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屿发火,破口大骂:“脑子坏了,怎么办事的?男女不知道分开关吗。现在—立刻—马上,把人给我分开关!”

    “哦?”

    云皓渊一只手揽在女孩的肩上,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立起来的膝盖上,冷眼旁观着这出闹剧。他露出了一副饶有有趣的神情。

    “小丫头,你和风月太子韩陌也有牵扯吗。”

    衙役已经开锁走了进来,一只手抓在了女孩身上。女孩迷迷糊糊,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什么事……”

    衙役道:“分开关吗,没听到吗。”

    声音冷漠又强硬。

    云皓渊周围的暗卫已经积攒了很多不满,目露凶光,感觉双方剑拔弩张马上就要动手!“干嘛,随便吧。”云皓渊咳嗽一声,不动声色阻止:“就是本世子也想吃鸡腿儿,下次送饭盒的时候记得加点餐。”

    “啊?”

    花惊初还十分迷糊呢,便被带走了。

    她不知道,此时宋锦尘已经离开,也不知道楚玥也被带走。现在周围剩下的女性只有她和一个老臣的女儿,两人住一间宽敞的牢房显得十分空旷,冷飕飕的。

    “你好。”

    老臣的女儿怯怯的露出了个笑。

    花惊初点头:“你好。”

    从这天开始,越来越好过了。

    衙役送来了换洗的衣裳,还有好几盆清水。

    挂念着宋锦尘的“月事带”,花惊初将自己的几盆水存在缸里,勉勉强强凑了半缸,然后脱下外衫,只穿着里面的白色亵衣开始浆洗。

    没有皂角,只能手搓。她手仔细将泥巴、污渍洗干净,因为这些东西没法做月事带,会致病得。水很冰,浸泡一会儿她的爪牙就被冻的通红。双手搓了搓,放在嘴边哈气暖一暖,然后继续。

    “姐姐,我帮你吧。”老臣的女儿十分和善,而且是个聪明人。困于绝境之下,懂得攀附:“这样弄快一点。”

    “不了。”花惊初并不讨厌,但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吧。”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监牢,何苦做别人的大腿,给旁人虚妄的的希望呢?

    两人正说着话,衙役来了。

    将锁链打开,一下便指到了花惊初身上道:“将她带走。”

    “啊?我。”

    冷不丁的将她拎出去,不知道等待的是什么。花惊初马上机灵道:“这位小哥……”将自己藏在里衣内唯一剩下的黄金塞入衙役手中,她笑着打听:“不知是何事?”

    “上头没说。”

    衙役小哥拿了钱,态度变好了点儿。

    “上头的人指名要你,应该不是什么杀头的事。”

    “多谢。”花惊初心里有了底,笑眯眯点了点头。

    将洗干净的衣服拧干,搭在铁栅栏上。她嘱咐了几句:“官差大哥,能不能帮我把这些干净的布料和兔绒,拿给隔壁监牢的宋锦尘。”顿了顿,怕认不出来又道:“等我出去后一定记得您。”

    衙役肯卖人情:“行,去吧。”

    ——

    地牢阴暗潮湿,那一条通往地面的阶梯又长又阴暗。只有两边的壁灯,能够提供些细微的光亮。他身前的衙役举着一根火把带她离开。

    “呼呼……”花惊初戴着脚链和手铐,身上负重了几十斤艰难地往上走。终于,她到了出口处。

    强烈的光刺痛,赶紧闭上眼睛仍觉得不适。眨巴了几次,终于稍微能适应一点。后面有人推了她一下,她便踉跄的摔在了地上,手心磨破了皮。

    好像有人在说话,是女性的声音。

    “大胆!”

    “把人摔坏了怎么办?!”

    “太子要的人你也敢怠慢,是不想活了吗!”

    “我知道错了。”

    衙役在道歉:“姐姐,饶了我吧。”

    这这这,不会吧?女子的声音听上去熟悉又耳熟,花惊初整个人都呆住了。她赶紧睁大了双眼试图去看清,但眼前一片白花花。努力地瞪大,将戴了手铐的手朝前伸,那人似乎接住了她的手。

    “是你吗?”

    终于,她的眼睛彻底适应了光线,能看清面前的人了:“蔓春,是你吗!”她又惊又喜,同时又感到气愤:“让你远离邺城,你又跑回来干什么?!”

    “小姐!”是蔓春。

    她气质看上去变了很多。

    不再像以前丫鬟的时候那么毛毛躁躁的了,眼中的怯懦也消失,看样子离开邺城的这一番历练,应该经历了不少事。

    蔓春穿着一袭腻紫色,青莲绣花样的窄袖、宽肩服饰,显得整个人雅致大方。绣花图案很大,印在左右领子处并做了精妙的设计。压实是合拢的花苞,敞开便是盛放的花朵。

    花惊初打量了一下蔓春身后的人。

    旁边的几个丫鬟、婆子,也都穿着类似的服饰。只不过颜色不同,材质有区别。蔓春的那件,无疑是其中最好的。

    “小姐,你的手怎么冻得这么红啊?”

    蔓春神情马上要哭出来了,眼睛像兔子一样红。攥住她的手,一个劲儿搓揉道:“都皲裂了,这里真是冻疮吗……”着实看着令人心疼。

    离开邺城后不久,她便去南方寻了一处四季如春的地方买了座宅子。花惊初给她的金匣子,里面“嫁妆本”和这么多年攒的钱都在,让她立刻过上了之前想也不敢想的富裕生活。

    买了宅院后,安置了一些人。

    “小姐亲启……”

    蔓春每天都会给她写一封信。但不知何时,收不到回信了。她去找信差,得到的消息是:“……去不了,邺城的路封了。”

    她心中忐忑,不知发生了什么。又过几日,国号突然变更成了——凌元城。但还没震惊多久,接下来的各项新政举措,废除劳役徭役、免除赋税、鼓励农耕,以及振兴商业提供贷款的福利……便一股脑的汹涌而来。

    这给了尚在悲痛之中的朱紫国民,迎头一棒!

    国号变了,但他们老百姓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于是几天内,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革。

    “什么!”

    “天下大乱了?”

    蔓春知道这一消息之后,想立即返回邺城!

    “我要去邺城,有没有什么办法?”

    但信差摆了摆手,提醒她:“小姑娘,现在不叫这个名字了,改叫凌元城了。虽然新政策听上去宽松开明,但毕竟是改朝换代。你跟一群人酒后喝酒抱怨抱怨就行,可千万注意措辞,别让风月人听到。还有,别去了。”

    “……”

    “不安全。”

    蔓春犹豫又有些害怕。

    久久不见小姐给她回信,整个人寝食不安。终于,在某天下定决心雇了几个人便踏上了归途。然而,中间遭遇了强盗抢劫,小偷偷钱,下人背叛……几番波折后,她便从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丫头,成了也能拿刀杀人的家伙了。

    “小姐,先披上这个。”

    蔓春从婆子举着的托盘上拿起一件白狐毛球披风。

    花惊初看了有点眼熟:“这是谁的?”不过,白狐裘一下披到她身上,又暖和又舒服,忍不住嘤咛一声:“算了,管他谁的呢。”

    蔓春道:“小姐,我有一件事情得跟你讲。”

    “你说。”

    “我是被风月人救的,已经和他成亲了。”

    “这是喜事啊!”花惊初紧了紧身上的白狐裘,觉得这是这么久以来她听到的唯一一件喜事了:“快让我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姐……”

    蔓春却觉得十分愧疚。

    她在归途的路上被流民打劫,沦落成了女奴被黑市售卖。拍卖场上被几位风月人所救。其中一个男子,虽然说着她听不懂的异国俚语,但对她照顾有加。

    就这样几人一路同行来到“凌元城”,男子也和她日久生情。风月那边的习俗又与朱紫国大不相同,只要两人在月下交换定情信物便结为夫妻,并实行严格的一夫一妻终生制度,男死女不再嫁,女死男不再娶。

    “我是凌元城新上任的都尉。”

    (他用蹩脚的朱紫语,试图和她沟通)

    蔓春笑笑:“好。”

    (她也在努力学风月俚语)

    所以,其实她背叛了朱紫国,已经投靠了风月城。

    蔓春不知道该如何对小姐开口……

    出了地宫,一路朝外走。周围一片断壁残垣,全是碎石瓦砾。曾经辉煌了几百年的朱紫王朝,一夕之间便只剩下如此残破萧条的景象。

    花惊初不由得感伤:“变化好大。”

    蔓春附和:“是啊。”

    算了,这个话题过于沉重。花惊初语气一转欢快道:“你们的衣服是?”

    “这是风月特有的青莲服。”蔓春解释,脸羞红了小声答:“郎君他……是凌元城一个中等偏上的小官儿,有些势力。我出来应酬会穿他的官服(男女通用款式)。所以我打听到你被关在这儿之后,就各种疏通关系,终于能将你带出来了。”

    “多谢。”花惊初感慨万千。

    没想到一番波折,在她最难的时候,还是身边这个陪伴了她十几年的小丫头挺身而出。不过蔓春的神情,似乎有犹豫。

    花惊初忙问:“怎么了?”

    蔓春压低声音:“小姐,你是不是惹了风月太子呀。”

    “为何如此问。”

    花惊初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韩陌才是风月太子”,“他把她骗得很惨”……他们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蔓春道:“今天早上让我来接你的诏书,是风月太子给的。并且还要我和夫君不能声张,将你偷偷安置在府内。并会派他的人把守你住的那个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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