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本《净身出户后我靠种田成为千万富豪》的小册子发售后,这个作者陆陆续续推出了新作。包括怪谈题材的《子时尖叫棺材铺》,这个买回来才翻了几页就把白屿吓得够呛,一边怒骂吓人,一边缩在被窝里看。

    还包括成人题材小黄册子《金莲小篆》。白屿也买了,血气方刚的年纪看的脸红,就连从墙头跳到他们院子里的小母猫,在他眼中都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少主,你瞧瞧!”

    白屿掀开第九页《子时尖叫棺材铺》的画本子,愤怒的指着上面画的断脖子女鬼道:“到底是吊死的,还是淹死的?不是吊死的舌头伸那么长。不是淹死的……怎么仵作最后破案验尸的时候,肺里还有水呢!”

    他在旁边碎碎念,韩陌低气压。

    韩陌:“我还没看到这。”

    意识到自己剧透了,白屿立刻捂住嘴。

    不过也是惊奇,一向对这种市井玩意不感兴趣的少主,竟然破天荒的也跟着自己追上了连载。不仅要求买书要买两份(每人一份),还让他去木匠店定制了专门放画册的架子。

    随着架子上摆了一本又一本书册,肉眼可见,少主的情绪开始起伏不定。今日不肯喝药,吃了柑橘糖也不肯喝。明日又嫌菜淡了不合胃口,不吃……

    白屿再也忍不了了。

    他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冲出来:“少主,你不能总挑食……”可对方这时却看完最后一本画册子,将画册温柔放入书架里拍了拍,轻飘飘道:“出门。”然后便消失不见。只剩下白屿站在院子中央,举着锅铲,想说的话说不出口,痛哭流涕:“少主,你再这样我辞职了啊!”

    朱紫国的四月,遍地开花。沉睡了一个冬天的大地姑娘,从迷糊的梦中苏醒坐在梳妆台上用各色花钿、绒翠打扮着自己,逐渐变得美丽多彩起来。

    花惊初拿着锄头,一小点一小点将田里的土刨松。手娇嫩,没习惯农活,即便戴着手套都会破皮受伤、拧出茧子。为了能早日成为出色的农户,她先一点点适应。虽然效率低下,但只要能坚持下去,这片良田迟早被她征服!

    “种地吧,少女!”

    就在她惬意地举高锄头宣誓的时候,一仰头,看见自家房檐上站了个人。房顶破败,砖瓦又脆又易碎,他在上面站着,砖块石头“噼里啪啦”往下掉,有点破坏迎风而立、衣袂翻飞的美感。

    大眼瞪小眼。

    她忍不住先开口:“韩陌?”

    他一踮脚,轻飘飘从屋檐上飞下来落在她面前。一袭白衫,外面披冰蓝色薄纱外衣,衣角和领口绣墨紫兰花,精致典雅。今日未束发,发丝微笼着扎成一股,长长的发尾垂在左侧胸口前,自有一派风流和慵懒感。

    韩陌声音清冽道:“这里没有守卫。”

    “是,”花惊初将抛出来的一棵杂草朝他那边丢,他灵活避开。她故意嘲讽道:“没有守卫,所以您老人家更来去自如了?”这家伙,几次夜深人静潜入将军府,都是干坏事的!床榻之上肆意欺负她,完全是虎狼之姿,此时又装什么正人君子?

    不过,现在是大白天。

    花惊初挑眉,心道终于能怼一怼出口恶气。即便再折辱,他此时也不能发作吧?

    她故意阴阳怪气又道:“而且,你不是该走了吗?听说皇女与西殇世子将在五月中旬大婚,风月一行人要是还故意拖延、赖着不走,就不礼貌了吧。”

    韩陌的表情很淡,整个人气质清冷淡薄,像是不在乎面前之人是谁,说了什么话似的。但仔细观察,能看到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

    他抿唇,像是十分赞同她的话点了点头:“是该走了。不过,如果临别之际我将你偷偷打晕掳走囚禁于风月成为禁脔,嗯,会有几人知晓?”

    “你!你无耻!”

    花惊初又羞又恼,这货真是脸都不要了。

    大白天,对着姑娘说这些荤话。不过他的表情那么认真,雾蓝色双眸中烁动着深不可测的光,像是真的会做出这种事的样子……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竖起寒毛。

    “你、你不会真的这么干吧?”

    气势立刻怂了下来。面对这种贼人,打又打不过,说理又没处说。你要是求助旁人,他怕是会倒打一耙,说私相授受、许下终生什么的,那就彻底完蛋啦!他气质如尘,风月君子。她声名狼藉,一个四处沾染桃花的玩咖。这事闹到台面上,大家会信谁?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花惊初一边反省自己为何会招惹这么个孽债,一边举起锄头驱赶他:“韩九公子,我还在修葺房屋,没时间待客。你快走吧。”

    “无妨,我可以自便。”

    “我忙着干活!”气急败坏,她咬牙。

    “嗯,你香汗淋漓的样子更添情趣。”他干脆倚着树干,双手抱胸盯着她。

    花惊初彻底气昏:“谁教你的这些?!”

    韩陌一向清冷,行为举止有礼。即便倚着树干,身躯仍旧挺拔如竹是一条直线。有些东西早已刻入骨血,她识人的本事不差……

    韩陌道:“《金莲小篆》第八话。”他脸不红气不喘,直白极了:“金莲在寺庙拜佛时被贼人掳走压在后院香堂,香莲挣扎满身是汗,贼人便如此回应。”

    “……”花惊初说不出来话了。‘

    因为!《金莲小篆》就是她画的啊!她画的啊!怎会如此?原本是用来发泄的小黄册子,没想到竟教坏了他。怪不得市面上要控制这种禁书,她真是后悔莫及。以后再也不靠这个赚钱啦,救命啊。

    韩陌还没意识到她内心的震惊。

    他道:“还有《水牢一夜》中我并未在你背上咬出花印。”

    “别说了!”好哇,这家伙什么时候成了自己的忠实读者?!花惊初脸爆炸红,烫得像是煮熟的西红柿。赶紧道:“别说了,我错了。”

    看着对方并不像要离开的样子,而且一双眼睛含情似水的往自己身上瞥,她真是被彻底打败了,小声支吾道:“今晚……”

    “……”韩陌站直。

    “今晚你来。”

    咬着嘴唇,终于把这不知羞耻的话说出来了。花惊初整个人暴躁,蹲下身从地上捡了块石头丢过去:“大白天的别出现。”

    他压根没躲,手朝前一抓将石头捏在手中。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石头,被他在手心转了几圈肆意把玩,赶紧错开目光。

    “袅袅。”

    他轻声唤了一声。

    等她涨红着脸,回过头。树下已经没有人了。

    “可恶啊,无耻啊!”

    “大色胚,你去死吧!”

    花惊初抡起锄头,大力刨地。刨着刨着,发现他原本站立的地方有一个鼓囊囊的荷包,掂了掂还挺沉。拿起来打开看:“……好多钱。”

    切,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花惊初将荷包塞入怀中,等忙完这阵子我有一百种法子治你!她撂下狠话。

    正愤愤不平,有人轻轻叩门。

    “袅袅。”

    陈宝珠又来了。

    怀中捧着一大堆礼盒,今日打扮的较为婉约。花惊初挥手打招呼:“宝珠!”但仔细一看,她旁边还站了个高瘦的男子。

    男子戴儒巾,两根束发带子垂在脑后。一袭浅褐色长衣。脸削瘦,清秀。神情淡淡,但眉毛一直蹙着像是有忧愁事。手中拎着不少东西。

    花惊初:“来了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这样说,可麻溜的接过来放在廊道处。脸上笑得跟花似的:“吴兄近日可好……”

    这个吴兄,全名吴谨风。在朝上当一个不大不小的文官,为人清廉,家境一般,但才学出众。因此大伯母崔蚌很属意这个女婿。

    吴谨风拱手回礼:“劳烦挂念,一切安好。”

    本就是客套话,可旁边陈宝珠却焦躁不安的打断他们,道:“好了好了,东西也送到了。吴、吴谨风,你要不回吧?”

    “我……”似乎还有留恋,他正要开口。陈宝珠一下推了他的背,毕竟是武将之女,而他乃一介文弱书生,立刻被推得踉跄,勉强站稳身子:“宝珠,我……”陈宝珠根本不听他说什么,几下给推搡出去关上大门。

    花惊初:“你们?”

    陈宝珠擦了擦汗:“拿他没辙,只能来强硬的。”朝宅子里扫视一圈,声音惊喜道:“像模像样的,比昨日好很多。”

    “那当然。”花惊初叉腰,对于自己整理出来的宅院感到很骄傲。但,即便话题被岔开了,她仍不忘揶揄她:“宝珠啊,你们进展到哪一步啦?”

    陈宝珠唰的一下拉下脸来:“还不是母亲撮合。昨日喊我回家吃饭,原来也是他上门做客让我作陪。这个人无趣又执拗的紧,在他身边我就不自在。话说……”顿了顿,突然想起一件事:“话说,袅袅。”

    “吞吞吐吐的,怎么了。”花惊初继续锄地,看见面前的女孩原本神采飞扬的吐槽吴谨风,此时却好像被掐住脖子似的,变成小结巴了。

    陈宝珠不知道该不该说,但嘴比脑子快了一步,道:“吃饭的时候,聊到了你和贾家的婚事。说是婚期五月下旬,订了和皇女出嫁同一个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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