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的过程永远是最为人津津乐道的部分。后续总是麻烦琐碎又无趣。

    就算膝盖痛得要死,我也坚持回到那个活动室看了一眼。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忧太跟在我身后,表情有些奇怪,但毋庸置疑的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落。

    我顺着活动室转了一圈,没看到什么藏在角落的尸体骨头,连打架的撞击痕迹和血迹都没有。

    “看来他们没什么事。”回家路上我认真对忧太说,“别担心了,就算他们跟父母说看到怪物了,大人也不会信的。”

    忧太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了我一眼,又飞快低下了头。我各处肘关节疼得厉害,来不及分析他的想法,只按着思路把要说的说完。

    “不知道他们后面会用什么态度对你,之后我还是跟你一起上下学。

    我们尽量不要出现离得太远或者不知道对方位置的情况。你平时如果突然要去哪个地方,也先告诉我一声——乙骨阿姨没有把你的手机收走吧,给我传个简讯。

    还不知道里香出现的触发点,只能平时多注意一点了。”

    我说着说着停下了,不满道,“忧太,你听清楚我说话了吗?”

    忧太一激灵,忙不迭地摆手,又一边急急忙忙把他的手机掏出来,眼睛依然泪汪汪的,“我、我听到了,给你发简讯……”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别担心啊,里香不会伤害我们的……喂,你到底怎么了?”

    忧太用手背用力抹了下眼睛,抬头露出一个笑,“我、我明天早上在门口等你。”

    “哦。”我莫名其妙,“那你现在还难受吗?”

    “没有。”他摇头,又冲我笑了一下,“真的没有了——到家了。”

    行吧。我能感觉到他确实开心起来了,今天事太多我也疲于一一追问,打了个招呼就进门了。

    回身关门时我又看了眼,他站在原地挥手道别。

    莫名有点像期待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样。

    ?我终于把自己痛得精神不正常了?

    向他摆摆手,我关上了门。

    -

    “我就说嘛,你们肯定是闹矛盾了。”鹤香咔嚓咔嚓地啃着苹果对我说,“等他认错了,你又跟他一起上下学了。”

    “再吃两块鹤香。”我从饭盒里挑了一块最大的烤肠塞到她嘴里,“什么认错,你别说话啦。”

    “嗯?不然是怎么样。”鹤香瞪大了眼睛,“你看,你都抛下我跟他一起回家了,我可是很受伤的啊。”

    “哎呀对不起啦鹤香。”我双手合十冲她眨眼,“真的真的事发突然嘛,我怕那几个傻大个又过来找事,就忧太那细胳膊细腿的,怎么打得过他们呀。”

    “啊啊啊禁止卖萌!”鹤香揪住我的脸,“那你就能打得过了?”

    “末游啊(没有啊)。”我口齿不清道,“我扩以保去岸人,李坏饭开啦(我可以跑去喊人,你快放开啦)。”

    鹤香气鼓鼓地松开了手。

    我扑上去抱住她,“好鹤香,我明天给你带我新买的水晶发卡好不好,我们周日一起出去逛街,我请你吃冰淇淋!原谅我吧鹤香。”

    鹤香拼命推我,“好啦好啦我没有生气!你力气好大,不用跑走,你这个力气都可以冲上去帮乙骨同学把坏人打跑了。”

    放在一边的手机震动了两声,是简讯传来的提示,我松开鹤香捡起手机看,是忧太发的。

    【去天台吃便当(???)】

    【好。你每次都是在天台吃饭吗,那之后午休就不用发了,我知道你在天台。】

    【好的。】

    我盯着句尾那个句号看了看,又补了一句

    【嗯嗯,不然短讯费有点贵。你去天台会路过我们班,我可以看到你走过去(?`?????)】

    【我知道了^ω^】

    这边,,鹤香边拉着我说要出去走走“要让屁股保持健康状态”,一边还在发散思维,“到时候你冲上去可以打两个…渡边…对了,渡边还和你们走吗?”

    “渡边?没有了,我都没有注意到。他有来上课吗?”我说。

    “这事一开始就是他跑过去找那几个人吧。确实应该是没脸见你们了。”鹤香戳了戳空气,“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来上学,应该有吧?”

    “也不能这么说,他跑过去是说要道歉来着……”我回忆着忧太说的事件经过。

    “他也没说是替乙骨道歉,还是因为看到乙骨被霸凌怕了跑过去求饶撇清关系吧?”鹤香反应很迅速,追问道,“当时有说清楚吗?他平时就有点喜欢说点瞎话,连是特意在路上等乙骨一起上下学都不敢承认,他有什么敢做的吗?”

    我回忆失败,摇了摇头,“不清楚,下午问问忧太。但渡边君究竟怎么样了跟我也没关系,他又不是我的朋友。”

    两个少女手挽手说着话远去了。她们身后的一个拐角处,一个蓝发三股辫、脸上有缝合线的青年笑眯眯地看着僵直着靠墙、面色惨白的渡边,愉快地发问,“她们真是问到点子上了。你呢,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渡边直挺挺地站着,像一根被扔在路边的竹竿,神色窘迫,但仍然抿紧了嘴不说话。

    “有点失败呀渡边君。”缝合线青年神色天真地伸出手指头替他算,“好不容易骗来上下学的朋友,一转眼就自顾自又和幼驯染一起走了,连旁边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说你懦弱无能爱编谎话,把你朋友抢走的幼驯染根本就没把你放眼里,连你怎么样了都不过问……哎呦,有点惨呀渡边君。”

    渡边的脸色随着缝合线青年每一句话的出现一步一步灰暗,最后变成了一种灰败的白,就像空置房里三年都无人打理的白墙,随便一拍就能抖落十斤灰尘和虫虱。

    “其实一切都是因为你不够强大。所以他们都随意的嘲讽你,忽视你,甚至连捉弄你都不屑。多么恶心的人性啊。”缝合线青年宣布着自己对渡边的判决,语气开心得像是要上台领奖,越说越兴奋,“你只有同意让我帮你变强才能改变这一切。他们再也不敢忽视你,他们都得臣服于你,你想让谁给你道歉就让谁道歉,是不是很美好?”

    他高昂着语气凑到渡边眼前,脸上的笑容天真又诡异,“难道你不想吗?”

    渡边死死闭着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零碎的音。

    “没事啦没事。”缝合线青年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渡边的肩膀,“毕竟你是那个什么都不敢的渡边。我很有耐心的。说了这次实验要让人心甘情愿那就不会改主意,反正……”

    他拖长了语调,笑弯的眼角流露出恶意。

    “你肯定会答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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