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蒙迦德是那样的简陋。

    里德尔坐在那张曾属于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木板床上,他身着囚服。

    那双像是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就这样空洞地盯着灰白色的石墙。

    阳光照不进这座矗立在奥地利的监狱。

    真冷啊......

    他明明在更加恶劣的地方住过那么久,可是为什么现在就坚持不下去了呢?

    “Will you marry me?”

    “I do.”

    里德尔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在这座被重新装扮后而显得格外有生气的冈特府中,他站在门口的台子上,身着这得体的白色西装,胸前的口袋上放着一枝红玫瑰。

    而他心爱的女孩正挽着她的兄长,在那长长的红毯上一步一步地朝着他缓缓走来。

    这太慢了。

    里德尔甚至想快步跑到女孩身边,他的心脏狂跳着。

    过了这个环节,他心爱的克莉丝就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那双纯白的眼睛使得旁人无法看清她的聚焦点在哪儿,但里德尔总是能从虚缈的眼睛中得知她的关注点。

    她在注视着我。

    她只看着我。

    这一点无疑让里德尔满足极了,那苍白的脸颊染着红晕。

    终于,在他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一步后奥萨维奇终于带着他的小妻子走上了台子。

    “好好对待我的妹妹。”年长的男人冷着脸嘱咐,并未在这个对于自己妹妹来说非常重要的场合给新郎下脸色。

    “Of course.”里德尔挑眉,分外迫切地从奥萨维奇手中接过了那只白皙娇嫩的手,领着她走到司仪身边,“我的克莉丝...”他不由喟叹。

    克莉丝的眼睛仍旧带着学校里的灵动,法切尔家主将他的小妹妹保护的很好。

    “里德尔先生,你愿意以后敬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美貌或是失色、顺利或是失意,有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吗?”

    “我愿意!”

    里德尔灼灼地注视着面前的爱人。

    “法切尔小姐,你愿意以后敬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美貌或是失色、顺利或是失意,有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吗?”

    克莉丝抬眸看向里德尔,她的没出声让面前的男人陡然紧张起来。

    “I do.”

    在那粉嫩的口中吐出这两个音节后,里德尔原本紧绷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可下一瞬他就尖声喊道,“克莉丝!”

    暗红色的血液从女人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流出,源源不断...

    原本圣洁的白色婚纱被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这本来是最为适合她的颜色,但此刻在里德尔眼中却格外刺眼。

    似乎只有他在惊慌。

    台上的司仪,台下的宾客、侍者面上都只有统一的微笑。

    克莉丝那双纯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描画着爱人的面容,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止不住的血液流逝,缓缓伸出手对着里德尔。

    “你爱我吗?”她轻声问。

    “爱......”

    里德尔取出放在盒子中的戒指为克莉丝带上。

    “你会害怕我现在的模样吗?”

    克莉丝歪头,那张苍白的脸上满是血液留下的痕迹。

    里德尔缓缓将爱人拥入怀中,温热的泪水打湿了克莉丝的肩膀。

    “Never.”他轻声问,“Will you marry me?”

    周围一片寂静,过来很久克莉丝的声音才传入他的耳中。

    “I do.”

    她的身形化作万千碎片消散在这个世界上。

    “我等着你来找我。”

    “我该去哪儿找你?”里德尔无措极了,他茫然地看着四周,却再也找不到克莉丝了。

    “生命的尽头。”

    里德尔猛地睁开眼,那灰白色的石墙□□地伫立在他面前。

    就像是上一代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一样,他也将一个人呆在这儿。

    或许还有点不一样。

    至少格林德沃还能给邓布利多寄些信,可他的爱人却永远收不到了。

    里德尔失神地望着地板。

    他还要在这儿呆上六十年...

    那时,他就能去生命的尽头找他的爱人了。

    一朵白色的六星芒花朵落在他的枕边。

    就像是1938年霍格沃茨特快上忽然闯入他生活的那个女孩。

    “我叫克莉丝·法切尔。”

    “汤姆·里德尔,你好。”

    “我们会在未来再见面吗?”

    “我找到你了......”

    “可我又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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