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勺子掉落在了餐盘上，清脆的响动好像是一根尖锐的针，戳破了和春芽衣努力吹出来的泡泡。
泡泡“啪”一下破碎，炸出来的小水花溅到了她的脸上，缓缓化作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
“对，对不起！”和春芽衣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道歉，然后用衣袖擦去泪水，“太糟糕了，竟然忍不住，啊，抱歉……”
和春芽衣并不认为自己有合理的哭泣理由。
明明在会议上时，自己可以很好地压抑情绪。那糟糕的负面情绪也在她的自以为是下随着时间慢慢隐藏起来，然后和两年前一样消失不见。
可是在此时此刻，和春芽衣意识到并非如此。
明明自己并不是那么难过不是吗？
但为什么……要在朋友的面前哭泣呢？
柔软的纸巾轻轻地摁在了和春芽衣的眼角，将溢出的眼泪擦拭干净了。
源铃用纸巾缓慢却坚定地揉搓和春芽衣的眼角，对于她的哭泣，什么也没有说。在和春芽衣怔愣的表情中，源铃扬起大大的笑容。
“嗝！”和春芽衣打了一个嗝，而后立刻捂住嘴，满脸通红。
太，太丢人了！当着朋友的面哭泣就算了，竟然还打嗝！太失礼了吧！
源铃笑容灿烂，“哭出来，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嗯……谢谢。”芽衣接过纸巾，将残存的泪花擦去。
源铃见和春芽衣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下来，才重新拿起勺子，继续自己的进食日程。
看起来无比自然，完全没有被刚才的小闹剧影响心情，仿佛不存在一般。可是当和春芽衣也拿起勺子时，她又会扭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和春芽衣。
那双金红色交织的眼眸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和春芽衣，还因为两人的对视而荡起一圈圈名为喜悦的波纹。
和春芽衣的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想要说点什么。而每当她开口，源铃就会歪着脑袋，做出侧耳倾听的模样。而和春芽衣闭上嘴，源铃又会表情自然地把注意力拐回食物上。
就这样连续重复了动作好几次，金红色眼眸的少女都没有表露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或许是如此的行为给予了些许的勇气，和春芽衣豁出去了般开口，在触及到对方的视线时又把音量调到最小，“小铃，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哭泣吗？”
如此低的音量，和春芽衣自己都快听不清了。可偏偏源铃将问题一字不差听进了脑袋里。
源铃干脆放下勺子，目不转睛直视和春芽衣的眼睛，“我很好奇的！不过感觉芽衣学姐不是很想说，而我在不知道原委的情况下擅自提问，感觉会很冒犯。”
和春芽衣一愣，“诶？”
“开会的时候，芽衣学姐的情绪就有些不平衡了，不过当时大家都在处理工作。我想，芽衣学姐一定是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工作，所以才选择压抑自己。”源铃语气认真说道，“可是情绪一直压在心里，是会生病的。”
说到此处时，少女的脸上绽放出春日般的笑颜，闪闪发光的眼眸里满满是和春芽衣的身影。
她说：“打探芽衣学姐不开心的理由很冒犯，但作为朋友，完全可以替芽衣分担负面情绪呀！”
和春芽衣瞬间握紧纸巾，将其捏成乱七八糟的一团。
蒸腾的热气不断往上冒，差点将她烤熟。
“唔！我，我知道了！十分感谢！”和春芽衣竟然站起身，对着源铃深深鞠了一个躬！
源铃的表情瞬间呆滞，竟然也跟着站起来对和春芽衣鞠躬，“不需要感谢！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不不不！还是需要感谢的！因为小铃比我年幼，却还是要反过来安慰我！”
“诶诶诶！”源铃大惊失色，“这就是芽衣学姐不开心的理由嘛！”
意识到自己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后，和春芽衣浑身一僵。
大脑好像被什么东西攻击了，只有电脑未响应的耳鸣。
和春芽衣双腿一软，跌倒在地，“啊啊啊！不要在意！请把我的话忘掉啊！”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源铃吐槽。
下一秒，和春芽衣就手脚并用爬起来，飞快朝食堂门口跑去！
“芽衣学姐！”源铃大惊，抬腿就跟上去。
然而跑到一半，源铃又脚步迅速折返回座位上，把两份餐盘端起来跑到餐具回收处交给工作人员，“麻烦你了，十分感谢！”
工作人员笑呵呵地收拾餐盘。
源铃点点头，而后再次脚步提速朝和春芽衣逃跑的方向追赶而去！
“芽衣学姐！”
另一边，跑回宿舍的和春芽衣气喘吁吁瘫倒在地。
好几秒后，平复了呼吸的和春芽衣捂住脸，崩溃哀嚎，“怎么办啊——又把事情搞砸了！”
在接下来的24小时内，已经失去面对源铃的勇气了！
“啪叽”一下把自己迈入毛茸茸的床铺上，让众多玩偶淹没自己。
和春芽衣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感觉一下子回到了第一次和源铃见面的时候。
也是因为一点点的小事情，就会被吓得仓皇失措，最后狼狈逃跑。
简直……弱爆了！身为三年级的学姐，没有给朋友带来多少实际性的帮助就算了，在关键时刻竟然还需要朋友来安慰自己。
果然，对比起现实，游戏世界更适合自己……
“叩叩！”
宿舍门响了，和春芽衣吓得一个机灵，从床上坐起来。
“芽衣学姐？芽衣学姐在里面吗？”是源铃的声音。
芽衣站起来，在床边空出来的小小过道内走来走去，连玩偶倒在了地上也毫不知情。
怎么办怎么办！源铃跟上来了！要开门吗？如果不开门的话，她一定会伤心的吧！被好朋友拒之门外什么的，一定会心灰意冷的！
可是自己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勇气面对啊！
隔着门，少女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用开门哦，芽衣学姐。”
和春芽衣的动作停滞，感觉房间内陷入诡异的安静，只有自己因为紧张而不断噗通狂跳的心脏声在回响。
宿舍内漆黑一片，唯有阳台外的月光温柔地为房间内洒落银色的纱网。
很温柔的光亮，竟然和门缝外的光芒颜色一致。
少女的声音清脆，好似晨间跳跃在树枝上的小鸟，充满了生命力的朝气蓬勃。
在门外，隔着一层门板的她声音坚定，“芽衣学姐，我想说的是，请不要因为我的安慰而感到自责。就好像当初学姐安慰哭泣的我一样，我也希望学姐可以在我的安慰下开心起来。”
“芽衣学姐除了是学姐之外，更是我的芽衣！我才不管芽衣是因为什么哭泣，我只知道，我想要芽衣高兴！”
每一个词语，每一个音调，都好像是印章一样，透过门缝钻入了房间内。
和春芽衣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破碎，又重新组建。
可这种感觉太柔软，太缓慢，过于柔声细语，以至于她无法分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只是有预感地抬起脚步来到房门前。
屋外的声音还在继续，“如果芽衣学姐这个时候不是很想看见我，那我就暂时离开一下。”
“如果芽衣学姐想要看见我了，我就会立刻出现！”
随后，一张纸条和一颗糖果被塞入了门缝中。
和春芽衣捡起纸条，借着暗淡的月光看清楚了上面的字。
“橘子味的糖果，希望芽衣喜欢——源铃（>V<）”
“我先走了哦，芽衣，明天见！”门外的少女说道，脚步声渐行渐远。
和春芽衣的心脏在一瞬间收紧，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来把门打开，“小铃！”
下一秒，和春芽衣与门口的少女撞上视线。
她眨眨眼，闪闪发光的眼眸内在此刻迸发呼惊喜，好像是扑面而来的糖果撒入和春芽衣的心脏。
“我说到做到了哦！”源铃歪着脑袋，对和春芽衣眨眼，“芽衣只要想见我，我就会立刻出现在芽衣的眼前！”
“……”和春芽衣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左手还抓着纸条和糖果，右手则是握在门把手上。
两人就这样在宿舍门口安静地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源铃首先忍俊不禁发出笑声。
“噗嗤！哈哈哈！”
和春芽衣的嘴角控制不住上扬，先是羞涩地抿开一抹内敛的微笑，而后缓缓扩大，彻底释放情绪，“哈哈哈哈！”
“我还以为芽衣要足足半个小时后才开门呢！”
“我！我不会的！”芽衣否认，“下次不会再把小铃关在门外了！我，我保证的！”
在承诺落下的那一刻，和春芽衣被温暖和柔软扑了满怀。
源铃紧紧抱着和春芽衣，笑容灿烂，“我知道！芽衣学姐说的，我都知道！”
哭泣的时候，和春芽衣在思考什么呢？
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哭泣。
已经习惯了自己消耗情绪，然后替弟弟妹妹分担情绪。这样的习惯伴随和春芽衣成长。
因此，当初在礼堂的时候看见哭泣的少女，会在百川诗音琉和四之宫辉无措的目光下鼓起勇气一步步走过去，然后递上纸巾。
用哄弟弟妹妹们的方式，不断用手指摆弄出各种小动物的形状。
“小狗狗不喜欢吗？”和春芽衣紧张地心脏都要跳出喉咙，而哭泣的女孩依旧将脑袋埋得很低。
“那，那小猫喜欢吗？兔子呢？还是乌龟……”和春芽衣的手切换了好几种手势，甚至因为过于紧张和快速出错了。
在弟弟妹妹面前可靠的和春芽衣，在面对只比自己小了一届来自福利院的二年级学妹，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惧怕。
“不要哭了……再这样下去……我也要跟你一起哭了。”和春芽衣崩溃说道，视野内也染上了朦胧的水雾。
“噗嗤！”
和春芽衣愣住了，眼前的水雾散去后，是少女破涕为笑后灿烂如朝阳的笑容。
她彻底看清楚了少女的脸，以及对方眼眸倒影出来属于自己的窘迫表情。
源铃说：“芽衣学姐，好可爱！”
于是在那一天，和春芽衣有了来到星之森后的第一个朋友。
泡泡“啪”一下破碎，炸出来的小水花溅到了她的脸上，缓缓化作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
“对，对不起！”和春芽衣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道歉，然后用衣袖擦去泪水，“太糟糕了，竟然忍不住，啊，抱歉……”
和春芽衣并不认为自己有合理的哭泣理由。
明明在会议上时，自己可以很好地压抑情绪。那糟糕的负面情绪也在她的自以为是下随着时间慢慢隐藏起来，然后和两年前一样消失不见。
可是在此时此刻，和春芽衣意识到并非如此。
明明自己并不是那么难过不是吗？
但为什么……要在朋友的面前哭泣呢？
柔软的纸巾轻轻地摁在了和春芽衣的眼角，将溢出的眼泪擦拭干净了。
源铃用纸巾缓慢却坚定地揉搓和春芽衣的眼角，对于她的哭泣，什么也没有说。在和春芽衣怔愣的表情中，源铃扬起大大的笑容。
“嗝！”和春芽衣打了一个嗝，而后立刻捂住嘴，满脸通红。
太，太丢人了！当着朋友的面哭泣就算了，竟然还打嗝！太失礼了吧！
源铃笑容灿烂，“哭出来，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嗯……谢谢。”芽衣接过纸巾，将残存的泪花擦去。
源铃见和春芽衣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下来，才重新拿起勺子，继续自己的进食日程。
看起来无比自然，完全没有被刚才的小闹剧影响心情，仿佛不存在一般。可是当和春芽衣也拿起勺子时，她又会扭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和春芽衣。
那双金红色交织的眼眸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和春芽衣，还因为两人的对视而荡起一圈圈名为喜悦的波纹。
和春芽衣的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想要说点什么。而每当她开口，源铃就会歪着脑袋，做出侧耳倾听的模样。而和春芽衣闭上嘴，源铃又会表情自然地把注意力拐回食物上。
就这样连续重复了动作好几次，金红色眼眸的少女都没有表露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或许是如此的行为给予了些许的勇气，和春芽衣豁出去了般开口，在触及到对方的视线时又把音量调到最小，“小铃，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哭泣吗？”
如此低的音量，和春芽衣自己都快听不清了。可偏偏源铃将问题一字不差听进了脑袋里。
源铃干脆放下勺子，目不转睛直视和春芽衣的眼睛，“我很好奇的！不过感觉芽衣学姐不是很想说，而我在不知道原委的情况下擅自提问，感觉会很冒犯。”
和春芽衣一愣，“诶？”
“开会的时候，芽衣学姐的情绪就有些不平衡了，不过当时大家都在处理工作。我想，芽衣学姐一定是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工作，所以才选择压抑自己。”源铃语气认真说道，“可是情绪一直压在心里，是会生病的。”
说到此处时，少女的脸上绽放出春日般的笑颜，闪闪发光的眼眸里满满是和春芽衣的身影。
她说：“打探芽衣学姐不开心的理由很冒犯，但作为朋友，完全可以替芽衣分担负面情绪呀！”
和春芽衣瞬间握紧纸巾，将其捏成乱七八糟的一团。
蒸腾的热气不断往上冒，差点将她烤熟。
“唔！我，我知道了！十分感谢！”和春芽衣竟然站起身，对着源铃深深鞠了一个躬！
源铃的表情瞬间呆滞，竟然也跟着站起来对和春芽衣鞠躬，“不需要感谢！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不不不！还是需要感谢的！因为小铃比我年幼，却还是要反过来安慰我！”
“诶诶诶！”源铃大惊失色，“这就是芽衣学姐不开心的理由嘛！”
意识到自己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后，和春芽衣浑身一僵。
大脑好像被什么东西攻击了，只有电脑未响应的耳鸣。
和春芽衣双腿一软，跌倒在地，“啊啊啊！不要在意！请把我的话忘掉啊！”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源铃吐槽。
下一秒，和春芽衣就手脚并用爬起来，飞快朝食堂门口跑去！
“芽衣学姐！”源铃大惊，抬腿就跟上去。
然而跑到一半，源铃又脚步迅速折返回座位上，把两份餐盘端起来跑到餐具回收处交给工作人员，“麻烦你了，十分感谢！”
工作人员笑呵呵地收拾餐盘。
源铃点点头，而后再次脚步提速朝和春芽衣逃跑的方向追赶而去！
“芽衣学姐！”
另一边，跑回宿舍的和春芽衣气喘吁吁瘫倒在地。
好几秒后，平复了呼吸的和春芽衣捂住脸，崩溃哀嚎，“怎么办啊——又把事情搞砸了！”
在接下来的24小时内，已经失去面对源铃的勇气了！
“啪叽”一下把自己迈入毛茸茸的床铺上，让众多玩偶淹没自己。
和春芽衣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感觉一下子回到了第一次和源铃见面的时候。
也是因为一点点的小事情，就会被吓得仓皇失措，最后狼狈逃跑。
简直……弱爆了！身为三年级的学姐，没有给朋友带来多少实际性的帮助就算了，在关键时刻竟然还需要朋友来安慰自己。
果然，对比起现实，游戏世界更适合自己……
“叩叩！”
宿舍门响了，和春芽衣吓得一个机灵，从床上坐起来。
“芽衣学姐？芽衣学姐在里面吗？”是源铃的声音。
芽衣站起来，在床边空出来的小小过道内走来走去，连玩偶倒在了地上也毫不知情。
怎么办怎么办！源铃跟上来了！要开门吗？如果不开门的话，她一定会伤心的吧！被好朋友拒之门外什么的，一定会心灰意冷的！
可是自己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勇气面对啊！
隔着门，少女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用开门哦，芽衣学姐。”
和春芽衣的动作停滞，感觉房间内陷入诡异的安静，只有自己因为紧张而不断噗通狂跳的心脏声在回响。
宿舍内漆黑一片，唯有阳台外的月光温柔地为房间内洒落银色的纱网。
很温柔的光亮，竟然和门缝外的光芒颜色一致。
少女的声音清脆，好似晨间跳跃在树枝上的小鸟，充满了生命力的朝气蓬勃。
在门外，隔着一层门板的她声音坚定，“芽衣学姐，我想说的是，请不要因为我的安慰而感到自责。就好像当初学姐安慰哭泣的我一样，我也希望学姐可以在我的安慰下开心起来。”
“芽衣学姐除了是学姐之外，更是我的芽衣！我才不管芽衣是因为什么哭泣，我只知道，我想要芽衣高兴！”
每一个词语，每一个音调，都好像是印章一样，透过门缝钻入了房间内。
和春芽衣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破碎，又重新组建。
可这种感觉太柔软，太缓慢，过于柔声细语，以至于她无法分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只是有预感地抬起脚步来到房门前。
屋外的声音还在继续，“如果芽衣学姐这个时候不是很想看见我，那我就暂时离开一下。”
“如果芽衣学姐想要看见我了，我就会立刻出现！”
随后，一张纸条和一颗糖果被塞入了门缝中。
和春芽衣捡起纸条，借着暗淡的月光看清楚了上面的字。
“橘子味的糖果，希望芽衣喜欢——源铃（>V<）”
“我先走了哦，芽衣，明天见！”门外的少女说道，脚步声渐行渐远。
和春芽衣的心脏在一瞬间收紧，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来把门打开，“小铃！”
下一秒，和春芽衣与门口的少女撞上视线。
她眨眨眼，闪闪发光的眼眸内在此刻迸发呼惊喜，好像是扑面而来的糖果撒入和春芽衣的心脏。
“我说到做到了哦！”源铃歪着脑袋，对和春芽衣眨眼，“芽衣只要想见我，我就会立刻出现在芽衣的眼前！”
“……”和春芽衣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左手还抓着纸条和糖果，右手则是握在门把手上。
两人就这样在宿舍门口安静地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源铃首先忍俊不禁发出笑声。
“噗嗤！哈哈哈！”
和春芽衣的嘴角控制不住上扬，先是羞涩地抿开一抹内敛的微笑，而后缓缓扩大，彻底释放情绪，“哈哈哈哈！”
“我还以为芽衣要足足半个小时后才开门呢！”
“我！我不会的！”芽衣否认，“下次不会再把小铃关在门外了！我，我保证的！”
在承诺落下的那一刻，和春芽衣被温暖和柔软扑了满怀。
源铃紧紧抱着和春芽衣，笑容灿烂，“我知道！芽衣学姐说的，我都知道！”
哭泣的时候，和春芽衣在思考什么呢？
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哭泣。
已经习惯了自己消耗情绪，然后替弟弟妹妹分担情绪。这样的习惯伴随和春芽衣成长。
因此，当初在礼堂的时候看见哭泣的少女，会在百川诗音琉和四之宫辉无措的目光下鼓起勇气一步步走过去，然后递上纸巾。
用哄弟弟妹妹们的方式，不断用手指摆弄出各种小动物的形状。
“小狗狗不喜欢吗？”和春芽衣紧张地心脏都要跳出喉咙，而哭泣的女孩依旧将脑袋埋得很低。
“那，那小猫喜欢吗？兔子呢？还是乌龟……”和春芽衣的手切换了好几种手势，甚至因为过于紧张和快速出错了。
在弟弟妹妹面前可靠的和春芽衣，在面对只比自己小了一届来自福利院的二年级学妹，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惧怕。
“不要哭了……再这样下去……我也要跟你一起哭了。”和春芽衣崩溃说道，视野内也染上了朦胧的水雾。
“噗嗤！”
和春芽衣愣住了，眼前的水雾散去后，是少女破涕为笑后灿烂如朝阳的笑容。
她彻底看清楚了少女的脸，以及对方眼眸倒影出来属于自己的窘迫表情。
源铃说：“芽衣学姐，好可爱！”
于是在那一天，和春芽衣有了来到星之森后的第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