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卿又马不停蹄找到宋师傅,商量宅子和帮派总舵的设计。她打算把私宅和巴陵帮议事堂设计在一处,建一个七进的宅邸,东院作为柳卿卿私人居所,西院设计为巴陵帮办公议事之处,两边通过飞廊链接,同时在宅邸下设逃生密道,万一遇到风险可以通过密道逃生。

    东院第一进是待客之所,第二进设为外仆和侍卫居所,第三进为女仆,厨房等处,第四进为花园,第五进为书房和演武场所在之处,柳卿卿要求把书房建为四层楼,下边三层用于藏书,顶楼为她办公眺望之所,第六进为寝居,按四季设四个不同院落,第七进为汤泉秘境,引地热温泉入院。

    柳卿卿站在总舵高台上,俯瞰着忙碌的工地:"西院就劳烦宋师傅您费心了。帮派大堂和九个堂口的日常办公都设在这里,务必兼顾实用与威严。"

    宋师傅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帮主放心,我定会让您满意。西院与东院的连接处,我会设计一条暗廊,既保证私密,又能在紧急时迅速撤离。图纸三日后呈给您。"

    柳卿卿点点头,目光扫过正在夯土的工匠们:"记住,暗廊的机关要隐秘,除了你我,不得让第三人知晓。"

    宋师傅郑重应下,转身离去。

    柳卿卿长舒一口气,连日来的辛苦终于告一段落。她揉了揉眉心,难得露出一丝疲惫。她转身走向内院,吩咐彩霞:"今日不见客,我要好好歇一歇。"

    彩霞轻声应下,为她推开房门。屋内熏香袅袅,柳卿卿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

    水军日夜操练,战船如龙游弋江面;狻猊堂的工匠们日夜不停打造剩下的两艘楼船;三当家、四当家、阿文阿武在全力监督新落月镇的建造,巴陵帮在各堂口的努力下,步入正轨并快速发展。

    月初柳卿卿来育幼堂考核少年们,看庭中少女们绾发束腰,将木剑舞得飒飒生风。

    年过十岁的小娘子渐多起来,真正能走武道一途的不过十之一二。

    余下的丫头白日里认过字,便去庖厨帮工择菜,或是浆洗衣物,照看稚童,还会接些缝补活计换铜板补贴日用。

    "得给这些姑娘寻个长久生计。"柳卿卿摩挲着袖中刚得的双面绣帕,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她召来师爷,吩咐道:“告诉阿武,在城南商业街起一座五进绣楼,重金聘请两位精通苏绣、粤绣大家坐镇。让杨柳娘子带着12岁以上大丫头们搬过去,好好学习织布和刺绣,告诉他们学成了每月给她们2石粮食,每多织1匹布,再奖励20文。若是成为熟练织工,每月3石粮食,每多织1匹高档丝绸,奖励50文。若是学成刺绣的,每月4石粮食,每完成1件刺绣成品,奖励30文。带他们学的精深了可以聘为店里的师傅,每个月10石粮食在家提成,若是带徒弟再有额外补贴。”

    师爷点头记下,柳卿卿又补充道:“另外,在落月镇西区的‘禾丰坊’附近,划出几百亩地种植桑林,作为养蚕基地。桑林的位置要靠近水源,便于灌溉,同时也要方便蚕丝的运输。”

    师爷展开舆图,指着西区一片靠近湿地的平坦地带:“帮主,此处地势平坦,水源充足,且靠近‘禾丰坊’,便于管理。若在此处种植桑林,再合适不过。”

    柳卿卿微微颔首:“就按你说的办。

    柳卿卿唤来青娘,“青姊,桑蚕之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你心思细腻,又善于管理女子,落月镇所有妇女,皆可参与养蚕。你需将她们组织起来,分成若干小组,每组设一名组长,负责日常管理。”

    青娘柔声应道:“帮主放心,青娘定不负所托。我会将妇女们分成‘蚕房组’、‘采桑组’和‘缫丝组’,每组各司其职,确保蚕丝的质量和产量。”

    柳卿卿满意地点头:“银钱方面,养桑树的妇女每月1石半粮食,采蚕丝的妇女每月2石粮食,若产出高还有额外奖励。

    如此桑林产出的蚕丝,直接运往城南商业街的绣楼,由杨柳娘子和大丫头们织成布匹或绣成精美的绣品。绣楼中的成品,则一部分通过巴陵帮的商队销往各地。另一部分嘛,柳卿卿垂眸抚过腰间湘绣绦带,蜀锦裁的广袖被烛火映出流云暗纹。这身行头出自岭南最贵的霓裳阁,单是绣娘点翠的工钱便抵得寻常人家半年嚼用——自巴陵帮站稳脚跟,她每季在衣裳上的花销不下千两,更遑论帮中上下数百人的四季常服。

    "这银子也该进自家口袋才是。"

    "阿武,在镇子最繁华处,合并四间商铺作为成衣铺" 。

    半月后,飞檐缀铜铃的五进铺面挂起"天衣坊"匾额。东厢专接女眷华服;西厢做男子劲装。

    柳卿卿特意拉宋漪涟一块,给她一成干股让她帮忙盯着女衣的式样——宋漪涟出身宋阀,自幼锦衣玉食,眼界颇高,对衣服料子搭配很有天赋,设计出的样子颇为新颖。

    柳卿卿更是天衣坊的活招牌。她的婀娜身段穿上自家的衣服,凡和女眷在一起交际,总免不了被人问起身上衣服从何处定制。

    太守夫人生辰宴上,柳卿卿一袭月华锦裁的石榴裙,裙摆暗绣的巴陵山水遇烛光方显,引得各家贵妇连夜遣婆子来订春装,不过月旬,天衣坊便生意火爆。

    不止如此,自打镇上妇人们能靠采桑、养蚕、纺纱、织布挣家计,落月镇便再寻不着半个闲人。如今妇人们每月最差也能挣一石粮,连半大孩子和老人都跟着做工挣赏钱,家家户户的婆娘都添了三分硬气。

    这些时日,镇西头骂汉子的嗓门比夏日的蝉鸣还大声。那些曾因生了女儿在婆家抬不起头的妇人,攥着沉甸甸的铜钱串子,把木梭往织机上一拍,震得窗棂都簌簌落灰:"整日抱着酒坛子当个甩手掌柜,仔细你的皮!"男人们缩着脖子,在码头扛包,去地里种粮或是在镇上做个帮闲,连镇东赌坊的闲汉都支起了茶摊——落月镇里,便是乞丐都难寻。

    柳卿卿立在落月镇新修的观澜亭,望着江面如织的商船,吩咐师爷:"在镇中起座青瓦白墙的学堂,每月束脩两吊钱。"山风掀起她孔雀氅的银丝滚边,"寻常夫妻若肯勤勉些,也供得起一个孩子读书。"

    范先生走在落月镇上,喉头微微发哽,"昔年吕子云'男女贸功以长生',原以为是纸上空谈。何曾想有生之年能亲眼见着这番光景”——夫妇们忙上两个月便能换得一月束脩,汉子们种三季稻就可盖起砖瓦房,连最穷苦的船工家小儿,也能捧着书本在学堂摇头晃脑。

    他半生漂泊不得志,何曾想为了谋生教导的一个小小巴陵帮主竟实现了他毕生的追求。若是天下处处皆如此,便是今夜阖目长眠,亦当抚掌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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