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岸上的和桥上的吵闹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哎,有乐子看。”

    宋锦尘也偷偷掀开盖头一角,瞧了眼。

    有两方人似乎打了起来,并且十分激烈。“噗通噗通!”不停有衣衫褴褛的乞丐落入水中。路面上也是一片混乱。好多人扭打在一起。由于接亲的喜服都大差不差,所以小厮丫鬟和轿夫等等混做一团。

    “都干什么呢!”

    皇室婚仪里自然有带刀侍卫跟着,他们立刻出面:“没看见皇室迎亲吗?速速退散,不然就抓你们进去吃牢饭!”露出了衙役和官方的腰牌,场面好了很多。但由于接亲队伍混乱,谁也不认识谁,所以闹了好半天才分出了两个队伍。

    “小姐进去吧。”丫鬟道。

    “好的。”花惊初又坐回了轿子。掀起轿窗帘,看见原本穿着轿夫衣服的老张已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喜服,并混入了皇女的接亲队伍中。

    耽搁了片刻,皇女那一队先走。等他们走的差不多了,花惊初他们这边才动身。这叫做——“让喜”。

    一路吹吹打打,很快来到了安国公府门前。

    老太爷、镇远侯,陈氏以前的门客等,很多熟悉的亲朋好友都在场。他们一边倒贺一边入座,等着在前厅喝喜酒。

    朱紫国的婚礼仪式和其余国大致相同,只有一点——就是不仅女子要盖盖头,男子进喜糖也要盖盖头。这样才显得双方新人平等护持。

    她下了轿子,贾钰就被人支开,两人分离了。

    接下来又是“跨火盆”、“迈马鞍”,然后她被喜婆一根红绸牵着走过一段路,用核桃砸小腿(力道轻),还有将花生踩碎的种种环节——这些只有女孩有,因为生育是一件孤独而寂寞的旅程,要保母孩顺遂平安。

    “姐!”

    就在一切都顺利进行的时候,贾钰不知为何感到腹内一阵剧痛:“姐,我、我肚子疼。”他想忍,可接下来的仪式还很长,实在忍不住了。

    “突然间怎么了?”

    贾钰连忙掀开盖头,将红盖头抓手里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袅袅,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喜堂。

    “这小子怎么如此靠不住?!”

    老太爷拄着拐杖重重的敲了一声地面,半是抱怨,半是气得闷笑。赶紧跟在场的宾客解释:“对不住了各位。孩子紧张,尿频了点儿。”

    旁边的贾老爷赶紧给自己老爹顺毛:“爹,您别急。”扭头叫了个小厮道:“过去跟着少爷,早去早回。”

    “是!”

    小厮点头,赶紧朝贾钰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这是个小插曲,没人放在心上。花惊初盖着盖头,将视野内脚下的花生踩碎,踩出一粒粒白胖胖的果粒。喜婆立刻大喊:“生了,生了,母孩平安!”

    在场众人揶揄大笑,花惊初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

    “少爷跑得也太快了!”

    小厮顺着石径小路一通追,愣是没看着人影。

    这一处后花园有两个出恭的地方,一个离得近、一个离得远。少爷从小在安国公府长大,怎么可能舍近求远。可他到了近处的茅房却没见到人。一路又去远的地方寻,在一个拐角处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拖动的声音……

    正要细看……

    “啪”的一下后劲钝痛,晕了。

    贾钰感到腹痛难忍,赶紧找了最近的一段路,翻墙进花园后便直奔茅房而去。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也没吃什么啊,怎么就坏肚子了呢?

    为了防止婚服和盖头弄脏,解下来搭在外面的护栏上。他只穿着白亵衣关上了门,刚要如厕,眼前却掉下了一块碎瓦片。

    “什么?”

    贾钰心头一紧,连忙抬头。

    一个人和他对视咧嘴笑了一下。

    “啊!!”紧接着,茅房内传来闷响,然后是“噗通”栽倒的声音。一个背着长枪扎马尾的少年将鼻子里塞着的两个小红枣,喷出来扔进了茅坑里。

    将人扛起,绑好、用白布堵上嘴,随手扔到茅房侧面的小灌木中。走之前,他还在门口贴了个“清洁中,请勿使用”的小木牌子。做完这些,少年嬉笑着说了句:“搞定,万事大吉!”顺走了挂在栏杆上的喜服。

    ——

    “回来了吗。”

    “人还没回来吗。”

    喜堂上,花惊初已经将所有的新娘流程走了一遍,被喜婆牵着进入了礼堂。

    礼堂左右两侧摆满了桌子,桌子旁坐满宾客。桌子正中间有一条红绸铺成的小路,供新人并排行走。小路末端有个半米高的门槛,只要跨过门槛,便是正式“拜堂”的地方。算小夫妻同甘苦、共患难,修成正果。

    此时她就站在门槛前。

    因为跟她一起跨门槛的人还没来。

    “少爷不见了。”

    “之前一直跟着去的小厮没见回来。”

    回来禀告的人如此说。

    众人有点慌。都在猜想: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就在喜堂里乱哄哄一片嘈杂的时候……

    他来了。

    通向门槛的小路上,是洒满了金箔碎雪的红绸布。他踩在上面信步而来,就像脚踏祥云一般。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儿啊?”

    “贾家小子,他、他何时这么高了?”

    这身婚服穿在他身上,不仅十分服帖,还将高挑修长的身形装扮的恰到好处,于喜气中增添了一丝清冷淡泊的气质。只是站在那,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去。

    他盖着盖头,伴随着向她走来的每一步,盖头的边缘垂坠的流苏都荡一圈儿,仿佛是荡在她心里。

    直到他走近,站在她面前。花惊初才从微愣的状态中缓过神来。贾钰他什么时候这么高了?仰头,看向男人。面前的人给她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道:“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啊。”又有人道:“……怎么出去一趟跟变了个人似的。”

    眼见话题跑偏,贾青萱心里着急!自家弟弟的恶作剧,终究还是有些过分了。连忙站出来澄清道:“诸位,不好意思。令第鲁莽,自己在外订了一双增高鞋,这才闹了笑话,让诸位见笑了。”

    她这番话说出来,大家的疑惑都变为哄堂大笑!

    有人道:“安国府小世子是皇女之下朱紫国最为尊贵的人。这么特殊的日子,别说一双增高鞋了,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夜晚的月亮也配得啊。”

    其间阿谀奉承者,拍马屁的,还有真心祝福的人,都纷纷开始都开启了嘴盾技能。几番话将贾家老太爷哄得眉毛胡子都笑得翘起来了:“好好好,诸位入席吧!”

    喜婆也笑得眉开眼笑,将自己手中的红绸布一下塞到新郎手中。“瞧瞧,瞧这修长白嫩的手哟……”喜婆还是第一次见到公子哥的手,好看的像玉雕一样。而且骨节有力,轮廓分明。她将中间挂绣球花的大红绸带赛过去的时候,没忍住,偷偷揉了两把:“新娘有福气咯!”

    新郎立即身子一僵。

    “吉时已到。”

    “迈槛。”

    伴随着喜气洋洋的一声大喊,后面有人推了花惊初腰一下。她赶紧把盖头重新盖好,收回了自己打量旁边新郎的目光,有点羞怯,又有一点举足无措。

    这时牵着红绸另一方的人,似乎很细心的察觉到了她的犹豫。他自己一步迈过半米高的门槛,又伸手过来,扶住了她的手臂。大红绸缎花在他们中间荡啊荡,仿佛是摇晃尾巴报喜的雀儿。

    花惊初的婚服分为三层,而且下衣摆口做得非常紧,迈不动大步。对方牵引着她,扶着她,仍是迈不开步子。非但不行,而且稍微用力,她已经能听到细微的撕裂声,脸立刻涨得通红。心道:这莫不是为难人嘛?

    平常也没有观礼的经验,不知道其他新娘过这一关的时候是怎么走的。总不能双腿合十了,点地蹦过去吧?

    正想着,旁边的人微弱喊了一声“袅袅”。

    “嗯哼?”她现在为难,急的都出汗了。也知道众人的目光一定都落在她身上,脸皮再厚也扛不住大婚现场丢人呀!

    实在没办法了,她忍不住拽了拽手中的红绸带儿,轻声道:“喂,帮、帮帮我呀。”话音刚落,她便觉得自己脚下失衡,一下被人打横抱了起来。还在怀中颠了一下,找了她攀附得比较舒的位置……

    耳边立刻响起了吹口哨声,和众人起哄的声音。

    “爆啦爆啦!”

    喜婆大喊道:“满地黄金,财源滚滚来!吉祥如意,五福通达。迈过门槛,苦尽甘来啦!”

    “好小子。”贾老太爷用拐杖重重敲了一下地面,心想着自己的小孙子还挺上道的。照这样,没多久估计就能抱上重孙子、孙女啦!

    新郎抱着她一下从门槛处迈了过去,直直走到了两个绣了鸳鸯的金色圆垫子前。花惊初被抱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拽了拽他胸前的衣服,扭捏:“……放下来,放下来呀。”

    她的声音娇俏又婉转动听,听在他的耳中就如同小鸟在林间洗濯羽毛发出的啼鸣一样,勾人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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