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敬你肆意丛生的梦想，敬你阳光烂漫的年华”
七月的天，天亮得早。
阳光洒在鹅卵石路上，散着迷蒙的光亮。小路旁修了一处大理石座椅，此时座椅上正靠坐着一个少年。
男生身上是件极为简单的黑色T恤，双臂环在一起。此时，他面前正站着一个白色裙子的女生。
蒋禾听不清他们的话，悄悄走近两步。
他们似乎察觉到他的声音，女生转过头，还不等蒋禾看清她的模样，她便顺着小路跑开了。
男生闻声转过头，蒋禾看清了他的模样，心脏狂跳起来。
他鼻梁高挺，剑眉星目，眼睛下方的深红色小痣为他平添几分野性。
蒋禾心虚，下意识想转身沿着小路往回跑，可脚步像是被地板黏住一般，迈不开腿。
蒋禾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少年站起身朝这边过来……
“玛卡巴卡，玛卡巴卡……”
手机铃声把蒋禾震醒，她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蒋禾顾不上手机，伸手捂在胸口，安抚自己跳得过快的心脏。
郑千里……
蒋禾拍拍自己的脑袋，有些无奈。
手机铃声不依不饶地响着，蒋禾翻身拿起手机接起。
蒋禾揉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老师，怎么了？”
对面的老韩像往常一样想吐槽她的微信铃声，“你这个铃声怎么还是这么幼稚，咱都博二了……”
蒋禾早已习惯老韩的唠叨，挺身坐起来，“老师，那你可以打电话的嘛。”
对面的老韩顿一下，慢悠悠道，“打电话不要电话费的？”
蒋禾撇撇嘴，老韩这幅抠抠搜搜的模样她已经见识过无数次了，“那您找我什么事啊？”
老韩这才进入正题，“你那个项目……”
老韩的下文还没有吐出来便被蒋禾打断，“老师，我不会放弃我的课题的，虽然它冷门，但不妨碍我爱它！”
“我知道我知道……”
共事一年，老韩清楚蒋禾的性子，一旦认定什么东西便不撞南墙不回头。
为了蒋禾的课题，他也费了不少力。
“我给你打电话，是要跟你说个好消息。”
蒋禾一边揪着玩偶的耳朵，一边毫不期待地问道，“什么好消息？”
“我给你找了个做有机方面的教授……”
老韩话音刚落就听到电话那头的惊呼声，蒋禾一把扔掉手中的玩偶，“真的吗老师？你是我的哥！你是我唯一的哥！”
“整天说些什么胡话，”老韩吐槽一句，继续道，“那位教授是隔壁淮城大学的，很年轻，和你差不多的年纪，你师母的同事。”
蒋禾犯了嘀咕，“这么年轻，他水平怎么样？”
老韩气急败坏道，“你这种冷门项目，有人搞就不错了，你还挑上了。”
蒋禾把手机移开一点，讪讪道，“我知道了老师，那我什么时候跟他交流一下我的课题啊？”
老韩明白蒋禾的担心，又解释道，“那位教授虽然年轻，但是人很沉稳，这些年醉心科研，不比那些有经验又称谓的老教授差。”
老韩那边嘈杂起来，估计是有人找他，老韩急匆匆留下一句“我把他微信推你”便挂断电话。
蒋禾还坐在床上，双腿曲起，下巴靠在膝盖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床上的玩偶。
蒋禾之前听说的醉心研究的年轻人，还是大学时代的郑千里，自从分手之后，他们像赌气一般对对方视而不见，毕业后便再没有交集。
老韩的消息声打断了蒋禾的思绪，他办事儿十分迅速，挂断电话没一会儿就把那位教授的微信转了过来。
蒋禾看着名片，那人网名只是两个逗号，她猜不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她纠结着要不要加对方微信，手指在屏幕前停留半分钟，最后还是退出微信。
蒋禾到达实验室时，老韩一边观察台面上的东西，一边询问蒋禾，“怎么样？有没有跟人家交流交流？”
蒋禾套上实验服，状似无意地问，“B的活性测出来了吗？”
“一般啊，有效果但是速度慢。”老韩摘掉眼镜，皱着眉头，“跟没跟人家交流啊？”
蒋禾摇头，“没。”
老韩知道蒋禾的担心，拍拍她的肩膀，“你师母给他打过招呼了，你放心大胆地去问，能行就行，不行再找别人。”
“好！”蒋禾拿起滴管吸了些溶剂加到烧杯中，“等下我加他问一下。”
老韩摆摆手，让蒋禾放心，“都是同龄人，你们的共同话题肯定多，实在不行我叫上虹虹，你们一起来家里吃顿饭。”
这话蒋禾加试剂的手一顿，液滴停在管口，欲落不落。
“知道了。”
蒋禾大声回一句，液滴也随着她的动作落到瓶中，烧杯中泛起一个粉色的水花，又随之变成透明。
不知为何，蒋禾突然想到郑千里。
大学时的郑千里整天泡在实验室，平时也鲜少见他说话。
不知道哪一次蒋禾同他分到一组，她不像听老师将理论的东西便在桌下偷偷玩手机。她的脑袋抵着桌旁的靠板，一个不小心便从上面滑下去。
眼看脑袋要撞上桌面，蒋禾紧紧闭着眼睛，手还没来得及反应，额头便撞到一个温热的手心里。
蒋禾缓缓睁开眼抬起脑袋，男生的手掌摊开在桌边，夹在她额头与桌面之间。
让她免了一场脑震荡之苦。
不知为何，蒋禾猛地嗅到一股栀子花香，淡淡的只有靠得极近才能嗅到。
蒋禾愣愣抬起头，男生迅速收回手。他速度很快，但蒋禾还是看到他手背上的一圈红晕，大概是被他的脑袋砸的。
蒋禾嘟着嘴，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
“没事儿。”
这还是蒋禾第一次听到郑千里的声音，他的声音不像他本人的性格，像是春日里初解冻的河流，低沉中带着点点磁性。
蒋禾看得发愣，盯着郑千里的俊脸。
郑千里微抬一下眉梢，笑道，“你撞傻了？”
蒋禾缓过神，低着脑袋不看她，“没有。”
这是第一次，蒋禾不是在公开场合跟郑千里聊天，跟她想象中的太不一样。
蒋禾有点恍惚。
“来，”老师的声音传进耳膜，打断蒋禾的思绪，“蒋禾，你来说一下这个选择题选那个选项？”
蒋禾心脏一颤，认命地站起身。
耳边传来男生刻意压低的声音，“BCD。”
蒋禾想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淡定下来说出答案。
老是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一眼，最终面无表情道，“上课不要交头接耳。”
小插曲过去，蒋禾时不时偷看郑千里。
少年面向黑板，蒋禾只能看到他的小半张侧脸，他唇线抿在一起，手中的笔时不时在树上写写画画。
大概是见色起意，蒋禾想。
不知道忙了多久，蒋禾打开手机时里面满是闺蜜韩彩虹的消息轰炸。
点开语音条，那面是韩彩虹激动的声音，“小禾子，我听说我妈给你介绍了一个年轻的教授，听我妈说人长得帅，学术领域里成就也高，你要不要见个面？”
蒋禾撇撇嘴，十分无语，“那是师母给我介绍的合作伙伴，不是给我介绍男朋友！”
韩彩虹又说了什么，但老韩把蒋禾叫走，蒋禾只能将手机放到一边过去。
想起来加那人的微信，已经是晚上了。
几乎是蒋禾发送消息的瞬间，对面就通过了请求，那人头像是个外国小孩儿，笑得人畜无害。
蒋禾思量三秒，给那人备注一个“有机教授”。
蒋禾谨慎地和对方打招呼，“你好，我是蒋禾。”
对方没回消息，蒋禾闲得无聊便点开那人朋友圈，只有半年前的一张风景照。
那是夜晚的一条湖，湖对面的高楼大厦里映衬出彩色的霓虹灯光，打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蒋禾无聊，将图片放大来看，她看清其中一个建筑上的字迹——环球影城。
宁台大学附近有一条街，紧挨着便是一条湖，湖这面是繁华的商业街，而另一面则是一些富商的别墅区。
如果这张照片是在宁台拍的，那说不定这位教授还是自己的学长或者校友。
蒋禾想到这儿心情舒畅了些，若是自己的校友那合作的事情概率便会大一些。
对面似乎在忙，蒋禾刷几条视频困意便上来了，她在床上翻几个身，看一眼聊天框还是空空如也。
蒋禾眼皮越来越重，意识昏沉时，手机震动一下，蒋禾被惊醒。
那面是韩彩虹发来的消息，蒋禾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回韩彩虹早上那条消息。
蒋禾打着哈欠点开红点，随便发一条语音过去，说完顾不上看对面的消息便翻身到床的另一边沉沉睡去。
郑千里一只手擦着半干的黑发，另一只手点开语音条。
“宝贝，我们明天再说吧，今天要困死了。”
郑千里手上的动作顿住，女孩儿声音迷蒙，带着点懒劲儿，似乎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郑千里没再回复消息，将手机放到一边。
夜晚十分安静，只有打在窗户上的风声。
书房里更是静悄悄的，月光从外面洒进来，窗边映着银白色的印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的亮光映在男人脸上。
蒋禾要研究的课题不管是医药领域还是有机领域都很少有人接触过，因此郑千里能查到的可用的资料少之又少。
这大概就是蒋禾找不到有机教授的原因所在，但凡有经验的人都能看出这个项目规模之大，战线之长。
郑千里扣上电脑，看一眼聊天框，没有消息进来，大概已经睡了。
阳光透过灰色的轻纱进来，打在熟睡的少女脸上，长睫下落下一片阴影，蒋禾伸出胳膊挡住光芒。
她意识清醒过来，下意识看手机里的消息。
老韩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大概是晚上要开组会，其余时间自由活动。
这是放假的意思。
看了群消息，蒋禾才发现韩彩虹昨晚发了99＋消息，还有几通电话。
蒋禾懒得看完，直接翻到最后，语音条里大小姐嚣张跋扈的声音响在耳边，“蒋禾，我爸说了你们今天放假，你要是不出来你就死定了！”
算了，自己选的闺蜜。
蒋禾回一个OK便下床洗漱。
待蒋禾到商场时，韩彩虹已经捧着一杯奶茶等在精品店了。
蒋禾小跑过去，韩彩虹娇娇地抱怨，“蒋禾，不知道安哲有多木讷！”
蒋禾听韩彩虹抱怨完，轻飘飘道，“不是你无理取闹。”
韩彩虹撇撇嘴，加上自己常用的结尾，“要不是我爸觉得他靠谱，老娘才不会跟他谈这个破恋爱。”
蒋禾看着秋季上新的衣服，挑挑眉，“是吗？”
韩彩虹明显心虚，声音小小的，气势不足，“怎么不是啊？”
话音落下，韩彩虹突然兴奋起来，猛拍蒋禾的肩膀，下巴朝一家玩具店的方向扬。
“快看，那个人是不是？是不是郑千里！”
蒋禾挑选衣服的手顿住，回头顺着韩彩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穿着简单的休闲装，他怀里抱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儿，正温柔地挑选着柜台里的娃娃。
蒋禾的方向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但也可以看到男人是笑着的，十分温和。
四年没有见过了。
蒋禾心里一空。
七月的天，天亮得早。
阳光洒在鹅卵石路上，散着迷蒙的光亮。小路旁修了一处大理石座椅，此时座椅上正靠坐着一个少年。
男生身上是件极为简单的黑色T恤，双臂环在一起。此时，他面前正站着一个白色裙子的女生。
蒋禾听不清他们的话，悄悄走近两步。
他们似乎察觉到他的声音，女生转过头，还不等蒋禾看清她的模样，她便顺着小路跑开了。
男生闻声转过头，蒋禾看清了他的模样，心脏狂跳起来。
他鼻梁高挺，剑眉星目，眼睛下方的深红色小痣为他平添几分野性。
蒋禾心虚，下意识想转身沿着小路往回跑，可脚步像是被地板黏住一般，迈不开腿。
蒋禾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少年站起身朝这边过来……
“玛卡巴卡，玛卡巴卡……”
手机铃声把蒋禾震醒，她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蒋禾顾不上手机，伸手捂在胸口，安抚自己跳得过快的心脏。
郑千里……
蒋禾拍拍自己的脑袋，有些无奈。
手机铃声不依不饶地响着，蒋禾翻身拿起手机接起。
蒋禾揉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些，“老师，怎么了？”
对面的老韩像往常一样想吐槽她的微信铃声，“你这个铃声怎么还是这么幼稚，咱都博二了……”
蒋禾早已习惯老韩的唠叨，挺身坐起来，“老师，那你可以打电话的嘛。”
对面的老韩顿一下，慢悠悠道，“打电话不要电话费的？”
蒋禾撇撇嘴，老韩这幅抠抠搜搜的模样她已经见识过无数次了，“那您找我什么事啊？”
老韩这才进入正题，“你那个项目……”
老韩的下文还没有吐出来便被蒋禾打断，“老师，我不会放弃我的课题的，虽然它冷门，但不妨碍我爱它！”
“我知道我知道……”
共事一年，老韩清楚蒋禾的性子，一旦认定什么东西便不撞南墙不回头。
为了蒋禾的课题，他也费了不少力。
“我给你打电话，是要跟你说个好消息。”
蒋禾一边揪着玩偶的耳朵，一边毫不期待地问道，“什么好消息？”
“我给你找了个做有机方面的教授……”
老韩话音刚落就听到电话那头的惊呼声，蒋禾一把扔掉手中的玩偶，“真的吗老师？你是我的哥！你是我唯一的哥！”
“整天说些什么胡话，”老韩吐槽一句，继续道，“那位教授是隔壁淮城大学的，很年轻，和你差不多的年纪，你师母的同事。”
蒋禾犯了嘀咕，“这么年轻，他水平怎么样？”
老韩气急败坏道，“你这种冷门项目，有人搞就不错了，你还挑上了。”
蒋禾把手机移开一点，讪讪道，“我知道了老师，那我什么时候跟他交流一下我的课题啊？”
老韩明白蒋禾的担心，又解释道，“那位教授虽然年轻，但是人很沉稳，这些年醉心科研，不比那些有经验又称谓的老教授差。”
老韩那边嘈杂起来，估计是有人找他，老韩急匆匆留下一句“我把他微信推你”便挂断电话。
蒋禾还坐在床上，双腿曲起，下巴靠在膝盖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床上的玩偶。
蒋禾之前听说的醉心研究的年轻人，还是大学时代的郑千里，自从分手之后，他们像赌气一般对对方视而不见，毕业后便再没有交集。
老韩的消息声打断了蒋禾的思绪，他办事儿十分迅速，挂断电话没一会儿就把那位教授的微信转了过来。
蒋禾看着名片，那人网名只是两个逗号，她猜不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她纠结着要不要加对方微信，手指在屏幕前停留半分钟，最后还是退出微信。
蒋禾到达实验室时，老韩一边观察台面上的东西，一边询问蒋禾，“怎么样？有没有跟人家交流交流？”
蒋禾套上实验服，状似无意地问，“B的活性测出来了吗？”
“一般啊，有效果但是速度慢。”老韩摘掉眼镜，皱着眉头，“跟没跟人家交流啊？”
蒋禾摇头，“没。”
老韩知道蒋禾的担心，拍拍她的肩膀，“你师母给他打过招呼了，你放心大胆地去问，能行就行，不行再找别人。”
“好！”蒋禾拿起滴管吸了些溶剂加到烧杯中，“等下我加他问一下。”
老韩摆摆手，让蒋禾放心，“都是同龄人，你们的共同话题肯定多，实在不行我叫上虹虹，你们一起来家里吃顿饭。”
这话蒋禾加试剂的手一顿，液滴停在管口，欲落不落。
“知道了。”
蒋禾大声回一句，液滴也随着她的动作落到瓶中，烧杯中泛起一个粉色的水花，又随之变成透明。
不知为何，蒋禾突然想到郑千里。
大学时的郑千里整天泡在实验室，平时也鲜少见他说话。
不知道哪一次蒋禾同他分到一组，她不像听老师将理论的东西便在桌下偷偷玩手机。她的脑袋抵着桌旁的靠板，一个不小心便从上面滑下去。
眼看脑袋要撞上桌面，蒋禾紧紧闭着眼睛，手还没来得及反应，额头便撞到一个温热的手心里。
蒋禾缓缓睁开眼抬起脑袋，男生的手掌摊开在桌边，夹在她额头与桌面之间。
让她免了一场脑震荡之苦。
不知为何，蒋禾猛地嗅到一股栀子花香，淡淡的只有靠得极近才能嗅到。
蒋禾愣愣抬起头，男生迅速收回手。他速度很快，但蒋禾还是看到他手背上的一圈红晕，大概是被他的脑袋砸的。
蒋禾嘟着嘴，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
“没事儿。”
这还是蒋禾第一次听到郑千里的声音，他的声音不像他本人的性格，像是春日里初解冻的河流，低沉中带着点点磁性。
蒋禾看得发愣，盯着郑千里的俊脸。
郑千里微抬一下眉梢，笑道，“你撞傻了？”
蒋禾缓过神，低着脑袋不看她，“没有。”
这是第一次，蒋禾不是在公开场合跟郑千里聊天，跟她想象中的太不一样。
蒋禾有点恍惚。
“来，”老师的声音传进耳膜，打断蒋禾的思绪，“蒋禾，你来说一下这个选择题选那个选项？”
蒋禾心脏一颤，认命地站起身。
耳边传来男生刻意压低的声音，“BCD。”
蒋禾想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淡定下来说出答案。
老是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一眼，最终面无表情道，“上课不要交头接耳。”
小插曲过去，蒋禾时不时偷看郑千里。
少年面向黑板，蒋禾只能看到他的小半张侧脸，他唇线抿在一起，手中的笔时不时在树上写写画画。
大概是见色起意，蒋禾想。
不知道忙了多久，蒋禾打开手机时里面满是闺蜜韩彩虹的消息轰炸。
点开语音条，那面是韩彩虹激动的声音，“小禾子，我听说我妈给你介绍了一个年轻的教授，听我妈说人长得帅，学术领域里成就也高，你要不要见个面？”
蒋禾撇撇嘴，十分无语，“那是师母给我介绍的合作伙伴，不是给我介绍男朋友！”
韩彩虹又说了什么，但老韩把蒋禾叫走，蒋禾只能将手机放到一边过去。
想起来加那人的微信，已经是晚上了。
几乎是蒋禾发送消息的瞬间，对面就通过了请求，那人头像是个外国小孩儿，笑得人畜无害。
蒋禾思量三秒，给那人备注一个“有机教授”。
蒋禾谨慎地和对方打招呼，“你好，我是蒋禾。”
对方没回消息，蒋禾闲得无聊便点开那人朋友圈，只有半年前的一张风景照。
那是夜晚的一条湖，湖对面的高楼大厦里映衬出彩色的霓虹灯光，打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蒋禾无聊，将图片放大来看，她看清其中一个建筑上的字迹——环球影城。
宁台大学附近有一条街，紧挨着便是一条湖，湖这面是繁华的商业街，而另一面则是一些富商的别墅区。
如果这张照片是在宁台拍的，那说不定这位教授还是自己的学长或者校友。
蒋禾想到这儿心情舒畅了些，若是自己的校友那合作的事情概率便会大一些。
对面似乎在忙，蒋禾刷几条视频困意便上来了，她在床上翻几个身，看一眼聊天框还是空空如也。
蒋禾眼皮越来越重，意识昏沉时，手机震动一下，蒋禾被惊醒。
那面是韩彩虹发来的消息，蒋禾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回韩彩虹早上那条消息。
蒋禾打着哈欠点开红点，随便发一条语音过去，说完顾不上看对面的消息便翻身到床的另一边沉沉睡去。
郑千里一只手擦着半干的黑发，另一只手点开语音条。
“宝贝，我们明天再说吧，今天要困死了。”
郑千里手上的动作顿住，女孩儿声音迷蒙，带着点懒劲儿，似乎已经困得睁不开眼。
郑千里没再回复消息，将手机放到一边。
夜晚十分安静，只有打在窗户上的风声。
书房里更是静悄悄的，月光从外面洒进来，窗边映着银白色的印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的亮光映在男人脸上。
蒋禾要研究的课题不管是医药领域还是有机领域都很少有人接触过，因此郑千里能查到的可用的资料少之又少。
这大概就是蒋禾找不到有机教授的原因所在，但凡有经验的人都能看出这个项目规模之大，战线之长。
郑千里扣上电脑，看一眼聊天框，没有消息进来，大概已经睡了。
阳光透过灰色的轻纱进来，打在熟睡的少女脸上，长睫下落下一片阴影，蒋禾伸出胳膊挡住光芒。
她意识清醒过来，下意识看手机里的消息。
老韩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大概是晚上要开组会，其余时间自由活动。
这是放假的意思。
看了群消息，蒋禾才发现韩彩虹昨晚发了99＋消息，还有几通电话。
蒋禾懒得看完，直接翻到最后，语音条里大小姐嚣张跋扈的声音响在耳边，“蒋禾，我爸说了你们今天放假，你要是不出来你就死定了！”
算了，自己选的闺蜜。
蒋禾回一个OK便下床洗漱。
待蒋禾到商场时，韩彩虹已经捧着一杯奶茶等在精品店了。
蒋禾小跑过去，韩彩虹娇娇地抱怨，“蒋禾，不知道安哲有多木讷！”
蒋禾听韩彩虹抱怨完，轻飘飘道，“不是你无理取闹。”
韩彩虹撇撇嘴，加上自己常用的结尾，“要不是我爸觉得他靠谱，老娘才不会跟他谈这个破恋爱。”
蒋禾看着秋季上新的衣服，挑挑眉，“是吗？”
韩彩虹明显心虚，声音小小的，气势不足，“怎么不是啊？”
话音落下，韩彩虹突然兴奋起来，猛拍蒋禾的肩膀，下巴朝一家玩具店的方向扬。
“快看，那个人是不是？是不是郑千里！”
蒋禾挑选衣服的手顿住，回头顺着韩彩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穿着简单的休闲装，他怀里抱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儿，正温柔地挑选着柜台里的娃娃。
蒋禾的方向只能看到男人的侧脸，但也可以看到男人是笑着的，十分温和。
四年没有见过了。
蒋禾心里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