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七日 5
扶摇门建于玄泽山上，山下则是同山名的玄泽城。
而由于林晚犯事的特殊性，所以她在夜晚抵达被扶摇门庇护的玄泽城后，就被转交到扶摇门手上。
她被扶摇的邢门弟子带上山，然后住入紧闭室内，直到下午开堂。
虽说在这段时间里，她还能再做做准备。
可在看到禁闭室的门被打开的时候，她还是不免紧张。
都到这步了，她逃也没用了。
再者昨晚上黎涯之也说，她会无罪释放的。
即便那只是安慰话，她也要信任这人。
毕竟对方为她努力那么多，她也不能拖后腿。
而林晚这么想着，那负责押送的邢门扶摇弟子，就走进来将一件黑袍放在她的床上：“先披上这件黑袍，我稍后还要为你带上枷锁。”
青衣女子见此，先呼出一口气，随之听话穿上又伸出双手，让那名弟子将手束缚起来。
待一切做好，也确认好无误后，她跟随该弟子前往判堂。
——
判堂内的人已经到齐，在穿着红黑衣服的扶摇门律门弟子，宣读完判堂纪律后，那坐在中前方的黑袍审决员睁开眼，拿起惊堂木敲桌。
“现在开始审判，传被告人林晚入堂。”
话落，林晚就被带入判堂中。
她双手上的桎梏，在审决员的命令下，被那名押送的邢门扶摇弟子打开。
随后没多久，她开始与审决员核对身份资料。
虽然失忆症让林晚忘记了所有，但因为杀人这事，让她得知了较为详细的身份。
“因自幼被带回青霄派，所以一直以来的户籍住址都在青霄山？”
“是。”
审决员垂眼快速核对完身份资料，随后抬眼：“被告人林晚，可知自己此次是因为什么事，而来扶摇门的判堂进行审判？”
“因为杀人。”林晚回答。
“故意还是过失？”
审决员的这个问题，让林晚愣了下，随后她回应：“我当时是在神识不稳定的情况下，杀了言师弟。”
林晚的回答，上面的黑袍审决员听完后，他先做出颔首动作，随后继续核对其他信息。
在一切确认无误，审决员随后宣读由六联盟共立的法条后，以及询问林晚以及黎涯之是否回避。
林晚听完这些法条的内容，同时在脑内回想确认完后，还是没忍住看向黎涯之。
因为方才的法条，是说如果审判人员与她有私人恩怨的话，那么在出示事实结果后，她是能够回避的。
但她现在失忆了，所以不知道自己认不认得这些人，才没忍住看向黎涯之。
坐于辩护人位置，同样披上黑袍的白衣青年，在见师妹看过来时，轻轻摇头。
得到这份回应，林晚准备回答审决员，但前方威严的男人，则更快一步疑问自己。
“被告人林晚，你在看什么？”
女子被吓了下，随后她很快冷静下来，找到对策：“抱歉审决员大人，这是我第一次上判堂，因为不懂所以想和辩护人确认。”
审决员听完理由，继续询问：“那么，你要使用回避权吗？”
“不。”
林晚作答完毕，审决员转头询问辩护人位置上的黎涯之。
在得到其同样拒绝后，他再询问剩下的原告。
而见三者都不选择回避，审决员便继续宣读六联盟立下的法条做提醒，再最后让公诉人宣读起诉书。
监察员的调查结果与判定，以及案件起因经过结果，以及证物证人。
待所有宣读完毕后，林晚也有点不明白。
因为她是发疯杀人，那么也算故意吗？
搞不懂，黎涯之没跟她讲清楚，现在也没办法搞懂。
她只能继续听后面流程。
而后续念原告人起讼状的人，是岳峰主座下大徒弟。
那名代替岳峰主来此走流程的青霄派弟子，念出的起讼状，听得林晚有点难过。
作为同门，其的起讼状并没太过分的要求，抛去其中对江百连家人的金钱补偿外，最大要求就是让审决员为为这件案子，审判出一个合理结果。
林晚默默听完，她咬了咬唇。
但随后，前方的审决员对她再度进行质问。
“被告人林晚，公诉人刚才宣读的起诉书，与你收到的一致吗？”
站于审判位置上的女子，在听见审决员的质问后，她走出方才的阴郁情绪，然后快速思考了下。
“突然发疯杀人的也算故意杀人吗？”
中前方的黑袍审决员再度听见此疑问，皱了下眉，随后继续：“你是认为这与起诉书不一致吗？”
“我不清楚。”林晚抓紧下裙，又松开，“但我觉得自己当时的情况，与这份罪名应该算不上故意。”
判完安静听完，随后继续整下流程。
但后续的流程里，林晚都时不时说了一嘴当时自身发疯的情况。
这也使她在辩论开始之前，接受了大夫的临时检查。
只是上交结果后，审决员只是沉默了下，又让审判流程继续下去。
辩论开始，林晚被旁边的邢门弟子安排坐下，然后听着公诉人与黎涯之的辩论。
两人一前一后发表了各自的论点与立场，有部分相似，但在杀人问题上有所不同。
“被告人林晚虽与江百连无大仇怨，但有名监察员在门内调查时，得到证人指认，被告其与江百连在万器技术上，产生过纠纷。”
万器技术纠纷这事，林晚虽然因为失忆而不清楚是不是真的，但抛去方才流程的提及，黎涯之和曾经【林晚】在日记的描述，都的确表明发生过此事。
可那段纠纷很快就解决掉，且并没有造成老死不相往来，以及一直记恨。
林晚心中这么想着，而黎涯之则在听完证人再次陈述后，也指出此事的不对。
“被告人虽与原告曾有过技术上的纠纷，但其并未久久记恨。”黎涯之认真讲述着，“且被告人方才也多次强调，她杀人是在发疯无意识之下进行，而非清楚抱有仇恨，此证明我的证人也能够证明真假。”
审决员静静听完，看了眼桌上方才大夫写出的检查结果，随之让证人上场。
而愿意支持林晚无罪的三位青霄派弟子，现场讲述也与之前流程里的证词，和方才黎涯之所说一样。
他们都说林晚是修完木械的突然间，拿着工具快速把人击倒并杀害。
可这些证人的证词，并未带来这场审判的结束。
因为公诉人又提出了疑问：“既然被告人动手的情况，是在突然的神识异常情况下，那么请问辩护人为何不提交其的神识检查证明？”
黎涯之认真听完，他提出辩证：“林晚确实没患有神识方面疾病，可她的发疯情况是因为那具人形万器的核晶，而这我也有着两样证据能够证明。”
话落，黎涯之从桌下取出封存映像带的信封，以及存放封印核晶的木盒子。
“这份信封内部是事发当时映像带，请审决员大人让人放影。”黎涯之把两样递到前面，“而这黑匣子内部是那枚受过妖血污染的核晶，也请审决员大人让人二次检测。”
审决员见此，他命人去做。
核晶被带下去二次检测，而在这个过程中，在场人们去看那块映像带内储存的记忆。
林晚和黎涯之看过多次，所以表现并未太大波动。
而剩余第一次看都人们，则真有不少对此产生疑惑。
为什么只是修个万器，真就导致被告神识出现异常，然后动手杀人？
疑惑的他们想知道为何，所以耐心等待那枚核晶的检测结果。
而两刻钟后，重新封印的核晶被带回来，结果却让人意外。
“人触碰妖血污染之物，的确会带来异常情况。” 审决员接过检测报告，“但与浸泡时间长短，以及接触人是否是修者也有关系。”
“此检测结果，的确证明这枚核晶受到过妖血污染，但浓度并未超过异常值。”
“而被告人林晚是青霄派的弟子，且还是飞仙派系。”审决员不再盯着检测结果，抬起眼面对下方的所有人，“方才与她实力相近的门内弟子接触过该核晶，都未出现被告人的类似情况。”
审决员宣读完结果后，不止是林晚，连一直面无表情的黎涯之，面上都出现惊愕。
黎涯之没有愣神太久，他做出发言：“可这枚核晶在昨日，触发过逸车的警铃。”
审决员对此，则是问：“那么当时警铃是几阶的，请辩护回答一下。”
黎涯之看着审决员无表情的脸，他眉头轻皱去回想。
“一阶……”
“最低，仅仅是对疑似存在妖族的警铃。”
黎涯之听完审决员的回答，沉默下去，桌上的手攥紧成拳。
但很快，他做出辩驳：“但蓝承意审决员大人，我方才提交的证物映像带，是已经清楚记录了事发当时的情况。”
“此事无法否认。”这名为蓝承意的审决员，没有犹豫颔首。
“被告人林晚的确是在神识状态异常情况下，无意识杀了人。”审决员看着眼前众人，语气冷静说出审判所得结果，“可其并未患相关疾病，而重要证明核晶的，也检测为无问题。”
“此次审判已陷入僵局，所以这场审判的最后结果，我将交给獬豸之机来决定。”
眼前审决员名蓝承意，是当今扶摇的律门门主。
其在人们口中，是个几乎无冤案大审决员。
而其方才口中的獬豸之机，与逸车一样，是飞仙派与万器技术结合诞生出的一大成果。
据传说飞仙派捉了神兽獬豸的一缕魂魄，然后注入了万器技术造出的仿生木壳内。
总之此物与扶摇门和这名大审决员一样，代表几乎绝对的公正，且还很少出现判堂。
所以人们一听要请出獬豸之机，立马都聚精会神起来。
林晚不知道这玩意，所以她没有意外的产生了好奇。
可眼下是审判她否有罪的最关键时刻，哪怕再好奇眼前这由木头做得栩栩如生的獬豸，她也得压下好奇心。
“被告人林晚，你与獬豸之机面对面，而若它在流水器流光结束之前都不睁眼，那么你便是无罪，反之你应该清楚。”
林晚颔首回应审决员，然后紧张的看着这个万器。
希望是个好结果……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林晚攥紧衣裙的手慢慢开始出汗。
还没结束吗……
女子咬住下唇，让自己专注面对眼前趴地上的獬豸之机，不要扭头看那流水器。
可此刻的紧张，导致林晚越来越焦躁不安，甚至咬破了嘴唇。
就当她按耐不住要转头，她耳朵听见了宣判结果。
“时间已到，獬豸之机再次途中都没有睁眼。”
审决员注视着下方抬起来，表情不可置信的女子，继续宣告：“被告人林晚，你将无罪释放。”
她……
无罪？
这是真的吗？
林晚心脏跳动速度加快，也忍不住看向了黎涯之。
黎涯之发现了有人看过来，他很冷静地点头以作回应师妹，顺带说：“审判流程还未结束，先冷静下来。”
还没结束啊？
林晚听见后，她又按耐住了自己的激动。
而中前方的审决员，则把这一切收入眼中。
他目光最后从黎涯之身上，挪到下方的獬豸之机，随之命人将此物带下去，继续主持最后流程。
——
林晚杀人一案，最后以妖气入体导致过失杀人，因此无罪来作为案件真正结果。
而做出此决定的审决员，在流程彻底结束后，回到自己办公的书房内，脱下外面的黑袍，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但他没有歇息太久，书房门就被敲响。
“进来吧。”
话音落下，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而他睁开眼，看到那穿着黑袍戴面具的青年人。
眼前这个青年人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但审决员却没因此驱赶或唤人来保护自己。
他注视几息，随后开口：“何事？”
“晚辈来此，是感谢蓝大人您愿意帮忙。”
听完青年人的回答，审决员自嘲地笑了笑。
“还个人情而已。”随后他又不耐烦驱赶，“你若无事就离开吧。”
那青年人听出来驱赶意思，没有任何犹豫，听话转身走人：“晚辈告辞。”
话落，青年人离开。
而屋中又只剩审决员一人。
审决员看着紧闭房门，随之向后靠着椅子，仰起头：“天因啊天因，你可真是为难我……”
“连核晶都敢搬上来大众眼前，你是真不怕那群人啊……”
审决员说着，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随之他想起什么，看向桌面。
而在见到桌上的小獬豸摆件睁着眼后，他伸手把可活动的眼皮拨动向下，将那两颗黑水晶眼遮挡。
而由于林晚犯事的特殊性，所以她在夜晚抵达被扶摇门庇护的玄泽城后，就被转交到扶摇门手上。
她被扶摇的邢门弟子带上山，然后住入紧闭室内，直到下午开堂。
虽说在这段时间里，她还能再做做准备。
可在看到禁闭室的门被打开的时候，她还是不免紧张。
都到这步了，她逃也没用了。
再者昨晚上黎涯之也说，她会无罪释放的。
即便那只是安慰话，她也要信任这人。
毕竟对方为她努力那么多，她也不能拖后腿。
而林晚这么想着，那负责押送的邢门扶摇弟子，就走进来将一件黑袍放在她的床上：“先披上这件黑袍，我稍后还要为你带上枷锁。”
青衣女子见此，先呼出一口气，随之听话穿上又伸出双手，让那名弟子将手束缚起来。
待一切做好，也确认好无误后，她跟随该弟子前往判堂。
——
判堂内的人已经到齐，在穿着红黑衣服的扶摇门律门弟子，宣读完判堂纪律后，那坐在中前方的黑袍审决员睁开眼，拿起惊堂木敲桌。
“现在开始审判，传被告人林晚入堂。”
话落，林晚就被带入判堂中。
她双手上的桎梏，在审决员的命令下，被那名押送的邢门扶摇弟子打开。
随后没多久，她开始与审决员核对身份资料。
虽然失忆症让林晚忘记了所有，但因为杀人这事，让她得知了较为详细的身份。
“因自幼被带回青霄派，所以一直以来的户籍住址都在青霄山？”
“是。”
审决员垂眼快速核对完身份资料，随后抬眼：“被告人林晚，可知自己此次是因为什么事，而来扶摇门的判堂进行审判？”
“因为杀人。”林晚回答。
“故意还是过失？”
审决员的这个问题，让林晚愣了下，随后她回应：“我当时是在神识不稳定的情况下，杀了言师弟。”
林晚的回答，上面的黑袍审决员听完后，他先做出颔首动作，随后继续核对其他信息。
在一切确认无误，审决员随后宣读由六联盟共立的法条后，以及询问林晚以及黎涯之是否回避。
林晚听完这些法条的内容，同时在脑内回想确认完后，还是没忍住看向黎涯之。
因为方才的法条，是说如果审判人员与她有私人恩怨的话，那么在出示事实结果后，她是能够回避的。
但她现在失忆了，所以不知道自己认不认得这些人，才没忍住看向黎涯之。
坐于辩护人位置，同样披上黑袍的白衣青年，在见师妹看过来时，轻轻摇头。
得到这份回应，林晚准备回答审决员，但前方威严的男人，则更快一步疑问自己。
“被告人林晚，你在看什么？”
女子被吓了下，随后她很快冷静下来，找到对策：“抱歉审决员大人，这是我第一次上判堂，因为不懂所以想和辩护人确认。”
审决员听完理由，继续询问：“那么，你要使用回避权吗？”
“不。”
林晚作答完毕，审决员转头询问辩护人位置上的黎涯之。
在得到其同样拒绝后，他再询问剩下的原告。
而见三者都不选择回避，审决员便继续宣读六联盟立下的法条做提醒，再最后让公诉人宣读起诉书。
监察员的调查结果与判定，以及案件起因经过结果，以及证物证人。
待所有宣读完毕后，林晚也有点不明白。
因为她是发疯杀人，那么也算故意吗？
搞不懂，黎涯之没跟她讲清楚，现在也没办法搞懂。
她只能继续听后面流程。
而后续念原告人起讼状的人，是岳峰主座下大徒弟。
那名代替岳峰主来此走流程的青霄派弟子，念出的起讼状，听得林晚有点难过。
作为同门，其的起讼状并没太过分的要求，抛去其中对江百连家人的金钱补偿外，最大要求就是让审决员为为这件案子，审判出一个合理结果。
林晚默默听完，她咬了咬唇。
但随后，前方的审决员对她再度进行质问。
“被告人林晚，公诉人刚才宣读的起诉书，与你收到的一致吗？”
站于审判位置上的女子，在听见审决员的质问后，她走出方才的阴郁情绪，然后快速思考了下。
“突然发疯杀人的也算故意杀人吗？”
中前方的黑袍审决员再度听见此疑问，皱了下眉，随后继续：“你是认为这与起诉书不一致吗？”
“我不清楚。”林晚抓紧下裙，又松开，“但我觉得自己当时的情况，与这份罪名应该算不上故意。”
判完安静听完，随后继续整下流程。
但后续的流程里，林晚都时不时说了一嘴当时自身发疯的情况。
这也使她在辩论开始之前，接受了大夫的临时检查。
只是上交结果后，审决员只是沉默了下，又让审判流程继续下去。
辩论开始，林晚被旁边的邢门弟子安排坐下，然后听着公诉人与黎涯之的辩论。
两人一前一后发表了各自的论点与立场，有部分相似，但在杀人问题上有所不同。
“被告人林晚虽与江百连无大仇怨，但有名监察员在门内调查时，得到证人指认，被告其与江百连在万器技术上，产生过纠纷。”
万器技术纠纷这事，林晚虽然因为失忆而不清楚是不是真的，但抛去方才流程的提及，黎涯之和曾经【林晚】在日记的描述，都的确表明发生过此事。
可那段纠纷很快就解决掉，且并没有造成老死不相往来，以及一直记恨。
林晚心中这么想着，而黎涯之则在听完证人再次陈述后，也指出此事的不对。
“被告人虽与原告曾有过技术上的纠纷，但其并未久久记恨。”黎涯之认真讲述着，“且被告人方才也多次强调，她杀人是在发疯无意识之下进行，而非清楚抱有仇恨，此证明我的证人也能够证明真假。”
审决员静静听完，看了眼桌上方才大夫写出的检查结果，随之让证人上场。
而愿意支持林晚无罪的三位青霄派弟子，现场讲述也与之前流程里的证词，和方才黎涯之所说一样。
他们都说林晚是修完木械的突然间，拿着工具快速把人击倒并杀害。
可这些证人的证词，并未带来这场审判的结束。
因为公诉人又提出了疑问：“既然被告人动手的情况，是在突然的神识异常情况下，那么请问辩护人为何不提交其的神识检查证明？”
黎涯之认真听完，他提出辩证：“林晚确实没患有神识方面疾病，可她的发疯情况是因为那具人形万器的核晶，而这我也有着两样证据能够证明。”
话落，黎涯之从桌下取出封存映像带的信封，以及存放封印核晶的木盒子。
“这份信封内部是事发当时映像带，请审决员大人让人放影。”黎涯之把两样递到前面，“而这黑匣子内部是那枚受过妖血污染的核晶，也请审决员大人让人二次检测。”
审决员见此，他命人去做。
核晶被带下去二次检测，而在这个过程中，在场人们去看那块映像带内储存的记忆。
林晚和黎涯之看过多次，所以表现并未太大波动。
而剩余第一次看都人们，则真有不少对此产生疑惑。
为什么只是修个万器，真就导致被告神识出现异常，然后动手杀人？
疑惑的他们想知道为何，所以耐心等待那枚核晶的检测结果。
而两刻钟后，重新封印的核晶被带回来，结果却让人意外。
“人触碰妖血污染之物，的确会带来异常情况。” 审决员接过检测报告，“但与浸泡时间长短，以及接触人是否是修者也有关系。”
“此检测结果，的确证明这枚核晶受到过妖血污染，但浓度并未超过异常值。”
“而被告人林晚是青霄派的弟子，且还是飞仙派系。”审决员不再盯着检测结果，抬起眼面对下方的所有人，“方才与她实力相近的门内弟子接触过该核晶，都未出现被告人的类似情况。”
审决员宣读完结果后，不止是林晚，连一直面无表情的黎涯之，面上都出现惊愕。
黎涯之没有愣神太久，他做出发言：“可这枚核晶在昨日，触发过逸车的警铃。”
审决员对此，则是问：“那么当时警铃是几阶的，请辩护回答一下。”
黎涯之看着审决员无表情的脸，他眉头轻皱去回想。
“一阶……”
“最低，仅仅是对疑似存在妖族的警铃。”
黎涯之听完审决员的回答，沉默下去，桌上的手攥紧成拳。
但很快，他做出辩驳：“但蓝承意审决员大人，我方才提交的证物映像带，是已经清楚记录了事发当时的情况。”
“此事无法否认。”这名为蓝承意的审决员，没有犹豫颔首。
“被告人林晚的确是在神识状态异常情况下，无意识杀了人。”审决员看着眼前众人，语气冷静说出审判所得结果，“可其并未患相关疾病，而重要证明核晶的，也检测为无问题。”
“此次审判已陷入僵局，所以这场审判的最后结果，我将交给獬豸之机来决定。”
眼前审决员名蓝承意，是当今扶摇的律门门主。
其在人们口中，是个几乎无冤案大审决员。
而其方才口中的獬豸之机，与逸车一样，是飞仙派与万器技术结合诞生出的一大成果。
据传说飞仙派捉了神兽獬豸的一缕魂魄，然后注入了万器技术造出的仿生木壳内。
总之此物与扶摇门和这名大审决员一样，代表几乎绝对的公正，且还很少出现判堂。
所以人们一听要请出獬豸之机，立马都聚精会神起来。
林晚不知道这玩意，所以她没有意外的产生了好奇。
可眼下是审判她否有罪的最关键时刻，哪怕再好奇眼前这由木头做得栩栩如生的獬豸，她也得压下好奇心。
“被告人林晚，你与獬豸之机面对面，而若它在流水器流光结束之前都不睁眼，那么你便是无罪，反之你应该清楚。”
林晚颔首回应审决员，然后紧张的看着这个万器。
希望是个好结果……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林晚攥紧衣裙的手慢慢开始出汗。
还没结束吗……
女子咬住下唇，让自己专注面对眼前趴地上的獬豸之机，不要扭头看那流水器。
可此刻的紧张，导致林晚越来越焦躁不安，甚至咬破了嘴唇。
就当她按耐不住要转头，她耳朵听见了宣判结果。
“时间已到，獬豸之机再次途中都没有睁眼。”
审决员注视着下方抬起来，表情不可置信的女子，继续宣告：“被告人林晚，你将无罪释放。”
她……
无罪？
这是真的吗？
林晚心脏跳动速度加快，也忍不住看向了黎涯之。
黎涯之发现了有人看过来，他很冷静地点头以作回应师妹，顺带说：“审判流程还未结束，先冷静下来。”
还没结束啊？
林晚听见后，她又按耐住了自己的激动。
而中前方的审决员，则把这一切收入眼中。
他目光最后从黎涯之身上，挪到下方的獬豸之机，随之命人将此物带下去，继续主持最后流程。
——
林晚杀人一案，最后以妖气入体导致过失杀人，因此无罪来作为案件真正结果。
而做出此决定的审决员，在流程彻底结束后，回到自己办公的书房内，脱下外面的黑袍，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但他没有歇息太久，书房门就被敲响。
“进来吧。”
话音落下，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而他睁开眼，看到那穿着黑袍戴面具的青年人。
眼前这个青年人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但审决员却没因此驱赶或唤人来保护自己。
他注视几息，随后开口：“何事？”
“晚辈来此，是感谢蓝大人您愿意帮忙。”
听完青年人的回答，审决员自嘲地笑了笑。
“还个人情而已。”随后他又不耐烦驱赶，“你若无事就离开吧。”
那青年人听出来驱赶意思，没有任何犹豫，听话转身走人：“晚辈告辞。”
话落，青年人离开。
而屋中又只剩审决员一人。
审决员看着紧闭房门，随之向后靠着椅子，仰起头：“天因啊天因，你可真是为难我……”
“连核晶都敢搬上来大众眼前，你是真不怕那群人啊……”
审决员说着，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随之他想起什么，看向桌面。
而在见到桌上的小獬豸摆件睁着眼后，他伸手把可活动的眼皮拨动向下，将那两颗黑水晶眼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