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严肃的判堂内,林晚坐于椅子上,她紧张看着眼前的木头做成的獬豸。

    当她紧张到要坚持不住时,头顶上传来了声音。

    “林晚,无罪。”

    林晚猛地抬起头,可眼前穿着黑袍红线绣文的审决员,变成了那名死去的青霄派弟子。

    那名弟子是死去时的模样,其脖子中间的致命伤就像烟花的绽放点,让绽放的血液弄脏身上青衣。

    林晚看着这名被自己杀害的弟子,呼吸一滞。

    而那名弟子站在林晚面前,他声音嘶哑不行:“林晚,你是无罪了,那我呢?”

    “我的生命被你无缘无故按停在了十六岁,嗯我的家人则失去了他们唯一的孩子。”

    林晚逃避不了,所以她将一切听入耳,然后只能睁大眼,咬紧嘴唇。

    “我就该死吗?”

    这声话落,林晚从梦中脱离。

    她躺在床上,可因为方才梦境,此刻的她就像落水人被救上岸后,张口用力地不断呼吸着。

    “呼,呼……”

    随着时间流逝,林晚的呼吸也不再急促。

    但身体缓过来的她,还是无法脱离方才的梦。

    她盯着上方的床顶,然后翻过身,把自己蜷缩起来。

    是啊,她是无罪了,也除了金钱赔偿之外,可以自由地做任何事了。

    可那个无辜的少年,却被她永远定格在十六岁这个年龄。

    林晚垂下眼帘。

    她真的无罪吗?

    可醒来时的她,就已经发现自己杀人。

    核晶与大夫的检测都表明无问题,而曾经的【林晚】也确切在每日记录中,表示自己不与之结仇。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林晚根本找不到答案,甚至还知道两日之后,自己就将此全全遗忘,然后只能从日记本上管中窥豹。

    想到这,床上女子的心情就变得越来越差。

    为什么她要经历这些?

    为什么她要无缘无故的杀人?

    为什么她要患上这个失忆病?

    疑问开始像杂草般疯涨,且不断脑海中盘旋。

    林晚被这些疑问搞得头疼欲裂,她抱住双腿的手,要换成抱紧脑袋。

    停下来……

    她表情痛苦。

    可这些因失忆而带来不断的疑问,却不会停止。

    就当她要再度被疯涨的问题,给逼得将大喊大叫时,房门被敲响。

    “咚咚咚。”

    木门被两重一轻的力度敲响。

    而林晚的离职被这声音,拉回了崩溃前的边缘。

    她注意力被带走,于是乎发出询问:“是谁?”

    “黎涯之。”门外人上报了名字。

    林晚听见是师兄,觉得应该有要事,所以快速下床整理好自己,然后开门见人。

    可她才打开门,连“师兄”二字都没喊出,外头的白衣青年便直入主题:“我有事要和你说。”

    这突如其来的直击要事,搞得屋内的青衣女子,双手抓着门边,一愣一愣。

    黎涯之见此,又重复一遍方才的话。

    “我有事要和你说。”

    “哦哦……”

    林晚这会才回过神,她放开门,然后侧身让开位置。

    黎涯之很自然的走了进去,而林晚看了几眼外头,才关门转身来到桌前。

    “师父方才来信,要我们到北方的药王谷取丹药。”而黎涯之在师妹过来后,从胸口衣服内取出一封信递到对方面前。

    林晚才过来就得知此消息,她眨眨眼,随之拿起师兄递过来的信封,打开阅读内部信纸内容。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但里头内容的确也如黎涯之所说,师父吴恩要他们去北方的药王谷,取丹药回来辅助其后续修炼。

    不过……

    药王谷……

    青衣女子垂眼看着信,心中喃喃这几个字,去回想这个势力。

    她记得曾经【林晚】写过,药王谷也是六联盟内部的。

    不过这个宗门,她记得好像是不会主动与外界接触的。

    是这样吗?

    林晚眉头皱起,准备去回想自己目前已有记忆。

    可黎涯之并不准她多想。

    “怎么了?”

    青衣女子的注意力被拉回来,她抬眼看向面前方的白衣青年,随后摇头。

    “没什么。”她说着话,把信这好放回信封内,推回给师兄保管,“我们要去药王谷的话,是不和其他同门一起回去了吗?”

    黎涯之哼出一声“嗯”,随之把信封放回胸口处的衣服内。

    “其他同门在今日下午返回青霄山,而你若是不着急,我们也可明日出发。”

    可以明天吗……

    林晚喃喃着那番话,随后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等一下,现在是她重新有记忆来的第几天了?

    林晚这会思考没被打断,她掩嘴去回想。

    这本日记抛去开头三页重要内容,剩下就一共十九天内容。

    可这十九天内,第三个七天在第五日就重新开始了。

    “唔……”她眉头皱起。

    顺着来是算不通的,而按她重新有记忆那天开始的话,那么她第一天是上午杀了人,然后下午被黎涯之捞出来调查。

    不过在同天,她再度发疯被打晕,随后在第二日醒来,看证物证词。

    至于后面的话……

    后面她就是一天与扶摇门的监察员交谈,收传告单。

    随之又用一天坐逸车来往玄泽城,最后于昨日上判堂完结审判。

    而这些与今日加起来的话,总共六日。

    六日……

    林晚算出来后,有些难以决定。

    毕竟这个失忆症是七日过去就清空记忆,而目前已经是第六天。

    如果明日走的话,那第七天过去,她就又忘记全部了。

    虽然能靠留言纸和日记本来重新记起来,可在路上就忘记,怎么想都有点危险。

    那她要拖到重新想起来后,再上路吗?

    青衣女子想到这,悄咪咪看向垂眸饮茶的白衣青年。

    但黎涯之抿完最后杯中一口茶,便起身留下话离开。

    “我还要去准备东西,晚饭时间会返回客栈,你要是想好了何时走,可以在这个时间段左右同我说。”

    “欸?”

    林晚彻底脱离走神。

    但黎涯之此刻已经关上门,不见人影了。

    屋内只剩青衣女子一人。

    她盯着关着的门,伸手挠挠头。

    她本来还在想要不要直接告诉黎涯之,自己患了会失忆的怪病。

    结果没想到对方先她一步走了。

    这下咋办?

    林晚左思右想,然后走到窗边。

    目前还是白天,加之附近有个属于治理整个玄玉的六联盟宗门,所以玄泽城内的街上人多。

    林晚向下看,想从中寻找穿白衣的青年人。

    可她左右来回看了会,都不见那抹亮眼的颜色。

    “唉……”扶着窗台的青衣女子叹声气。

    靠运气找找吧。

    而且今日也是她有记忆来,第一次能自由接触外界。

    再者她离重新失忆也没几天了,更不能因为要等人回来,而这把宝贵时间浪费。

    ——

    街上人来人往,林晚走在里头,注意着周围东西,又时不时找找有没有那抹白色身影。

    可在这堆衣色复杂的人群里,她都不见那单调的白。

    正常情况来说,白色不是挺容易见到的吗……

    黎涯之人怎么不见啊……?

    林晚站着原地,头痒得忍不住伸手挠挠。

    还是说黎涯之进店里去了?

    就在林晚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附近的聚集的人群中,传出她耳熟的声音。

    “你的确少给了他一味药材。”

    这声音……

    好像是黎涯之的?

    就着疑惑,青衣女子看向不远处聚集的人群。

    她想了下,随之靠近人群并挤到前排,去确认方才听见的声音主人是谁。

    而她刚挤到最里头,就意外的见到那抹白色。

    但黎涯之没有发现师妹过来凑热闹,因为他目前还在专心应对眼前事。

    他将少年展开药包内的一味药财拿起,给眼前售卖此物的掌柜看,然后认认真真说:“草干与苦木外表虽长得相似,但它们的花纹颜色却是一浅一深。”

    “而你这售卖给这少年的药材,就只有苦木,根本没有他单子上还需要的草干。”

    “怎,怎么可能……”这番话出口后,那原本态度强硬的药铺掌柜就突然心虚起来。

    而黎涯之见此,他冷静继续说:“你若还是嘴硬,那不如让诸位瞧瞧这包药材内,到底是苦木与草干都有,还是只有苦木?”

    此话一出,那掌柜瞬间就不愿了。

    毕竟他起初就是因为见黎涯之身旁的少年,一副天真好骗的样子,所以才会故意少给。

    结果他没想到那少年居然认得这些药材,且当即就给揭穿,然后引来了这堆人,还有如今这站出来帮忙,且同样有草药知识的白衣青年。

    这下他不得不真怕店铺名声要坏了。

    所以最终他服软,用了个借口。

    “可,可能是我们家药童疏忽,少称了一味,我再帮他重新包一份。”那药铺掌柜心虚说道。

    黎涯之听此,则再加一条要求:“在我们二人目光下。”

    药铺掌柜真是怕了这白衣青年,说啥都答应。

    “行,行!”

    之后林晚就见师兄和那少年进店中,然后过了片刻,那两人重新出来。

    “多谢这位仁兄帮助,没有你站出来辩论,我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他。”那少年站在门前,满脸感激地对黎涯之又是鞠躬又是感谢。

    “不必。”黎涯之则简短说完这二字,便离开了人群。

    而白衣青年的离开,让围观的人们意识到事情解决。

    见没了热闹,人们同样跟其散开。

    林晚见状,她看了最后一眼那紫白配色衣服的少年,便动身跟上准备消失在人海中的黎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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