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一诊成绩华丽降临。1班的前十名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洗牌，出现了好几个新面孔。最大赢家当属于林舍鱼他们组，前十名“五道口”就占了三个。年级上，无论是总成绩还是平均成绩，1班依然是一马当先。
林枫看见成绩单时，连连夸赞林舍鱼。
总成绩578分，全班第34名，全年级第129名。
“考得不错呀，小鱼。”林枫边笑边说，“特别是数学，进步太大了。”
林舍鱼正坐在沙发上，啃林枫给她削好的苹果。听见赞美，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谦虚道：“还有进步的空间，我的目标是进入年级前100！”
不管怎么样，这次的成绩给了她莫大的信心，也让她将目标放得更高。
林枫欣慰地点点头：“好，爸爸相信你！”
“哦对了，下周五要开家长会，开完家长会后，学校安排给我们放两天假。
家长会向来是林枫去开的，她传达了学校的通知。林枫答应她，会去参加的。
林舍鱼将成绩单收好，准备等妈妈下班回来，再给她看，好让她也知道自己的进步，不必过分担心自己的成绩。
这种有进步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
周五的家长会如期举行。让林舍鱼感到惊讶的是，这次居然是妈妈来参加。当卢荟出现在她1班门口时，她怔神几秒后，立即绽放出最最灿烂的笑颜，激动地小跑到门口。
“妈！”
充满惊喜的一声呼唤。
卢荟穿一件驼色大衣，臂弯处挂着黑色手提包，盘起的长发一丝不苟，非常有魅力。好几个同学和家长都被她超凡脱俗的气质吸引，朝她看去一眼。
她红唇轻勾，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小鱼。”
林舍鱼引导卢荟到自己的位置边坐下，还去尹老头的办公室，找他要了一个纸杯，接满一杯水，小心翼翼地端过去。
两个人没聊几句，多媒体的直播平台闪烁了几下，宋公子出现在屏幕上，他要求全年级学生尽快到指定地点自习，家长会即将开始。等会儿有校长讲话、年级主任讲话、优秀学生代表讲话……都是讲给在教室里的家长们听。
大年级那边的学生都被赶到两个食堂去自习了，而拔创部的学生在这种时刻终于享受到了一丁点好处。科技楼的空教室那么多，随便去哪一间都可以。
不过虽说是自习，但每个班都把手机发还给了学生。这下大多数人都不会安心自习了。
三楼的四间空教室差不多都有人了。林舍鱼随便一瞥，就发现了他们班的前三常驻嘉宾蒋雨舟。她一个人占据了谈话室，伏在桌上聚精会神地在写模拟卷。
这一次，蒋雨舟不再是全班前三，甚至跌出了前十。
林舍鱼记得，蒋雨舟这次是第13名。因为成绩单发下来的那天，她去吹风降燥，正为这次的进步而龇个大牙乐呵呵时，就撞见了蹲在五楼阳台上的蒋雨舟。
对方红着眼眶，对上她笑盈盈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林舍鱼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体质，怎么老是碰见这种尴尬的场面啊！
她装作没看见，转身想离开，却听见蒋雨舟喊她别走。
她悻悻转过头，用很夸张的语气惊叹：“你居然在啊？！”
蒋雨舟被她这生硬的伪装逗得破涕为笑，讪讪地转过脸，没敢直视她的眼睛。
她们俩不太熟。林舍鱼也不好过问，低头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精准无误地抛进她的怀里。
“谢谢。”蒋雨舟抽出一张纸巾，展开后，使劲擤了一把鼻涕。
“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她双手插兜，一副老于世故的样子，信誓旦旦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她理解蒋雨舟的心情。
蒋雨舟沉默地捏着纸巾，泪光点点，却又满眼感激。
总以为成绩优秀的人没有烦恼，实际上他们的压力不见得比林舍鱼少。
第13名，她梦寐以求的位次，却是别人的噩梦。
因为拔尖的人不仅要承受住位次带来的压力，而且要负担起老师和家长的期待。老师们给他们灌输着一分压死一操场人的思想，要把每一次考试当成是高考，少考几分，就可能与清华北大失之交臂。
林舍鱼忽然觉得自己的那点压力也算不上什么了。
她在清北班，却没人鞭策她必须考清北。班里中下游的成绩，年级里比较靠前的排名，永远都有进步空间。就算考差了，也可以自我安慰还有下一次。
人总是给自己画地为牢。曾经她觉得，自己能进清北班，能进拔创部，那自己肯定就是天选之人，不考个前十名、前三名，简直是对不住自己所在的层次。
然而，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她痛苦挣扎了那么长时间，好像是灰姑娘的姐妹非要削掉脚跟穿上不属于自己的水晶鞋。
其实，平庸才是大多数。
-
林舍鱼的内心在这个冬日的下午莫名豁然起来。
她和乐思萝并排坐在上次跟舒见桉复习的那间教室里，还是靠阳台一侧窗户的座位。
乐思萝坐在她左边，手指滑动手机屏幕，很兴奋地给她看说：“小鱼，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吧！”
“什么电影。”林舍鱼凑近看，是一张很梦幻的动漫电影海报，雨后放晴，男女主站在蔚蓝色的天穹下。
“《天气之子》？”
“对，这是新海诚的最新作品！”乐思萝介绍道。
林舍鱼已经看见海报上方的小字
——“新海诚监督最新作。”
下面还有一排宣传语
——“邀你与最爱的人共赴‘三年之约’。”
林舍鱼看过《你的名字》，确实不错。新海诚导演曾在2016年向影迷们许下承诺，三年之后会再出新作。现在《天气之子》正式上映了。
“最爱的人。”林舍鱼指着这句话，“你应该约小曾去啊！”
乐思萝瞬间红了脸，收回手，羞赧道：“我也想。不过我觉得他可能不会去。”
林舍鱼表示不赞同：“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他不会去呢？”
“还是算了。”乐思萝摇摇头，“你也是我最爱的人，我们俩也可以一起去呀！”
林舍鱼乐了，抱住她的腰，笑道：“好好好，我和你一起去。”
约下时间后，林舍鱼戴上耳机，一边听歌，一边写这两天假期的文综作业小练习。
自从上高三后，除了国庆节，他们没有一个完整的周末。学校能好心地放两天假，那不得领旨谢恩？趁现在写完作业，明后天就可以玩个痛快。
题不多，只用了五首歌的时间，林舍鱼就写完了。她放下笔，将小练习来回翻面检查了一遍，然后举起手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不经意间往窗外扫去一眼。21班教室外的两个身影宛如磁铁般吸住了她的目光。
林舍鱼赶紧摇了摇乐思萝：“乐乐，小曾！小曾在那！”
“嗯，在哪里？！”乐思萝即刻抬起头。
林舍鱼站起来侧身让开一个位置，朝那边扬扬下巴。
隔着不远的距离，曾逸郝站在走廊外侧，面朝篮球场的方向，单手支着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离他几米远的地方，舒见桉侧倚在栏杆边，双手捧一本书，低眸的侧颜有几分说不出的恬淡。
乐思萝将手机对准曾逸郝，放大镜头，按下快门键，将他定格成一张照片。
她害怕在她拍照的瞬间，曾逸郝会朝这边看来，手微微颤抖。
好在有惊无险。
除了林舍鱼，没有人发现这隐秘而深情的一幕。
乐思萝心满意足地看着刚刚拍下的照片，如获至宝。
林舍鱼也学着她的样子，对准舒见桉，咔嚓一张，然后低头在Q/Q上找到他的头像，点进对话框，将照片发送过去。
那头的人合上书，掏出手机一看，似乎怔了几秒，然后朝她这边投来目光。
林舍鱼笑颜粲然，使劲儿朝他挥挥手。
舒见桉同样回应。
这吸引到了曾逸郝的注意力，他转头看看舒见桉，又切换到这边，往左侧挪了挪位置，踮起脚看。
林舍鱼的身后就是乐思萝。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乐思萝的侧脸。
女孩的马尾扎得中规中矩，低下头时，像公鸡的翘尾巴，不知道在看什么，笑容过分灿烂。
-
林舍鱼低下头，给舒见桉发了一条消息：[你怎么没去空教室自习啊？]
他回复得很快：[刚从五楼下来，教室里太吵了，这里清净一点。]
林舍鱼：[你在看什么书？]
舒见桉发来照片，是那本《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林舍鱼盯着手机屏幕，余光瞥见乐思萝，脑袋忽然灵光一现。她约上舒见桉，再让舒见桉约上曾逸郝，不就可以了吗？
早就想利用舒见桉给他们牵线搭桥了，现在就是好机会。
林舍鱼：[小舒，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舒见桉很干脆地答应：[好。]
她从教室出来，舒见桉也正好走到拐角处。
四下都是拔创部的同学，她怕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还让别人听见。正好，她已经许久没去西校区的大操场逛了，挺想去那边走走的，高一高二的学生都在上课，估计那边很安静。于是，林舍鱼便让舒见桉跟自己从科技楼溜出去。
她像个逃犯似的，在一楼楼梯口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确认没老师，才一溜烟地跑出去。舒见桉紧紧跟在她身后，无怨无悔地当她的共犯。
从东校区到大操场，有两条路线。林舍鱼选择走网球场旁边的路。
南中有八个网球场，网球运动非常出名，校队曾经代表中国征战世界中学生网球锦标赛，并取得了六强的好成绩。
打网球的人真的生猛，一些网球直接被打得卡在高高的拦网上，还有一些飞了出来，落在草丛里。
每次从这边经过，林舍鱼都会到草丛里去看有没有被打出来的网球，捡起来然后扔回场内去，乐此不疲。
见她不走寻常路，舒见桉纳闷道：“你在干什么？”
“捡网球。”她回应。
话音刚落，一颗网球就出现在脚尖前。她弯腰捡起来，往上一抛，差点没接住，手忙脚乱了一阵，才双手抓稳，转过脸来嘿嘿一笑。
舒见桉被她那憨憨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嘴畔的弧度甚是轻柔，看她退到人行道上，右臂甩得浑圆，使劲将网球朝场内扔去。
扔完一个，林舍鱼继续回到草丛搜寻目标，前面还有好多网球。当她再弯下腰时，一只筋脉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捡起一个球。
舒见桉就站在原地，往上一扔，球就落进场内，还来回弹了几下。
有人陪自己玩这种捡球扔球的游戏，林舍鱼更尽兴了。
一路上，两个人尝试不同的姿势往场内丢球。要么从正面掷，要么从后面盲扔，看谁扔得进去。
最后两颗球。
他们俩进行了一个小比赛。规则是原地转五圈，再背对网球场，向里面抛球。
林舍鱼转得晕头转向，身体偏偏倒倒，好不容易立定，两个人一齐倒数三二一。她一个起跳，尽力将网球向后抛，再快速转过身来看。
她的球落进了场内。
“好诶！”林舍鱼激动地举起手，像个得了大奖的冠军，迎接隐形人们的欢呼。
舒见桉的眼中噙着笑意，非常捧场地为她鼓掌。林舍鱼更得意了，像是在面对观众，鞠躬道：“谢谢，谢谢。”
“你赢了。”舒见桉将自己被拦在往外的球捡起来，随手一抛，球就进去了，“想要什么奖励吗？”
林舍鱼惊讶：“你还要给我奖励啊？”
舒见桉点头道：“当然啊，赢家都是有奖励的。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她托腮沉吟几秒后，兴致勃勃地抬眼，右手食指指向天空，回答：“我想看看你的项链！”
林枫看见成绩单时，连连夸赞林舍鱼。
总成绩578分，全班第34名，全年级第129名。
“考得不错呀，小鱼。”林枫边笑边说，“特别是数学，进步太大了。”
林舍鱼正坐在沙发上，啃林枫给她削好的苹果。听见赞美，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谦虚道：“还有进步的空间，我的目标是进入年级前100！”
不管怎么样，这次的成绩给了她莫大的信心，也让她将目标放得更高。
林枫欣慰地点点头：“好，爸爸相信你！”
“哦对了，下周五要开家长会，开完家长会后，学校安排给我们放两天假。
家长会向来是林枫去开的，她传达了学校的通知。林枫答应她，会去参加的。
林舍鱼将成绩单收好，准备等妈妈下班回来，再给她看，好让她也知道自己的进步，不必过分担心自己的成绩。
这种有进步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
周五的家长会如期举行。让林舍鱼感到惊讶的是，这次居然是妈妈来参加。当卢荟出现在她1班门口时，她怔神几秒后，立即绽放出最最灿烂的笑颜，激动地小跑到门口。
“妈！”
充满惊喜的一声呼唤。
卢荟穿一件驼色大衣，臂弯处挂着黑色手提包，盘起的长发一丝不苟，非常有魅力。好几个同学和家长都被她超凡脱俗的气质吸引，朝她看去一眼。
她红唇轻勾，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小鱼。”
林舍鱼引导卢荟到自己的位置边坐下，还去尹老头的办公室，找他要了一个纸杯，接满一杯水，小心翼翼地端过去。
两个人没聊几句，多媒体的直播平台闪烁了几下，宋公子出现在屏幕上，他要求全年级学生尽快到指定地点自习，家长会即将开始。等会儿有校长讲话、年级主任讲话、优秀学生代表讲话……都是讲给在教室里的家长们听。
大年级那边的学生都被赶到两个食堂去自习了，而拔创部的学生在这种时刻终于享受到了一丁点好处。科技楼的空教室那么多，随便去哪一间都可以。
不过虽说是自习，但每个班都把手机发还给了学生。这下大多数人都不会安心自习了。
三楼的四间空教室差不多都有人了。林舍鱼随便一瞥，就发现了他们班的前三常驻嘉宾蒋雨舟。她一个人占据了谈话室，伏在桌上聚精会神地在写模拟卷。
这一次，蒋雨舟不再是全班前三，甚至跌出了前十。
林舍鱼记得，蒋雨舟这次是第13名。因为成绩单发下来的那天，她去吹风降燥，正为这次的进步而龇个大牙乐呵呵时，就撞见了蹲在五楼阳台上的蒋雨舟。
对方红着眼眶，对上她笑盈盈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林舍鱼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体质，怎么老是碰见这种尴尬的场面啊！
她装作没看见，转身想离开，却听见蒋雨舟喊她别走。
她悻悻转过头，用很夸张的语气惊叹：“你居然在啊？！”
蒋雨舟被她这生硬的伪装逗得破涕为笑，讪讪地转过脸，没敢直视她的眼睛。
她们俩不太熟。林舍鱼也不好过问，低头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精准无误地抛进她的怀里。
“谢谢。”蒋雨舟抽出一张纸巾，展开后，使劲擤了一把鼻涕。
“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她双手插兜，一副老于世故的样子，信誓旦旦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她理解蒋雨舟的心情。
蒋雨舟沉默地捏着纸巾，泪光点点，却又满眼感激。
总以为成绩优秀的人没有烦恼，实际上他们的压力不见得比林舍鱼少。
第13名，她梦寐以求的位次，却是别人的噩梦。
因为拔尖的人不仅要承受住位次带来的压力，而且要负担起老师和家长的期待。老师们给他们灌输着一分压死一操场人的思想，要把每一次考试当成是高考，少考几分，就可能与清华北大失之交臂。
林舍鱼忽然觉得自己的那点压力也算不上什么了。
她在清北班，却没人鞭策她必须考清北。班里中下游的成绩，年级里比较靠前的排名，永远都有进步空间。就算考差了，也可以自我安慰还有下一次。
人总是给自己画地为牢。曾经她觉得，自己能进清北班，能进拔创部，那自己肯定就是天选之人，不考个前十名、前三名，简直是对不住自己所在的层次。
然而，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她痛苦挣扎了那么长时间，好像是灰姑娘的姐妹非要削掉脚跟穿上不属于自己的水晶鞋。
其实，平庸才是大多数。
-
林舍鱼的内心在这个冬日的下午莫名豁然起来。
她和乐思萝并排坐在上次跟舒见桉复习的那间教室里，还是靠阳台一侧窗户的座位。
乐思萝坐在她左边，手指滑动手机屏幕，很兴奋地给她看说：“小鱼，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吧！”
“什么电影。”林舍鱼凑近看，是一张很梦幻的动漫电影海报，雨后放晴，男女主站在蔚蓝色的天穹下。
“《天气之子》？”
“对，这是新海诚的最新作品！”乐思萝介绍道。
林舍鱼已经看见海报上方的小字
——“新海诚监督最新作。”
下面还有一排宣传语
——“邀你与最爱的人共赴‘三年之约’。”
林舍鱼看过《你的名字》，确实不错。新海诚导演曾在2016年向影迷们许下承诺，三年之后会再出新作。现在《天气之子》正式上映了。
“最爱的人。”林舍鱼指着这句话，“你应该约小曾去啊！”
乐思萝瞬间红了脸，收回手，羞赧道：“我也想。不过我觉得他可能不会去。”
林舍鱼表示不赞同：“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他不会去呢？”
“还是算了。”乐思萝摇摇头，“你也是我最爱的人，我们俩也可以一起去呀！”
林舍鱼乐了，抱住她的腰，笑道：“好好好，我和你一起去。”
约下时间后，林舍鱼戴上耳机，一边听歌，一边写这两天假期的文综作业小练习。
自从上高三后，除了国庆节，他们没有一个完整的周末。学校能好心地放两天假，那不得领旨谢恩？趁现在写完作业，明后天就可以玩个痛快。
题不多，只用了五首歌的时间，林舍鱼就写完了。她放下笔，将小练习来回翻面检查了一遍，然后举起手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不经意间往窗外扫去一眼。21班教室外的两个身影宛如磁铁般吸住了她的目光。
林舍鱼赶紧摇了摇乐思萝：“乐乐，小曾！小曾在那！”
“嗯，在哪里？！”乐思萝即刻抬起头。
林舍鱼站起来侧身让开一个位置，朝那边扬扬下巴。
隔着不远的距离，曾逸郝站在走廊外侧，面朝篮球场的方向，单手支着脑袋，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离他几米远的地方，舒见桉侧倚在栏杆边，双手捧一本书，低眸的侧颜有几分说不出的恬淡。
乐思萝将手机对准曾逸郝，放大镜头，按下快门键，将他定格成一张照片。
她害怕在她拍照的瞬间，曾逸郝会朝这边看来，手微微颤抖。
好在有惊无险。
除了林舍鱼，没有人发现这隐秘而深情的一幕。
乐思萝心满意足地看着刚刚拍下的照片，如获至宝。
林舍鱼也学着她的样子，对准舒见桉，咔嚓一张，然后低头在Q/Q上找到他的头像，点进对话框，将照片发送过去。
那头的人合上书，掏出手机一看，似乎怔了几秒，然后朝她这边投来目光。
林舍鱼笑颜粲然，使劲儿朝他挥挥手。
舒见桉同样回应。
这吸引到了曾逸郝的注意力，他转头看看舒见桉，又切换到这边，往左侧挪了挪位置，踮起脚看。
林舍鱼的身后就是乐思萝。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乐思萝的侧脸。
女孩的马尾扎得中规中矩，低下头时，像公鸡的翘尾巴，不知道在看什么，笑容过分灿烂。
-
林舍鱼低下头，给舒见桉发了一条消息：[你怎么没去空教室自习啊？]
他回复得很快：[刚从五楼下来，教室里太吵了，这里清净一点。]
林舍鱼：[你在看什么书？]
舒见桉发来照片，是那本《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林舍鱼盯着手机屏幕，余光瞥见乐思萝，脑袋忽然灵光一现。她约上舒见桉，再让舒见桉约上曾逸郝，不就可以了吗？
早就想利用舒见桉给他们牵线搭桥了，现在就是好机会。
林舍鱼：[小舒，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舒见桉很干脆地答应：[好。]
她从教室出来，舒见桉也正好走到拐角处。
四下都是拔创部的同学，她怕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还让别人听见。正好，她已经许久没去西校区的大操场逛了，挺想去那边走走的，高一高二的学生都在上课，估计那边很安静。于是，林舍鱼便让舒见桉跟自己从科技楼溜出去。
她像个逃犯似的，在一楼楼梯口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确认没老师，才一溜烟地跑出去。舒见桉紧紧跟在她身后，无怨无悔地当她的共犯。
从东校区到大操场，有两条路线。林舍鱼选择走网球场旁边的路。
南中有八个网球场，网球运动非常出名，校队曾经代表中国征战世界中学生网球锦标赛，并取得了六强的好成绩。
打网球的人真的生猛，一些网球直接被打得卡在高高的拦网上，还有一些飞了出来，落在草丛里。
每次从这边经过，林舍鱼都会到草丛里去看有没有被打出来的网球，捡起来然后扔回场内去，乐此不疲。
见她不走寻常路，舒见桉纳闷道：“你在干什么？”
“捡网球。”她回应。
话音刚落，一颗网球就出现在脚尖前。她弯腰捡起来，往上一抛，差点没接住，手忙脚乱了一阵，才双手抓稳，转过脸来嘿嘿一笑。
舒见桉被她那憨憨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嘴畔的弧度甚是轻柔，看她退到人行道上，右臂甩得浑圆，使劲将网球朝场内扔去。
扔完一个，林舍鱼继续回到草丛搜寻目标，前面还有好多网球。当她再弯下腰时，一只筋脉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捡起一个球。
舒见桉就站在原地，往上一扔，球就落进场内，还来回弹了几下。
有人陪自己玩这种捡球扔球的游戏，林舍鱼更尽兴了。
一路上，两个人尝试不同的姿势往场内丢球。要么从正面掷，要么从后面盲扔，看谁扔得进去。
最后两颗球。
他们俩进行了一个小比赛。规则是原地转五圈，再背对网球场，向里面抛球。
林舍鱼转得晕头转向，身体偏偏倒倒，好不容易立定，两个人一齐倒数三二一。她一个起跳，尽力将网球向后抛，再快速转过身来看。
她的球落进了场内。
“好诶！”林舍鱼激动地举起手，像个得了大奖的冠军，迎接隐形人们的欢呼。
舒见桉的眼中噙着笑意，非常捧场地为她鼓掌。林舍鱼更得意了，像是在面对观众，鞠躬道：“谢谢，谢谢。”
“你赢了。”舒见桉将自己被拦在往外的球捡起来，随手一抛，球就进去了，“想要什么奖励吗？”
林舍鱼惊讶：“你还要给我奖励啊？”
舒见桉点头道：“当然啊，赢家都是有奖励的。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她托腮沉吟几秒后，兴致勃勃地抬眼，右手食指指向天空，回答：“我想看看你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