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灯光被调暗，秦舒雨站到显示屏前，激情满满地讲演着PPT。
乔南佩服得五体投地。自从落座后，她的心跳至少有120，眼睛也始终无法从对方老总那三颗晃悠悠的脑袋上挪开——那股强烈的想要逃跑的恐惧感，正是对那个三头老总产生的。
虽然此时的三头老总，依旧半眯着眼，拨弄着手串，含笑看着演示屏。
不过暗自紧张的并不只是她。会议桌对面的甲方一众人，也都垂眸顺眼、正襟危坐，说不清是企业氛围如此，还是在隐隐惧怕着什么。
不，也不全是。
对面有个男人是不一样的。他很俊朗，即使坐着也能看出身形修长，穿着少见的浅色西装。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眉眼始终含笑，因为一直东张西望，一副无聊地想找乐子的样子，显得格外轻佻。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和现场格格不入、绝对吸引人注意的存在。可乔南进来后，却完全被三头老总夺去了注意。
三头老总绝对有问题！
乔南正为这个推测隐隐不安，那好看的男人目光一转，两人的视线刚好相撞。
男人似乎误会了什么，但也可能是本性轻佻，精致的眉眼弯出好看弧度，像是在打招呼，也像是在安抚。
乔南不习惯地避开对方的视线，一转头却对上丁可抑制不住兴奋的脸。此时的丁可宛若草原上望风的狐獴，眼扫全场，双耳竖起，激动地狂戳手机，示意乔南快看。
其实不看也能知道什么内容，乔南还是认命地看了。
【帅哥对你打招呼了啊！快上啊！南南的春天！冲鸭！】
一切如乔南所料，丁可这家伙完全没有受到三头老总的影响，己方三人中似乎只有自己还在紧张。
可紧张也不能逃跑。乔南只能数着一分一秒苦熬。
终于，显示屏前的秦舒雨完美完成了讲演部分。她略缓口气，向会议室内众人道：“以上就是我们产品和服务的介绍，各位领导有什么问题吗？”
一众正襟危坐的甲方爸爸中，有个紧挨着三头老总座位的男人动了。他脑袋很大，发福的脸上肉挤肉，眼睛小而圆，有点像只沙皮狗。此时，他也确实不介意展示自己狗腿地，诚挚地望向领导请示：“刘总，您有什么指示吗？”
那位刘总三颗脑袋上的三双眼睛齐齐睁大了点，好似大梦初醒——乔南之前还真没发现他竟在走神，这恐怕是作为领导的必备素养之一。
刘总短促地深呼吸了几下，在座位上挪了挪身体，敷衍摆手：“小齐啊，你们先问。”他说完，又摊回大皮椅的靠背上，看来三颗脑袋的重量不轻。
齐副总大力地点了头，如跑步选手终于听到了起跑枪声，才转向秦舒雨：“我看了你们之前的客户，并没有覆盖到我们的细分行业，也就是没有直接经验了。那要怎么保证实施成功……”
出人意料，齐副总问了不少犀利问题。秦舒雨同他你来我往，一旁的刘总却又乐陶陶地半眯起眼。
只是这次，一直偷偷盯着他的乔南终于发现了问题：这个刘总笑眯眯看的哪里是演示屏？那视线分明就是追着秦舒雨在跑！
得赶紧体型秦舒雨！乔南打开手机，刚想发消息，忽地听见自己被点名。
“……还有几个技术问题需要确认。你们技术支持，是这位小乔吧？”
乔南条件反射地抬头，有种课堂开小差被抓包的心惊肉跳。当然，比起被会议室全体人员围观的尴尬，她其实更怕刘总看过来。所幸刘总的视线仍旧黏在真爱秦舒雨身上，令她还能压制恐惧，扯起嘴角：“齐总，您请说。”
乔南不用想也知道，此时她的面部表情肯定非常僵硬古怪。有不少人尴尬地撇开了视线，齐副总则是放下手中准备好的问题列表，满眼怀疑地打量起她：“你看着挺年轻的啊。之前都做过哪些项目？”
这问题倒是不难，乔南甚至昨晚准备到了。她刚想开口，整个就僵住了。
原本作为画面背景的刘总，倏然转动了一颗脑袋，投来粘腻又放肆的视线。目光相接的一瞬，那颗脑袋双眼兴奋睁大，吐出紫红色的舌尖，舔了舔自己肥厚的嘴唇。
乔南心神一晃，鸡皮疙瘩一大片一大片地往外冒，脑海里全是尖叫。
“快跑！快跑！”
这接连不断的声浪冲击无人知晓。众人所看到的，只是一位年轻、没什么经验的乙方员工，一下就被齐副总诈出了真相，愣在当场。
秦舒雨赶紧救场：“齐总，乔南做过很多项目的，她今天有点不舒服，最近的情况也请你们理解……”
齐副总不耐烦地打断她：“不用找借口……”
乔南并没有听见那些质疑和解围。她此刻恍恍惚惚，越是同那颗脑袋对视，越是逐渐看见了一层与现实场景重叠的虚影。在那虚影世界里，刘总仍旧长了三颗脑袋，但有两颗并不是他的长相。
乔南陡然意识到什么，在更大的恐惧中骤然回神，甚至来不及缓口气，就立即向众人示警：“小心，刘总杀过人了！”
这句话没头没尾，又石破天惊，众人一时愣住。
秦舒雨和丁可出于共事的信任，虽然惊疑，但本能地开始后退；齐副总仍仿若一只忠心护主的犬，沉下脸怒斥：“你什么意思？刘总可是公司领导，什么杀人？”
“齐总，你抬头看看。”那个刚才一直无聊的英俊男人蓦然提醒，满含担忧却并不急切。他本人已经很听劝地退到了会议室边缘。
“你！”齐副总深深皱眉，一边怀疑这个竞争对手别有用心，一边又不受控制地抬头望去。
刘总的三颗脑袋不知何时已经齐聚在了他的头顶，嘴巴咧到后脑，露出里面绝不属于人类的锋利牙齿。
“刘总，您冷静。我是小齐啊！我帮您做过很多事的，那些女孩您很喜欢……啊！”求饶的话语终结于一声短促的惊叫，接下来便是咀嚼的声音和四溅的鲜血。
“啊——”这下所有人都惊叫着，开始夺路而逃。
乔南在刘总咬下第一口时，就拉着两位震惊的队友往外跑，并一路示警：“危险，杀人了，快跑！”
一路上的员工都将她当作疯子，惊疑躲开，主动让出通路。
秦舒雨看乔南喊得呼吸不匀，赶紧劝道：“别喊了，一会那东西出来，他们就知道躲了！这种公司里都是人精！”
丁可则是可怜兮兮问：“乔南，到底怎么了？你怎么知道刘总要吃人？”
乔南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能看到虚影。短暂犹豫后，她选了个更安全的角度：“那个刘总一直盯着舒雨，就差流口水了。舒雨你没感觉到吗？”
“没！”秦舒雨斩钉截铁，同时惊悚道：“我是感觉有点不舒服，但完全没注意到刘总。我靠，我起鸡皮疙瘩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高调且畅通无阻地冲到了电梯间。
这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保安。保安手持电击棍，一脸严肃地走近质问：“你们怎么回事？一路在喊什么？从哪过来的？”
秦舒雨此时只想赶紧带项目小队离开，忙上前一步解释：“保安同志，里面出人命了，不能说的那种！您快去看看吧，不过要注意安全。”
“哦~”保安笑了下，意味不明地反问：“是吗？”
“是……”
秦舒雨刚想接话，乔南拦住了她：“舒雨，不对劲。”
不只是保安做出的反应有问题，乔南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她在本能的恐惧下心念飞转，继而想到了不合理之处：这种一家公司自有的大楼，保安一般配备在一楼入口，而不会每层都有。
而且，这个保安有点眼熟……
瞬间，眼前的面孔同虚影中三头之一的长相重合，乔南瞳孔巨震道：“快走，这是刘总的人！”
完全没想过身份会被叫破，保安怔愣一瞬。乔南趁机拉住另两人往回跑，却有一群人慌张地冲进了电梯间。
“闪开！”为首的男人一把推开乔南，其余人也在顷刻间涌入。三人被人群冲撞到墙边，乔南更是撞在了消防柜上。
“嘶——”一下撞到柜角，乔南疼得抽气。可她很快噤声，身体再次紧绷起来。
一道阴影落在了她的身上。
乔南紧张抬头，看见了另一张眼熟的脸——是刚才那个很好看的男人，这会闻起来也很舒服。
“你还好吗？”
乔南听见了很温和的询问，代表着友善，代表着对方是个有理智、可沟通的人。这很大程度地缓解了她的紧张，也令她后知后觉地发现，男人客观上帮她挡开了混乱的人流。
乔南为男人打上一个暂时安全的标签，正想回答，电梯间深处响起了新一片混乱声响。
“救命！救命！”
“保安不是人！”
还有血肉被撕扯的声音……
乔南脸色骤变，冲男人道：“你看见我同事了吗？我们得赶紧出去！”
“她们刚出去了，跟我来。”男人很自然地牵起了乔南的手，仗着身高优势，一路带领她，挤过拥堵在电梯间门口的人群——许多刚逃到此处的人不明所以，还拼尽力气想往里面挤。
“呼——”乔南终于挤出了人群，不自觉大呼了一口气，并第一时间抽回了被男人攥着的手。
男人没说什么，甚至还有心情笑问：“你同事还在吗？”
他这话问的并不奇怪。此时楼层内已经全面混乱，许多人都在急匆匆地寻找出路。普通同事的话，更应该大难临头各自飞才对。
乔南倒是有点信心，至少她是丢不下丁可的……
“乔南！”秦舒雨和丁可先发现了他们，从稍远处挥着手跑了过来。特别是丁可，眼眶都红了。
乔南隐隐觉得像是赌赢了什么，松口气的同时看向一旁的男人。
男人略微吃惊后，微微一笑：“你们同事关系不错。”
这时秦舒雨和丁可已经跑到了近前，她们看着说话的两人，疑惑地望向乔南，等着她介绍。
乔南也什么都不知道。幸好男人还算有眼力见，主动道：“我叫谢益。”
乔南佩服得五体投地。自从落座后，她的心跳至少有120，眼睛也始终无法从对方老总那三颗晃悠悠的脑袋上挪开——那股强烈的想要逃跑的恐惧感，正是对那个三头老总产生的。
虽然此时的三头老总，依旧半眯着眼，拨弄着手串，含笑看着演示屏。
不过暗自紧张的并不只是她。会议桌对面的甲方一众人，也都垂眸顺眼、正襟危坐，说不清是企业氛围如此，还是在隐隐惧怕着什么。
不，也不全是。
对面有个男人是不一样的。他很俊朗，即使坐着也能看出身形修长，穿着少见的浅色西装。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眉眼始终含笑，因为一直东张西望，一副无聊地想找乐子的样子，显得格外轻佻。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和现场格格不入、绝对吸引人注意的存在。可乔南进来后，却完全被三头老总夺去了注意。
三头老总绝对有问题！
乔南正为这个推测隐隐不安，那好看的男人目光一转，两人的视线刚好相撞。
男人似乎误会了什么，但也可能是本性轻佻，精致的眉眼弯出好看弧度，像是在打招呼，也像是在安抚。
乔南不习惯地避开对方的视线，一转头却对上丁可抑制不住兴奋的脸。此时的丁可宛若草原上望风的狐獴，眼扫全场，双耳竖起，激动地狂戳手机，示意乔南快看。
其实不看也能知道什么内容，乔南还是认命地看了。
【帅哥对你打招呼了啊！快上啊！南南的春天！冲鸭！】
一切如乔南所料，丁可这家伙完全没有受到三头老总的影响，己方三人中似乎只有自己还在紧张。
可紧张也不能逃跑。乔南只能数着一分一秒苦熬。
终于，显示屏前的秦舒雨完美完成了讲演部分。她略缓口气，向会议室内众人道：“以上就是我们产品和服务的介绍，各位领导有什么问题吗？”
一众正襟危坐的甲方爸爸中，有个紧挨着三头老总座位的男人动了。他脑袋很大，发福的脸上肉挤肉，眼睛小而圆，有点像只沙皮狗。此时，他也确实不介意展示自己狗腿地，诚挚地望向领导请示：“刘总，您有什么指示吗？”
那位刘总三颗脑袋上的三双眼睛齐齐睁大了点，好似大梦初醒——乔南之前还真没发现他竟在走神，这恐怕是作为领导的必备素养之一。
刘总短促地深呼吸了几下，在座位上挪了挪身体，敷衍摆手：“小齐啊，你们先问。”他说完，又摊回大皮椅的靠背上，看来三颗脑袋的重量不轻。
齐副总大力地点了头，如跑步选手终于听到了起跑枪声，才转向秦舒雨：“我看了你们之前的客户，并没有覆盖到我们的细分行业，也就是没有直接经验了。那要怎么保证实施成功……”
出人意料，齐副总问了不少犀利问题。秦舒雨同他你来我往，一旁的刘总却又乐陶陶地半眯起眼。
只是这次，一直偷偷盯着他的乔南终于发现了问题：这个刘总笑眯眯看的哪里是演示屏？那视线分明就是追着秦舒雨在跑！
得赶紧体型秦舒雨！乔南打开手机，刚想发消息，忽地听见自己被点名。
“……还有几个技术问题需要确认。你们技术支持，是这位小乔吧？”
乔南条件反射地抬头，有种课堂开小差被抓包的心惊肉跳。当然，比起被会议室全体人员围观的尴尬，她其实更怕刘总看过来。所幸刘总的视线仍旧黏在真爱秦舒雨身上，令她还能压制恐惧，扯起嘴角：“齐总，您请说。”
乔南不用想也知道，此时她的面部表情肯定非常僵硬古怪。有不少人尴尬地撇开了视线，齐副总则是放下手中准备好的问题列表，满眼怀疑地打量起她：“你看着挺年轻的啊。之前都做过哪些项目？”
这问题倒是不难，乔南甚至昨晚准备到了。她刚想开口，整个就僵住了。
原本作为画面背景的刘总，倏然转动了一颗脑袋，投来粘腻又放肆的视线。目光相接的一瞬，那颗脑袋双眼兴奋睁大，吐出紫红色的舌尖，舔了舔自己肥厚的嘴唇。
乔南心神一晃，鸡皮疙瘩一大片一大片地往外冒，脑海里全是尖叫。
“快跑！快跑！”
这接连不断的声浪冲击无人知晓。众人所看到的，只是一位年轻、没什么经验的乙方员工，一下就被齐副总诈出了真相，愣在当场。
秦舒雨赶紧救场：“齐总，乔南做过很多项目的，她今天有点不舒服，最近的情况也请你们理解……”
齐副总不耐烦地打断她：“不用找借口……”
乔南并没有听见那些质疑和解围。她此刻恍恍惚惚，越是同那颗脑袋对视，越是逐渐看见了一层与现实场景重叠的虚影。在那虚影世界里，刘总仍旧长了三颗脑袋，但有两颗并不是他的长相。
乔南陡然意识到什么，在更大的恐惧中骤然回神，甚至来不及缓口气，就立即向众人示警：“小心，刘总杀过人了！”
这句话没头没尾，又石破天惊，众人一时愣住。
秦舒雨和丁可出于共事的信任，虽然惊疑，但本能地开始后退；齐副总仍仿若一只忠心护主的犬，沉下脸怒斥：“你什么意思？刘总可是公司领导，什么杀人？”
“齐总，你抬头看看。”那个刚才一直无聊的英俊男人蓦然提醒，满含担忧却并不急切。他本人已经很听劝地退到了会议室边缘。
“你！”齐副总深深皱眉，一边怀疑这个竞争对手别有用心，一边又不受控制地抬头望去。
刘总的三颗脑袋不知何时已经齐聚在了他的头顶，嘴巴咧到后脑，露出里面绝不属于人类的锋利牙齿。
“刘总，您冷静。我是小齐啊！我帮您做过很多事的，那些女孩您很喜欢……啊！”求饶的话语终结于一声短促的惊叫，接下来便是咀嚼的声音和四溅的鲜血。
“啊——”这下所有人都惊叫着，开始夺路而逃。
乔南在刘总咬下第一口时，就拉着两位震惊的队友往外跑，并一路示警：“危险，杀人了，快跑！”
一路上的员工都将她当作疯子，惊疑躲开，主动让出通路。
秦舒雨看乔南喊得呼吸不匀，赶紧劝道：“别喊了，一会那东西出来，他们就知道躲了！这种公司里都是人精！”
丁可则是可怜兮兮问：“乔南，到底怎么了？你怎么知道刘总要吃人？”
乔南一时语塞，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能看到虚影。短暂犹豫后，她选了个更安全的角度：“那个刘总一直盯着舒雨，就差流口水了。舒雨你没感觉到吗？”
“没！”秦舒雨斩钉截铁，同时惊悚道：“我是感觉有点不舒服，但完全没注意到刘总。我靠，我起鸡皮疙瘩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高调且畅通无阻地冲到了电梯间。
这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保安。保安手持电击棍，一脸严肃地走近质问：“你们怎么回事？一路在喊什么？从哪过来的？”
秦舒雨此时只想赶紧带项目小队离开，忙上前一步解释：“保安同志，里面出人命了，不能说的那种！您快去看看吧，不过要注意安全。”
“哦~”保安笑了下，意味不明地反问：“是吗？”
“是……”
秦舒雨刚想接话，乔南拦住了她：“舒雨，不对劲。”
不只是保安做出的反应有问题，乔南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她在本能的恐惧下心念飞转，继而想到了不合理之处：这种一家公司自有的大楼，保安一般配备在一楼入口，而不会每层都有。
而且，这个保安有点眼熟……
瞬间，眼前的面孔同虚影中三头之一的长相重合，乔南瞳孔巨震道：“快走，这是刘总的人！”
完全没想过身份会被叫破，保安怔愣一瞬。乔南趁机拉住另两人往回跑，却有一群人慌张地冲进了电梯间。
“闪开！”为首的男人一把推开乔南，其余人也在顷刻间涌入。三人被人群冲撞到墙边，乔南更是撞在了消防柜上。
“嘶——”一下撞到柜角，乔南疼得抽气。可她很快噤声，身体再次紧绷起来。
一道阴影落在了她的身上。
乔南紧张抬头，看见了另一张眼熟的脸——是刚才那个很好看的男人，这会闻起来也很舒服。
“你还好吗？”
乔南听见了很温和的询问，代表着友善，代表着对方是个有理智、可沟通的人。这很大程度地缓解了她的紧张，也令她后知后觉地发现，男人客观上帮她挡开了混乱的人流。
乔南为男人打上一个暂时安全的标签，正想回答，电梯间深处响起了新一片混乱声响。
“救命！救命！”
“保安不是人！”
还有血肉被撕扯的声音……
乔南脸色骤变，冲男人道：“你看见我同事了吗？我们得赶紧出去！”
“她们刚出去了，跟我来。”男人很自然地牵起了乔南的手，仗着身高优势，一路带领她，挤过拥堵在电梯间门口的人群——许多刚逃到此处的人不明所以，还拼尽力气想往里面挤。
“呼——”乔南终于挤出了人群，不自觉大呼了一口气，并第一时间抽回了被男人攥着的手。
男人没说什么，甚至还有心情笑问：“你同事还在吗？”
他这话问的并不奇怪。此时楼层内已经全面混乱，许多人都在急匆匆地寻找出路。普通同事的话，更应该大难临头各自飞才对。
乔南倒是有点信心，至少她是丢不下丁可的……
“乔南！”秦舒雨和丁可先发现了他们，从稍远处挥着手跑了过来。特别是丁可，眼眶都红了。
乔南隐隐觉得像是赌赢了什么，松口气的同时看向一旁的男人。
男人略微吃惊后，微微一笑：“你们同事关系不错。”
这时秦舒雨和丁可已经跑到了近前，她们看着说话的两人，疑惑地望向乔南，等着她介绍。
乔南也什么都不知道。幸好男人还算有眼力见，主动道：“我叫谢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