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日醒来,苻庆还有些不适应,但很快就接受了宫外新鲜的空气。由松醪梳妆打扮后,吃上了在公主府的第一顿早饭。

    啃着包子的苻庆忽然想起来府中还有一个人,“对了,程怜香他怎么吃饭啊?”

    松醪疑惑,“自然是由下人将饭送到揽晴轩了。”

    “那就行,”苻庆点头,“我还怕你们把他给忘了呢。”

    整个府中能把程怜香遗忘的人恐怕就只有眼前这位啃包子的人了吧。松醪无奈一笑,“公主放心,奴婢们一定会好好伺候程伶人,不会饿死他的。”

    苻庆满意地点头,嘴里含含糊糊,“我主要是怕他饿瘦不好看了。”

    苻庆用过早饭,正准备再到后花园中走走,忽然看到一个婢女端着一盘碎瓷片从门前走过。

    “见过公主。”

    苻庆走上前,眼见那碎瓷片上还留着米粒油脂,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婢女福身,“这是揽晴轩程伶人摔的。”

    苻庆的眉毛竖起来,“什么?他这么浪费粮食?”

    婢女皱眉,“公主,程伶人不仅不肯吃饭,还把送过去的碗碟都砸了。”

    苻庆爱美食,最见不惯程怜香这等浪费食物的行为,“既然他不饿,你们就先别送过去了,省得糟践粮食。等中午再说吧,若他还不肯吃,便等到明日再说。我昨夜看过了,他那个小腰感觉就一个巴掌这么宽,饿两顿应该没什么问题。”

    松醪悄悄叹口气,见苻庆离开,悄悄拉住那婢女,“机灵点,别让他真饿死了。”

    然而苻庆还是低估了程怜香的决心和意志,这场绝食行动一眨眼便持续了三日。眼见着程怜香如今连下床都费劲了,揽晴轩的婢女们担心最后真出了三长两短,还是选择将这件事报给了松醪。

    而苻庆也在公主府中老实待了三天后坐不住了,样子感觉已经做足,怎么着都该找点乐子了。

    “松醪,你说如今的京城哪里最热闹呢?”

    松醪走进屋,看见苻庆仰躺在榻上。“自然是京郊的大雁塔。如今开春,溪水解冻,每年这个时候大雁塔都会聚集全城的文人才子借流觞曲水举行雅集呢。”

    苻庆听了这话,忽然心头一动,想到了另一个她早就想要去拜会一下的人。“那你说,我未来那位夫君算不算文人才子呢?”

    松醪了然,低头微笑道:“杜公子前年便中了探花,如今却因为朝廷要修书,只能在国子监担任博士一职。想来心中也已经觉得憋闷许久,此时去这等雅集展现文墨水平,不正是最合适的时候吗?”

    苻庆坐起身,忽然看见松醪提着一个餐盒。“怎么又吃饭了?”

    “不是您,”松醪解释,“是揽晴轩那位。奴婢听人来报,程伶人已经三日未进一粒米了,眼见着此刻床都下不来了。”

    苻庆有些意料未及,“至于吗?从了我让他这么难受,连死都不怕了?”

    松醪提起食盒,“到底是陛下替您买下来的人,也算是圣上所赐。若是在公主府中真的饿死了,咱们也不好交差啊。”

    “好吧。”苻庆长叹一口气,起身往揽晴轩走去。

    还没走进门,苻庆便听到里面有气无力的喊话,“滚!我什么都不会吃的。”

    “怎么听着嗓子都哑了?”苻庆迈步走进去。看见程怜香倚在床头,面容憔悴。“怎么?程老板这是要以身作则,告诉我们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吗?”

    程怜香没想到是苻庆过来了,忽然又紧张起来。“你,你来干什么?”

    苻庆眨眨眼,一脸无辜,“你忘了?咱们不是说好了的,我是来临幸你的啊。”

    松醪刚拎着食盒走进来,听到这话,将食盒放在桌上,又转身退了出来。

    “你!”程怜香有气无力,“你的心还是肉长的吗?我都这样了,这种话你也能说出来!”

    “你怎么样了?”苻庆装作惊讶地走到床前,对着程怜香上下打量起来,“我瞧瞧,这不胳膊腿都在,脸也好好的,虽说嗓子哑了点,但一会你可以不说话啊,听我指挥就是了。”

    程怜香没想到苻庆说话如此大胆,一时间接不上话,目瞪口呆间耳朵又红了。

    “还是说,还有我现在看不见的什么地方不成了?”苻庆坏笑着靠近床边,“那我还是仔细检查一下吧。”说完,猛地伸出手抓住程怜香盖在身上的被子,想要一把拽下来。

    程怜香慌乱之时也抓住了被角,只是三日绝食到底损坏了气力,争夺间没拉住被子不说,反而被苻庆一把连被子带人都拉进了怀里。

    比起初入公主府那日,程怜香今日的情况更加危急。因为从昨晚躺下后便没力气起身,直到现在程怜香都只穿着里衣。隔着薄薄一层布料,程怜香甚至能够感受到苻庆身上的温热。

    “我……”眼见着那张圆圆的脸蛋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程怜香这下连脖子都红透了。挣扎两下没起来,反而被苻庆发现企图,干脆松开被子伸长胳膊搂住了程怜香。

    “看来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程老板终于想通了。我原以为这是一出苦肉计,没想到却是欲擒故纵。”苻庆也发现了程怜香只穿里衣的事情,笑得眉眼弯弯,很是得意的样子。“我看程老板这都准备好了,本公主自然不能不解风情。”说完,右手顺着程怜香的锁骨摸进衣服里,程怜香里衣的右襟也就随着苻庆的动作逐渐滑落。

    感觉到苻庆的手已经与自己肌肤相贴,程怜香头一次这么后悔自己居然用的是绝食的法子,之前那日自己尚且还有力气挣扎,今日却连挣脱开苻庆的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程怜香仰躺在苻庆腿上,目光涣散,只有苻庆的手抚过身体的触感格外清晰。眼见苻庆已经解开了自己里衣的绳结,程怜香忽然有了一丝力气,“放开我,”程怜香喘了一口粗气,说出了今天最大力气的一句话,“你若再动我一下,我就咬舌自尽。”

    苻庆反应许久才意识到程怜香在说什么。这孩子不会是学戏把脑子学坏了吧?怎么净说些不该他说的词呢?苻庆感到好笑,停下了动作,手却还抚在程怜香腰上,“程怜香,我从那天晚上就想问你这个问题了,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学戏学疯魔了?真以为自己是朝廷表彰的贞洁烈女了?”

    由于刚才那句话用力过猛,程怜香后续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却还是努力解释道:“我师父说过,若想唱好旦角戏就必须是童子身。公主,算我求求你,若是不能唱戏了,我宁可去死。”

    学唱戏竟还有这规矩?苻庆第一反应是程怜香应当是说谎话蒙骗自己,但看到程怜香现在饿的奄奄一息的状态,又联想到程怜香那天晚上由于自己的撩拨而面红心跳的样子。苻庆虽未起身,却拿开了抚摸在程怜香肌肤上的手,又回到了勾着程怜香脖子的状态。

    “你是说谎话诓我吧?皇宫中也不是没有圈养戏子,我怎么没听他们说过还有这等规矩?”

    “是真的。”程怜香昨天一直憋着不肯说出,是因为这也算是他们和春班的秘密。程怜香从小就听师父讲,若想唱旦角,就要做好下苦工的准备。这种苦工不只是身体上的痛苦,同时还有心灵上的孤苦。

    “我师父说,情欲能够把男人变成野兽,心里就会变得肮脏,自然也就扮不像女子了。”

    这话苻庆倒是打心眼里赞同,看来程怜香师父还是个心里清楚明白的人。看在程怜香师父的份上,苻庆松开了手。

    重新获得自由的程怜香第一时间弹开了,抓着滑落的里衣和被子重新包裹住身体,和苻庆保持安全距离。

    苻庆终于想到一个劝说程怜香的法子,“程怜香,你别总觉得你此生都唱不了戏了,我是说过现在不准许你离开,但我没说过你一辈子都不许离开啊。”

    程怜香眸子一亮,抬头看向苻庆。

    “你也知道,本公主很快便会成亲了,到时候我的夫君能不能容下你就是个问题。即便他能容下你,我会不会厌烦了你也是个问题,毕竟目前来看你除了长得好看些,别的地方实在没什么好处。特别是,碰也不能碰,我养着你又能做什么呢?”

    程怜香连忙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厌烦我?”

    “这就不知道了。”苻庆站起身,走到桌边将食盒打开,“不过如果你能帮我找到另外一个像你这般貌美,又比你更可心的人,我厌烦你的概率自然也就大些。”说完,端起米饭和筷子走到床边,“你说呢?”

    程怜香看着苻庆,四目相对间,程怜香试图寻找苻庆这番话的真假。但苻庆的眼底只有笑意,看不清其中的意味。

    算了,反正听她的或许还有一线希望,真饿死自己就真的没有离开此处的可能了。程怜香暗下决心。再者说,即便是为了下次在反抗苻庆的时候存点力气,他也绝不能再继续绝食了。否则自己又会像今天一样,犹如被苻庆按在案板上的鱼,毫无还手之力。

    半晌,程怜香伸出手接过筷子和米饭,大口吃起来。

    “慢些慢些,你这样脾胃会受不了的。”苻庆说着话走到一旁坐下,“桌上还有菜,自己走过来吃。”

    眼见着程怜香终于把饭吃下去,苻庆只感觉又完成一桩大事,心情颇好。

    “吃好了吗?”

    程怜香放下碗筷,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苻庆。

    苻庆被逗笑,伸手摘下程怜香嘴角的一颗米粒,“吃好了,跟我出门一趟,今日这事你若是办好了,本公主还会重重赏你。”

    程怜香摆出防备的样子,“你要做什么?”

    苻庆摇头晃脑说道:“本公主到现在都还未见过我那便宜丈夫呢,今日他们在大雁塔举办雅集,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程怜香知道大雁塔附近的雅集,那里全都是高门显贵家的公子才能够出入的地方。自己是一个下九流的戏子,苻庆虽是公主却是个女子,根本不可能进得去。因此带着怀疑的眼光看向苻庆,“咱们俩,能进去吗?”

    “现在当然是不能。”程怜香忽然伸手把程怜香头上的网巾取下,绑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这样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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