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蒋禾的膝盖还能走路，电动车最后是被蒋一楷骑进家的，蒋一楷斜靠着蒋禾房间的门框，瞅着蒋禾，“你对象送的？”
蒋禾一心都扑在漂亮的衣服上，对蒋一楷的问题极其敷衍，“对啊，你有事儿吗？”
蒋一楷突然狗腿地凑上去，把蒋禾身前的衣服拿到一边，将自己的手机页面摆在蒋禾面前，“姐，你帮我看看这根口红怎么样？”
蒋禾凉凉地看蒋一楷一眼，随即伸手拧住蒋一楷的耳朵，她把蒋一楷的耳朵转了一圈，恶狠狠道，“蒋一楷，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诉我，不然我就告诉爸妈！”
蒋一楷一听这话便着急了，虽然邵芸和蒋鹏都是教初中的，但他们在高中里也有不少认识的老师，更何况自己的班主任跟邵芸的关系不错，蒋禾要是把这事而说出去，那简直和要了他的命没什么两样。
想到这儿，蒋一楷忍不住要骂蒋禾，“蒋禾，你怎么这么心狠，看你弟弟被群殴你高兴是吧？”
一说起这，蒋禾就生气了，“我当年把我谈恋爱的事情告诉你，结果你转身就告诉妈妈，这是不是你干的？你还有资格说我？”
蒋一楷面上闪过一丝心虚，“我那会儿年纪小不懂事儿，你怎么这么记仇？”
蒋禾重重甩开蒋一楷的耳朵，“知道就好，蒋一楷，你明年就要高考了，你自己心里有点儿数。”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也没有耽误学习啊！”
蒋禾对自己的弟弟十分了解，自然也知道他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耽误自己的前途，蒋一楷又讨好地说了两句话，蒋禾才十分勉强地拿过蒋一楷的手机帮他看。
一个很大牌的口红，但是蒋一楷选择的色号实在死亡，蒋禾帮他挑了个女孩子喜欢的颜色递给他，蒋一楷对着图片看了又看，有些怀疑，“这是什么颜色，难看的要死。蒋禾，你是不是故意耍我？”
蒋禾懒得理他，“你爱信不信，你看上的那个颜色才叫垃圾。”
蒋一楷半信半疑，一边怕自己的小女朋友不喜欢，一遍又觉得蒋禾不会骗自己，他犹豫一会儿才下单。
等蒋一楷下完单，蒋禾已经试上了郑千里给自己的买的首饰，都是纯金的，蒋禾拿在手里都觉得很沉，蒋一楷想过去摸摸却被蒋禾用手拍开。
“不是，买这么多，他干批发的？”
蒋禾懒得理他，试了这些东西就收到一起，只留一枚金戒指套在自己食指上，其他的都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蒋禾仔细地叮嘱蒋一楷，“这些别告诉爸妈，他们知道了肯定要让我还回去。”
姐弟俩说了一会儿话，邵芸和蒋鹏就回来了，蒋鹏看到蒋一楷在蒋禾房间呆着就一肚子气，他怒斥，“蒋一楷，你给我滚出来！”
蒋一楷无奈地看了眼蒋禾，显然是不愿意出去，但他迫于蒋鹏的压力，还是耸了耸肩随后出去了。
蒋鹏不解气，在客厅像是心平气和地道，“你自己不学好别带坏了我的孩子！”
蒋禾苦笑，她发现负面情绪真的很强大，郑千里千里迢迢赶来给自己送衣服礼物，两人腻歪了那么久带来的好心情，全都抵不过蒋鹏一句话。
她时常搞不懂蒋鹏话里的意思，怎么跟郑千里谈恋爱就是不学好了？难道自己不是她的孩子吗？
蒋禾有些难过，却又觉得习以为常。
往常过年，蒋禾一大家子都是要去蒋奶奶家，三家人一起过得，今年也是如此，除夕那天，邵芸早早起床，她不放心蒋禾，特意到蒋禾窗边嘱咐，“蒋禾，今天去你奶奶家吃饭，你注意点儿别弄得一大家人不高兴。”
蒋禾睡得模糊，听到这话心跳不受控地加速，她莫名觉得烦躁，但考虑到蒋禾的心情，她还是点点头，应声“知道了”。
蒋家每年都吃饺子，饺子年年都是蒋家的三个儿媳妇早早起床去蒋奶奶那边忙活。蒋禾的腿已经完全好了，只不过她是一百个一万个不想去那边，因此她起床时就已经到了早上九点半。
即使再怎么不愿意去，蒋禾也还是要爬起床来去蒋奶奶家，她到达时一大家子人已经都到了，蒋海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忙活，最近几天才回了家，他很喜欢自己这个侄女，一见蒋禾进来便招呼她。
“蒋禾来了，小叔从南方带回来的糕点，想吃就自己去拿。”
蒋禾还没应答，就听到蒋奶奶阴阳怪气的的声音，“你看看老二家这个闺女让邵芸惯得，人家这么晚才起床，咱哪里敢这么晚起床啊？”
邵芸不受蒋奶奶待见，因此蒋奶奶时不时就拿蒋鹏家的事情暗戳戳地攻击蒋禾，而邵芸忍气吞声惯了，这才造就蒋奶奶越来越嚣张的气势。
蒋禾看了弯腰揉面的母亲一眼，环起手臂坐到一边，随意道，“人老了，就少操心点儿事情，毕竟身体最重要不是？”
说完这儿，还不等蒋奶奶说话，邵芸现在一旁训斥起蒋禾，“蒋禾，你胡说什么呢？”
蒋奶奶吃着蒋瑞灵剥的橘子，说的更加起劲，“你看看，你这个孩子都是跟你学的。”
邵芸不怎么敢辩解，只是弱弱道，“怎么是跟我学的了？”
蒋禾还想要张口，却被母亲瞪了好几眼，蒋禾把心里那口气忍下去，只能噤声。
她想拿起手机跟郑千里吐槽，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她只是发了个表情，问郑千里在干什么。
今年的年夜饭就像是冲着蒋禾来的，蒋爷爷先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子，“蒋禾，你这个男朋友是不是看不上我们家？”
蒋禾吃不下这顿饭，她索性放下筷子，她不跟这些人兜圈子，毕竟邵芸也说了，要是论耍心眼，自己比不上这些人的。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蒋爷爷笑眯眯的，他总是这样，明明和蒋奶奶一样偏心蒋瑞灵却还要做出一副公平的样子，“小禾，你说说，你男朋友一来我们家，灵灵工作黄了，你奶奶也病了，你说这是不是跟咱家不合适？”
“怎么我跟他在一起好好的？我不是蒋家的人？蒋瑞灵工作的事情是她自己作孽，怪不得别人，这件事情是你们自己断章取义，要把屎盆子往我男朋友身上扣。老人上了年纪，就该少操点儿心，再说了难不成每次生病都要找个借口？那要是我奶奶一辈子不跟人接触，是不是还能长生不老变成老不死了？”
蒋禾话说得直接，邵芸又想要拦着，蒋禾不想再受这样的的气，便道，“妈，你不用拦着我，这个窝囊气你想受你就接着受，跟我没有关系，但是我的事情你不用拦着了。”
一大家人都没想到蒋禾会说这样的话，蒋鹏气得拿起就被就往蒋禾头上砸，一边咂一边骂道，“你个混蛋，你个不识数的东西，你爹你娘把你养这么大，让你上这里来撒野的是吧？”
那个酒杯蒋禾没有躲，不偏不倚落到蒋禾额角，酒杯在蒋禾额上没有碎，很疼，和高考那天一样疼，但是蒋禾不想哭了。
蒋禾无视那些声音，继续道，“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从小就看不上我，小时候我也想过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蒋长道太会说话，把你们的心都说偏了，还是因为蒋瑞灵情商高，能把你们哄开心，让你们觉得她可以给你们养老了，还是因为蒋瑞灵他妈先给你们生了一个废物孙子蒋瑞超？”
蒋爷爷和蒋奶奶想要发作，被蒋海拦下，蒋禾没什么情绪，有些事情压在心里久了，总要有个出口的，“后来我想明白了，是因为蒋瑞灵一直守在你们身边，什么都挺你们的，你们老无所依知道指望你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你们苦苦维持着这个家的和平和体面，其实都是狗屁，这个家所有人都各怀鬼胎，但他们好像的都听你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所以你们没了指望，就把希望全都放到蒋瑞灵身上，是这样，吗？”蒋禾说完就不说话了，她盯着自己所谓的爷爷奶奶，问道。
蒋奶奶气急败坏，指着蒋禾破口大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灵灵好歹不会像你这样，灵灵对我们这些老的，都是真情实意的！”
蒋禾微笑了下，顺着蒋奶奶的话说，“你这么笃定，那你问问蒋瑞灵，让她看着你的眼睛说，她是真心对你们好，没有一点别的想法，什么都不图地对你好。”
蒋瑞灵显然没有想到这把火会引到自己身上来，她原本只是一个看戏的角色，却因为被蒋奶奶提到而被扯进战争。
蒋奶奶真的顺着蒋禾的话，回过头去对身边的蒋瑞灵说，“灵灵，你是不是真心对爷爷奶奶好？”
蒋瑞灵再会演，也耐不住蒋奶奶盯着自己逼她说违心的话，她正想硬着头皮回答，不料蒋禾在一边添火，“蒋瑞灵，在过年的时候，撒谎，可以小心一点。”
蒋瑞灵本就是靠着蒋奶奶狐假虎威，现在被这样质问瞬间有些说不出话，她撇撇嘴，使出惯用的伎俩，“奶奶，你别听蒋禾说了，我上次去淮城找她把话说清楚，结果直接被她男朋友赶出去了。”
她说这话时，眼底蓄着满满一层泪水，我见犹怜，蒋奶奶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女受了委屈，火气又被拱上去，她恨不得想要站起来打蒋禾，但还是被一旁的蒋爷爷拦下，他们毫不避讳，“你听听这个混账东西怎么说？”
蒋禾根本不知道蒋瑞灵来找自己的事情，但她大概可以猜到是蒋瑞灵来找自己被郑千里拦下了，只不过男人从没有跟自己说过。
蒋禾有些佩服自己，越是生气的时候，她的头脑就越是清晰，“不用把话题往郑千里身上扯，所有问题的根本和他没有半点儿关系。你们不喜欢我，无非是我不听你们的话，不在你们身边，你们觉得指望不上，所以你们把一切好的都给了蒋瑞灵，心偏的都没有边儿。”
“你们甚至见不得我比蒋瑞灵好，明明我的学校我的专业在大城市有更好的前景，你们却总是撺掇我父母让我回来工作，折断我的翅膀，发生争执我的男朋友完全向着我，你们就一定要我们分手，还造出什么他克你们这样的谣言，真是好笑。”
藏在蒋禾心里的话被吐出来，蒋禾觉得有几分痛快，却也有几分难言的痛苦，就像是自己多年的伤疤被人揭开，展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你们看着吧，我一定会越来越好，有更好的工作，身边有更优秀的人，你不是一直盼着蒋瑞灵各个方面都比我好吗？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蒋禾话落，空气先是寂静几秒，随即便是蒋奶奶的哭叫声，“白养了，这个孩子白养了。”
整个房间里一时间只有蒋奶奶的哭声和蒋长道的嘟囔声，其他人都没有出声，就连蒋爷爷都低头在沉思。
蒋禾不想再说什么，她拿起外套便往外走，外面天气冷的厉害，蒋禾身子冷，心却热热的，她竟然一点都没有难过，只觉得轻松。
她身后响起喊声，是蒋爷爷的，蒋禾回头，看着追过来的小老头，“蒋禾，等一下。”
蒋爷爷还是像往常一样笑着，伸手拉住蒋禾的手，“我们小禾这是把爷爷奶奶看错了，哪有孩子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蒋爷爷虽然说着训斥的话，语气却亲昵地不行，像是往日对蒋瑞灵说话一般慈爱。
蒋禾抽出手，她平静下来，“爷爷，如果我没考上好的大学，没有光明的未来，你还会不会追出来？你追出来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我说对了你们的想法罢了，我认为你说的话真的没有什么必要。”
蒋禾一心都扑在漂亮的衣服上，对蒋一楷的问题极其敷衍，“对啊，你有事儿吗？”
蒋一楷突然狗腿地凑上去，把蒋禾身前的衣服拿到一边，将自己的手机页面摆在蒋禾面前，“姐，你帮我看看这根口红怎么样？”
蒋禾凉凉地看蒋一楷一眼，随即伸手拧住蒋一楷的耳朵，她把蒋一楷的耳朵转了一圈，恶狠狠道，“蒋一楷，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诉我，不然我就告诉爸妈！”
蒋一楷一听这话便着急了，虽然邵芸和蒋鹏都是教初中的，但他们在高中里也有不少认识的老师，更何况自己的班主任跟邵芸的关系不错，蒋禾要是把这事而说出去，那简直和要了他的命没什么两样。
想到这儿，蒋一楷忍不住要骂蒋禾，“蒋禾，你怎么这么心狠，看你弟弟被群殴你高兴是吧？”
一说起这，蒋禾就生气了，“我当年把我谈恋爱的事情告诉你，结果你转身就告诉妈妈，这是不是你干的？你还有资格说我？”
蒋一楷面上闪过一丝心虚，“我那会儿年纪小不懂事儿，你怎么这么记仇？”
蒋禾重重甩开蒋一楷的耳朵，“知道就好，蒋一楷，你明年就要高考了，你自己心里有点儿数。”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也没有耽误学习啊！”
蒋禾对自己的弟弟十分了解，自然也知道他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耽误自己的前途，蒋一楷又讨好地说了两句话，蒋禾才十分勉强地拿过蒋一楷的手机帮他看。
一个很大牌的口红，但是蒋一楷选择的色号实在死亡，蒋禾帮他挑了个女孩子喜欢的颜色递给他，蒋一楷对着图片看了又看，有些怀疑，“这是什么颜色，难看的要死。蒋禾，你是不是故意耍我？”
蒋禾懒得理他，“你爱信不信，你看上的那个颜色才叫垃圾。”
蒋一楷半信半疑，一边怕自己的小女朋友不喜欢，一遍又觉得蒋禾不会骗自己，他犹豫一会儿才下单。
等蒋一楷下完单，蒋禾已经试上了郑千里给自己的买的首饰，都是纯金的，蒋禾拿在手里都觉得很沉，蒋一楷想过去摸摸却被蒋禾用手拍开。
“不是，买这么多，他干批发的？”
蒋禾懒得理他，试了这些东西就收到一起，只留一枚金戒指套在自己食指上，其他的都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蒋禾仔细地叮嘱蒋一楷，“这些别告诉爸妈，他们知道了肯定要让我还回去。”
姐弟俩说了一会儿话，邵芸和蒋鹏就回来了，蒋鹏看到蒋一楷在蒋禾房间呆着就一肚子气，他怒斥，“蒋一楷，你给我滚出来！”
蒋一楷无奈地看了眼蒋禾，显然是不愿意出去，但他迫于蒋鹏的压力，还是耸了耸肩随后出去了。
蒋鹏不解气，在客厅像是心平气和地道，“你自己不学好别带坏了我的孩子！”
蒋禾苦笑，她发现负面情绪真的很强大，郑千里千里迢迢赶来给自己送衣服礼物，两人腻歪了那么久带来的好心情，全都抵不过蒋鹏一句话。
她时常搞不懂蒋鹏话里的意思，怎么跟郑千里谈恋爱就是不学好了？难道自己不是她的孩子吗？
蒋禾有些难过，却又觉得习以为常。
往常过年，蒋禾一大家子都是要去蒋奶奶家，三家人一起过得，今年也是如此，除夕那天，邵芸早早起床，她不放心蒋禾，特意到蒋禾窗边嘱咐，“蒋禾，今天去你奶奶家吃饭，你注意点儿别弄得一大家人不高兴。”
蒋禾睡得模糊，听到这话心跳不受控地加速，她莫名觉得烦躁，但考虑到蒋禾的心情，她还是点点头，应声“知道了”。
蒋家每年都吃饺子，饺子年年都是蒋家的三个儿媳妇早早起床去蒋奶奶那边忙活。蒋禾的腿已经完全好了，只不过她是一百个一万个不想去那边，因此她起床时就已经到了早上九点半。
即使再怎么不愿意去，蒋禾也还是要爬起床来去蒋奶奶家，她到达时一大家子人已经都到了，蒋海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忙活，最近几天才回了家，他很喜欢自己这个侄女，一见蒋禾进来便招呼她。
“蒋禾来了，小叔从南方带回来的糕点，想吃就自己去拿。”
蒋禾还没应答，就听到蒋奶奶阴阳怪气的的声音，“你看看老二家这个闺女让邵芸惯得，人家这么晚才起床，咱哪里敢这么晚起床啊？”
邵芸不受蒋奶奶待见，因此蒋奶奶时不时就拿蒋鹏家的事情暗戳戳地攻击蒋禾，而邵芸忍气吞声惯了，这才造就蒋奶奶越来越嚣张的气势。
蒋禾看了弯腰揉面的母亲一眼，环起手臂坐到一边，随意道，“人老了，就少操心点儿事情，毕竟身体最重要不是？”
说完这儿，还不等蒋奶奶说话，邵芸现在一旁训斥起蒋禾，“蒋禾，你胡说什么呢？”
蒋奶奶吃着蒋瑞灵剥的橘子，说的更加起劲，“你看看，你这个孩子都是跟你学的。”
邵芸不怎么敢辩解，只是弱弱道，“怎么是跟我学的了？”
蒋禾还想要张口，却被母亲瞪了好几眼，蒋禾把心里那口气忍下去，只能噤声。
她想拿起手机跟郑千里吐槽，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她只是发了个表情，问郑千里在干什么。
今年的年夜饭就像是冲着蒋禾来的，蒋爷爷先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子，“蒋禾，你这个男朋友是不是看不上我们家？”
蒋禾吃不下这顿饭，她索性放下筷子，她不跟这些人兜圈子，毕竟邵芸也说了，要是论耍心眼，自己比不上这些人的。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蒋爷爷笑眯眯的，他总是这样，明明和蒋奶奶一样偏心蒋瑞灵却还要做出一副公平的样子，“小禾，你说说，你男朋友一来我们家，灵灵工作黄了，你奶奶也病了，你说这是不是跟咱家不合适？”
“怎么我跟他在一起好好的？我不是蒋家的人？蒋瑞灵工作的事情是她自己作孽，怪不得别人，这件事情是你们自己断章取义，要把屎盆子往我男朋友身上扣。老人上了年纪，就该少操点儿心，再说了难不成每次生病都要找个借口？那要是我奶奶一辈子不跟人接触，是不是还能长生不老变成老不死了？”
蒋禾话说得直接，邵芸又想要拦着，蒋禾不想再受这样的的气，便道，“妈，你不用拦着我，这个窝囊气你想受你就接着受，跟我没有关系，但是我的事情你不用拦着了。”
一大家人都没想到蒋禾会说这样的话，蒋鹏气得拿起就被就往蒋禾头上砸，一边咂一边骂道，“你个混蛋，你个不识数的东西，你爹你娘把你养这么大，让你上这里来撒野的是吧？”
那个酒杯蒋禾没有躲，不偏不倚落到蒋禾额角，酒杯在蒋禾额上没有碎，很疼，和高考那天一样疼，但是蒋禾不想哭了。
蒋禾无视那些声音，继续道，“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从小就看不上我，小时候我也想过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蒋长道太会说话，把你们的心都说偏了，还是因为蒋瑞灵情商高，能把你们哄开心，让你们觉得她可以给你们养老了，还是因为蒋瑞灵他妈先给你们生了一个废物孙子蒋瑞超？”
蒋爷爷和蒋奶奶想要发作，被蒋海拦下，蒋禾没什么情绪，有些事情压在心里久了，总要有个出口的，“后来我想明白了，是因为蒋瑞灵一直守在你们身边，什么都挺你们的，你们老无所依知道指望你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你们苦苦维持着这个家的和平和体面，其实都是狗屁，这个家所有人都各怀鬼胎，但他们好像的都听你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所以你们没了指望，就把希望全都放到蒋瑞灵身上，是这样，吗？”蒋禾说完就不说话了，她盯着自己所谓的爷爷奶奶，问道。
蒋奶奶气急败坏，指着蒋禾破口大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灵灵好歹不会像你这样，灵灵对我们这些老的，都是真情实意的！”
蒋禾微笑了下，顺着蒋奶奶的话说，“你这么笃定，那你问问蒋瑞灵，让她看着你的眼睛说，她是真心对你们好，没有一点别的想法，什么都不图地对你好。”
蒋瑞灵显然没有想到这把火会引到自己身上来，她原本只是一个看戏的角色，却因为被蒋奶奶提到而被扯进战争。
蒋奶奶真的顺着蒋禾的话，回过头去对身边的蒋瑞灵说，“灵灵，你是不是真心对爷爷奶奶好？”
蒋瑞灵再会演，也耐不住蒋奶奶盯着自己逼她说违心的话，她正想硬着头皮回答，不料蒋禾在一边添火，“蒋瑞灵，在过年的时候，撒谎，可以小心一点。”
蒋瑞灵本就是靠着蒋奶奶狐假虎威，现在被这样质问瞬间有些说不出话，她撇撇嘴，使出惯用的伎俩，“奶奶，你别听蒋禾说了，我上次去淮城找她把话说清楚，结果直接被她男朋友赶出去了。”
她说这话时，眼底蓄着满满一层泪水，我见犹怜，蒋奶奶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女受了委屈，火气又被拱上去，她恨不得想要站起来打蒋禾，但还是被一旁的蒋爷爷拦下，他们毫不避讳，“你听听这个混账东西怎么说？”
蒋禾根本不知道蒋瑞灵来找自己的事情，但她大概可以猜到是蒋瑞灵来找自己被郑千里拦下了，只不过男人从没有跟自己说过。
蒋禾有些佩服自己，越是生气的时候，她的头脑就越是清晰，“不用把话题往郑千里身上扯，所有问题的根本和他没有半点儿关系。你们不喜欢我，无非是我不听你们的话，不在你们身边，你们觉得指望不上，所以你们把一切好的都给了蒋瑞灵，心偏的都没有边儿。”
“你们甚至见不得我比蒋瑞灵好，明明我的学校我的专业在大城市有更好的前景，你们却总是撺掇我父母让我回来工作，折断我的翅膀，发生争执我的男朋友完全向着我，你们就一定要我们分手，还造出什么他克你们这样的谣言，真是好笑。”
藏在蒋禾心里的话被吐出来，蒋禾觉得有几分痛快，却也有几分难言的痛苦，就像是自己多年的伤疤被人揭开，展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你们看着吧，我一定会越来越好，有更好的工作，身边有更优秀的人，你不是一直盼着蒋瑞灵各个方面都比我好吗？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蒋禾话落，空气先是寂静几秒，随即便是蒋奶奶的哭叫声，“白养了，这个孩子白养了。”
整个房间里一时间只有蒋奶奶的哭声和蒋长道的嘟囔声，其他人都没有出声，就连蒋爷爷都低头在沉思。
蒋禾不想再说什么，她拿起外套便往外走，外面天气冷的厉害，蒋禾身子冷，心却热热的，她竟然一点都没有难过，只觉得轻松。
她身后响起喊声，是蒋爷爷的，蒋禾回头，看着追过来的小老头，“蒋禾，等一下。”
蒋爷爷还是像往常一样笑着，伸手拉住蒋禾的手，“我们小禾这是把爷爷奶奶看错了，哪有孩子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蒋爷爷虽然说着训斥的话，语气却亲昵地不行，像是往日对蒋瑞灵说话一般慈爱。
蒋禾抽出手，她平静下来，“爷爷，如果我没考上好的大学，没有光明的未来，你还会不会追出来？你追出来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我说对了你们的想法罢了，我认为你说的话真的没有什么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