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即李长宜母妃知情后,她没有多加阻止,也没有喜悦,只是松了口气。

    气愤的该另有其人,表面还是风平浪静。

    “如果你再陷入另一个李长斯,本王是断不会再留的。”李随安抬头,眼神是止不住的寒。

    “有殿下的身份,奴去哪怎么着都得是一个妾,到时奴近水楼台,殿下若是想要知什么也容易些。”梁京不去看他,因为他没有再抬头。

    梁京的目光移到窗外,耳边传来:“你的志向仅是当某某某皇子的妾?”

    更像是从前世传来的,“我绝不会只是皇帝宠幸一夜的工具!”

    “不好吗?”梁京还是没有看李随安。

    “你试试?”李随安已然在她面前,“看着本王。”梁京不得不接受命令。

    他深棕色的眼睛仿佛是长满了荆棘,梁京想要垂头,刺得体无完肤,她又看到了不久前狼狈不堪的自己,“您是太子,不是皇子。”

    “你就这点心思?”李随安抵住要抱她安慰她的冲动。

    梁京看着他的侧脸,知道他的眼神还留在她身上,“够奴受用一生了。”

    “梁京,羞辱女子的方式只一种,也是最拙劣的一种。”

    “难道殿下做了就无所谓吗?还是殿下觉得是赏赐?”

    “放肆!”二字道出高位者的气急败坏。

    “奴知错。”三个字是下位人的识时务。

    “是本王太宠你了吗?你现在是在恃宠而骄?”李随安叉着腰,又不像生气的样子了。

    “是。”梁京咬着嘴唇,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李随安暗咬着牙齿,掐着自己的腰,“你想离开本王?”

    梁京眼里闪过一层涟漪,“除非殿下赶,否则死也是殿下鬼。”

    “生就不是?”李随安刻意去寻话里的刺,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己眼里就有两丛吗?

    梁京瞥到一抹艳丽的身影,她向李随安靠近,在李随安想要推开时,抱住了他,并将眼神放向苏若婉,嘴巴放慢,苏若婉真正的气急败坏。

    她不知道梁京的话时:“殿下,您的玉带歪了。”

    这突如其来也是习以为常的举止竟可以令梁京达到想要的效果,她以胜利者的姿态向苏若婉挑衅,苏若婉呆滞了一会儿,便僵硬地迈着步子消失。

    此举动对梁京是无益的,可是她却觉得痛快。

    完事后,她对李随安莞尔一笑,干净动人。

    “你究竟有什么法子可以把梁京那贱人从东宫调走?不!是消失!是死亡!”苏若婉望着他的背影道。

    “苏小姐莫着急,我已有了一个计划,你会满意的。”

    “快了。”

    “我要的是即刻!”苏若婉大喊。

    “你需要的是耐心。”

    苏若婉夺门而出,这还是上次李长斯和梁京行事的地方,她忽觉一阵寒意袭来。

    重生没有意义,苏若婉想。

    “这该死的下贱婢女,怎么就爬上了太子皇子的床!”还是她计划的,苏若婉简直要疯掉了。

    “你好啊!”许康宁美丽的眼睛在白天也有星星住进,苏若婉并不觉得妒忌,她妒忌的是梁京那种姿色地位也能上桌。

    苏若婉也以良好的教养回应了她,两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告辞的时候,许康宁感概道:“我们怎么都比不上宫里的梁京姑娘的。”

    这句话在苏若婉面前杀伤力百分百。

    “太子重情罢。”苏若婉淡淡地说,仿佛对李随安多了解似的。

    “我竟忘了你跟四皇子的关系比跟太子殿下要好。”许康宁神色带悲伤。

    她一连踩了苏若婉两个要害,苏若婉随刻换上忧伤的眼神和她道别。

    在梁京和李长斯的酒楼里,苏若婉忽而发觉她周身都是敌对的人,随即扯了扯身上的狐裘斗篷。

    苏若婉尾随许康宁,她想干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然后就露馅了。

    “苏小姐有事?”许康宁的丫环站在了许康宁前边一些。

    “许小姐掉了一个香囊。”苏若婉说罢,小橘从袖子拿出一个香囊,这是小姐绣了好久打算送给太子殿下的。

    丫环递给许康宁,许康宁仔仔细细瞧了瞧,摇了摇头,丫环还给了小橘。

    两人继续生疏寒暄了三言两句。

    “小姐,你还好吗?”苏若婉用剪子将香囊绞碎,小橘要阻止已是来不及。

    苏若婉手一扔,手中的碎屑随之飘落。

    许康宁伸出手,又下雪了,她笑眼弯如月,回府的路上是用跑的。

    罗珈说服李长宜向皇上求亲,李长宜犹豫不决,“她知道我们的事好说话。”

    李长宜板着脸,“她是四哥喜欢的人,现在四哥尸骨未寒,我焉能强娶?”

    “她愿意,不算抢。”罗珈看着他说,不让李长宜有躲避的机会,“又或者你想要皇上赐一个贵女给你吗?罗珈内心是希望李长宜肯定答复的,因为梁京实在是一部险棋。

    “她才不是什么便宜的女子!”李长宜瞪着眼睛,罗珈眼神跟着暗淡,李长宜自觉失言,“罗珈,我对你……”

    罗珈阻止他说完,“你就应该这样去跟你母妃说。”

    “我开不了口。”李长宜沉默片刻,不甘不愿地说。

    “那你是要和别人成亲生子?”罗珈背对他,李长宜觉得自己伤害了罗珈。

    “和梁京就不用吗?”李长宜问。

    罗珈转过身点点头,又补充道:“如果你们都可以的话也不是不能。”

    李长宜垂眼,面上泛红,对罗珈。

    这时裴霈推门而入,李长宜的脸更红了,无疑是被气的,裴霈颜色也好不到哪去!他本来是以为外甥开窍了,特意找他庆祝,谁知三更半夜的,罗珈居然还在,虽然两人穿戴整齐,裴霈还是觉得空气难闻,他走去开了窗,风立即向他打招呼。

    李长宜过去关掉,“舅舅,你要冻死自己,也别拉我和裴霈,回你住处去!”

    裴霈打了个喷嚏,自顾自地坐下,他就这么坐着等着,把李长宜都整不好意思了。

    “舅舅,你这么晚找我有事?”

    裴霈就等他这句,“你也知道现在晚?为何罗大人还在?”

    “罗珈教我功课,明日父皇要查。”李长宜谎话信手拈来,裴霈看到案上翻开的书籍也不能再追究。

    “你是要赶我走?”

    “你想我明日被父皇责罚吗?”

    裴霈瞪着眼睛,算了,说不过,他走,门关差一点又把它推开,李长宜又气又觉好笑地上前关,顺便看他走没走。

    裴霈越走越生气,看到前路是谁,他便不气了。

    梁京一路上对他官方表情,待东宫二字出现,他立即跑开了,这时,梁京露出了一个浅笑,他又从某个屋檐下探出头:“我看到了喔!”

    梁京不明白他到底要干嘛?她鼓着脸回东宫。

    她直入李随安寝殿,毫无疑问的还在伏笔,梁京真想对他说:“别抄了,不抄你也是未来皇帝。”

    李随安忽觉她剪断了灯芯,她最擅长的就是换灯,烛光剪出两人的影子,然后只有他一个人。

    梁京借着关窗,望着一轮孤月,她展开一个笑容,回到李随安身边。

    屋内暖烘烘的,还有他的陪伴,梁京不觉打起盹来,依稀看到他从火里来,她思索着要不要伸手,天变亮了。

    “殿下,如今您已是正统的继承人,为什么还要和苏若婉纠缠,莫非您真的对她动心?”

    梁京说这话实在不合时宜,可没有这个时宜她怎会说出这话?

    “你是不是真以为本王待你同待她不一样?”李随安合眼。

    “是。”

    李随安没有开口,他睁开眼睛看她,倔强跟刻在脸上似的,“本王自有安排。”

    梁京已不能再说什么了,那句话已经是她的最大叛逆,大概也是李随安对她最大限度。

    “奴多嘴。”她又像什么都没说似的,继续往他杯中添水,擦了擦溢出来的水。

    梁京的剑再次指向苏若婉,破戒后的苏若婉没有上次那般慌乱,她冷静地立在原地,碧波如剑般光滑,梁京知道论长相她无论怎样都比不过她,可其他必在她身上,她杀意的眼神从未改变。

    苏若婉的手指微动,余角瞥向李随安,她不觉得他不会救她,可李随安会在什么时候救他?是在划过她喉咙之前还是她丧命之后装模作样?这时梁京的剑还在向她迎面而来,她不由得仰起头。

    这时,苏若婉的肩膀被人一推,她以为是李随安救她,定睛一看,李随安的眼神随着梁京走,而他确实有要出手的举动。

    梁京的剑极速掉头,不料后面有李长宜,他手无寸铁,只好往后退,梁京突然又心生杀意,如果如果李长斯没死,梁京和李随安交换了一个眼神。

    梁京刹住脚,一滴水滴落在了剑上,李长宜分不出是泪还是汗,她将剑手在身后,一只手向她伸出去,李长宜迟迟不动,一双女子的手,修长白皙骨瘦,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附上自己的手,她直接一把把地上的他拉起。

    四周静得两人的衣料声都听得到,裴霈的哈哈声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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