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宿血得化七世生，巧缘不识梨骨殁
“毒?”是谁?敢给师父下毒?
“嗯。是一份罪毒，师父像你这般大小的时候，动了别的心思，便正好有这份毒种在了师父身上。”
“不能解么?”
“无解的。跟在师父身上一生，哪天师父死了，便也就消失了。”
“不疼么?”
“疼啊!你盯着它看的时间越久，小红点儿的颜色便越深，师父的头便越痛。”
“那师父刚才不告诉小七。”说着小七便要从他膝上起来，给师父揉揉头，想必刚才很痛的吧。
风子墨笑笑不语，将自己的宽袖道袍垫在她的头下，教她舒服一点儿又继续拈着她乌木般的发玩......
小七由师父拨弄着头发很舒服，继续趴在师父的膝头任由师父拨弄着，良久后，道:“师父，那值得么?”
风子墨一怔，拨弄她头发的手僵了僵，扯住了小七的一块头皮，生疼，小七只微微皱了皱眉并未出声，师父许是察觉，松开了手，音色暗哑却轻快道:“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师父从不后悔而已。”
不后悔?小七自心中细细的掂量这三个字，口中喃喃道:“万一有一日小七后悔了怎么办?”
风子墨颤了颤手，似是闻到，但并未作答，依旧梳理拨弄着小七的发丝......
小七许是等不着答案，午后暖暖的阳光通透的洒在他们身上柔出一圈绒绒的金光，教人懒懒的，小七闭了闭眼睛，不知不觉趴在师父膝头睡了过去......
久久的沉睡，她好似做了一个美梦，梦里一个莹身碧绿色的美丽女子教她武艺传她法术，在梦里她好似飞去了飞仙大会，在那里她遇见了玄一......
“空灵，你怎么来了?”这是她的一个梦，梦里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
“你还记得我?”
“我很想念你。”
“呵呵，算我没白念叨你。”
“风呢?”
“怎么?你很想他?”
“无时无刻不在心里念着他。”
“他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教你这样念着他。他死了。”
“......唔......不可能。他死不了，我都没有死，他更不可能死去。他答应过我，要来见我的。”
“可，他没有来，不是么?所以他死了。”
“不会的。我会在这里等着他的，等他来接我。”
“傻丫头，你会吃苦头的，总有一天你会恨死他的。”
“不会的。至死我都爱着他。”
“看，你现在已经傻了，才多大的娃娃就知道爱了?”
“嗯，我知道的。我知道风亲你的嘴唇，你也搂着风，但我看不出你们的爱。”
“哼哼哼哼，你这小丫头，确实是个难缠的小疯子。来，过来，花儿，我传你点儿法术，耳朵伸过来，好好的记住了。”
这是她的梦境她岂会不知?没有人会偷听的，可她还是走到她的近前将耳朵递给她，听着她在耳朵下吩咐的各种法术，心里默默的记下了......
“这碎星剑，你可要好好藏好了，待明日来，我教你几招厉害剑术。”
“空灵?空灵，你要走了么?不多呆一会儿了么?”
“再待下去，你的神识便没了，只在混沌中。”说完便消失在她黑漆漆的梦境中，小七往四周追去已寻不到影儿了......
待她从梦中醒来时已过了三天，那梦中的对话好像就是一瞬的事，她怔怔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相信似的坐起身来，空灵怎么会来她的梦中呢?说着不由得垂下手来，却赫赫被一个物体凉到，她吓得缩了手，定睛去看，她是认得碎星剑的，风给她的佩剑正静静凉凉的躺在她的床铺上......
“醒了?”风子墨抚着额角，从她的床边抬起头来，小七刚才起了一直未注意到有师父在，拨了棉被将碎星剑盖住，唔的应了声，不知师父刚才有没有看到那把剑......
风子墨拽了她的手，细细把着脉道:“你可吓死我了。药冥教灵不在，越灵天师又在闭关。为师生怕你再犯个病，怎么一睡就这么长时间?哪里觉得不舒服?快告诉师父。”
“没有觉得哪里有不舒服。就是有点儿累，一躺下便睡着了。”小七不想和师父、玄一说谎，可空灵与风又是她不能向他们提起的事......
“那现在还觉累不累了?”
“不累了，倒是有点儿饿了。”说着捂着自己的肚子，风子墨笑笑，道，“一等，师父这就去给你做梨花团糍吃。”说着便起身出去了......
小七见师父走远，掀开棉被将那把碎星剑自被窝里拿出，细细的一一摸过那剑身的每一处，仿佛风就在她身边一般，她小心翼翼的抽出剑来，泠泠寒光冷冷的耀着她的脸庞，有些遥远的东西像破碎的玻璃片一样在她的脑海里一片片的贴合凝住，仿佛很久之前她就曾拥有过这把碎星剑，碎片里，一个漆黑的影子颇为挺拔的站在一处花田里......另一个碎片里，那黑影抱着她，身旁的碎星剑发出泠泠的声响......
小七急急的将碎星剑藏在藏包裹的最深处，又加了几道符咒，免得被师父他们发现......
师父已唤了小七，让她过去搭把手，添个火。小七匆匆翻身下床，拿了衣服边穿边往外走去，空灵是真的来过了.......不由得心情大好，肚子也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
师父挽了他的宽袖子到手肘处，双手沾了糯米粉，更添白净粉面面的在揉捏着那团糍，小七走过去，道:“师父，这次梨花就由小七来幻吧。”
风子墨看她一眼嗯了声，只见小七捻了诀口中念念有词，稍作片刻，道:“有。”手一挥，便见案板上满是梨花芬芳的幽香，颗颗雪白莹润着像刚从树上采摘下来一般，风子墨夸赞她，“原来的小笨丫头，现在可本事不少了。”说着抬手去点儿她的小鼻头......
小七顶着那个白面面一指的小鼻子，仔仔细细的检验她变出来的这些梨花，心自暗夺，果然术法之术比幻化之术要厉害许多。之前东篱教过她幻化之术，皆是自己幻化或者指作个物件幻化，从来就没隔空幻化出个什么，如今她依着梦里空灵教她的术法，竟隔空变出了这些鲜嫩雪白的梨花，着实让她欣喜......
“师父，我生火了，小七饿的不行，能不能快点儿?”
风子墨亦高兴的应了她一句，“快去生火，这就好了。”这一顿小七吃的格外开心，因那梨花馅是自己变出来的，格外鲜甜味美，师父尝了也说这次的好吃......
复一日，小七又昏睡了六日......
梦境中，小七一招一式的学着空灵教给她的招式，越学越觉得这一招一式好似在哪里看到过......
“空灵，这招式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哪里见过不重要，你之前就习过的。”
“是么?我忘了。”
“你忘的，岂止是剑术。”
“那还有什么?”
“快学快学，哪来那么多什么，赶紧在六日之内学会，要不你的神识就归混沌了。”
“为什么?”
“哪里那么多为什么，七日便是你的禁忌。”
小七深感空灵说的话，不再多问跟着她加紧修炼起来，直到第六日那天的一个剑式令小七印象深刻外，她才记起，那个剑式她曾伤了她的一个师兄，便是东篱姐姐从天界给她寻来那个封印烧的残缺的那本剑谱，原来她一直练的都是下册，这些时日空灵教的便是上册，直到刚才那招来了个承上启下她才完完全全、明明白白的想起整个剑册来，岂不是她一开始便觉熟悉的剑泽么，原是融会贯通的一处大泽。只是加了封印的天界之物，空灵怎么会知?
“这几招足够你防身用了，日后再教你后面的招式。”
她想要告诉空灵说她后面那几招她会得了，便要牵扯出东篱来，可她又答应了东篱绝不向任何人说起她来，只得默默的听着空灵说话，不作回应......
“我先去了，你在太清山好生待着。”
“空灵?空灵，你......你知道小鱼儿么?”
空灵仔细看了她一眼，凉凉的，“不知道。”便消失在她黑漆漆的梦境中了......
醒来时，师父依旧趴在她床边，这次师父并没有睡着，而是一双眼睛熬的通红，布满了红血丝，神情紧张不安的盯着她一动不动，她知道，肯定是师父担心她以为她又一睡不起，她沉睡了几日，师父便寸步不离的在她身旁守了几日......
直到看到她睁开了眼眸，望着他时，他才久逢甘霖一般松了口气，将小七一把抱在怀里，嘴里念叨着，“花儿，你醒了就好，你醒了就好，花儿，我的好花儿......”
小七自个儿心里算了算玄一他们已经出走十二天有余了，再过三天便是飞仙修道大会。师父一生带着一份罪毒，却说他不曾有遗憾，不曾后悔过，而今，就算玄一有这份能力去赢个名次，她亦有这份能力，若苦苦困在太清山轻松待过三年亦是山穷水尽死路一条，何不去那飞仙大会上修个名次，搏上一搏，争个命数，讨个天命，便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就是违背师门也定要去那飞仙大会上......
时值正午，风子墨在殿内看书，旁边的案上焚了一支香，烟缕曼妙，勾勒着风子墨沉稳、内敛的脸庞，小七拿了一把篦子在他身后抚弄那乌黑柔亮的瀑发，直直的垂到凳下，小小的身影站起蹲下抚弄的好不快活......
“师父的发好柔，顺滑的都不打结。”说着捻了一缕发在指尖上打了两个死扣，再放开时，那发一股脑儿的垂下去，自个儿松散开来，像水，滑的抓不住......
风子墨笑笑，依旧看着书，任由她玩弄自己的头发......
师父长的好看，不束发就这样松散着自有一份闲云野鹤的散淡，平日里将发束起来时，一袭素白的道袍又教他生的柔和威仪了些，总之，师父和风一样有种内敛美......
小七扯了风子墨的一缕头发在那自顾自的辫小辫，有些无聊，随口问道:“师父，小鱼儿师姐您知道么?”
小七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晓得师父的反应如此之大，只见师父撇下书，回转过头，脸有怒色，“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去清莲殿。”
许是师父误会了，小七连忙否认自己确实没再去过，只是刚才想起来，问了句，师父去清莲殿的样子好似是知道小鱼儿的，而且承志师兄也说，师父在太清山学艺三年和小鱼儿一直亲近，可师父却又把书拿起来，只道时间太长了，忘了。这着实让小七搞不懂，莫非师父在有意瞒着什么?
没多想，院内血珠仙自天而降，长唳一声，小七便撇下师父辫了好多的小辫径直去找血珠仙玩耍去了。血珠仙照例衔了一粒仙丹来，小七并没有吃而是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梨花绣袋将那仙丹放在里面，复又异常珍重的放回怀中。她最近身体好太多了，这些吃着她反而觉得浪费倒不如留下来改日给糖糖送去，他那惨白透明的小脸庞她瞅着确实揪心......
血珠仙停留了片刻便欲离去，小七上前抱住它血红的脖颈，额头抵在血珠仙的眼睛处，小声恳求道:“今夜子时来接我，可好?求求你了，血珠仙。”
那鹤像是听懂了小七的恳求，腾飞之时便多啄了她额头三下......
小七打定主意后研究过，幻虚入口的玄洞如不是各位师祖们开启或者那日她拿的师祖们的信物，平日里是进不来出不去的，旁人若寻门只道是仙境没有机缘寻访不得。她尚小自是没有足够的法力打开。整个太清山又被师祖们各种结界的种下她自是出不去，她足足琢磨了一上午才想到血珠仙，想来血珠仙原本并不是太清山上所有，应是自外界飞过来的，可它却出入太清山层层结界轻轻松松，来去自如，待今晚血珠仙来时，便教它驮着自己飞出太清山结界直奔蜀山飞仙大会而去......
打定了注意回头瞧了瞧师父还在哪儿看书，不行，要想法不惊动师父。前几日她昏睡的一次比一次厉害，可急坏了师父，夜间师父便一直守在她的床前，待到她睡的浅时才敢合一下眼，她睡熟了他又不敢休息了，便一宿一宿的干瞪着眼，一到辰时天蒙蒙亮便轻轻再唤醒她，生怕她一觉睡下去再醒不过来，她总说师父太小心多忧了，师父却道只要她平平安安就好。每思及此，小七心里总是酸涩不已，师父这般待她，她就算违背天意也要好好侍奉师父待在师父身边才是，如今却想着个法算计他师父一下......
“毒?”是谁?敢给师父下毒?
“嗯。是一份罪毒，师父像你这般大小的时候，动了别的心思，便正好有这份毒种在了师父身上。”
“不能解么?”
“无解的。跟在师父身上一生，哪天师父死了，便也就消失了。”
“不疼么?”
“疼啊!你盯着它看的时间越久，小红点儿的颜色便越深，师父的头便越痛。”
“那师父刚才不告诉小七。”说着小七便要从他膝上起来，给师父揉揉头，想必刚才很痛的吧。
风子墨笑笑不语，将自己的宽袖道袍垫在她的头下，教她舒服一点儿又继续拈着她乌木般的发玩......
小七由师父拨弄着头发很舒服，继续趴在师父的膝头任由师父拨弄着，良久后，道:“师父，那值得么?”
风子墨一怔，拨弄她头发的手僵了僵，扯住了小七的一块头皮，生疼，小七只微微皱了皱眉并未出声，师父许是察觉，松开了手，音色暗哑却轻快道:“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师父从不后悔而已。”
不后悔?小七自心中细细的掂量这三个字，口中喃喃道:“万一有一日小七后悔了怎么办?”
风子墨颤了颤手，似是闻到，但并未作答，依旧梳理拨弄着小七的发丝......
小七许是等不着答案，午后暖暖的阳光通透的洒在他们身上柔出一圈绒绒的金光，教人懒懒的，小七闭了闭眼睛，不知不觉趴在师父膝头睡了过去......
久久的沉睡，她好似做了一个美梦，梦里一个莹身碧绿色的美丽女子教她武艺传她法术，在梦里她好似飞去了飞仙大会，在那里她遇见了玄一......
“空灵，你怎么来了?”这是她的一个梦，梦里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
“你还记得我?”
“我很想念你。”
“呵呵，算我没白念叨你。”
“风呢?”
“怎么?你很想他?”
“无时无刻不在心里念着他。”
“他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教你这样念着他。他死了。”
“......唔......不可能。他死不了，我都没有死，他更不可能死去。他答应过我，要来见我的。”
“可，他没有来，不是么?所以他死了。”
“不会的。我会在这里等着他的，等他来接我。”
“傻丫头，你会吃苦头的，总有一天你会恨死他的。”
“不会的。至死我都爱着他。”
“看，你现在已经傻了，才多大的娃娃就知道爱了?”
“嗯，我知道的。我知道风亲你的嘴唇，你也搂着风，但我看不出你们的爱。”
“哼哼哼哼，你这小丫头，确实是个难缠的小疯子。来，过来，花儿，我传你点儿法术，耳朵伸过来，好好的记住了。”
这是她的梦境她岂会不知?没有人会偷听的，可她还是走到她的近前将耳朵递给她，听着她在耳朵下吩咐的各种法术，心里默默的记下了......
“这碎星剑，你可要好好藏好了，待明日来，我教你几招厉害剑术。”
“空灵?空灵，你要走了么?不多呆一会儿了么?”
“再待下去，你的神识便没了，只在混沌中。”说完便消失在她黑漆漆的梦境中，小七往四周追去已寻不到影儿了......
待她从梦中醒来时已过了三天，那梦中的对话好像就是一瞬的事，她怔怔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相信似的坐起身来，空灵怎么会来她的梦中呢?说着不由得垂下手来，却赫赫被一个物体凉到，她吓得缩了手，定睛去看，她是认得碎星剑的，风给她的佩剑正静静凉凉的躺在她的床铺上......
“醒了?”风子墨抚着额角，从她的床边抬起头来，小七刚才起了一直未注意到有师父在，拨了棉被将碎星剑盖住，唔的应了声，不知师父刚才有没有看到那把剑......
风子墨拽了她的手，细细把着脉道:“你可吓死我了。药冥教灵不在，越灵天师又在闭关。为师生怕你再犯个病，怎么一睡就这么长时间?哪里觉得不舒服?快告诉师父。”
“没有觉得哪里有不舒服。就是有点儿累，一躺下便睡着了。”小七不想和师父、玄一说谎，可空灵与风又是她不能向他们提起的事......
“那现在还觉累不累了?”
“不累了，倒是有点儿饿了。”说着捂着自己的肚子，风子墨笑笑，道，“一等，师父这就去给你做梨花团糍吃。”说着便起身出去了......
小七见师父走远，掀开棉被将那把碎星剑自被窝里拿出，细细的一一摸过那剑身的每一处，仿佛风就在她身边一般，她小心翼翼的抽出剑来，泠泠寒光冷冷的耀着她的脸庞，有些遥远的东西像破碎的玻璃片一样在她的脑海里一片片的贴合凝住，仿佛很久之前她就曾拥有过这把碎星剑，碎片里，一个漆黑的影子颇为挺拔的站在一处花田里......另一个碎片里，那黑影抱着她，身旁的碎星剑发出泠泠的声响......
小七急急的将碎星剑藏在藏包裹的最深处，又加了几道符咒，免得被师父他们发现......
师父已唤了小七，让她过去搭把手，添个火。小七匆匆翻身下床，拿了衣服边穿边往外走去，空灵是真的来过了.......不由得心情大好，肚子也叽里咕噜的叫了起来......
师父挽了他的宽袖子到手肘处，双手沾了糯米粉，更添白净粉面面的在揉捏着那团糍，小七走过去，道:“师父，这次梨花就由小七来幻吧。”
风子墨看她一眼嗯了声，只见小七捻了诀口中念念有词，稍作片刻，道:“有。”手一挥，便见案板上满是梨花芬芳的幽香，颗颗雪白莹润着像刚从树上采摘下来一般，风子墨夸赞她，“原来的小笨丫头，现在可本事不少了。”说着抬手去点儿她的小鼻头......
小七顶着那个白面面一指的小鼻子，仔仔细细的检验她变出来的这些梨花，心自暗夺，果然术法之术比幻化之术要厉害许多。之前东篱教过她幻化之术，皆是自己幻化或者指作个物件幻化，从来就没隔空幻化出个什么，如今她依着梦里空灵教她的术法，竟隔空变出了这些鲜嫩雪白的梨花，着实让她欣喜......
“师父，我生火了，小七饿的不行，能不能快点儿?”
风子墨亦高兴的应了她一句，“快去生火，这就好了。”这一顿小七吃的格外开心，因那梨花馅是自己变出来的，格外鲜甜味美，师父尝了也说这次的好吃......
复一日，小七又昏睡了六日......
梦境中，小七一招一式的学着空灵教给她的招式，越学越觉得这一招一式好似在哪里看到过......
“空灵，这招式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哪里见过不重要，你之前就习过的。”
“是么?我忘了。”
“你忘的，岂止是剑术。”
“那还有什么?”
“快学快学，哪来那么多什么，赶紧在六日之内学会，要不你的神识就归混沌了。”
“为什么?”
“哪里那么多为什么，七日便是你的禁忌。”
小七深感空灵说的话，不再多问跟着她加紧修炼起来，直到第六日那天的一个剑式令小七印象深刻外，她才记起，那个剑式她曾伤了她的一个师兄，便是东篱姐姐从天界给她寻来那个封印烧的残缺的那本剑谱，原来她一直练的都是下册，这些时日空灵教的便是上册，直到刚才那招来了个承上启下她才完完全全、明明白白的想起整个剑册来，岂不是她一开始便觉熟悉的剑泽么，原是融会贯通的一处大泽。只是加了封印的天界之物，空灵怎么会知?
“这几招足够你防身用了，日后再教你后面的招式。”
她想要告诉空灵说她后面那几招她会得了，便要牵扯出东篱来，可她又答应了东篱绝不向任何人说起她来，只得默默的听着空灵说话，不作回应......
“我先去了，你在太清山好生待着。”
“空灵?空灵，你......你知道小鱼儿么?”
空灵仔细看了她一眼，凉凉的，“不知道。”便消失在她黑漆漆的梦境中了......
醒来时，师父依旧趴在她床边，这次师父并没有睡着，而是一双眼睛熬的通红，布满了红血丝，神情紧张不安的盯着她一动不动，她知道，肯定是师父担心她以为她又一睡不起，她沉睡了几日，师父便寸步不离的在她身旁守了几日......
直到看到她睁开了眼眸，望着他时，他才久逢甘霖一般松了口气，将小七一把抱在怀里，嘴里念叨着，“花儿，你醒了就好，你醒了就好，花儿，我的好花儿......”
小七自个儿心里算了算玄一他们已经出走十二天有余了，再过三天便是飞仙修道大会。师父一生带着一份罪毒，却说他不曾有遗憾，不曾后悔过，而今，就算玄一有这份能力去赢个名次，她亦有这份能力，若苦苦困在太清山轻松待过三年亦是山穷水尽死路一条，何不去那飞仙大会上修个名次，搏上一搏，争个命数，讨个天命，便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就是违背师门也定要去那飞仙大会上......
时值正午，风子墨在殿内看书，旁边的案上焚了一支香，烟缕曼妙，勾勒着风子墨沉稳、内敛的脸庞，小七拿了一把篦子在他身后抚弄那乌黑柔亮的瀑发，直直的垂到凳下，小小的身影站起蹲下抚弄的好不快活......
“师父的发好柔，顺滑的都不打结。”说着捻了一缕发在指尖上打了两个死扣，再放开时，那发一股脑儿的垂下去，自个儿松散开来，像水，滑的抓不住......
风子墨笑笑，依旧看着书，任由她玩弄自己的头发......
师父长的好看，不束发就这样松散着自有一份闲云野鹤的散淡，平日里将发束起来时，一袭素白的道袍又教他生的柔和威仪了些，总之，师父和风一样有种内敛美......
小七扯了风子墨的一缕头发在那自顾自的辫小辫，有些无聊，随口问道:“师父，小鱼儿师姐您知道么?”
小七只是随口问问，并不晓得师父的反应如此之大，只见师父撇下书，回转过头，脸有怒色，“不是告诉过你不许去清莲殿。”
许是师父误会了，小七连忙否认自己确实没再去过，只是刚才想起来，问了句，师父去清莲殿的样子好似是知道小鱼儿的，而且承志师兄也说，师父在太清山学艺三年和小鱼儿一直亲近，可师父却又把书拿起来，只道时间太长了，忘了。这着实让小七搞不懂，莫非师父在有意瞒着什么?
没多想，院内血珠仙自天而降，长唳一声，小七便撇下师父辫了好多的小辫径直去找血珠仙玩耍去了。血珠仙照例衔了一粒仙丹来，小七并没有吃而是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梨花绣袋将那仙丹放在里面，复又异常珍重的放回怀中。她最近身体好太多了，这些吃着她反而觉得浪费倒不如留下来改日给糖糖送去，他那惨白透明的小脸庞她瞅着确实揪心......
血珠仙停留了片刻便欲离去，小七上前抱住它血红的脖颈，额头抵在血珠仙的眼睛处，小声恳求道:“今夜子时来接我，可好?求求你了，血珠仙。”
那鹤像是听懂了小七的恳求，腾飞之时便多啄了她额头三下......
小七打定主意后研究过，幻虚入口的玄洞如不是各位师祖们开启或者那日她拿的师祖们的信物，平日里是进不来出不去的，旁人若寻门只道是仙境没有机缘寻访不得。她尚小自是没有足够的法力打开。整个太清山又被师祖们各种结界的种下她自是出不去，她足足琢磨了一上午才想到血珠仙，想来血珠仙原本并不是太清山上所有，应是自外界飞过来的，可它却出入太清山层层结界轻轻松松，来去自如，待今晚血珠仙来时，便教它驮着自己飞出太清山结界直奔蜀山飞仙大会而去......
打定了注意回头瞧了瞧师父还在哪儿看书，不行，要想法不惊动师父。前几日她昏睡的一次比一次厉害，可急坏了师父，夜间师父便一直守在她的床前，待到她睡的浅时才敢合一下眼，她睡熟了他又不敢休息了，便一宿一宿的干瞪着眼，一到辰时天蒙蒙亮便轻轻再唤醒她，生怕她一觉睡下去再醒不过来，她总说师父太小心多忧了，师父却道只要她平平安安就好。每思及此，小七心里总是酸涩不已，师父这般待她，她就算违背天意也要好好侍奉师父待在师父身边才是，如今却想着个法算计他师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