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总是闷热得发苦,栖居大树的蝉鸣叫到令人烦躁的地步。

    金旭不知道是书房里的空调失去作用,还是因为禹山摇,他整个人沉溺在昏胀的潮热中。

    他被抱着坐在女人腿上超过了一刻钟。

    身后的女人不紧不慢地同他确定着领证时间,召开董监会,婚纱照拍摄,婚期和婚礼上要邀请的人。

    禹山摇的左臂搭在他的腰侧,右手扣着他的头拧扭着,听不到想要的答案,她就会含住他的舌头,咬着他的唇瓣惩罚性地扯弄,他的唇饱满又软,像果冻。

    禹山摇咬了又咬,对方破了皮呼痛,她也不在乎。

    薄汗泌在金旭的额头,他的长腿卸了骨头般搭在禹山摇腿侧放松,青年长得白净,血一热,连肘关节都会泛起绯红。

    高热的蒸发使得他身上散出两种味道,一种是沐浴后的廉价香皂味,一种是禹山摇的味道。

    金旭目光涣散,最后凝固在墙上禹父百年前收藏的一台挂钟,咔哒咔哒,他脑子烧成浆糊,意识只能随着金属的指针周期性转动。

    尔后,他呼吸渐沉,自暴自弃地闭上眼,浓密睫毛颤抖。禹山摇细碎的吻落在他的耳垂,不停地啄着那一处,金旭呜了一声。

    房间内,只听得禹山摇戏谑的哂笑声,她故意恶劣的羞辱他说:“怎么这么没用?是不是年龄到了?”

    金旭半天支支吾吾出不来一个声儿。

    禹山摇推了推他的腰窝,拍拍他的肩头,示意他起身,他才慌不择路地站起来,喃喃喏喏对不起。胯骨撞上桌角,也没顾及着疼,耷拉着上眼皮看禹山摇的手。

    门口早就传来金霖和金悦的敲门声,两个孩子许久没有见到爸爸,还以为爸爸又惹妈妈不高兴了,在和妈妈关着门吵架。

    金悦趴在门缝,小声地传达,“妈妈,不要生爸爸气好吗?爸爸就算不乖,也不可以打爸爸了。”

    金霖附和道:“对,教育爸爸就好了,不可以找叔叔打爸爸。老师说过,体罚是不对的,跟爸爸好好说,爸爸会听妈妈话的。”

    梁管家扶住额头,虽然不懂两个孩子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但总觉得他们误会得很彻底。

    禹山摇并不是那种仗势凌人之徒,至少作为一名雇主和女性,她的情绪过于稳定。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多决策是经过千思百虑的。

    金旭收拾好自己后,快速地拧开了门,金悦和金霖一冲进来,便抱住了他的腿。整间房变成电视台里的少儿节目,原由是两个孩童开始撒娇唤“爸爸,妈妈”。

    金霖小跑过去抱禹山摇,金旭随着他回过头,看见禹山摇还捏着纸巾细致地擦拭掌心,指蹼,每一根手指。

    仿佛吃完一顿索然无味的饭,没多少兴趣可言,只为生存填饱肚子。

    她注意到金旭回看她的眼神,朝他莞尔一笑,金旭被撞破心思似的,立马红了一片脖子,眼神躲开了。

    禹山摇想起感情最浓烈时,他头颅埋在她颈窝,叫|床的声音又轻又可怜。

    金旭本想带着两个孩子逃一样离开,结果禹山摇出乎意料地挽留他们父女三人在老宅吃完饭再走。

    金旭没多想就开口拒绝,而两个孩子却不愿离开,反应最大的是尚在病中的金悦,一听要离开,小嘴即刻嘟起来,比盛夏的阵雨还快,两行清泪唰地落了下来。

    金悦呜咽着说:“爸爸,我想和妈妈待在一块儿。”

    金旭想劝金悦,禹山摇似乎吃定了金旭对两个孩子无法抵抗。

    她奖励似的摸了摸小女孩,微笑着点了一把火,说:“乖,哭大声点,你爸爸才要你留下来。”

    金悦很聪明地嚎啕大哭。

    吃晚饭的过程禹山摇没怎么折腾金旭,她看着手机,视频播放大宗商品相关的数据评析,这是她吃饭的习惯。

    金旭也挺忙碌,阿姨做了几道不同菜式的鱼,父女三人都挺爱吃鱼。金旭要给两个孩子剥鱼刺,抽空时,要提醒两个孩子咀嚼鱼肉时吃慢点。

    等他忙完两个孩子,回过神时,理出鱼肉的筷子已伸向禹山摇的碗中,放下那块细腻肉质时,他和禹山摇同时愣了愣,好在禹山摇并没有生气金旭僭越地往她碗里放食物。

    她多少有些洁癖存在。

    金旭最开始和她相处,十四岁的少年妄图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往她碗里夹各种好吃的菜。在没有父母同席的情况下,禹山摇会停下碗说不吃了,头也不回地上楼。

    再后来,同吃同喝久了,石头的心被焐热,只要是金旭为禹山摇夹的菜,她都会不忌口地吃下。

    金旭总担心禹山摇肠胃的问题,她创业时,他们住在小公寓里。禹山摇忙得顾不上吃饭,饥一顿饱一顿伤了胃,到了半夜,会胃痉挛。

    打那时起,金旭便做好两菜一汤用保鲜盒装在控温的布袋中,一旦禹山摇加班,他就带去禹山摇的公司喂她吃饭。

    “关心我?”禹山摇问。

    “对不起……”金旭又道歉,“习惯了。我去给你换一双碗筷。”他起身要询问梁管家厨房,禹山摇却夹着那块鱼肉吃下了。

    金旭只好坐回桌前,默默地捧着碗,埋头刨饭,警醒自己不要再出神做傻事了。

    饭后,禹山摇果然斜倚在窗边吹风,那是她十几年不变的放松方式。

    梁管家配合阿姨收拾碗筷。金旭本来想主动帮忙收拾,主要是看做饭阿姨上年纪了。

    梁管家和做饭阿姨一听他要动手,忙止住他,眼神藏不住的惊讶,这是第一个来禹山摇住宅的客人主动说要帮忙。

    他穿着的确不像禹山摇这一阶层结识的高净值人士,梁管家讥嘲地端菜走了,只当是高段位的笼络方式,想在禹山摇面前表现善意罢了。

    除了皮相,钱财,权力,文化资本金旭样样都没有,只剩拿不出手的品格。梁管家是真看不上这种傍千金的凤凰男,更别说,金旭还带着两个孩子。

    阿姨还不知道禹山摇和金旭要结婚的事,只是将他当做普通客人。她看了眼禹山摇,笑着推金旭:“先生,你是客人,坐着休息吧。有我就够了,你真是个……坐着吧,坐着,等会喝点酸梅汤再走?”

    金旭摇了摇头,再看禹山摇时,她食指中指夹了只细烟,吸了口,她颤颤地垂下手臂,点在窗栏的烟灰缸处。烟雾从她嫣红的唇飘出,有着傍晚散场霞光的颓靡,消散着。

    饭后吸烟更容易吸收尼古丁,金旭不知跟她说了多少次。

    现在也轮不到他管了。

    可金旭还是担心地走过去,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只在乎定下的目标,从小就这样,做什么都让金旭的心很疼。金旭无法不在乎她,哪怕被她以磨灭意志的方式伤害过。

    “不要抽了。”金旭抽走她的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禹山摇任由他放肆的动作,她拇指摸着金旭唇瓣的伤口,说:“下午舒不舒服?”

    她一问,金旭又陷入沉默,表面伪装镇静,唯独呼吸乱得一塌糊涂。

    禹山摇勾他下颌,将他勾得近了一点,有些像金旭做错事般倚在她身上,她去拿金旭手指捏着的烟,金旭不让她拿走,两人的手指纠缠在一块。

    禹山摇又问:“你以前不是对我说,想抽烟的时候可以吻你缓缓那股劲儿,现在还作数吗?”

    金旭捏碎了烟草,摇摇头闷声说:“不作数了。”

    “妈妈,再见。”金悦被金旭抱在手臂上失望说。

    两个孩子总是要跟着爸爸回他们真正的家,金悦生病的药还留在家中,以回家吃药的理由,金悦再想在禹山摇身边逗留也是不行。

    禹山摇没阻拦,找了司机,接他们父女三人回家。临走前,禹山摇送他们到花园外,金旭窘迫说:“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外边风大。”

    他那颗心习惯了,不由自主会关心禹山摇,就像在医院担心她来了病毒感染一样。

    禹山摇说:“没事的,老公。”

    戏耍的意味,金旭瞬间哑了声。

    关车门时,禹山摇躬身吻在金旭侧脸,金旭僵直到如同一樽雕塑,他不确定地看向禹山摇。

    禹山摇笑说:“晚安吻。”

    金霖和金悦忙不迭想扒开车门,两个孩子一齐嚷嚷着:“妈妈,我也要!我也要晚安吻!”他们在禹山摇面前比在金旭前更争宠,似乎谁慢了一步,谁就得不到禹山摇的晚安吻。

    禹山摇指尖敲敲车沿说:“安静。太吵了。我不喜欢太吵的小孩。”

    两个孩子鹌鹑似的缩着脖子闭上唇。

    禹山摇说:“下次。我们再见的时候给晚安吻。”她转身,头也不回走入别墅。

    两个孩子扒着车窗用可怜兮兮的目光挽留,回过头,又圆又大的小狗眼里蓄满泪水,朝向金旭:“爸爸,我们真的不可以留在妈妈家吗?我们会安静的,妈妈什么时候忙完工作和我们住一起?好想陪在妈妈身边,想要妈妈,想要妈妈,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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