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26.
五条悟是不会靠谱地做解释的，最后是和夏油杰一样心累的福泽谕吉讲述了情况。
知晓前因后果的夏油杰看向潼的眼神更加复杂了，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她。潼掠走了天内理子，将自己打到半死，但如今的天内确实过的很好、很开心
潼虽然是咒灵，可她的行为的确比许多的高层更有意义，更像人类。
而那些高层……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咒灵，比恶鬼更会吃人。
而且，他看向潼，“咒灵真的有感情吗？”
乱步把波子汽水一口喝完，交给晶子去取出珠子，“别的我不知道，但千万不要用对待咒灵的方式对待潼小姐，万一被逼去了咒灵阵营就很糟糕呢。”
夏油杰又想到了那句话。
“切，老子才不在乎这个呢，反正潼人酱是要和老子一起玩的！”五条悟浑不在意立场问题，以他的实力，他永远不需要考虑立场，需要操心的是那些恐惧他的人，“只有杰才会在乎这个啦！”
乱步眯着眼盯了好一会儿黑发丸子头少年，夏油杰也笑着看报童帽少年。
这场景，活像两只黑狐狸在互挠，把五条悟乐得上蹿下跳，福泽谕吉和晶子也有些忍俊不禁。
就在夏油杰打算揍一顿五条悟时，忽然听见江户川乱步前言不搭后语地来了一句：“没错哦，就是你想的那样。”
夏油杰倏地停下了，狭长的狐狸眼猛地睁开，正好对上了那双弯弯的绿眼睛。
那绿眼睛说：没错哦，丸子头君。
她曾是人类呢。
27.
真人已经跟随潼在横滨待了快半年，实力涨势飞速，胸膛里存储着越来越多的情绪精华，对潼的情感也越来越浓烈。
中原中也现在很纠结，纠结到哪怕太宰治这个黑泥精在他身边不断发出噪音，也依旧无动于衷，这让太宰治觉得很无趣，很快就离开了地下训练场。
中原中也纠结的原因有很多，但总结起来就一个——潼人。
其一是地下室那些需要被处死的人少了许多，当然，并不是他们逃出去了，而是被潼人拿走。经过森鸥外的调查，那些人都死了，而且是被拿去给真人用于实验。
事实上，森鸥外并不介意这件事，并且很愿意卖潼这份人情，甚至命令中原中也去接触一番。
其二是阿呆鸟他们，龙头战争结束之后他才知道，他的这些家人差点死去，是潼人路过救了一把，这才有了魏尔伦昏迷不醒地躺在路边的场景。
其三就是魏尔伦，天知道他为什么会多出来一个哥哥，而且这个哥哥一直扬言要杀死他的羁绊，要把他带到乡下去！
而现在，他正焦虑一个任务，而这个任务需要接触到的人，正好就是他苦恼的中心：潼人！
中原中也无力地叹气：不论怎样，还是要好好地感谢对方，到底是个巨大的人情啊。
森鸥外是个屑人，他给中原中也这个老实孩子的任务是讨要回地下室的犯人。哈，谁不知道那些家伙已经死掉了啊，只有森鸥外在装傻，也只有中原中也信了。
他甚至根本不怀疑这是森鸥外故意的，明明之前潼人每一次的闯入，都是森鸥外故意放进去的！
很幸运，中也不需要为此感到苦恼了——因为他根本找不到她。
即便他已经跑到侦探社附近截堵，也依旧是无功而返，就连乱步也搞不明白潼最近去哪里了。
远远地，在某个不知名的海滨处，这里形成了一片天然的真空地带，因为它常年的涨潮。
潼又带来了两个昏迷不醒的人类，他们身上是很明显的囚犯服，犯了怎样的罪名尚不可知，但据异能特务科那边的话来说，差不多会在三天内处以死刑。
异能特务科之所以变得好说话，也是因为潼在龙头战争时期救下了许多人，甚至在源头上抑制了涩泽龙彦的异能力暴走。
说实话，这件事也是他们异能特务科咎由自取。总而言之，属于涩泽龙彦的异能红宝石，如今就在潼的手上，而涩泽龙彦的异能体，因受潼的掣肘，正在特务科受管辖。
——也是这样，潼才能给真人提供实验体材料。
不过这些都是真人出生前的事了。
潼今日的情绪更充沛了，一旦拥有了身躯，能够在人群之间穿行、吸收各色的情绪，那些欲望便随之而来了。
而人间之所以有趣，正是这些酸甜苦辣的各路欲望，它们织就了滚滚红尘，包容了无数生灵。
“实验出了什么结果？”潼抱着西瓜看那在沙滩上洗刷小人干的蓝发咒灵，她不介意真人的喜好，也不介意他的实验，新生的生灵总是对自己的能力抱有十足的探索欲，她不会剥夺他的欲望。
蓝发咒灵抬起头，异色的瞳眸闪闪发亮：“什么都没有哦~”
潼点点头表示了解，随意地提议道：“或许是手段太单一，需要我帮忙吗？”
真人立马丢下小人干跑向潼，下巴抵在她的腿上问：“姐姐是要向我展示灵魂吗？”
“你想多了，”潼低头看他，顺手喂给他一块西瓜，尽管他不需要这种食物，“不要企图研究我的灵魂，除非你发现了你的灵魂……需要喂你一点情绪吗？”
“虽然很喜欢，但很可惜，之前的还没有吸收完呢，”真人颇为遗憾地看着潼收起那些雾气，紧接着他又弯起眼睛，“而且姐姐，我可是一只完全由人类恶意构成的咒灵哦，咒灵从来不存在灵魂呢~”
潼用一根轻飘飘的吸管挑起真人的下巴——吸管十分柔软，可真人从不抗拒潼的动作，于是轻而易举地被这根吸管挑起下巴来。
真人的虹膜和他的皮肤一样，上面横亘着好几道细细的缝合线，似乎他的浑身上下都在昭告着一件事：他本就只是被人类恶意拼合起来的破烂娃娃。
那些怨恨、憎爱、堕落、悲戚……全部化作丝线，将他不知散落在何方的身躯缝合。
换言之，他生来就是被造物主丢弃的破娃娃。
多可怜，他自怨恨中诞生，连造物主都不喜。
不过——
真人不由自主地抚上心口，那里还萦绕着潼给他的雾气，他将没吸收完的都暂存在那里。
浓烈的情绪在胸口灼烧、腐蚀，坏掉的部分很快用反转术式补上，然后再被灼烧腐蚀。
一来一回的频率十分有节奏。
陌生的感觉……像心跳。
真人扬起笑脸，仍是那副慕孺的模样——如果咒灵懂得这种情绪。
潼没有回答他，似乎真人也不需要回答。
于是空气变得安静，潼没有说话，真人就一动不动地趴在她的腿上，眼睛里折射着海浪的波涛。
“想要打一架吗？”潼忽然问。
不需要回答，真人的表情已经说了答案：他在迫不及待。
28.
“哈——！”真人大口喘着粗气。
打不过啊，完全打不过！
姐姐可以一口气控制两只准特级咒灵，作为刚刚成为准特级的咒灵，他完全打不过！
潼的雾就像幽灵一样游走，忽而穿过他的身躯，留下电流般的震颤，最后连腿也抬不得，只能像块破抹布一样落在地上！
“嗯，”潼看见他心口的那团雾散了，也许是被消化了，“看来今天可以再给你喂一些。”
真人实在太喜欢潼为他带来的感受，那种欲生欲死的，几乎窒息的感觉，那种仿佛一念之差就能踏入地狱的感受！
但他看得见，姐姐的灵魂是那样纯洁而耀眼。人类的的灵魂啊，永远比他们的肉/体纯洁，就连姐姐也不是特例！
瞧瞧这漆黑的雾，瞧瞧这纯白的灵魂！
多极致的对比，多极致的美！
“够了。”潼抬手遮住了真人的眼睛，“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向我，我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真人蹭了蹭她的手：“被姐姐杀死的话，完全没有关系。”
潼没有动。忽然她轻笑了一声，抚着他的发顶：“记住你的话。”
29.
森先生愿望实现的那天，恰好是他最不希望遇见潼的那天，这可真是……唉。
横滨的情绪又多出了几丝苦味，还有几分不明显的酒味。
潼正在向一家咖喱店的老板讨教辣咖喱，毕竟潼喜欢辣味，而这家店是她嗅到过最辣的气味。
一连好几天，潼都在这里吃辣咖喱。
真人百无聊赖地靠在潼身上，没有人看得见他，毕竟他现在一点杀意也没有。这里的人都太温和，一丝恶意也未曾放出来，真人不喜欢这里。
忽然，真人坐直了身子，兴致勃勃地望向门外，似乎是看见了有趣的东西。
潼瞥了一眼真人，大约明白他的意思，便说了句：“戏弄就可以了，别杀掉。”
真人很想杀人，毕竟这份恶意是那样的纯粹，但他目前绝不会忤逆姐姐的话。所以他只是小小的，简单的，让那些人失去一些四肢，丧失一点点行动能力罢了。
真是美味的恶念啊！
潼当然嗅的到这份恶念——粘腻而腥臭，充满胆汁般的苦涩——她不允许自己的食物里有这份污染，所以放任真人去行动。
但不能杀了，至少不要在她的食物里杀了，不然诞生出奇怪的诅咒，那就实在太糟糕。
太宰治在听到mimic已经去找织田作的消息时，手里的游戏机都拿不稳了。
他不可置信会是这样的结局，或者该这么说，他一直都在努力的自欺欺人。但是现在，那块他与森鸥外之间的遮羞布被无情的撕扯开了。
再快一些，
再快一些，
再快一些！
缠着绷带的鸢发少年拼命地奔跑在街道上，他的发丝凌乱，脸色比哭了还难看。
他不知道自己在追逐什么。
会有奇迹吗？不可能的，他已经猜到结局了不是吗？
他一路上看见哭泣的孩子、焦虑的父母，混乱的街道、蒙面的歹匪……然后他看见了一辆燃着火焰的汽车，还有站在大火前的红发青年。
他停住了脚步，他忽然觉得，这里不应该有他。
好像，世界是有奇迹的。
30.
奇迹本身并不耀眼，它甚至轻飘飘的。
或许也有许多人视它作灾厄，漆黑的东西总是让人心怀警惕。
潼只看了一眼太宰治，便将视线再次放回倒在地上的家伙，黑色雾气很人性化地踹了一脚地上的领头。
潼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很难吃的情绪。”
奇迹本身没有什么高尚的念头，她只是挑食而已。
但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太宰治远远地看着，他觉得这就够了。
他想，他是时候离开了。
“太宰？”
但是有人叫住了他。
太宰治想，如果他再叫一声，他就不得不回头了。
“太宰？”
他又叫了一声。
“啊嘞～织田作为什么和这位潼小姐在这里呢？”太宰治当即转身，露出了夸张的苦恼神情，“真是的，要是森先生看见了，又要不停地说了吧！”
潼觉得这家伙身上的情绪也很难吃，但好歹不像脚底下的那样恶毒，也就随他去了，然后问他：“森鸥外要这些人？”
太宰治耸肩：“谁知道呢？或许吧。”
潼又看向织田作之助：“你要这些人？”
织田作之助摇头：“是首领希望我能与他们战斗，但我不杀人。”
“无所谓，但不要在横滨杀，他们的气味太难闻，有些恶心。”潼将失去行动能力的一群人丢在二人面前，“我走了，自己处理。”
真人跟在潼的身后，他想，他或许应该留下这几个试验品。
异能力者啊，他们的灵魂是什么样的呢？
五条悟是不会靠谱地做解释的，最后是和夏油杰一样心累的福泽谕吉讲述了情况。
知晓前因后果的夏油杰看向潼的眼神更加复杂了，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她。潼掠走了天内理子，将自己打到半死，但如今的天内确实过的很好、很开心
潼虽然是咒灵，可她的行为的确比许多的高层更有意义，更像人类。
而那些高层……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咒灵，比恶鬼更会吃人。
而且，他看向潼，“咒灵真的有感情吗？”
乱步把波子汽水一口喝完，交给晶子去取出珠子，“别的我不知道，但千万不要用对待咒灵的方式对待潼小姐，万一被逼去了咒灵阵营就很糟糕呢。”
夏油杰又想到了那句话。
“切，老子才不在乎这个呢，反正潼人酱是要和老子一起玩的！”五条悟浑不在意立场问题，以他的实力，他永远不需要考虑立场，需要操心的是那些恐惧他的人，“只有杰才会在乎这个啦！”
乱步眯着眼盯了好一会儿黑发丸子头少年，夏油杰也笑着看报童帽少年。
这场景，活像两只黑狐狸在互挠，把五条悟乐得上蹿下跳，福泽谕吉和晶子也有些忍俊不禁。
就在夏油杰打算揍一顿五条悟时，忽然听见江户川乱步前言不搭后语地来了一句：“没错哦，就是你想的那样。”
夏油杰倏地停下了，狭长的狐狸眼猛地睁开，正好对上了那双弯弯的绿眼睛。
那绿眼睛说：没错哦，丸子头君。
她曾是人类呢。
27.
真人已经跟随潼在横滨待了快半年，实力涨势飞速，胸膛里存储着越来越多的情绪精华，对潼的情感也越来越浓烈。
中原中也现在很纠结，纠结到哪怕太宰治这个黑泥精在他身边不断发出噪音，也依旧无动于衷，这让太宰治觉得很无趣，很快就离开了地下训练场。
中原中也纠结的原因有很多，但总结起来就一个——潼人。
其一是地下室那些需要被处死的人少了许多，当然，并不是他们逃出去了，而是被潼人拿走。经过森鸥外的调查，那些人都死了，而且是被拿去给真人用于实验。
事实上，森鸥外并不介意这件事，并且很愿意卖潼这份人情，甚至命令中原中也去接触一番。
其二是阿呆鸟他们，龙头战争结束之后他才知道，他的这些家人差点死去，是潼人路过救了一把，这才有了魏尔伦昏迷不醒地躺在路边的场景。
其三就是魏尔伦，天知道他为什么会多出来一个哥哥，而且这个哥哥一直扬言要杀死他的羁绊，要把他带到乡下去！
而现在，他正焦虑一个任务，而这个任务需要接触到的人，正好就是他苦恼的中心：潼人！
中原中也无力地叹气：不论怎样，还是要好好地感谢对方，到底是个巨大的人情啊。
森鸥外是个屑人，他给中原中也这个老实孩子的任务是讨要回地下室的犯人。哈，谁不知道那些家伙已经死掉了啊，只有森鸥外在装傻，也只有中原中也信了。
他甚至根本不怀疑这是森鸥外故意的，明明之前潼人每一次的闯入，都是森鸥外故意放进去的！
很幸运，中也不需要为此感到苦恼了——因为他根本找不到她。
即便他已经跑到侦探社附近截堵，也依旧是无功而返，就连乱步也搞不明白潼最近去哪里了。
远远地，在某个不知名的海滨处，这里形成了一片天然的真空地带，因为它常年的涨潮。
潼又带来了两个昏迷不醒的人类，他们身上是很明显的囚犯服，犯了怎样的罪名尚不可知，但据异能特务科那边的话来说，差不多会在三天内处以死刑。
异能特务科之所以变得好说话，也是因为潼在龙头战争时期救下了许多人，甚至在源头上抑制了涩泽龙彦的异能力暴走。
说实话，这件事也是他们异能特务科咎由自取。总而言之，属于涩泽龙彦的异能红宝石，如今就在潼的手上，而涩泽龙彦的异能体，因受潼的掣肘，正在特务科受管辖。
——也是这样，潼才能给真人提供实验体材料。
不过这些都是真人出生前的事了。
潼今日的情绪更充沛了，一旦拥有了身躯，能够在人群之间穿行、吸收各色的情绪，那些欲望便随之而来了。
而人间之所以有趣，正是这些酸甜苦辣的各路欲望，它们织就了滚滚红尘，包容了无数生灵。
“实验出了什么结果？”潼抱着西瓜看那在沙滩上洗刷小人干的蓝发咒灵，她不介意真人的喜好，也不介意他的实验，新生的生灵总是对自己的能力抱有十足的探索欲，她不会剥夺他的欲望。
蓝发咒灵抬起头，异色的瞳眸闪闪发亮：“什么都没有哦~”
潼点点头表示了解，随意地提议道：“或许是手段太单一，需要我帮忙吗？”
真人立马丢下小人干跑向潼，下巴抵在她的腿上问：“姐姐是要向我展示灵魂吗？”
“你想多了，”潼低头看他，顺手喂给他一块西瓜，尽管他不需要这种食物，“不要企图研究我的灵魂，除非你发现了你的灵魂……需要喂你一点情绪吗？”
“虽然很喜欢，但很可惜，之前的还没有吸收完呢，”真人颇为遗憾地看着潼收起那些雾气，紧接着他又弯起眼睛，“而且姐姐，我可是一只完全由人类恶意构成的咒灵哦，咒灵从来不存在灵魂呢~”
潼用一根轻飘飘的吸管挑起真人的下巴——吸管十分柔软，可真人从不抗拒潼的动作，于是轻而易举地被这根吸管挑起下巴来。
真人的虹膜和他的皮肤一样，上面横亘着好几道细细的缝合线，似乎他的浑身上下都在昭告着一件事：他本就只是被人类恶意拼合起来的破烂娃娃。
那些怨恨、憎爱、堕落、悲戚……全部化作丝线，将他不知散落在何方的身躯缝合。
换言之，他生来就是被造物主丢弃的破娃娃。
多可怜，他自怨恨中诞生，连造物主都不喜。
不过——
真人不由自主地抚上心口，那里还萦绕着潼给他的雾气，他将没吸收完的都暂存在那里。
浓烈的情绪在胸口灼烧、腐蚀，坏掉的部分很快用反转术式补上，然后再被灼烧腐蚀。
一来一回的频率十分有节奏。
陌生的感觉……像心跳。
真人扬起笑脸，仍是那副慕孺的模样——如果咒灵懂得这种情绪。
潼没有回答他，似乎真人也不需要回答。
于是空气变得安静，潼没有说话，真人就一动不动地趴在她的腿上，眼睛里折射着海浪的波涛。
“想要打一架吗？”潼忽然问。
不需要回答，真人的表情已经说了答案：他在迫不及待。
28.
“哈——！”真人大口喘着粗气。
打不过啊，完全打不过！
姐姐可以一口气控制两只准特级咒灵，作为刚刚成为准特级的咒灵，他完全打不过！
潼的雾就像幽灵一样游走，忽而穿过他的身躯，留下电流般的震颤，最后连腿也抬不得，只能像块破抹布一样落在地上！
“嗯，”潼看见他心口的那团雾散了，也许是被消化了，“看来今天可以再给你喂一些。”
真人实在太喜欢潼为他带来的感受，那种欲生欲死的，几乎窒息的感觉，那种仿佛一念之差就能踏入地狱的感受！
但他看得见，姐姐的灵魂是那样纯洁而耀眼。人类的的灵魂啊，永远比他们的肉/体纯洁，就连姐姐也不是特例！
瞧瞧这漆黑的雾，瞧瞧这纯白的灵魂！
多极致的对比，多极致的美！
“够了。”潼抬手遮住了真人的眼睛，“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向我，我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真人蹭了蹭她的手：“被姐姐杀死的话，完全没有关系。”
潼没有动。忽然她轻笑了一声，抚着他的发顶：“记住你的话。”
29.
森先生愿望实现的那天，恰好是他最不希望遇见潼的那天，这可真是……唉。
横滨的情绪又多出了几丝苦味，还有几分不明显的酒味。
潼正在向一家咖喱店的老板讨教辣咖喱，毕竟潼喜欢辣味，而这家店是她嗅到过最辣的气味。
一连好几天，潼都在这里吃辣咖喱。
真人百无聊赖地靠在潼身上，没有人看得见他，毕竟他现在一点杀意也没有。这里的人都太温和，一丝恶意也未曾放出来，真人不喜欢这里。
忽然，真人坐直了身子，兴致勃勃地望向门外，似乎是看见了有趣的东西。
潼瞥了一眼真人，大约明白他的意思，便说了句：“戏弄就可以了，别杀掉。”
真人很想杀人，毕竟这份恶意是那样的纯粹，但他目前绝不会忤逆姐姐的话。所以他只是小小的，简单的，让那些人失去一些四肢，丧失一点点行动能力罢了。
真是美味的恶念啊！
潼当然嗅的到这份恶念——粘腻而腥臭，充满胆汁般的苦涩——她不允许自己的食物里有这份污染，所以放任真人去行动。
但不能杀了，至少不要在她的食物里杀了，不然诞生出奇怪的诅咒，那就实在太糟糕。
太宰治在听到mimic已经去找织田作的消息时，手里的游戏机都拿不稳了。
他不可置信会是这样的结局，或者该这么说，他一直都在努力的自欺欺人。但是现在，那块他与森鸥外之间的遮羞布被无情的撕扯开了。
再快一些，
再快一些，
再快一些！
缠着绷带的鸢发少年拼命地奔跑在街道上，他的发丝凌乱，脸色比哭了还难看。
他不知道自己在追逐什么。
会有奇迹吗？不可能的，他已经猜到结局了不是吗？
他一路上看见哭泣的孩子、焦虑的父母，混乱的街道、蒙面的歹匪……然后他看见了一辆燃着火焰的汽车，还有站在大火前的红发青年。
他停住了脚步，他忽然觉得，这里不应该有他。
好像，世界是有奇迹的。
30.
奇迹本身并不耀眼，它甚至轻飘飘的。
或许也有许多人视它作灾厄，漆黑的东西总是让人心怀警惕。
潼只看了一眼太宰治，便将视线再次放回倒在地上的家伙，黑色雾气很人性化地踹了一脚地上的领头。
潼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很难吃的情绪。”
奇迹本身没有什么高尚的念头，她只是挑食而已。
但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太宰治远远地看着，他觉得这就够了。
他想，他是时候离开了。
“太宰？”
但是有人叫住了他。
太宰治想，如果他再叫一声，他就不得不回头了。
“太宰？”
他又叫了一声。
“啊嘞～织田作为什么和这位潼小姐在这里呢？”太宰治当即转身，露出了夸张的苦恼神情，“真是的，要是森先生看见了，又要不停地说了吧！”
潼觉得这家伙身上的情绪也很难吃，但好歹不像脚底下的那样恶毒，也就随他去了，然后问他：“森鸥外要这些人？”
太宰治耸肩：“谁知道呢？或许吧。”
潼又看向织田作之助：“你要这些人？”
织田作之助摇头：“是首领希望我能与他们战斗，但我不杀人。”
“无所谓，但不要在横滨杀，他们的气味太难闻，有些恶心。”潼将失去行动能力的一群人丢在二人面前，“我走了，自己处理。”
真人跟在潼的身后，他想，他或许应该留下这几个试验品。
异能力者啊，他们的灵魂是什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