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霄早早回了房间，小满在东屋看动画片上了瘾，任方沁竹叫了几次也不肯赏一个眼光过来。
方沁竹恨不得在这里躲到地老天荒，借着小满的光一直赖在肖智梅房间，直到时间晚得肖智梅都开始赶他们回屋睡觉。
小满两耳不闻呼唤声，一心只看光头强，方沁竹抱上来的时候，他还拧着肩膀叫喊着抗议，“跟奶奶睡，小满跟奶奶睡。”
肖智梅喜出望外，自从小满从北都回来后，还是首次主动找她。刚才赶人的话，不过是顺着儿媳，不在孩子面前和她作对。此时听到小满的意愿，她顿时转换了口风，忙不迭附和着，让乖孙留下来。
方沁竹拗不过祖孙俩，再三叮嘱看完这集马上睡觉，才慢吞吞从东屋走出来。
夜间空气冰凉，凉到情不自禁想起罗霄发现谎言之后的那个眼神，挟带着怒气失望控诉。
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方沁竹叹口气，好累，好烦。她又不是活在聚光灯下的流量明星，这么多人关注她的感情动向，让她疲惫至极。
经过客厅窗户，罗霄房间亮着灯，这让她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些。不用立即直面他，就代表还有时间组织解释的话。
推开卧室门，她随手摁下开关，视线自然移向正前方，梳妆台前一个人影赫然冲入视野。
方沁竹肩膀抖了抖，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到，矢声叫出罗霄的名字。
从门打开那一秒，罗霄的视线就凝在方沁竹身上。日光灯亮起，也不能溶解瞳仁之中的寒凉，他冷声说：“关门。”
方沁竹手指紧紧抠着酱红色木门边沿，试图唤回他的心平气和，“你不要生气，我可以解释。”
男人面无表情冷嗤，“解释什么，方泊松还是滴滴司机？滴滴司机做了什么，要让你用方泊松来当幌子？”
罗霄缓步走来，每前进一步，怒焰就会升高一分。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无论工作还是社交，谈不来的话要么退要么散，不会有人像方沁竹这样，赋予他纯粹的怒。
方沁竹下意识退后两步，电光火石间，一只大手插进她扶住门框的指缝里，与她五指相扣。随后一股凛硬的力道向前拉拽，脚下凌乱朝窗户挪了两步，她便被人压在了门上。
与他相扣的手掌，被高高举起，固定在上方。
罗霄眼神跳动着火焰，居高临下死死锚定她，“到底是谁送你回来的？”
方沁竹挣扎着，用力抽回手指，胸脯剧烈起伏，仍尽力维持理智，“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方泊松同学顺路捎我回来，上次那个，你见过。”
罗霄想起来，甜言蜜语叫她姐姐的那个。将人对上号，心头窝的火更炙了，那个人的别有用心路人皆知，方沁竹却还处处顺从，纵容得太过明显。
“早上我说了什么？”怒到深处，语气反而平静下来。
罗霄越冷静方沁竹反而越感觉烈火烹油，她急到手指在胸前连笔带划，“他来叫方泊松打牌，后来不知为什么也不走，一直坐到了……”
罗霄没让她说完，“不会拒绝吗？”
他面露嘲讽，这让方沁竹很难受，忽然就失去了解释的意义。她无力垂下肩膀，“那么多的人，为什么我偏偏坚持等你来接。你不觉得很奇怪很说不过去吗，罗霄？”
罗霄被她的失望刺激到，赤红浮上眼眸，颈间青筋突起，指着自己低喊，“八杆子打不着的同学可以，唯独我不行。明明有一百种理由，你却懒得用。”
方沁竹彻底崩溃，眼泪像山顶融化的雪水泛滥奔流，“为什么都要逼我？我的感情有那么重要吗？我妈一心用我给方泊松铺路，邻居在背后指指点点，婆婆生怕我再嫁，你……”
她一把抹去眼泪，字字掷地有声，“就连你，对我没有一点信任。怎么，我跟男人说句话都是犯罪吗？”
她将背负的压力都发泄出来，通红的眼睛像奋力挣扎的小兽。
罗霄怔在原地，被她的控诉彻底砸醒。也忽然顿悟过来，方沁竹并不比他轻松。
他犹豫着伸出手，害怕被拒绝一般，试探着将她搂进怀里，连连说着抱歉。方沁竹不断推拒着他的胸膛，一次次推远又一次次被按在宽阔胸口。
直到她折腾到精疲力竭，不得不倚在他身上，罗霄才停止说对不起。抚着她的长发，他罕见的感觉到无所适从。只要想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妒意就铺天盖地涌来，难以自抑，偏偏还要埋在心底，不能计较。
罗霄忍住心口疼痛，无意识的在她耳边低喃，“你要我怎么办。小竹，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方沁竹抬起头，眼中的委屈已然消散，澄净冷清替代了所有爆发的情感。
触到她的眼神，罗霄忽然一凛，没来由感到心口缺了一块。猛得将她重新揽入怀中，他话间带着央求， “小竹如果害怕，什么都不做也可以。站在原地就够了，不要不理我。好吗？”
拳头像疾雨拍打在他的胸膛，罗霄收紧双臂，将她死死困住，埋进她的脖子里。
***
高升不知自家霄哥受了什么刺激，大年初五的炮声犹在耳畔，他已经坐在副驾驶，听发动机轰鸣了。
他眯着眼，颠来颠去令人困倦，“霄哥，甲方不是说这批货过完年开始送就行，这大初五的就开始工作。哥你变了,开始有资本家内味儿了。”
罗霄瞥一眼后视镜，面无表情的淡淡回应， “你见过哪个资本家亲自当司机的。”
高升想到什么，坐正身体，一本正经道，“说真的哥，咱早就该多招几个司机了。”
罗霄轻嗤，“多招两个，工资一下子减五千。你愿意，你问问另外哥儿两个乐不乐意。”
人就指着多跑几趟多挣点钱糊口呢。突然来个分大饼的，不跟他急才怪。
高升摸摸后脑勺，难为情一笑，“我这不是刚结婚，不想离开老婆太久么。”
“他们两位，老丈人家都在外地，也就过年回去一次。不然我也不会找你。”
“别别别，”高升忙不迭摆手，“霄哥可别这么说，我挺喜欢跟你出车的，万事不用愁。”
逢四个小时替换一次就行，其它的杂事霄哥统统搞定，比跟别人搭档轻松多了。
他想起以前在路上遇到过的糗事，拣着几件逗趣儿似的说出来。可是霄哥今天明显兴趣不高，听到什么事都兴趣不高的样子。中间换他来开车时，霄哥连着打了两通电话，结果没能打通，高升顿时感觉狭窄的驾驶室里，气氛更低沉了。
临近黄昏，驶过沪苏交界处，躺在后座假寐的高升忽然感觉车辆缓缓停了下来。
他揉揉眼，听到罗霄开门下车的声音。高升坐起身，从前窗望出去，他们正处于一片紧急停车区。右前方一辆黑色别克摆了警示牌，一个手拿红色旗子的老头正在和霄哥说着什么。
罗霄此刻一脸茫然，眼前老人短小精干，一口苏地方言，身为北方人，他自然听不懂。偏偏老人脾气急躁，眉毛都快竖起来。
罗霄干脆走到车前，掀开引擎盖，发动机有气无力吐着烟。他明白过来，大概是打不着火了。
他问老人报保险了没，一句话戳中老人怒点，甚至骂了几句嘴。罗霄了解保险公司的效率，看看天色，晚霞渐渐西坠，一个老人在路边等救援，总归是不安全。
在路上两年，他懂一些基础故障的排查，跟老人沟通征得了对方同意后，他从最简单的开始查起。高升站在一旁跟老人闲聊，问到为什么独自开车出行时，老人回答得有些含糊，只说发生急事，儿女都不在身边。
罗霄脱掉外套，钻上钻下排查了几处，终于在夕光收拢天色化墨前，确定了是喷油嘴堵塞的原因。他从货车拿下工具箱和抹布，清洁擦拭干净后再装回去。重新启动，发动机不负所望的转起来。
老人面露赞许，看着年轻人一边用胳膊擦着汗一边走过来。
罗霄指了指驾驶位，“临时修好了，上路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建议您还是尽快去修理店整体排查一遍，这样也放心。”
汽车修好，老人也平复下焦躁情绪，眼神变得和善，“小兄弟怎么称呼？”
罗霄弯腰收拾工具，随口回答，“举手之劳而已，您别放在心上。”
老人只好递过一张纸片，“这是我的电话，小兄弟如果来苏城，我愿尽地主之谊。”
罗霄随手塞进口袋，“您快赶路吧，天大黑了更不好走。我在您后边开，给您照着点路。”
别克疾驰而去，罗霄扶住车门，双腿腾空窜进副驾驶，吩咐高升开车。
高升好奇，“哥，我寻思这老头不简单。这年头，除了大佬哪还有用名片的？”
罗霄说他想太多，“大佬还没亲自开车的呢。”
高升笑笑，“那倒是。”
不过他还是好奇，罗霄只好掏出名片，从姓氏一行烫金的三个字开始读起，“杨开泰。苏城市泰通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董事长。”
他问高升，“你听过吗？”
“别逗我了哥，我这水平，也就知道两个姓马的爸爸。”
罗霄终于笑了一次，将名片随意放进储物柜。
方沁竹恨不得在这里躲到地老天荒，借着小满的光一直赖在肖智梅房间，直到时间晚得肖智梅都开始赶他们回屋睡觉。
小满两耳不闻呼唤声，一心只看光头强，方沁竹抱上来的时候，他还拧着肩膀叫喊着抗议，“跟奶奶睡，小满跟奶奶睡。”
肖智梅喜出望外，自从小满从北都回来后，还是首次主动找她。刚才赶人的话，不过是顺着儿媳，不在孩子面前和她作对。此时听到小满的意愿，她顿时转换了口风，忙不迭附和着，让乖孙留下来。
方沁竹拗不过祖孙俩，再三叮嘱看完这集马上睡觉，才慢吞吞从东屋走出来。
夜间空气冰凉，凉到情不自禁想起罗霄发现谎言之后的那个眼神，挟带着怒气失望控诉。
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方沁竹叹口气，好累，好烦。她又不是活在聚光灯下的流量明星，这么多人关注她的感情动向，让她疲惫至极。
经过客厅窗户，罗霄房间亮着灯，这让她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些。不用立即直面他，就代表还有时间组织解释的话。
推开卧室门，她随手摁下开关，视线自然移向正前方，梳妆台前一个人影赫然冲入视野。
方沁竹肩膀抖了抖，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到，矢声叫出罗霄的名字。
从门打开那一秒，罗霄的视线就凝在方沁竹身上。日光灯亮起，也不能溶解瞳仁之中的寒凉，他冷声说：“关门。”
方沁竹手指紧紧抠着酱红色木门边沿，试图唤回他的心平气和，“你不要生气，我可以解释。”
男人面无表情冷嗤，“解释什么，方泊松还是滴滴司机？滴滴司机做了什么，要让你用方泊松来当幌子？”
罗霄缓步走来，每前进一步，怒焰就会升高一分。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无论工作还是社交，谈不来的话要么退要么散，不会有人像方沁竹这样，赋予他纯粹的怒。
方沁竹下意识退后两步，电光火石间，一只大手插进她扶住门框的指缝里，与她五指相扣。随后一股凛硬的力道向前拉拽，脚下凌乱朝窗户挪了两步，她便被人压在了门上。
与他相扣的手掌，被高高举起，固定在上方。
罗霄眼神跳动着火焰，居高临下死死锚定她，“到底是谁送你回来的？”
方沁竹挣扎着，用力抽回手指，胸脯剧烈起伏，仍尽力维持理智，“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方泊松同学顺路捎我回来，上次那个，你见过。”
罗霄想起来，甜言蜜语叫她姐姐的那个。将人对上号，心头窝的火更炙了，那个人的别有用心路人皆知，方沁竹却还处处顺从，纵容得太过明显。
“早上我说了什么？”怒到深处，语气反而平静下来。
罗霄越冷静方沁竹反而越感觉烈火烹油，她急到手指在胸前连笔带划，“他来叫方泊松打牌，后来不知为什么也不走，一直坐到了……”
罗霄没让她说完，“不会拒绝吗？”
他面露嘲讽，这让方沁竹很难受，忽然就失去了解释的意义。她无力垂下肩膀，“那么多的人，为什么我偏偏坚持等你来接。你不觉得很奇怪很说不过去吗，罗霄？”
罗霄被她的失望刺激到，赤红浮上眼眸，颈间青筋突起，指着自己低喊，“八杆子打不着的同学可以，唯独我不行。明明有一百种理由，你却懒得用。”
方沁竹彻底崩溃，眼泪像山顶融化的雪水泛滥奔流，“为什么都要逼我？我的感情有那么重要吗？我妈一心用我给方泊松铺路，邻居在背后指指点点，婆婆生怕我再嫁，你……”
她一把抹去眼泪，字字掷地有声，“就连你，对我没有一点信任。怎么，我跟男人说句话都是犯罪吗？”
她将背负的压力都发泄出来，通红的眼睛像奋力挣扎的小兽。
罗霄怔在原地，被她的控诉彻底砸醒。也忽然顿悟过来，方沁竹并不比他轻松。
他犹豫着伸出手，害怕被拒绝一般，试探着将她搂进怀里，连连说着抱歉。方沁竹不断推拒着他的胸膛，一次次推远又一次次被按在宽阔胸口。
直到她折腾到精疲力竭，不得不倚在他身上，罗霄才停止说对不起。抚着她的长发，他罕见的感觉到无所适从。只要想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妒意就铺天盖地涌来，难以自抑，偏偏还要埋在心底，不能计较。
罗霄忍住心口疼痛，无意识的在她耳边低喃，“你要我怎么办。小竹，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方沁竹抬起头，眼中的委屈已然消散，澄净冷清替代了所有爆发的情感。
触到她的眼神，罗霄忽然一凛，没来由感到心口缺了一块。猛得将她重新揽入怀中，他话间带着央求， “小竹如果害怕，什么都不做也可以。站在原地就够了，不要不理我。好吗？”
拳头像疾雨拍打在他的胸膛，罗霄收紧双臂，将她死死困住，埋进她的脖子里。
***
高升不知自家霄哥受了什么刺激，大年初五的炮声犹在耳畔，他已经坐在副驾驶，听发动机轰鸣了。
他眯着眼，颠来颠去令人困倦，“霄哥，甲方不是说这批货过完年开始送就行，这大初五的就开始工作。哥你变了,开始有资本家内味儿了。”
罗霄瞥一眼后视镜，面无表情的淡淡回应， “你见过哪个资本家亲自当司机的。”
高升想到什么，坐正身体，一本正经道，“说真的哥，咱早就该多招几个司机了。”
罗霄轻嗤，“多招两个，工资一下子减五千。你愿意，你问问另外哥儿两个乐不乐意。”
人就指着多跑几趟多挣点钱糊口呢。突然来个分大饼的，不跟他急才怪。
高升摸摸后脑勺，难为情一笑，“我这不是刚结婚，不想离开老婆太久么。”
“他们两位，老丈人家都在外地，也就过年回去一次。不然我也不会找你。”
“别别别，”高升忙不迭摆手，“霄哥可别这么说，我挺喜欢跟你出车的，万事不用愁。”
逢四个小时替换一次就行，其它的杂事霄哥统统搞定，比跟别人搭档轻松多了。
他想起以前在路上遇到过的糗事，拣着几件逗趣儿似的说出来。可是霄哥今天明显兴趣不高，听到什么事都兴趣不高的样子。中间换他来开车时，霄哥连着打了两通电话，结果没能打通，高升顿时感觉狭窄的驾驶室里，气氛更低沉了。
临近黄昏，驶过沪苏交界处，躺在后座假寐的高升忽然感觉车辆缓缓停了下来。
他揉揉眼，听到罗霄开门下车的声音。高升坐起身，从前窗望出去，他们正处于一片紧急停车区。右前方一辆黑色别克摆了警示牌，一个手拿红色旗子的老头正在和霄哥说着什么。
罗霄此刻一脸茫然，眼前老人短小精干，一口苏地方言，身为北方人，他自然听不懂。偏偏老人脾气急躁，眉毛都快竖起来。
罗霄干脆走到车前，掀开引擎盖，发动机有气无力吐着烟。他明白过来，大概是打不着火了。
他问老人报保险了没，一句话戳中老人怒点，甚至骂了几句嘴。罗霄了解保险公司的效率，看看天色，晚霞渐渐西坠，一个老人在路边等救援，总归是不安全。
在路上两年，他懂一些基础故障的排查，跟老人沟通征得了对方同意后，他从最简单的开始查起。高升站在一旁跟老人闲聊，问到为什么独自开车出行时，老人回答得有些含糊，只说发生急事，儿女都不在身边。
罗霄脱掉外套，钻上钻下排查了几处，终于在夕光收拢天色化墨前，确定了是喷油嘴堵塞的原因。他从货车拿下工具箱和抹布，清洁擦拭干净后再装回去。重新启动，发动机不负所望的转起来。
老人面露赞许，看着年轻人一边用胳膊擦着汗一边走过来。
罗霄指了指驾驶位，“临时修好了，上路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建议您还是尽快去修理店整体排查一遍，这样也放心。”
汽车修好，老人也平复下焦躁情绪，眼神变得和善，“小兄弟怎么称呼？”
罗霄弯腰收拾工具，随口回答，“举手之劳而已，您别放在心上。”
老人只好递过一张纸片，“这是我的电话，小兄弟如果来苏城，我愿尽地主之谊。”
罗霄随手塞进口袋，“您快赶路吧，天大黑了更不好走。我在您后边开，给您照着点路。”
别克疾驰而去，罗霄扶住车门，双腿腾空窜进副驾驶，吩咐高升开车。
高升好奇，“哥，我寻思这老头不简单。这年头，除了大佬哪还有用名片的？”
罗霄说他想太多，“大佬还没亲自开车的呢。”
高升笑笑，“那倒是。”
不过他还是好奇，罗霄只好掏出名片，从姓氏一行烫金的三个字开始读起，“杨开泰。苏城市泰通汽车零部件有限公司。董事长。”
他问高升，“你听过吗？”
“别逗我了哥，我这水平，也就知道两个姓马的爸爸。”
罗霄终于笑了一次，将名片随意放进储物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