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尼子爵见识过希尔薇的能力，因此也只惊讶了一小会，而考特尼是第一回见，便忍不住发问了。
不过他心理还是平衡了不少。
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受到言语上的重创，骗他的人必须得比他崩溃！
“巧合。”希尔薇淡淡地吐出了这个词，“随便猜一下而已。”
巴克身上还穿着在瓦尔金庄园工作的服装，头发略显凌乱，可以看出对方焦虑时很容易下意识地去将双手手指嵌入发丝间。
他面容憔悴，双眼的眼白处都充着血丝，黑眼圈浓重得不可思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变成干尸了。
“且不说脸上的疲惫，单看那明显磨损、脱线的袖口，掉了扣子还隐隐泛白的深色马甲，皱巴巴的衣领，还有指甲缝的泥土色脏污，总会给人一种被暴力威胁过后疏于打理的感觉。”希尔薇说到一半，像是为了尽可能更加严谨般把脑袋向一边歪去，身子幅度也放低了很多，目光焦距在巴克的手上。
“也许把他的手掰开，还能看见掌心处的破皮。”再次坐正身子后，她又补充道：“啊～对了，他长期戴着的怀表也已经当掉了，马甲从下往上数的第三颗纽扣明显松弛，扣眼的边缘还有一些摩擦的痕迹，应该是长期悬挂表链所致。”
“与之相照应的，还有右侧的口袋处摩擦起毛的痕迹，以及口袋的轻微下垂变形，应该是平日里放置怀表的位置。”
“怀表的价值应该也算不菲，尽管深色的马甲不太容易看出是什么材质的表链，但想来材质也不会太过粗糙，否则扣眼的周围应当会有一些细密的线头被勾起。”
“如果说前面那些外表细节，或多或少可以恶意揣测为是否是瓦尔金家的人或者他的其他熟人所为，那连长期佩戴的昂贵物件都没了，还是自身经济出现危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再加上最近因为瓦尔金伯爵之死，他不需要再去贴身伺候谁，就算外表邋遢一点，但只要剃掉过分显眼的胡碴，大多数的人也就不会总去关注他的衣着。”
在场众人以沉默赞同了希尔薇的说法。
事实上，这一切从外表上来看，任何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出同样地结论，只是少有人去观察，少有人去思考罢了。
“里希特小姐还是这么敏锐。”夏尼子爵夸赞道。
“子爵过誉了，这算不上什么。”希尔薇谦虚地回答道。
她很清楚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跟她那个时代大多数同龄人相比，她是毫不起眼的存在。
所以更不会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夸奖而盲目沾沾自喜。
考特尼这时才如梦初醒，气冲冲地冲上前伸手揪住巴克的耳朵，骂骂咧咧道：“好啊，你小子胆子真大，居然敢忽悠警察？！真是不怕死！”
“我是逼不得已的！逼不得已的！！！”受不了自己的耳朵不断被警官粗旷的声音侵袭着，他情绪越发失控、崩溃，他只能哀嚎着不断重复那几个字，“不那样做，会死的！我会死的！会死！！！”
“考特尼警官，先放开他吧。”希尔薇按住考特尼抓住巴克耳朵的那只手，“他要是疯了，我们就更问不出什么了。”
“他不疯也问不出什么吧？就是个骗子而已！”考特尼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单一，就像没多久前对希尔薇一样，油盐不进。
除非有“重大发现”。
“我假设警官您愿意让出一些时间，由我来询问贝尔先生？”
“什么？！不行！到底谁才是警察？！”考特尼铁青着一张脸，回绝地十分迅速，但手上还是放开了巴克。
考特尼为自己的工作感到岌岌可危，要是被上司知道自己活儿被别人抢了，也许真的会大发雷霆般把他赶出巴黎警察局吧？
“身为警察的您，也一样听信了虚假证人的一面之词把我带到这里了，让我失去了一个美好的上午。”希尔薇用责怪的语气说道，“直到现在我都还饿着肚子呢。”
“你想怎样？”
“把这个案子交给我如何？”
“拒绝。”
“里希特小姐居然准备接下这个案子了？”
最震惊的还属夏尼子爵，原本那么抗拒作为侦探破案的里希特小姐竟然在这时候主动要求接手案子？
看来她是想为自己被诬陷成嫌疑人的事情扳回一局。
“考特尼警官，伯爵的案子还没破，紧接着伯爵夫人又惨遭毒手，瓦尔金家真的不会责怪你吗？”
考特尼：“……”事发突然，他今早还没见过瓦尔金家的那位少爷，不过据他之前与对方的短暂接触来看，绝对是个十足难缠的家伙。
现在这年头贵族的确不能把警局怎么样。
但据他所知，他的上司没少收瓦尔金家的好处……
上流社会中，如夏尼子爵这样好脾气的绅士，可以说几乎找不出第二个。
能不给他们找事，他们都已经谢天谢地了。
毕竟收钱的主要是局长那帮人，他们这些底层的，根本收不到什么好处，还要为了上司的利益而东奔西跑。
“如果你只是单纯想抓住凶手，报复一下对方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倒是可以偷偷允许你调查，但是……”
然而考特尼刚说到一半就被希尔薇打断。
“拒绝。”
希尔薇很热衷于揭开各种谜题，但她绝不会把自己的功劳拱手相送。
尤其是一个看着就没少办冤案的家伙。
她还没那么善良。
无法回到自己的时代让她无比烦躁。
就是在这种状况下，昨天起还被无处不在的魅影先生缠上，今天又被人平白无故地诬陷，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跟她作对一般。
无名的怒火几近喷涌。
要不是她还算擅长控制自己的负面情绪，在那个警察恶语相向的时候，她可能就一拳过去了。
可她不是超人，她深知自己的负面情绪还会持续叠加。
在一无所获的时间里一直一直叠加，直到有一天超出负荷……
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其他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而摆在她面前的最佳选项可不就是，破解“瓦尔金夫妻死亡之谜”，一举成名，为她未来的侦探事业打下坚实基础。
至少那样还能稍微获得一点能被当作正面情绪的成就感。
只要一直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魅影先生来找她独处的概率就会降低。
一举两得。
“什么？！你想怎样？”考特尼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对方可能真的是来抢他饭碗的！
“以警局的名义正式邀请我成为你们的顾问。”希尔薇直言不讳。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考特尼这才真实的感受到……
他是真惹上了“魔女”了！
事到如今，希尔薇愈发不急不躁，她刻意放慢语速解释道：“就是说，案子我要破，凶手我要抓，名利全都归我。”
“我想我的措辞并不难理解。”
这话听得考特尼身后的警员、及门口的警卫们倒吸一口凉气。
每个人都在默默猜测着希尔薇的来头。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这对我有什么好处？”除了显示出巴黎警察局的无能，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要是功劳算在他头上，那还差不多。
“当然是招揽到可靠人才的功劳。”
“我可没那么好骗。”
“那让我见见你们的上司。”
“休想！！！”考特尼几乎是吼出声的。
“我敢说这件事会让你的上司对你刮目相看。”希尔薇神秘一笑。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去说我坏话。”考特尼对希尔薇毫无信任可言，他刚才还是那种态度，对方不可能不借机报复他。
“怎么会呢？难道在您心中，我是如此恶毒吗？”
谈话陷入僵局。
“里希特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夏尼子爵说，“考特尼警官，我原本就打算邀请里希特小姐帮忙破获伯爵的案子。”
“那起案子对于警局来说，也很棘手不是么？三天过去了，案件却毫无进展。”
“明明凶手就在……”他突然停顿了下来。
“子爵先生，您打算说什么？”希尔薇追问道。
“凶手只可能是瓦尔金庄园内的人。”
“是。”考特尼没有再回避问题，“我们调查过庄园内外的每个角落，没发现有外部入侵的痕迹。”
“佣人们那边有什么头绪吗？”希尔薇兴致有些上来了。
“进行过初步询问，但跟一无所获也没什么区别。”考特尼沉着脸，“可以确定伯爵是他杀，尸检结果表明，除坠楼外头部遭受过硬物击打，但死因是坠楼。死亡的时间是在15日晚11点以后，不管是尸检，还是巴克的证词都符合这一结果……是吧，巴克。”
似乎是怕希尔薇不信，他还用手肘戳了戳巴克的肩膀。
情绪刚稳定下来的巴克连忙附和道：“嗯……对对，那天老爷是在将近11点的时候走出房门的，那时候……我以为他是要休息了，但他却摆了摆手，对我说‘巴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回卧室’，然后我就回去了。”
“尸体是什么时间发现的？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谁？”希尔薇这里指的不是“报案人”，而是尸体第一发现者。
“发现时间是凌晨三点的时候，第一个发现的人是厨房女工莉斯。据她所说，那夜正巧赶上了失眠，想着出门去散散心，结果却意外发现花丛内有不明物体。她举灯上前一看，这才惊觉是伯爵的尸体。”
考特尼对希尔薇的问题对答如流，但答完以后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他好像又被“魔女”牵着鼻子走了，弄得他跟她的下属似的。
-
最后考特尼在一番垂死挣扎的唇枪舌战之后，还是同意了让希尔薇去见见自己的上司。
不过，说服他的核心原因，还是夏尼子爵的一再担保。
考特尼忐忑不安地在上司的办公室门口来回踱步，生怕下一秒就有一张辞退信狠狠甩在他的脸上。
他倒是很想凑到门口听听办公室内的谈话，但每当他意图靠近隔音效果极好的门板时，夏尼子爵就会把他扯到远处去，示意他不要多管。
但是他怎么可能不多管！
他对那个女人完全没有信任可言！
时间过去了十分钟。
短短的十分钟。
可对考特尼来说，像是走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一开始也许还焦灼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了后来直接放弃了挣扎，变成了烧焦的蚂蚁。
“诶？你们都还在门口啊？”
毫无征兆地，门被希尔薇拉开了。
她看着面色惨淡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昏过去的考特尼，以及笑容温和的夏尼子爵，疑惑地开口问道。
“里希特小姐初来乍到就遇到这些事，我……有些不放心，所以在门口等你。”夏尼子爵解释道，但很快他又询问起希尔薇事情顺不顺利，同时视线还越过希尔薇，看了看刚被对方关上的房门。
希尔薇平静地点了点头：“局长先生已经同意了。”
听到这话，考特尼立刻来了精神，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他……怎么说？”
希尔薇轻笑一声，并拍了拍考特尼的肩膀：“您的上司英明睿智，自然是做出了理所当然的正确选择。”
“正确……选择？”考特尼木讷地重复了这两个词，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
不等他再多问几句，希尔薇就头也不回地和夏尼子爵走了，丢下他一个人待在上司的办公室门口。
夏尼子爵见识过希尔薇的能力，因此也只惊讶了一小会，而考特尼是第一回见，便忍不住发问了。
不过他心理还是平衡了不少。
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受到言语上的重创，骗他的人必须得比他崩溃！
“巧合。”希尔薇淡淡地吐出了这个词，“随便猜一下而已。”
巴克身上还穿着在瓦尔金庄园工作的服装，头发略显凌乱，可以看出对方焦虑时很容易下意识地去将双手手指嵌入发丝间。
他面容憔悴，双眼的眼白处都充着血丝，黑眼圈浓重得不可思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变成干尸了。
“且不说脸上的疲惫，单看那明显磨损、脱线的袖口，掉了扣子还隐隐泛白的深色马甲，皱巴巴的衣领，还有指甲缝的泥土色脏污，总会给人一种被暴力威胁过后疏于打理的感觉。”希尔薇说到一半，像是为了尽可能更加严谨般把脑袋向一边歪去，身子幅度也放低了很多，目光焦距在巴克的手上。
“也许把他的手掰开，还能看见掌心处的破皮。”再次坐正身子后，她又补充道：“啊～对了，他长期戴着的怀表也已经当掉了，马甲从下往上数的第三颗纽扣明显松弛，扣眼的边缘还有一些摩擦的痕迹，应该是长期悬挂表链所致。”
“与之相照应的，还有右侧的口袋处摩擦起毛的痕迹，以及口袋的轻微下垂变形，应该是平日里放置怀表的位置。”
“怀表的价值应该也算不菲，尽管深色的马甲不太容易看出是什么材质的表链，但想来材质也不会太过粗糙，否则扣眼的周围应当会有一些细密的线头被勾起。”
“如果说前面那些外表细节，或多或少可以恶意揣测为是否是瓦尔金家的人或者他的其他熟人所为，那连长期佩戴的昂贵物件都没了，还是自身经济出现危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再加上最近因为瓦尔金伯爵之死，他不需要再去贴身伺候谁，就算外表邋遢一点，但只要剃掉过分显眼的胡碴，大多数的人也就不会总去关注他的衣着。”
在场众人以沉默赞同了希尔薇的说法。
事实上，这一切从外表上来看，任何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出同样地结论，只是少有人去观察，少有人去思考罢了。
“里希特小姐还是这么敏锐。”夏尼子爵夸赞道。
“子爵过誉了，这算不上什么。”希尔薇谦虚地回答道。
她很清楚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跟她那个时代大多数同龄人相比，她是毫不起眼的存在。
所以更不会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夸奖而盲目沾沾自喜。
考特尼这时才如梦初醒，气冲冲地冲上前伸手揪住巴克的耳朵，骂骂咧咧道：“好啊，你小子胆子真大，居然敢忽悠警察？！真是不怕死！”
“我是逼不得已的！逼不得已的！！！”受不了自己的耳朵不断被警官粗旷的声音侵袭着，他情绪越发失控、崩溃，他只能哀嚎着不断重复那几个字，“不那样做，会死的！我会死的！会死！！！”
“考特尼警官，先放开他吧。”希尔薇按住考特尼抓住巴克耳朵的那只手，“他要是疯了，我们就更问不出什么了。”
“他不疯也问不出什么吧？就是个骗子而已！”考特尼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单一，就像没多久前对希尔薇一样，油盐不进。
除非有“重大发现”。
“我假设警官您愿意让出一些时间，由我来询问贝尔先生？”
“什么？！不行！到底谁才是警察？！”考特尼铁青着一张脸，回绝地十分迅速，但手上还是放开了巴克。
考特尼为自己的工作感到岌岌可危，要是被上司知道自己活儿被别人抢了，也许真的会大发雷霆般把他赶出巴黎警察局吧？
“身为警察的您，也一样听信了虚假证人的一面之词把我带到这里了，让我失去了一个美好的上午。”希尔薇用责怪的语气说道，“直到现在我都还饿着肚子呢。”
“你想怎样？”
“把这个案子交给我如何？”
“拒绝。”
“里希特小姐居然准备接下这个案子了？”
最震惊的还属夏尼子爵，原本那么抗拒作为侦探破案的里希特小姐竟然在这时候主动要求接手案子？
看来她是想为自己被诬陷成嫌疑人的事情扳回一局。
“考特尼警官，伯爵的案子还没破，紧接着伯爵夫人又惨遭毒手，瓦尔金家真的不会责怪你吗？”
考特尼：“……”事发突然，他今早还没见过瓦尔金家的那位少爷，不过据他之前与对方的短暂接触来看，绝对是个十足难缠的家伙。
现在这年头贵族的确不能把警局怎么样。
但据他所知，他的上司没少收瓦尔金家的好处……
上流社会中，如夏尼子爵这样好脾气的绅士，可以说几乎找不出第二个。
能不给他们找事，他们都已经谢天谢地了。
毕竟收钱的主要是局长那帮人，他们这些底层的，根本收不到什么好处，还要为了上司的利益而东奔西跑。
“如果你只是单纯想抓住凶手，报复一下对方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倒是可以偷偷允许你调查，但是……”
然而考特尼刚说到一半就被希尔薇打断。
“拒绝。”
希尔薇很热衷于揭开各种谜题，但她绝不会把自己的功劳拱手相送。
尤其是一个看着就没少办冤案的家伙。
她还没那么善良。
无法回到自己的时代让她无比烦躁。
就是在这种状况下，昨天起还被无处不在的魅影先生缠上，今天又被人平白无故地诬陷，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跟她作对一般。
无名的怒火几近喷涌。
要不是她还算擅长控制自己的负面情绪，在那个警察恶语相向的时候，她可能就一拳过去了。
可她不是超人，她深知自己的负面情绪还会持续叠加。
在一无所获的时间里一直一直叠加，直到有一天超出负荷……
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其他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而摆在她面前的最佳选项可不就是，破解“瓦尔金夫妻死亡之谜”，一举成名，为她未来的侦探事业打下坚实基础。
至少那样还能稍微获得一点能被当作正面情绪的成就感。
只要一直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魅影先生来找她独处的概率就会降低。
一举两得。
“什么？！你想怎样？”考特尼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对方可能真的是来抢他饭碗的！
“以警局的名义正式邀请我成为你们的顾问。”希尔薇直言不讳。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考特尼这才真实的感受到……
他是真惹上了“魔女”了！
事到如今，希尔薇愈发不急不躁，她刻意放慢语速解释道：“就是说，案子我要破，凶手我要抓，名利全都归我。”
“我想我的措辞并不难理解。”
这话听得考特尼身后的警员、及门口的警卫们倒吸一口凉气。
每个人都在默默猜测着希尔薇的来头。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这对我有什么好处？”除了显示出巴黎警察局的无能，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要是功劳算在他头上，那还差不多。
“当然是招揽到可靠人才的功劳。”
“我可没那么好骗。”
“那让我见见你们的上司。”
“休想！！！”考特尼几乎是吼出声的。
“我敢说这件事会让你的上司对你刮目相看。”希尔薇神秘一笑。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去说我坏话。”考特尼对希尔薇毫无信任可言，他刚才还是那种态度，对方不可能不借机报复他。
“怎么会呢？难道在您心中，我是如此恶毒吗？”
谈话陷入僵局。
“里希特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夏尼子爵说，“考特尼警官，我原本就打算邀请里希特小姐帮忙破获伯爵的案子。”
“那起案子对于警局来说，也很棘手不是么？三天过去了，案件却毫无进展。”
“明明凶手就在……”他突然停顿了下来。
“子爵先生，您打算说什么？”希尔薇追问道。
“凶手只可能是瓦尔金庄园内的人。”
“是。”考特尼没有再回避问题，“我们调查过庄园内外的每个角落，没发现有外部入侵的痕迹。”
“佣人们那边有什么头绪吗？”希尔薇兴致有些上来了。
“进行过初步询问，但跟一无所获也没什么区别。”考特尼沉着脸，“可以确定伯爵是他杀，尸检结果表明，除坠楼外头部遭受过硬物击打，但死因是坠楼。死亡的时间是在15日晚11点以后，不管是尸检，还是巴克的证词都符合这一结果……是吧，巴克。”
似乎是怕希尔薇不信，他还用手肘戳了戳巴克的肩膀。
情绪刚稳定下来的巴克连忙附和道：“嗯……对对，那天老爷是在将近11点的时候走出房门的，那时候……我以为他是要休息了，但他却摆了摆手，对我说‘巴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回卧室’，然后我就回去了。”
“尸体是什么时间发现的？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谁？”希尔薇这里指的不是“报案人”，而是尸体第一发现者。
“发现时间是凌晨三点的时候，第一个发现的人是厨房女工莉斯。据她所说，那夜正巧赶上了失眠，想着出门去散散心，结果却意外发现花丛内有不明物体。她举灯上前一看，这才惊觉是伯爵的尸体。”
考特尼对希尔薇的问题对答如流，但答完以后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他好像又被“魔女”牵着鼻子走了，弄得他跟她的下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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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考特尼在一番垂死挣扎的唇枪舌战之后，还是同意了让希尔薇去见见自己的上司。
不过，说服他的核心原因，还是夏尼子爵的一再担保。
考特尼忐忑不安地在上司的办公室门口来回踱步，生怕下一秒就有一张辞退信狠狠甩在他的脸上。
他倒是很想凑到门口听听办公室内的谈话，但每当他意图靠近隔音效果极好的门板时，夏尼子爵就会把他扯到远处去，示意他不要多管。
但是他怎么可能不多管！
他对那个女人完全没有信任可言！
时间过去了十分钟。
短短的十分钟。
可对考特尼来说，像是走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一开始也许还焦灼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了后来直接放弃了挣扎，变成了烧焦的蚂蚁。
“诶？你们都还在门口啊？”
毫无征兆地，门被希尔薇拉开了。
她看着面色惨淡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昏过去的考特尼，以及笑容温和的夏尼子爵，疑惑地开口问道。
“里希特小姐初来乍到就遇到这些事，我……有些不放心，所以在门口等你。”夏尼子爵解释道，但很快他又询问起希尔薇事情顺不顺利，同时视线还越过希尔薇，看了看刚被对方关上的房门。
希尔薇平静地点了点头：“局长先生已经同意了。”
听到这话，考特尼立刻来了精神，凑过来压低声音道：“他……怎么说？”
希尔薇轻笑一声，并拍了拍考特尼的肩膀：“您的上司英明睿智，自然是做出了理所当然的正确选择。”
“正确……选择？”考特尼木讷地重复了这两个词，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
不等他再多问几句，希尔薇就头也不回地和夏尼子爵走了，丢下他一个人待在上司的办公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