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郑千里一边往里面倒硅胶粉，一边伸手扯住蒋禾衣袖，把她扯远一点，“你今天下午过柱子。”
蒋禾没注意到男人的动作，只是哀嚎，“为什么啊？”
郑千里加完硅胶粉，又往里面倒层析液，“我看你在那儿闲得很，给你找点儿事情做。”
在有机实验室呆的这段时间，蒋禾总能听到有学生哀嚎过柱子的麻烦。
蒋禾还在挣扎，“我不闲，我很忙的。”
“不信。”郑千里准备好锥形瓶，嘱咐道，“前三次接三十毫升，后面十五毫升，接到柱子里没有颜色为止。”
蒋禾望着三秒滴一下的液滴，在心底问候了一遍郑千里的祖宗，安好装置便离开。
蒋禾看着郑千里的背影，忍不住无声的骂了两句，不料郑千里的声音传进耳膜，“实验室有监控。”
蒋禾敢怒不敢言，只能坐到椅子上数着液滴滴下来的速度。
一整个下午，蒋禾都无聊地枯坐在椅子上，期间时不时有学生进来，看到蒋禾面前的柱子都要停留一下，表示对蒋禾的慰问。
几个女生站在蒋禾身边叽叽喳喳，“姐姐，你不是来这里做课题的吗？怎么也逃不过老师的魔爪？”
蒋禾双手环在一起，心如死灰，“他有病！”
“姐姐，你是不是惹到老师了？”一个女生猜测道，“他从来虽然爱拿这事儿吓唬我们，但是从来没有实践过，你还是第一个。”
听到这话，原本就烧得旺的火这下更是又添了一把柴，蒋禾愤愤，“他就是个爱记仇、小肚鸡肠还爱公报私仇的人！要不是有求于他，我肯定邦邦给他两圈，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说完这话，蒋禾又忙将接好了的锥形瓶放到一边，换上另一个。
站在蒋禾身边的女生笑着回头，看到戴着护目镜调配试剂的男人时，露出的白牙瞬间收回去。
“姐姐，我们去处理实验了哈！”女生只想逃之夭夭，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一句，“姐姐，我们实验室的后门也是开着的，可以进人。”
蒋禾摆摆手，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小姑娘一点没有察觉郑千里的存在，无聊地自己在前面唱歌，脑袋还跟着节奏一点一点的。
郑千里嘴角微勾，配完要用的溶液又悄悄从后门离开。
天色越来越暗，蒋禾在灯光下反复观察锥形瓶里溶液的颜色，确定透明后才小心翼翼放好在桌边。
她拧动旋塞，停了柱子中溶液的流动。
将一切都收拾好，蒋禾兴致冲冲地跑出实验室。
“郑千里！”蒋禾扒在休息室门框上，没人回应她又走进去，“郑千里？”
休息室的灯灭着，没有一点声音，蒋禾打开灯，桌上也是干干净净的，学生们的书包也被收拾干净。
蒋禾嘀咕，“没有人了？”
她又跑到办公室，跟休息室一样，灯也关着，郑千里的电脑也黑了屏。
蒋禾拿出手机，想跟郑千里汇报一声柱层析的情况，却看到实验室的群里有若干条消息。
蒋禾点开，最下面是好几张照片。
大圆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饭菜，烧烤，甜点，还有几个叫不上名字的菜。
最后一张照片是一伙人举着酒杯干杯的照片，左下角有一双大手，食指上那枚铂金戒指十分显眼。
这戒指郑千里做实验时会将它放到口袋里，除了实验室才会带上，蒋禾看得格外清晰。
蒋禾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钟了。
她沉默着退出微信，脱了实验服放到休息室，又折回来将自己的东西一件件收进包里，最后看一眼实验室，确定水电都关好便离开了。
淮城大学附近有条小吃街，蒋禾钻进去，熟门熟路拐到一个小摊位前。
这会儿是最忙的时候，老板娘一边摊着手中的煎饼，一边热情地询问，“小姑娘这次要什么？”
蒋禾扫了码，“加一根烤肠，不要辣椒。”
老板娘速度飞快，蒋禾没等一会儿便拿到了自己的煎饼果子，“谢谢阿姨。”
“小姑娘，慢走！”
郑千里提着饭盒到实验室时里面已经空空荡荡，没有小姑娘的身影。
郑千里将饭盒放到桌上，手机里也没有一条消息，他给小姑娘发个消息过去。
“去哪儿了？”
等了许久，那边也没回消息。
郑千里开了免提，打个语音通话过去，“玛卡巴卡，玛卡巴卡”，他没心情关注小姑娘的语音铃声，手指在手机边框一划，退出语音框，又发了条。
“你人呢？”
不出意料地，那边没有动静，语音通话也显示无法接听。
郑千里蹙眉，挂断语音，又翻出她的电话号码，打个电话过去。
“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冰冷的女生从听筒中传出，郑千里只能按断电话。
韩彩虹带安哲回家吃饭，饭桌上唐芹的手机铃声显得格外突兀。
韩彩虹把手机递给唐芹，瞥一眼上面的备注，“妈，郑老师是郑千里吗？”
唐芹擦擦手，接过手机，“是啊，是他找我？”
“嗯。”
唐芹接起电话，郑千里身边有些风声，“唐老师，您跟韩彩虹在一块吗？”
“在一块呢，我让她跟你说。”说着，唐芹按开免提，示意韩彩虹听电话。
“你好，你知道蒋禾去哪儿了吗？”
韩彩虹想到刚才和蒋禾通话时对方落寞的语气，和这通电话联系到一起，她大概能猜到是两人之间闹了矛盾。
韩彩虹对着电话便是一阵阴阳怪气，“小禾子不是在你实验室做实验吗？怎么还把人做丢了？真是奇怪！”
话音落下，韩彩虹收到来自老韩和唐芹的双双白眼，她缩缩身子，躲到安哲身后。
唐芹训斥道，“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不会说话滚出去！”
郑千里装作没有听出韩彩虹语气中的不耐，心平气和道，“如果你知道的话可以告诉我吗？我给她带了饭。”
韩彩虹大刺刺靠在安哲身上，“你带了饭人家……”
对面的唐芹举起手中的筷子，韩彩虹又往安哲身后缩了缩，语气极其不情愿，“她回家了。”
唐芹有些不好意思，“郑老师，不好意思哈，我这女儿让我和她爸惯坏了。”
郑千里不在意这个，他提了桌上摆着的饭菜推门出去，“没关系，麻烦您了！”
挂了电话，唐芹便怒视着韩彩虹，“你懂不懂点事儿？有没有教养啊？”
说着，唐芹拿着一边的鸡毛掸子站起来，吓得韩彩虹紧紧抓着安哲手腕认怂，“妈，我错了，我错了！”
“阿姨，别生气。”安哲站起身，挡在韩彩虹身前，“虹虹也是为朋友考虑。”
唐芹看着那张乖巧让人省心的脸，火气消下去一半，“安哲，以后你别惯着她，有什么直接跟阿姨讲。”
安哲笑得温和，“好。”
只有韩彩虹知道，桌面下，安哲的手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手腕。
蒋禾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借着路灯，她远远看到一辆车停在他楼下，郑千里靠在车旁，脸上还映出手机的亮光。
男人宽肩窄腰，一双腿笔直修长，随便一个动作都让人觉得他慵懒又漫不经心。
蒋禾啃一口手中有些冷掉的煎饼果子，走过去。
“蒋禾。”
在蒋禾无视他要走进楼到时，郑千里叫住她。
蒋禾停在原地，转过头看他，语气冷冰冰的，“柱子过完了，锥形瓶都写好顺序放一边儿了，你应该可以看到。”
小姑娘眼眶红红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哭过，郑千里心里一梗，半晌说出一句，“吃饭了吗？”
蒋禾瞥一眼他手中提着的饭盒，面无表情，“吃了，你们的剩菜剩饭，我无福消受。”
郑千里笑，“不是剩菜剩饭，是我带回来要和你一起吃的。”
蒋禾想过郑千里的无数种反应，或是提着饭扬长而去，或是把饭给她自己离开，唯独没有想到男人会用这般平常的语气解释这件事情。
可越是这样的语气，越是显得他委屈。
蒋禾面色寡淡，“你不是跟你的学生一起吃了吗？”
“我只是去结个账，被拉着喝了杯饮料而已。”
蒋禾知道他不会撒谎，淡淡“哦”了一声。
“所以现在我能跟您共进晚餐了吗？”
几年不见，这人怎么变得这么狗腿？
蒋禾在心里嘀咕，但她面上不显，淡淡道，“饭留下，你走。”
郑千里挑眉，看着蒋禾。
小姑娘眼睛还有点肿，手里捏着一个没有吃完的煎饼果子，小脑袋低垂着，有几根有头发翘着，像是被镀了层金光。
郑千里将手中的六七个饭盒一起递给她，“拿得了吗？”
蒋禾接过来，不自然地看着别处，“你走吧。”
说完，她便不再看郑千里，自顾自提着饭菜上楼。
郑千里看着小姑娘急匆匆的身影，无奈笑了笑，同时松了口气。
蒋禾跑上楼，把饭盒放到桌上来不及打开灯便冲到窗户边，正好看到男人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饭香已经在空间里弥漫开来，蒋禾吸吸鼻子，还是给郑千里打了个电话。
那边秒接起来，“什么事？”
蒋禾看到车子还没有启动，“你上来，我一个人吃不下，六楼二号。”
敲门声响起，蒋禾停下开饭盒的手，跑过去开门。
蒋禾开门看着男人，“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好。”
说完，她便转身走到餐桌旁开饭盒，有好几个菜都是她爱吃的，蒋禾顿了顿，还是没有说话。
郑千里站在原地，看蒋禾忙碌，小姑娘脱了外套，只穿一件淡粉色的薄毛衣，头发随意扎在一起。她在厨房和餐桌之间来回走动，把手里的各种餐具摆到桌上。
他从没看过这样的蒋禾。
蒋禾没注意到男人的动作，只是哀嚎，“为什么啊？”
郑千里加完硅胶粉，又往里面倒层析液，“我看你在那儿闲得很，给你找点儿事情做。”
在有机实验室呆的这段时间，蒋禾总能听到有学生哀嚎过柱子的麻烦。
蒋禾还在挣扎，“我不闲，我很忙的。”
“不信。”郑千里准备好锥形瓶，嘱咐道，“前三次接三十毫升，后面十五毫升，接到柱子里没有颜色为止。”
蒋禾望着三秒滴一下的液滴，在心底问候了一遍郑千里的祖宗，安好装置便离开。
蒋禾看着郑千里的背影，忍不住无声的骂了两句，不料郑千里的声音传进耳膜，“实验室有监控。”
蒋禾敢怒不敢言，只能坐到椅子上数着液滴滴下来的速度。
一整个下午，蒋禾都无聊地枯坐在椅子上，期间时不时有学生进来，看到蒋禾面前的柱子都要停留一下，表示对蒋禾的慰问。
几个女生站在蒋禾身边叽叽喳喳，“姐姐，你不是来这里做课题的吗？怎么也逃不过老师的魔爪？”
蒋禾双手环在一起，心如死灰，“他有病！”
“姐姐，你是不是惹到老师了？”一个女生猜测道，“他从来虽然爱拿这事儿吓唬我们，但是从来没有实践过，你还是第一个。”
听到这话，原本就烧得旺的火这下更是又添了一把柴，蒋禾愤愤，“他就是个爱记仇、小肚鸡肠还爱公报私仇的人！要不是有求于他，我肯定邦邦给他两圈，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说完这话，蒋禾又忙将接好了的锥形瓶放到一边，换上另一个。
站在蒋禾身边的女生笑着回头，看到戴着护目镜调配试剂的男人时，露出的白牙瞬间收回去。
“姐姐，我们去处理实验了哈！”女生只想逃之夭夭，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一句，“姐姐，我们实验室的后门也是开着的，可以进人。”
蒋禾摆摆手，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小姑娘一点没有察觉郑千里的存在，无聊地自己在前面唱歌，脑袋还跟着节奏一点一点的。
郑千里嘴角微勾，配完要用的溶液又悄悄从后门离开。
天色越来越暗，蒋禾在灯光下反复观察锥形瓶里溶液的颜色，确定透明后才小心翼翼放好在桌边。
她拧动旋塞，停了柱子中溶液的流动。
将一切都收拾好，蒋禾兴致冲冲地跑出实验室。
“郑千里！”蒋禾扒在休息室门框上，没人回应她又走进去，“郑千里？”
休息室的灯灭着，没有一点声音，蒋禾打开灯，桌上也是干干净净的，学生们的书包也被收拾干净。
蒋禾嘀咕，“没有人了？”
她又跑到办公室，跟休息室一样，灯也关着，郑千里的电脑也黑了屏。
蒋禾拿出手机，想跟郑千里汇报一声柱层析的情况，却看到实验室的群里有若干条消息。
蒋禾点开，最下面是好几张照片。
大圆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饭菜，烧烤，甜点，还有几个叫不上名字的菜。
最后一张照片是一伙人举着酒杯干杯的照片，左下角有一双大手，食指上那枚铂金戒指十分显眼。
这戒指郑千里做实验时会将它放到口袋里，除了实验室才会带上，蒋禾看得格外清晰。
蒋禾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钟了。
她沉默着退出微信，脱了实验服放到休息室，又折回来将自己的东西一件件收进包里，最后看一眼实验室，确定水电都关好便离开了。
淮城大学附近有条小吃街，蒋禾钻进去，熟门熟路拐到一个小摊位前。
这会儿是最忙的时候，老板娘一边摊着手中的煎饼，一边热情地询问，“小姑娘这次要什么？”
蒋禾扫了码，“加一根烤肠，不要辣椒。”
老板娘速度飞快，蒋禾没等一会儿便拿到了自己的煎饼果子，“谢谢阿姨。”
“小姑娘，慢走！”
郑千里提着饭盒到实验室时里面已经空空荡荡，没有小姑娘的身影。
郑千里将饭盒放到桌上，手机里也没有一条消息，他给小姑娘发个消息过去。
“去哪儿了？”
等了许久，那边也没回消息。
郑千里开了免提，打个语音通话过去，“玛卡巴卡，玛卡巴卡”，他没心情关注小姑娘的语音铃声，手指在手机边框一划，退出语音框，又发了条。
“你人呢？”
不出意料地，那边没有动静，语音通话也显示无法接听。
郑千里蹙眉，挂断语音，又翻出她的电话号码，打个电话过去。
“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冰冷的女生从听筒中传出，郑千里只能按断电话。
韩彩虹带安哲回家吃饭，饭桌上唐芹的手机铃声显得格外突兀。
韩彩虹把手机递给唐芹，瞥一眼上面的备注，“妈，郑老师是郑千里吗？”
唐芹擦擦手，接过手机，“是啊，是他找我？”
“嗯。”
唐芹接起电话，郑千里身边有些风声，“唐老师，您跟韩彩虹在一块吗？”
“在一块呢，我让她跟你说。”说着，唐芹按开免提，示意韩彩虹听电话。
“你好，你知道蒋禾去哪儿了吗？”
韩彩虹想到刚才和蒋禾通话时对方落寞的语气，和这通电话联系到一起，她大概能猜到是两人之间闹了矛盾。
韩彩虹对着电话便是一阵阴阳怪气，“小禾子不是在你实验室做实验吗？怎么还把人做丢了？真是奇怪！”
话音落下，韩彩虹收到来自老韩和唐芹的双双白眼，她缩缩身子，躲到安哲身后。
唐芹训斥道，“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不会说话滚出去！”
郑千里装作没有听出韩彩虹语气中的不耐，心平气和道，“如果你知道的话可以告诉我吗？我给她带了饭。”
韩彩虹大刺刺靠在安哲身上，“你带了饭人家……”
对面的唐芹举起手中的筷子，韩彩虹又往安哲身后缩了缩，语气极其不情愿，“她回家了。”
唐芹有些不好意思，“郑老师，不好意思哈，我这女儿让我和她爸惯坏了。”
郑千里不在意这个，他提了桌上摆着的饭菜推门出去，“没关系，麻烦您了！”
挂了电话，唐芹便怒视着韩彩虹，“你懂不懂点事儿？有没有教养啊？”
说着，唐芹拿着一边的鸡毛掸子站起来，吓得韩彩虹紧紧抓着安哲手腕认怂，“妈，我错了，我错了！”
“阿姨，别生气。”安哲站起身，挡在韩彩虹身前，“虹虹也是为朋友考虑。”
唐芹看着那张乖巧让人省心的脸，火气消下去一半，“安哲，以后你别惯着她，有什么直接跟阿姨讲。”
安哲笑得温和，“好。”
只有韩彩虹知道，桌面下，安哲的手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手腕。
蒋禾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借着路灯，她远远看到一辆车停在他楼下，郑千里靠在车旁，脸上还映出手机的亮光。
男人宽肩窄腰，一双腿笔直修长，随便一个动作都让人觉得他慵懒又漫不经心。
蒋禾啃一口手中有些冷掉的煎饼果子，走过去。
“蒋禾。”
在蒋禾无视他要走进楼到时，郑千里叫住她。
蒋禾停在原地，转过头看他，语气冷冰冰的，“柱子过完了，锥形瓶都写好顺序放一边儿了，你应该可以看到。”
小姑娘眼眶红红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哭过，郑千里心里一梗，半晌说出一句，“吃饭了吗？”
蒋禾瞥一眼他手中提着的饭盒，面无表情，“吃了，你们的剩菜剩饭，我无福消受。”
郑千里笑，“不是剩菜剩饭，是我带回来要和你一起吃的。”
蒋禾想过郑千里的无数种反应，或是提着饭扬长而去，或是把饭给她自己离开，唯独没有想到男人会用这般平常的语气解释这件事情。
可越是这样的语气，越是显得他委屈。
蒋禾面色寡淡，“你不是跟你的学生一起吃了吗？”
“我只是去结个账，被拉着喝了杯饮料而已。”
蒋禾知道他不会撒谎，淡淡“哦”了一声。
“所以现在我能跟您共进晚餐了吗？”
几年不见，这人怎么变得这么狗腿？
蒋禾在心里嘀咕，但她面上不显，淡淡道，“饭留下，你走。”
郑千里挑眉，看着蒋禾。
小姑娘眼睛还有点肿，手里捏着一个没有吃完的煎饼果子，小脑袋低垂着，有几根有头发翘着，像是被镀了层金光。
郑千里将手中的六七个饭盒一起递给她，“拿得了吗？”
蒋禾接过来，不自然地看着别处，“你走吧。”
说完，她便不再看郑千里，自顾自提着饭菜上楼。
郑千里看着小姑娘急匆匆的身影，无奈笑了笑，同时松了口气。
蒋禾跑上楼，把饭盒放到桌上来不及打开灯便冲到窗户边，正好看到男人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饭香已经在空间里弥漫开来，蒋禾吸吸鼻子，还是给郑千里打了个电话。
那边秒接起来，“什么事？”
蒋禾看到车子还没有启动，“你上来，我一个人吃不下，六楼二号。”
敲门声响起，蒋禾停下开饭盒的手，跑过去开门。
蒋禾开门看着男人，“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好。”
说完，她便转身走到餐桌旁开饭盒，有好几个菜都是她爱吃的，蒋禾顿了顿，还是没有说话。
郑千里站在原地，看蒋禾忙碌，小姑娘脱了外套，只穿一件淡粉色的薄毛衣，头发随意扎在一起。她在厨房和餐桌之间来回走动，把手里的各种餐具摆到桌上。
他从没看过这样的蒋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