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百位挑战者,都需要考验生存能力。

    由于是棱月发起挑战,她缴纳双方的入场费用后,擂台开启防护罩,异端天气出现。

    已经漫过脚踝,一望无垠得白。

    雪直往人脸上飘来,闹着睁不开眼睛,棱月背过身去,雪又变得安静,仿佛此间时间静止。

    面前是一株参天榕树,树枝杈进雪里,这么一小会的时间,雪已经到了小腿肚。

    棱月拔出腿,蹒跚地往榕树下走。

    异军突起,排行榜第100位,便是这棵大榕树。

    树杈从雪地横行,飞起更大片的雪,化为雪花,朝棱月袭来。

    树杈紧随其后,搭配雪花全面绞杀,要将她拖入它的根系之下,化为肥料。

    棱月避闪不及,雪花看着轻若无物,压在肩上,压在脑袋、压在手上…重若千钧,直叫人俯首称臣。

    这树杈上下交织,将她的双腿绞缠,往回拖走。

    上有重压,下有杀招。

    棱月已经被拖入黑暗的地下,上面风雪已停。

    这满身污泥在身,很是要命。

    这污泥将她当作大餐,一口一口似人要将她吞食掉,疼痛极了。

    不能坐以待毙,该怎么解决这困境?

    冷静,冷静下来。

    棱月在污泥堆里挣扎坐起,右手撑着头顶,好让自己有喘息的机会。左手刚起火苗,这周身的污泥便径直让火里钻去。

    怎么回事?

    “阿—”污泥前仆后继往火里钻,火苗要被挤压得灭了。

    灭了,她没了杀招,也就死了。

    右手朝上不停得挖开污泥,快逃。

    左手四花撑着岌岌可危的火焰,三花……能不能修成?

    棱月嘴角流出鲜血。

    地下的榕树根系收紧,要加入绞杀棱月的序列,棱月内心深处生出胆怯,真得要折辱在此处?无声无息吗?

    棱月睁大着眼睛,不甘心,准备垂死挣扎。

    却不想,榕树茂密的根系触及她,又若无其事得回去了。

    它,怎么回事?

    棱月不解,高压之下,闪过灵机。

    是了,五行相—生,便也相—克!

    右手抓着榕树的一个根系,不容它逃脱,拉着它缠绕在左手上。

    满手的污泥反倒退让出位置,木为母,母来子安,火苗旺上三分;

    子想欺母,这回也得掂量掂量了。

    棱月深吸一口气,克制澎湃的心情,三花!此地!

    “不孝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棱月底气十足,木克土这一条便掀不起浪来,不然也不会屈居榕树之下。

    榕树根想要从她手里抽走,棱月右手攥得紧紧得,连带着她在地底穿行,收获满嘴的泥。

    树根地下,盘根错节,又是新的危机。

    棱月抛出火苗,灼烧附近的污泥,周身腐蚀之痛得到缓解。

    污泥变得贫瘠,干巴,化为新的泥土,待在棱月身边。新泥窝在棱月身边,甚是安静。

    棱月咧开嘴笑了,时间问题。

    拿出宝伞,整个地下的时间流逝缓慢。

    榕树察觉出不安,将棱月四肢、脖颈缠绕,右手握刀杀着逼近的根系,金属凌厉,暂且抵挡榕树攻势。

    而左手四花火焰,一寸一寸的清理,污泥变新泥,不孝子盘踞的地盘越来越小,已经被新泥所占据。

    榕树等不及了,上面的树枝摇曳,抓像地底,要将棱月抓出。

    棱月对火的运用,可谓熟能生巧。

    也到时候了,顺势而为之,从底下又扔回地上,树枝化为利器,戳她各大命门。

    机会来了。

    榕树之上,火攻;榕树之下,土欺。

    火焰顺着树枝间隙蔓延,雪下了起来,可为时已晚。火之攻势,迅猛,主打快。

    雪下在榕树身上,雪化为水,缓解火情。水量小抵不过火势旺,只能延缓,不能解决。

    榕树之下,新泥干巴,没有之前肥沃的泥土滋养榕树,反而从榕树根系中汲取养分,根系被千千万万微小的嘴口啃食,从根上变出了问题。

    一火一土,两个不肖子孙,起兵反母!

    雷起,大雨倾盆,榕树气机又恢复了。

    参天古木,自有应对的能力,告诉你:母不可欺。

    棱月抬头,闭目感受着水的力量,远远传来雷鸣声。她点踩在树枝上,如猴子攀树,一下来到了榕树顶端。

    榕树将雨水挥集砸向她,漫天的树枝抖擞着精神,缠成稳固的牢笼,棱月看着朝天的树枝,继续攀爬,树桠横插挡住亮光,渐渐树牢里黑暗无边。

    木之绞杀,力量强大。

    棱月攀附在树枝的顶端,破开小口,刀尖暴露在雨中,引来雷劈。

    雷鸣顺着刀尖,携带雷霆之力,破开绞杀,擦过榕树皮,化为雷火,雷火之威,又是新的危机。

    榕树已自顾不暇。

    棱月,雷霆之力过身,又在雷火之中,也受不住。她翻身咬牙快去朝下,太阳穴的青筋爆起,朝底下的新泥躲去。

    引雷入土,四散开去,压力骤减。

    棱月扎根在土里,一呼一吸,世间安静得只剩下雷火霹雳吧啦烧灼之声。

    新泥托举着她的后背,露出焦黑的面容,头发出奇没有受损。

    榕树从高处跌落,残枝带火,棱月的四花生火在雷火之中得到锤炼。

    盘坐,将她自己化为那火,一同去杀了榕树。木滋出汁水,棱月吃了个干净,再与雷火共舞。

    雷火,树火,壮大了四花之火,新泥旧土再度融合,贫瘠与肥沃相济,生存与死亡转化……棱月心中感悟之道生花。

    第四指无名在掌心虚空叩下,雷之锻造,木之生机,土之盘踞,三花修成。

    她覆手摸在地上,三花之火从掌心蔓延开去,开始新一轮的较量。

    新火将旧火吞噬壮大,雷霆之火后劲不足,也被轻松啃食,木火中盎然的生命,让新火兴奋,徒然膨胀延伸,将整棵榕树笼罩,似人般闲庭信步。

    榕树绿叶卷曲,颜色枯槁,粗壮的树干已经烧成焦炭,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棱月获胜,晋级百人护卫队。

    她出结界前,将融化的雪水浇灌在榕树上,三花之火烧灼后的新泥也能助它。

    枯木可以逢春,子反哺母,有缘再见了。

    “咕噜噜……”谁的肚子唱起歌来,咕咕—咕。

    午食已过,棱月直接溜达到后厨,给她留了馒头和一些糯米金团,算是开小灶了。

    糯米金团炸得脆而不焦,里面的糯米又软软得贴合在口腔里,芝麻裹着猪油是一嘴的油润,真香啊。

    棱月外出做任务的路上,心情很是愉悦,快去快回,还得赶回来练炉子。

    “去村里捉妖,捉什么妖来着?”棱月嘀咕地问结伴同行的人。

    “人—妖。”同伴说道。

    棱月眼神疑惑,你在逗我?

    “比赛狂人,我可没那闲工夫逗你玩。”最近棱月的风头足,吃瓜群众不少,认出她妥妥得事情。

    “师姐—”棱月压着声甜美地喊了一嗓,同行人是个女修,着绯红。

    “别。”女修纤细的指尖压在棱月的唇上,表示不吃这一套。

    棱月老实得跟在她身后,赶路。

    “到了。”绯红师姐指着前面的村,朝空气中一嗅,带着棱月去了一户人家。

    这个村子很大,依山傍水,有百户之多。

    绯红师姐来到一户人家前,贴着福字,门前有一棵不大的槐树。推开院门,见一个大着肚子的村妇人在晒衣服,再没有其他人了。

    棱月见她的腹部凸出,想必是临盆在即。

    绯红师姐拿出法器,二话不说,直接向大肚子的村妇人杀去。

    村妇在院里躲闪,哭哭啼啼地说:“别杀我,求求你们了。”

    “啊—,我孩子马上要出世了,别杀我。”村妇跪在地上向两人磕头。

    “妖妇。”绯红师姐停下法器,“给你机会,还不快显形。”

    跪在地上的村妇,不顾肚子,在地上爬行,拉着绯红师姐的裙角,师姐动了恻隐之心。

    而棱月没有,左掌心拍在村妇的后背上,提刀便要走到她身后割脖子。

    妖妇见此,露出獠牙,将眼前的绯红一脚踢开,师姐撞到院内的水缸才停下,马上翻身爬起,提出一口血“我又妇人之仁了!”

    “我数三声,放下你该放下的东西。”棱月将右手放在丹田前,念叨着十字真言诀,看到了妇人肚里藏着男妖。

    妖妇看看绯红师姐,又看看棱月,转身正面向棱月,准备先发制人。

    棱月摇摇头,“执迷不悟。”

    绯红师姐,从妖妇背后袭来,被她背后幻化的男人挟住法器。

    “妖物。”绯红师姐夺过法器,看着面目可憎的男人,忍不住说道:“恶心。”

    被男人的恶臭熏得跑到一边,连连作呕。

    棱月收回右手,天道要收,速战速决。

    三花之火逼近妖妇隆起的腹部,妖妇连连后退,双手滴着让人恶臭的液体,回身手推甩而出,这个液体带着腐蚀,所沾染之处腐蚀一片。

    她挥起刀柄,将三花之火化为星点,灼烧掉那恶臭的黑色液体,再将其聚拢成浑浊的火球,砸向妖妇。

    妖妇法力低微,被火球砸中的当下,腹部窜动,破体而出一个男妖。

    该怎么形容呢?

    浑身上下沾着胞胎的粘液,人的身体,奇葩的非人面部,像是随意拼凑。

    看着被火灼的妇人,男妖扯下她的手臂,抓在手里啃着吃,壮大了一圈,向棱月嘶吼着奔来。

    棱月不避不让,大刀交织成网,四面的刀峰直面敌人。

    男妖绕道避让,尖锐的指甲挠向棱月时,刀网回程将他大卸八块,悄无声息便将他除掉。

    绯红师姐吐得腿软,捏着鼻子倚靠在棱月身上,“你好厉害啊。”

    棱月收回火种,地上的村妇开始腐烂,从凹陷的腹部开始腐烂……

    “师姐,怎么回事?”绯红师姐对着棱月问道。

    “师姐,不敢当。”棱月拨正她的身子。

    “哦,师妹,怎么回事?”绯红师姐下摆滴着黑色的液体。

    “师姐,得罪了。”棱月撂倒绯红师姐,将她裙角割开,露出白皙的双腿,被村妇抓过的腿已经脓肿,化为黑水。

    为了护及本门人的性命,棱月耗费一番功夫,一点点将妖毒逼出体外,力有不续,赶忙从怀里掏出大白馒头,啃在嘴里。

    “师妹,你醒醒。”绯红师姐晃着棱月的肩膀,就差趴在她身上哭泣了。

    “咳咳咳—”棱月被她闹得心烦。

    “师姐,别晃了。”棱月按住她想弄死她的手。

    “师妹,大恩不言谢。”绯红师姐圈着棱月的脖子,埋在她的发丝里。

    棱月拍拍她的后背,以做安抚。

    绯红师姐执意要背起棱月,棱月也乐得轻松。

    “师妹,你好厉害啊。”

    “师妹,你说说呗。”

    ……

    棱月被她叨叨得耳朵都发烫了,“无非就是贪嗔痴的事情……”

    “那村妇,可惜了。”绯红师姐说着腿软了,棱月跳下背来稳住。

    “师姐,在此多作休息,我先告辞了。”

    “喂—”绯红师姐绷着脸。

    棱月对身后眷恋的声音充耳不闻,赶忙回去交钱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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