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变少了,她胆子就变大。

    此时环境幽静,花惊初安心下来才闻到红盖头上传来一阵兰草的幽香。这种淡淡雅致的香,刺激她的嗅觉。让她不由得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有隐隐几分期待。

    掀开红盖头一角去打量面前的男子。

    他真的是贾钰吗?都说男孩子十六七岁的时候,会长得很快很高,几乎几天就会变个样子,但这也太夸张了……就算穿了定制的增高鞋,也不会将身材比例勾勒的如此完美吧,宽阔的肩膀、窄腰,修长的双腿……

    新郎也盖着红盖头。

    只有长长如瀑的,墨一般漆黑的头发在身后随着他略微不稳的步伐,于细碎的发尾梢处左右摇晃着,平添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好、好看。”花惊初不禁想,如果在床榻之上,黑发白肉交割攀附其中的时候,用手指去勾他那一缕头发在指尖绕圈,该是一种怎样的情趣?好吧,她确实对于长相好看的男子没有抵抗力。

    脑海不由的想起一个人来,将他的脸庞与面前这个男人重合:“韩陌、韩九公子穿喜服的样子,大概就是这样吧。”小声嘟囔。大概是只看一眼,便叫这世上任何一个新娘心跳加速、口干舌燥,感到濡湿和动情。

    新郎头上的红盖头面上绣着一只凤凰。凤凰的尾羽,金翎羽毛又长又细密。用反光的烫鎏金的细线,针脚密密麻麻的缝制。

    花惊初将自己撩起来的红盖头一角放下,重新端坐好,双手放在膝盖前。故意咳嗽一声道:“我、我们是不是该掀盖头了?”

    “嗯。”对方说话是气音,带着一点颤听不太清。

    不过,这样倒是让她更放松了一些。从床边拿起一根挑杆儿。长长的挑杆中间系着红绸绒花,看起来精致又很像那么一回事。

    递给他,花惊初没想到自己还得现场调教未来的相公,如何来宠幸自己。尴尬道:“你用这个,先挑开我的盖头吧。”

    对方修长白皙的手,骨节分明的握在漆红色挑杆上。由于看不太清,所以找不到准头。戳了几次,差点戳到她下巴。

    “喏,这儿…… ”

    花惊初拽着挑杆的一头搭在自己红盖头边缘上,戳了戳他。对方似乎察觉到了挑杆那边的重量,双方默契的没再说话,他只稍稍一用力,红盖头便从她头上滑落了下去,朱钗撞在一起发出“叮叮”的脆响声,流苏垂在她的脸上略冰凉。

    那股清新的幽兰气息消失,反而迎面扑来一股絮絮果、类似下完雪后空气中带着丝干燥又阴酌的气味儿。花惊初一愣,她记得贾钰这个人最喜欢龙涎香。这浓郁又留香持久的香料,在邺城的京都公子哥里一贯是潮流,怎么……今日味道闻起来却不对劲?

    “该我了。”

    “……”

    她接过红旗木挑杆儿,将边缘搭到新郎的红盖头上,轻轻一掀。

    他的喜服领子是“红蓝交接”像一个V型搭在一起,简洁大方。然后露出来的是修长白皙的颈项,再然后,是微抿着好看的下巴,挺翘的鼻梁。他没正对着她,是侧对着,所以鼻翼有烛光扫下的淡淡阴影。

    然后是那双眸子。

    他湿漉漉的双眸正看着她,却不是一脸无辜,而是充满着兽性与欲念。雾蓝色的深潭,带着一丝勾人的沉溺,让她直直坠了下去。

    “你……”

    花惊初再也忍不住“啊”的一声尖叫,手中的挑杆立刻掉在了地上。金属挑杆打在了他的脚背上,对方发出闷哼声。

    她仰头便质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面前的人哪里是什么贾钰,而是……

    韩陌,风月韩九公子!!

    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微微胀红的脸颊,如樱桃般垂涎可口。还有殷红的唇瓣,不知吃了什么有一点油渍的闪光,像是随时准备着让人品尝含住一般。

    沉默,喉咙发紧。他伸手去触碰着令人感到饥渴的双唇,大拇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对方立刻张开小嘴便咬他一口。凶狠的发出小兽的呜呜声,他也不躲,也没觉得多痛,干脆顺势将手指伸入到她的嘴里,嗯……掰开她的小牙,摩挲上颚。看着她马上变成一副泪眼摩挲的样子在哀求。

    “别、别,韩陌……”

    “袅袅,别什么。”

    他的酒醒了一分,用氤氲的低音含糊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韩陌觉得自己控制理智的阀门,一瞬间松脱!

    他沉重的压倒在她身上,小家伙根本没有反抗能力一下被按倒。

    “你、你怎么了?”花惊初推搡不开,看见他耳朵通红、面上又一副潮红的模样,而且身上格外的烫,这才意识到有点不对。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忘记在哪听到的了——“韩氏族人皆体寒,不能饮酒,一杯就会醉。”

    花惊初恍然大悟:“你喝酒了?”

    是了,他来之前就喝了三杯高浓度的白酒。此时已觉得浑身飘飘然,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

    “朱紫国的婚礼仪式,好烦躁,好复杂!”

    他呓语着,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自言自语。将头埋在她的颈项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哼唧道:“……我好想把你快点娶回家,我好想要你,袅袅。”

    他发出撒娇又带着孩子气的声音,呼吸喷薄在她脖子上痒痒的。痒得她忍不住“咯咯”笑。韩陌身上的气味更浓烈了,那种下完雪之后的清冷又干冽的味道。

    “唉。”香气直冲她的脑海,令她也有一些迷乱。

    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也不该是这样的。

    花惊初还保留着一丝理性,因为她今天除了要和贾钰举办婚礼,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朱紫国皇女和西殇世子的大婚。

    现在的时间,大概午时刚过。一般来说下午两到三点她就动身,准备入宫觐见这一对璧人。可是,韩陌他现在……

    花惊初脸不由的一红,感觉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因为对方开始不老实,手在自己身上乱摸了。

    “喂喂喂,你停一下。”

    花惊初又一口咬了上去,对方吃痛这才规矩了许多。只是哼哼唧唧的因为醉酒不停发出听不清的呓语声。

    若是韩陌,一定会折腾到天黑。但她等不了,怎么办呢?而且现在还是白天,若是被人发现新郎被调了包,又该如何……

    头疼。

    花惊初一咬牙,感到脑袋一热,大喊一声:“速战速决吧!”以往都是他主动对她那样,今日便换她来。攀附住韩陌的脖子,双手像两节白藕似的往上一勾。她轻轻在他耳边吹气道:“嗯,韩九公子……”

    感觉还不够。花惊初感到羞愤,脸烫得更厉害了。突然喊出了他的表字:“韩、韩饮冰,有没有感觉到我好……呀?”

    那个字含糊没听清,“什么。”韩陌微愣。她便附到他耳边轻轻说了。韩陌立刻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发出了一声闷哼。将床两侧的帷帐扯落了下来。

    ——

    是是是,没错。

    春宵一刻值千金。

    但她的身子骨马上就散架了!!

    花惊初从床榻上偷偷爬下来,看着身上青青紫紫到处都是淤痕,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时间已至下午三刻,必须得走了。

    回头看了一眼韩陌。

    推了推他,“喂!”可对方像是将所有力气耗尽了的狼,蜷缩在床褥中沉沉睡着。如瀑般漆黑的长发,凌乱散落,她忍不住伸手指在发尾轻轻绕了一下。

    “若是我没回来……”

    这话说到一半,突然间觉得不吉利。赶紧闭嘴“呸呸呸”两声,花惊初双掌合十祈祷:“大吉大利,神明保佑。”

    悉悉索索穿好衣服,换了身方便行动又华丽的襦裙,套羊绒白毛外套。她将床两侧的帷幔掩好。心里有个坏想法,谁叫他这么欺负人,若是被贾家的人捉住一顿好打,可就不关她的事儿了。

    拎着鞋子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看到个侍女便叮嘱:“少爷睡着了,我回来之前别让任何人去打扰。”

    “是!”小丫鬟低头。

    看到少夫人此时一脸红润,娇艳欲滴,盛放的花朵般美得不行。虽发丝凌乱,掩不住眼尾的媚态。想必……两人一定承欢雨露才滋润至此吧。脸羞得通红,低下头应下。看见少夫人匆忙的穿上鞋子朝外一溜烟跑去。

    ——

    皇室的婚礼仪式,比民间的更为复杂。

    花惊初从安国公府侧门离开,雇了顶轿子直奔皇宫而去。

    一眼,便看到在朱雀马路上零零散散的人。三个一群,两个一伙,下人和侍女坐在红木箱子上累得蔫蔫的。有的在拿袖子擦汗、扇风,有的在啃馒头、喝水。这只是后面随行的人员,婚仪的大部分人已经入了宫门。

    “谁?”

    士兵一下就拦住马车。

    “是我。”

    花惊初被丫鬟扶着从车上走下来,笑道;“不认识了?”

    她这张脸,就是进出皇城的通行证。最近风头正盛,陈家入诏狱、她却得了凤林将军的宅邸,接管城外军队。这冰火两重天的待遇,让她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众人在背后不少议论。

    “瞎了你们的狗眼了,赶紧放行!”

    小头目立刻上前来赔笑,士兵们移开长枪,放行。

    花惊初不拿翘,下了马车徒步入内。身后跟了四个人,他们手中端着礼盒。

    士兵拦住,示意其他人需要搜身。

    花惊初笑着歪了下头,声音半是冷漠,半是威胁道:“这是我的人,盒子里装得是送给皇女大婚的贺礼。”

    “是是是,放行。”

    一行五人,顺利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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