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们听说了吗?一下子结了两个大案件,凶手已经被绳之以法。”

    一大早,一群人围在公告栏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曲知月背着竹篓采购了些吃食,用品。

    那日回来之后,曲知月在家狂吃一顿换了身干净衣服,便倒头睡了一天一夜,这会儿精神正好,便出来逛了一圈,这会儿瞧见人群围在公告栏,曲知月心里七七八八有些猜测。

    她揪着一个中年男人问道,“大哥,这是在干什么?”

    “看案件啊,你不知道吗?林大人和池大人破了两大案件。”

    曲知月一愣,下意识重复,“池……大人?”

    “对,好像叫池陌彦。”

    这对她来说无非是打击,池陌彦怎么就成功臣了?!他杀了她阿父阿母,他怎么成功臣了!怎么可能!

    曲知月不信自己耳朵,硬生生在人群中拨开一个通道。

    “哎呦,小姑娘挤什么?”

    她剥开人群,终于看到了告示栏,上面写着指挥使林大人,池大人联手侦破无头尸案件,妇女失踪案件,凶手,小吴,沈盈,许魏 ……她从上看到底下却没有看到关于旭婶子和程爷子的一点消息。

    这一切都是假的!凭什么!曲知月转身,猛地冲出人群。

    她用身上仅剩的钱财,租了匹马儿,在傍晚时抵达了林府。

    树影婆娑,人影稀疏,曲知月拉着缰绳在月色中一跃而下,她身着一抹蓝红衣,背着竹篓匆匆下了马。

    林府门口有两个守卫把守,她对着两人道,“麻烦通告一下林大人,小女有事相求。”

    哪知小厮直接挥着手拒绝,“不见不见,我们大人这两天吩咐了谁也不见。”

    曲知月眉头一皱。

    “麻烦通告一下,小女真的有事相见。”

    “都说了不见,不见还不快走。”侍卫威胁的看了她一眼。

    一旁的木棍有大半个人高,跟她小腿般粗,这一棍子下去,能要她半条命。

    曲知月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直接上前拍门大喊,“林萧箐。”

    结果就是干不过两人被狠狠扔在地上,“大胆,在放肆就要你命。”

    侍卫眼神中带着警告,仿佛她在无理取闹就往她身上招呼。

    ***

    林萧箐屋里点着一盏暖黄的灯火,窗户开着,院子窗户旁种植着玉兰花,白色的花朵正含苞待放。

    还未开花便能闻到那若有似无的幽兰香,清甜的香气顺着窗边萦绕开,这是他儿时,母亲种下的。

    他揉着眉心,抬头看了会,月亮透过玉兰花洒进房间,平常他烦躁情绪不稳定时,就会望着玉兰花发呆,一看便是半刻。

    周围摆放着案卷,一些书本,这几日他一个好觉都没有睡好,现在感到疲惫不堪,又头疼。

    林萧箐对着屋外的侍卫道,“家里可还有酒?”

    “有的,大人您需要吗?”

    “拿些来吧。”

    侍卫得令不一会儿就乖乖的拿来一些,林萧箐看着侍卫拿了不下五坛酒,幽怨的看一眼侍卫。

    你想灌死我直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侍卫也察觉到自家大人幽怨的心思,委屈道,“不是您说拿一些,您没些拿多少我就多拿了些……”

    林萧箐含泪竖起大拇指,“真棒。”

    随后,他拿起三坛酒塞给侍卫,“拿起给兄弟们分分别浪费了。”

    “多谢大人。”侍卫。

    侍卫走后,他开了一坛酒,一手扶着窗户灌了几口酒,顺便折下了离的最近的一朵白玉般美丽的玉兰花,花瓣已经向外捧开,漏出一点花芯。

    好酒配好花、好月、好夜。

    他捏着玉兰花跟头,飘悠悠的道,“影落空阶初月冷,香生别院晚风微。”

    他在抬头时便见玉兰树上多了一人,那人穿着红蓝衣,头上插着两根木簪,背着竹篓。极度素朴,美丽,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那人是玉兰花变成的。

    或许是酒精作祟那人闯进来时,林萧箐才反应过来,他倚靠在窗边不想动,这是他少有的懒散。

    曲知月俯身凑过来,看着满屋狼藉和微醺的人,她伸手戳了戳林萧箐的脸蛋,温凉的。

    “你是为案件事情而来。”

    她没想到林萧箐先开口,愣愣的点点头,“是。”

    “案件的事情我们大意了,被池陌彦摆了一道。”

    那天,他欲摆出旭婶子和程爷子的事情,却不想池陌彦早有准备,黎镇已经沦陷被陆尚书收购。

    曲知月随着他的话沉默良久,后又听到水流的滚动声,她听到那人道,“对不起,我没能为旭婶子程爷子平冤。”

    她叹了口气,扯着嘴皮子笑道,“没关系,早该预料到池陌彦本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还有酒吗?”曲知月故作轻松道。

    她也没等人答复,放下竹篓,抓起一旁的酒,拿着软垫挨着林萧箐坐下。手指轻轻一勾,酒坛便开了个口,因为第一口喝的急,曲知月呛了一口。

    她忽然听到一声低沉的闷笑,待她别过头去看,就见林萧箐微握着拳头,挡在鼻尖下,他似乎在掩饰自己的笑。

    “笑什么?”曲知月问。

    “没有笑。”说完他还假装咳嗽两声表示自己无辜。

    放屁,这人明明笑了。

    “那你用手挡什么?”

    “咳嗽。”

    放屁,这人明明笑了,虽然声音不大,但她听到了。

    “那你用手挡什么?”

    “咳嗽。”

    “哼。”曲知月冷哼一声。

    她学着林萧箐的模样仰头又灌了一口,这一次慢慢是的咽下去,并不会觉得呛。只不过这酒有点烈,才这么一会过夫她就能感到脸颊烧了起来。

    “还有一个凶手,姓李,张吴曾经说过,但是没能套路出来……”

    曲知月说到一半又觉得自己在说废话,世界姓李的千千万,他们连那人模样都不知道,在茫茫人海中怎么可能找得到。

    “等我处理完这些琐事,我们再去调查一趟。”林萧箐淡然道。

    “好。”

    不知为何,曲知月觉得林萧箐的声音特别好听,清清冷冷的,如同浸泡过冰湖里的水般.

    她觉得有些口渴,举起酒坛子又灌了几口,曲知月明显酒力不佳,才喝了几口就开始面颊通红,犯起迷糊。

    “别喝了。”林萧箐强行从她手里抢酒坛。

    哪知这人还是个酒鬼,被抢走了酒坛就要勾着手抢回来,林萧箐手掌举的高,酒鬼捞不到,他扯着笑意道,“你醉了。”

    “哦……”曲知月拉着长腔哦着。

    假装放弃不要了,等林萧箐放松警惕时一把勾住,在两人抢夺的过程中,手一滑坛子摔在地上,碎了。

    林萧箐撑着手臂,扶着窗台上,底下的曲知月眨巴眨巴眼睛,眼眸清澈明亮,像他见过最清澈的湖泊。

    “大人您没事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屋外传来下属的声音。

    他愣住了,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吸引住,缠绕住,使他起不开身,甚至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听说,南方有一种蛊术能迷人心窍,夺人魂魄,那他现在算不算被夺舍呢?

    “大人?”

    “大人……?”

    修长的手指点在他鼻尖,林萧箐猛地回神,他在想什么曲知月根本不会下蛊。

    “外面的人好像在喊你。”曲知月好心提醒。

    “大人您没事吧?没事您就吱一声。”

    林萧箐这才老半天找回声音,“无事。”

    应付完下属,这会儿曲知月又不老实,她手指点点这里点点哪里,每点到一个地方总会评价两句。

    “……”林萧箐。

    他刚要起身,曲知月温凉的手指滑动到嘴唇上,“你的嘴唇也好看,看起来好好亲的样子。”

    ……???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还没思考完,曲知月就主动贴了上去。

    薄唇相贴,林萧箐瞪大了双眼,身子僵硬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等分开时。他看到林萧箐眼底的不明清楚,他不知那是什么,也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就在林萧箐抿着嘴唇,红着脸时,曲知月一呲溜烟就要跑,却被林萧箐按住手腕,掐掉去路。

    “怎么了?”曲知月不明所以。

    而林萧箐眼底烧的慌,心也是,她那蜻蜓点水的吻,像一只轻飘飘的羽毛落在湖水,荡起一波涟漪,或许会看不到,但只有湖水知道。

    他目光深幽,像只野兽般看着猎物,“再亲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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