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长老们惋惜不已。
朝瑶的天资极好，不管是放在这辈，还是他们这代，都能排进前十，加之血脉特殊——
虽然不排除日后的反噬可能，但在当前，她面对妖精鬼怪时，优势得天独厚。
他们一点也不担心她会被咬，甚至还担心，不被咬。
连最毒的僵尸都能毒死，何况别的。
纵然蜀山强盛，这般变态的弟子，也是少见非常。
这这这、这怎么能伤到脑子呢？
众人叹了口气，交谈对策，“这绝对是脑子有病，好——”
朝瑶：“我没病，我脑子很正常。”
“那很棒了。”长老回应一句，根本没放在心上，有病的都说自己没病，他们重新交流：“好在道心未损，起码知道化生个鸡出来。”
总比阴邪之物来得好。
这代表她潜意识里，还有着拯救自己之心。
最终，众人综合意见，商讨出一个能让诸人皆信服的缘由，朝瑶的病，源于数日前和变异雌雄多头蟒的一战。
蛇是阴毒之物，又从龙，沾龙性，但性子却与龙截然相反，冰冷无情，喜阴不喜阳。
也有说蛇类是修行人转世，因嗔恨心重，无法成就，所以化作蟒蛇，受蜕皮之苦，磨练心性。
这点在民间传说中也常有耳闻，例如萨满文化里的四大门，不管是胡黄蟐蟒，还是胡黄白柳，“蛇仙”都占据一席之地。
她当是经脉寸断，无力自护时，阴毒之物进了体内，自身实力又未彻底恢复，二者谁也不能压倒性胜利，积压在灵台，这才造成了神识混乱，不过现今鸡已出现，当是灵力开始运转，驱除阴毒，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长老又问些问题，确定她除了对曲挽檀和自身的认知有错误外，旁处皆无异常。
伤感之于，又不禁艳羡。
掌门真是好福气，膝下弟子生病都如此会生，不影响修炼。
素来淡定不已，从未变过脸色的沈掌门今日都忍不住抽动了下脸皮。
沈掌门：“…………”
这福气给你们要不要啊。
天下间的人，不管他或她，多么出众，多么泰斗，多么站在此行山巅，他们见到自己弟子时，第一反应都一定不是欣喜，而是想闭关。
而且他怎么总有种，未来的某日，自己的脸要被她给丢尽的想法。
朝瑶站在原处，注视着长老们一个个离去，终于，房间内只剩下她，沈掌门，以及暂未离去的朱长老与谢灵徽。
忘神丹的药效渐过，朝瑶站在原处，回想刚刚发生一切，脚趾忍不住抠了抠地。
“经过今日，我算是声名尽毁了。”朝瑶生无可恋，眼前又无人可诉说，只得找系统。
【没关系，明日也许还会再传遍整个蜀山。】
“……闭、嘴，好、吗？”
不会安慰人可以不安慰。
迎着三双视线，朝瑶站在原地，目不斜视。
沈掌门：“朝瑶——”
“嗯？”她缓了缓，接道，“我……我应该没病，不需要治疗。”
她印象里，上个脑子有病的最终的治疗方法是引天雷来劈。
沈掌门再度恢复八风吹不动之态：“嗯。”
他有了将朝瑶暂时送离蜀山的想法。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长老并非爱搬弄口舌是非之人，可时间长了，相交的弟子间总会透出三两风声，于朝瑶此刻的脑子而言，绝非好事。
他该寻个借口。
沈掌门沉吟稍许，压下思绪，抬头，满目慈爱，温和笑道：“你确实没病，有病的是他们，他们修道修疯了，不择手段，要拆散你和曲姑娘。这样，你先回去休息，为师晚些过去看你。”
【蜀山真是个好门派。】见证全程的系统不禁感慨，【很久没见过正直人如此多的修道之地了。】
朝瑶：“……”
只有她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朝瑶转身走出，临走前，想起什么，来到谢灵徽面前，绕了圈，再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路过。
谢灵徽：“。”
系统：【。】
【你这是——】
朝瑶：“你不是说了，自从见过男主后，我每天都像鬼一样缠着他，阴魂不散，神出鬼没，今日的缠完了，晚上我要睡觉，不准备执行任务。”
系统：【……】
为男主默哀，燃蜡烛。
也不知道，你未来的生命，该如何的异彩纷呈，惊喜不断。
-
朝瑶走后，房内再陷入寂静，朱长老小声告诉谢灵徽，这算是意外情况，蜀山平时不是这样的。
谢灵徽：“懂。”
他已经体会过了，深深地体会。
朱长老：“不过你也算长了见识，掌门少有如此为难之时。”
而半个时辰前，朱长老还在和他讲，沈掌门心性如何稳。
朱长老还在说：“你日后若是遇见朝瑶，麻烦照拂一二，如果发生让你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回应之事，也不要计较与过多苛责自己，掌门这般风云人物都无可奈何，何况我们这等心性暂时略逊一筹之人。”
话音落地，谢灵徽听见脑子里一声愤愤哼哧。
心魔显然被朝瑶给气疯了，上次明明都要得手了。没想到谢灵徽虽讨厌朝瑶，却没想要杀之而后快。
股似冰般的冷意沿着四肢百骸游走，谢灵徽并不理会。
谢灵徽：“……懂。”
话音落地，面前人忽摆正脸色，谢灵徽察觉到身上落下一视线，他抬头，正与沈掌门对视。
沈掌门惊疑不定，脸色明显愕然。
良久，眉头微蹙，神色僵直古怪。
朱长老：“？”
这是，难道弟子还没好，掌门又被刺激疯了？
朝瑶威力如此大的吗？
沈掌门目光落在谢灵徽身上，谢灵徽有一瞬，觉得自己被完全看穿了，从里到外，但只一瞬间，片刻后，一道柔和的光自身上亮起，替他隔绝所有探查视线。
沈掌门微蹙眉，却也知晓，谢灵徽与其他蜀山弟子有异。
可他——
难不成，是他想多，又或者神思太过，被刺激到。
谢灵徽如今虽是蜀山的人，内里流的却是衣家的血，日后肩上要担的，也是衣家的荣耀。
谢灵徽身子僵直。
体内魔念同样瑟瑟，再不敢言，在衣家时，她小心翼翼，不敢透露分毫，远离衣云衫后，无人看管，接触的又都是比她差上不少的弟子，自然得意忘形，早已忘了，灵微真人，并非任她欺瞒作祟的常人。
朱长老不明所以，拉着谢灵徽的身子上前，耳语叮嘱：“我尽量把你安排在长老座下，他会得多。”
谢灵徽垂目，来到沈掌门身前，“掌门。”
沈掌门看他半息，“你让我缓缓。”
朱长老担忧：“您——”
“我好像也听到一道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谢灵徽他……沈掌门拧眉不语。
朱长老：那他还是闭嘴吧。
很久后，朱长老和谢灵徽一同出去，朱长老看着脸色略显僵白的谢灵徽，热心安慰，还透露下蜀山秘辛：“你别想，掌门不可能不喜欢你，想当年，他也暗恋过你母亲，不可能不收你。”
谢灵徽：“……”
-
沈掌门晚间去寻朝瑶，次日又去寻谢灵徽。
昨日朱长老在，涉及私事，不好戳破，他便瞒下。
虽然只短短的一息，但他确信，自己没感觉错。
那道念，是魔气。
沈掌门坐于窗侧，与谢灵徽闲来对弈，一局过后，方道：“你——”
他没说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希望对方自己说。
“我？”经过两日的酝酿，谢灵徽已然恢复状态，以一副很想让人用鞋底子抽两下的语气淡淡道：“我很好，无事发生。”
心魔之事，万不能说。
而且他隐隐知道突破之法在何处，就算暂时不能完全解决，也可以靠外力压制。
他连人选都找好，虽然过程痛苦了些。
但为了更好的未来，这点苦，他愿意吃。
沈掌门：“……”
他忍了有忍，终没忍住，问出最想问的问题，“师妹知道你嘴如此硬吗？”
谢灵徽：“。”
沈掌门警告：“你且想清楚，下次我见你母亲时，若未解决，别怪我多言。”
谢灵徽：“……”
沈掌门没多说，略讲两句，提点一二便离去，有些事，要人自己想清楚，他就算是神仙转世，也终究只是助缘，真正的主缘永远都是当事者自己。
他飘渺而行，缩地成尺，以一步数里的速度离开，直到与一鹅黄身影擦肩而过，反应稍许，想起是谁，又以一步数里的速度杀了回来，只可惜扑了个空，那人已离去。
沈掌门拔步狂奔。
他没看错，就是朝瑶。
她大晚上的，来这做什么？
他以自己掌门身份发誓，这座山只有谢灵徽一个活人。
两个病人凑一起，还能好？
-
朝瑶踏入山头的脚一顿，扭头观望：“我怎么好像看见掌门了？”
【我好像也看到了，但不重要！我们去找谢灵徽。】马上到下个剧情点，系统比朝瑶还着急。
朝瑶心想也是。
她今天还没从谢灵徽的全世界路过。
谢灵徽今天似乎都没出门，她在白月光那待了一日，都不见谢灵徽身影。
谢灵徽刚准备回去，就嗅见一股清浅香气，和他在曲挽檀处闻得一模一样——
这是？
他脚步微顿，缓缓侧身。
朝瑶飘忽闪过：“我来找你了。”
语罢，又飘走：“我又走了。”
她任务完成了。
谢灵徽：“……”
他额角跳了跳，用目光注视朝瑶离去，面无表情准备向回走，神识忽感知到什么，冷冷侧目，冰然道：“你怎么又回来——”
下一瞬，他与沈掌门四目相对。
沈掌门尴尬一瞬：“……那我走。”
话说，刚刚还感觉到朝瑶在这里的，现在怎么不见了？可别闹事去。
谢灵徽匆匆解释：“不是——”
尾音飘散在空中，而沈掌门化作一道清风，消散在眼前。
谢灵徽：“……”
他这次学乖了，没走，等了一刻钟，确定不会再有人来，方抱剑回房，走了数步，一蚯蚓在面前爬过。
谢灵徽抬剑，对着它，练了一整套行云剑法。
最终，剑鸣阵阵，剑光似细雨流雪，将其活活劈成了二十八段！
终感心中郁气渐出，身体通畅。
感觉一直持续到他感觉到身后出现了另一道气息，他扭头，瞧见了一人，正是满脸懵逼，不知何时又回来的朝瑶。
谢灵徽：“……”
朝瑶：“……”
我说我这次真有正事的，你信吗？
她上前一步，准备和他好好交谈。
谢灵徽一个闪身，飘然后退，不知道从哪又摸出来个面具，戴在脸上，这是他昨日特意找人定制的，可以变换面容，他不信，朝瑶对着这张面具，还能深情款款地诉说爱意。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朝瑶：“……”
男主，你这么好玩的吗！
她一个划步，来到谢灵徽面前，抬手：“你以为，你换了一张脸，我就——”
谢灵徽抬手，面容骤然改变，当前出现的，赫然是沈掌门的面容，鼻尖处还顶出一把团扇，在她的注视下，高速旋转，嗡嗡不停。
朝瑶：“就不爱……爱——噗！！”
饶是多年功力，此刻也破了功。
朝瑶的天资极好，不管是放在这辈，还是他们这代，都能排进前十，加之血脉特殊——
虽然不排除日后的反噬可能，但在当前，她面对妖精鬼怪时，优势得天独厚。
他们一点也不担心她会被咬，甚至还担心，不被咬。
连最毒的僵尸都能毒死，何况别的。
纵然蜀山强盛，这般变态的弟子，也是少见非常。
这这这、这怎么能伤到脑子呢？
众人叹了口气，交谈对策，“这绝对是脑子有病，好——”
朝瑶：“我没病，我脑子很正常。”
“那很棒了。”长老回应一句，根本没放在心上，有病的都说自己没病，他们重新交流：“好在道心未损，起码知道化生个鸡出来。”
总比阴邪之物来得好。
这代表她潜意识里，还有着拯救自己之心。
最终，众人综合意见，商讨出一个能让诸人皆信服的缘由，朝瑶的病，源于数日前和变异雌雄多头蟒的一战。
蛇是阴毒之物，又从龙，沾龙性，但性子却与龙截然相反，冰冷无情，喜阴不喜阳。
也有说蛇类是修行人转世，因嗔恨心重，无法成就，所以化作蟒蛇，受蜕皮之苦，磨练心性。
这点在民间传说中也常有耳闻，例如萨满文化里的四大门，不管是胡黄蟐蟒，还是胡黄白柳，“蛇仙”都占据一席之地。
她当是经脉寸断，无力自护时，阴毒之物进了体内，自身实力又未彻底恢复，二者谁也不能压倒性胜利，积压在灵台，这才造成了神识混乱，不过现今鸡已出现，当是灵力开始运转，驱除阴毒，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长老又问些问题，确定她除了对曲挽檀和自身的认知有错误外，旁处皆无异常。
伤感之于，又不禁艳羡。
掌门真是好福气，膝下弟子生病都如此会生，不影响修炼。
素来淡定不已，从未变过脸色的沈掌门今日都忍不住抽动了下脸皮。
沈掌门：“…………”
这福气给你们要不要啊。
天下间的人，不管他或她，多么出众，多么泰斗，多么站在此行山巅，他们见到自己弟子时，第一反应都一定不是欣喜，而是想闭关。
而且他怎么总有种，未来的某日，自己的脸要被她给丢尽的想法。
朝瑶站在原处，注视着长老们一个个离去，终于，房间内只剩下她，沈掌门，以及暂未离去的朱长老与谢灵徽。
忘神丹的药效渐过，朝瑶站在原处，回想刚刚发生一切，脚趾忍不住抠了抠地。
“经过今日，我算是声名尽毁了。”朝瑶生无可恋，眼前又无人可诉说，只得找系统。
【没关系，明日也许还会再传遍整个蜀山。】
“……闭、嘴，好、吗？”
不会安慰人可以不安慰。
迎着三双视线，朝瑶站在原地，目不斜视。
沈掌门：“朝瑶——”
“嗯？”她缓了缓，接道，“我……我应该没病，不需要治疗。”
她印象里，上个脑子有病的最终的治疗方法是引天雷来劈。
沈掌门再度恢复八风吹不动之态：“嗯。”
他有了将朝瑶暂时送离蜀山的想法。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长老并非爱搬弄口舌是非之人，可时间长了，相交的弟子间总会透出三两风声，于朝瑶此刻的脑子而言，绝非好事。
他该寻个借口。
沈掌门沉吟稍许，压下思绪，抬头，满目慈爱，温和笑道：“你确实没病，有病的是他们，他们修道修疯了，不择手段，要拆散你和曲姑娘。这样，你先回去休息，为师晚些过去看你。”
【蜀山真是个好门派。】见证全程的系统不禁感慨，【很久没见过正直人如此多的修道之地了。】
朝瑶：“……”
只有她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朝瑶转身走出，临走前，想起什么，来到谢灵徽面前，绕了圈，再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路过。
谢灵徽：“。”
系统：【。】
【你这是——】
朝瑶：“你不是说了，自从见过男主后，我每天都像鬼一样缠着他，阴魂不散，神出鬼没，今日的缠完了，晚上我要睡觉，不准备执行任务。”
系统：【……】
为男主默哀，燃蜡烛。
也不知道，你未来的生命，该如何的异彩纷呈，惊喜不断。
-
朝瑶走后，房内再陷入寂静，朱长老小声告诉谢灵徽，这算是意外情况，蜀山平时不是这样的。
谢灵徽：“懂。”
他已经体会过了，深深地体会。
朱长老：“不过你也算长了见识，掌门少有如此为难之时。”
而半个时辰前，朱长老还在和他讲，沈掌门心性如何稳。
朱长老还在说：“你日后若是遇见朝瑶，麻烦照拂一二，如果发生让你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回应之事，也不要计较与过多苛责自己，掌门这般风云人物都无可奈何，何况我们这等心性暂时略逊一筹之人。”
话音落地，谢灵徽听见脑子里一声愤愤哼哧。
心魔显然被朝瑶给气疯了，上次明明都要得手了。没想到谢灵徽虽讨厌朝瑶，却没想要杀之而后快。
股似冰般的冷意沿着四肢百骸游走，谢灵徽并不理会。
谢灵徽：“……懂。”
话音落地，面前人忽摆正脸色，谢灵徽察觉到身上落下一视线，他抬头，正与沈掌门对视。
沈掌门惊疑不定，脸色明显愕然。
良久，眉头微蹙，神色僵直古怪。
朱长老：“？”
这是，难道弟子还没好，掌门又被刺激疯了？
朝瑶威力如此大的吗？
沈掌门目光落在谢灵徽身上，谢灵徽有一瞬，觉得自己被完全看穿了，从里到外，但只一瞬间，片刻后，一道柔和的光自身上亮起，替他隔绝所有探查视线。
沈掌门微蹙眉，却也知晓，谢灵徽与其他蜀山弟子有异。
可他——
难不成，是他想多，又或者神思太过，被刺激到。
谢灵徽如今虽是蜀山的人，内里流的却是衣家的血，日后肩上要担的，也是衣家的荣耀。
谢灵徽身子僵直。
体内魔念同样瑟瑟，再不敢言，在衣家时，她小心翼翼，不敢透露分毫，远离衣云衫后，无人看管，接触的又都是比她差上不少的弟子，自然得意忘形，早已忘了，灵微真人，并非任她欺瞒作祟的常人。
朱长老不明所以，拉着谢灵徽的身子上前，耳语叮嘱：“我尽量把你安排在长老座下，他会得多。”
谢灵徽垂目，来到沈掌门身前，“掌门。”
沈掌门看他半息，“你让我缓缓。”
朱长老担忧：“您——”
“我好像也听到一道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谢灵徽他……沈掌门拧眉不语。
朱长老：那他还是闭嘴吧。
很久后，朱长老和谢灵徽一同出去，朱长老看着脸色略显僵白的谢灵徽，热心安慰，还透露下蜀山秘辛：“你别想，掌门不可能不喜欢你，想当年，他也暗恋过你母亲，不可能不收你。”
谢灵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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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掌门晚间去寻朝瑶，次日又去寻谢灵徽。
昨日朱长老在，涉及私事，不好戳破，他便瞒下。
虽然只短短的一息，但他确信，自己没感觉错。
那道念，是魔气。
沈掌门坐于窗侧，与谢灵徽闲来对弈，一局过后，方道：“你——”
他没说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希望对方自己说。
“我？”经过两日的酝酿，谢灵徽已然恢复状态，以一副很想让人用鞋底子抽两下的语气淡淡道：“我很好，无事发生。”
心魔之事，万不能说。
而且他隐隐知道突破之法在何处，就算暂时不能完全解决，也可以靠外力压制。
他连人选都找好，虽然过程痛苦了些。
但为了更好的未来，这点苦，他愿意吃。
沈掌门：“……”
他忍了有忍，终没忍住，问出最想问的问题，“师妹知道你嘴如此硬吗？”
谢灵徽：“。”
沈掌门警告：“你且想清楚，下次我见你母亲时，若未解决，别怪我多言。”
谢灵徽：“……”
沈掌门没多说，略讲两句，提点一二便离去，有些事，要人自己想清楚，他就算是神仙转世，也终究只是助缘，真正的主缘永远都是当事者自己。
他飘渺而行，缩地成尺，以一步数里的速度离开，直到与一鹅黄身影擦肩而过，反应稍许，想起是谁，又以一步数里的速度杀了回来，只可惜扑了个空，那人已离去。
沈掌门拔步狂奔。
他没看错，就是朝瑶。
她大晚上的，来这做什么？
他以自己掌门身份发誓，这座山只有谢灵徽一个活人。
两个病人凑一起，还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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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瑶踏入山头的脚一顿，扭头观望：“我怎么好像看见掌门了？”
【我好像也看到了，但不重要！我们去找谢灵徽。】马上到下个剧情点，系统比朝瑶还着急。
朝瑶心想也是。
她今天还没从谢灵徽的全世界路过。
谢灵徽今天似乎都没出门，她在白月光那待了一日，都不见谢灵徽身影。
谢灵徽刚准备回去，就嗅见一股清浅香气，和他在曲挽檀处闻得一模一样——
这是？
他脚步微顿，缓缓侧身。
朝瑶飘忽闪过：“我来找你了。”
语罢，又飘走：“我又走了。”
她任务完成了。
谢灵徽：“……”
他额角跳了跳，用目光注视朝瑶离去，面无表情准备向回走，神识忽感知到什么，冷冷侧目，冰然道：“你怎么又回来——”
下一瞬，他与沈掌门四目相对。
沈掌门尴尬一瞬：“……那我走。”
话说，刚刚还感觉到朝瑶在这里的，现在怎么不见了？可别闹事去。
谢灵徽匆匆解释：“不是——”
尾音飘散在空中，而沈掌门化作一道清风，消散在眼前。
谢灵徽：“……”
他这次学乖了，没走，等了一刻钟，确定不会再有人来，方抱剑回房，走了数步，一蚯蚓在面前爬过。
谢灵徽抬剑，对着它，练了一整套行云剑法。
最终，剑鸣阵阵，剑光似细雨流雪，将其活活劈成了二十八段！
终感心中郁气渐出，身体通畅。
感觉一直持续到他感觉到身后出现了另一道气息，他扭头，瞧见了一人，正是满脸懵逼，不知何时又回来的朝瑶。
谢灵徽：“……”
朝瑶：“……”
我说我这次真有正事的，你信吗？
她上前一步，准备和他好好交谈。
谢灵徽一个闪身，飘然后退，不知道从哪又摸出来个面具，戴在脸上，这是他昨日特意找人定制的，可以变换面容，他不信，朝瑶对着这张面具，还能深情款款地诉说爱意。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朝瑶：“……”
男主，你这么好玩的吗！
她一个划步，来到谢灵徽面前，抬手：“你以为，你换了一张脸，我就——”
谢灵徽抬手，面容骤然改变，当前出现的，赫然是沈掌门的面容，鼻尖处还顶出一把团扇，在她的注视下，高速旋转，嗡嗡不停。
朝瑶：“就不爱……爱——噗！！”
饶是多年功力，此刻也破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