有关这个梦的其他内容。
早上八点，枕头旁的手机开始震动。
白懿接起来，是贺今。
“白总，傅总那边说转移债务的事要您亲自去交涉。”
事实上傅予深的原话并没有这么客气——“叫白懿自己来要钱”。
白懿想了想，说行。
出门前她又看见那个万恶之源的笔记本，干脆找了地方给充上了电。
傅氏大楼离景溪北苑不算远，白懿自己开车没用多会儿。
她一路绿灯上了总裁办，并没有电视剧的恶毒前台羞辱桥段，相反，前台美女对她笑得十分好看，显然知道她和傅总的关系：“白总，傅总在二十一楼等您，需要我带路吗？”
白懿婉拒，站在傅予深门口时还在惋惜。
居然没有狗血剧情，真是一个没有激情的早上。
总裁办门口的秘书为她拉开门做请进状。
白懿走进去，里面办公桌前坐着的男人正低头看文件，对她的到来视若无物。
白懿坐到他对面，把腿翘起来：“装什么？文件最后一页的注脚也要傅总亲自过目？”
傅予深面不改色收起文件。
这男的长得倒还有点东西，白懿从头到脚扫视他，一个一个零件在心里打分。
傅予深敲敲桌面打断她：“想让我帮你还五千万，你又能拿什么跟我换呢，万万？”
白懿皱眉。
傅予深以为她不满自己的话：“我是生意人，总不可能——”
白懿打断他：“谁准你这么叫我？”
傅予深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没忍住冷笑：“谁准？我是你丈夫。”
白懿不皱眉了：“哦，那你就得给我还钱。”
傅予深：“……”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启话题：“贺秘书说你失忆了？”
白懿已经开始环顾四周，评估这间办公室里的壁挂摆饰都在什么价位，回答得也就漫不经心：“昂，是吧。”
“什么叫是吧？”傅予深已经看过了医院的诊断资料，但还是不愿意相信：“你想要钱也不需要找这种借口，你已经不小了万万。”
男人软了神色：“不能总是用这种不成熟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他认为失忆是白懿收不回要离婚的狠话，又想他帮忙还钱，给自己找的一个台阶下。
白懿评估得差不多，懒得管他刚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你那位岑小姐呢？”
傅予深顿住。
沉默半晌，他按下内线让秘书送白懿出去：“还债的事你自己再想一想拿什么筹码跟我谈。”
不巧的是，进来的并不是傅氏总裁办的秘书。
长发白裙的女孩儿端着咖啡盘走进来，先放了一杯在白懿面前，第二杯才端给傅予深，但对着后者轻笑了下：“加了很多糖，怕苦又离不开咖啡的傅总。”
语气熟稔亲密，穿着也并不职业，显然不是傅氏员工。
那就显而易见了，白懿歪头看她，顺便打招呼：“嗨，岑小姐。”
岑微微猝不及防得到原配给她个好脸，一时卡住了柔和微笑的小白花表情。
傅予深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微微，你先出去。”
白懿不准：“微微，你先坐下。”
岑微微：？
她是什么马戏团刚进来的猴子吗？
不知道的以为玩夫妻双调呢。
傅予深撑着桌沿，衬衫下的挺阔胸肌起伏了下：“万万，我们说好的，一切以不牵扯到她为底线。”
白懿：“什么底线？谁的底线？我都破产负债差点被车撞死了，还不牵扯她？你不给我还钱我把她扯成面条子！”
岑微微：……
连猴子都混不上了。
傅予深皱眉：“什么死不死的，怎么什么胡话都说。”
白懿冷笑：“你装什么？为了给情人出气把自己老婆搞破产，我住院这么久你人呢？巴不得我早死了给你俩腾地方吧？”
岑微微适时低头露出受委屈的脆弱表情。
这是一种微妙的挑衅，她不必开口，自会有人为她冲锋陷阵。
傅予深果然立马反驳她：“都说了我们之间早就过去了，现在就是朋友，你非要这么污蔑一个女孩的名声吗？”
白懿：“小三小三小三，出轨出轨出轨。”
她抱臂输出，主打一个听不懂不想听：“小三天打雷劈，出轨不得好死。”
“白懿！”傅予深忍无可忍，“出轨的人是你！”
白懿：？？？
哇塞。
我好有出息。
她赶紧道：“那我撤回，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