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骄、傲
“老师。”
止简单的两字，便震住了全场，敲定了结局。
“老师？”
“你先回去吧，我奉命而来，还需回报予教皇。”
在艾尔扎克突然出现后，他的父亲、蓝色大地的领主冷静地表示了臣服和对和平的期望，便将我送离，任艾尔扎克与我同行。
“为什么？”我听见亚雷库萨不解且愤怒地质问他的父亲，“圣斗士如此嚣张，您为何还任凭那人肆意践踏我们，让蓝色大地承受屈辱与不公？”
“你说嚣张？不，他的行为并无不当之处，只是有人被戳中了痛脚而已。失礼的一直都是蓝色大地，从给予他前来的理由开始，再到最后，都是。”
“至于你所谓不公，多年来圣域何曾干预过我，现在伸手，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其中原因？欲望是一样很可怕的东西，我希望你不要去触碰，至少是在你有掌握欲望的能力之前不要。因圣域有足够的实力，那名圣斗士也有足够的实力，所以他们敢于前来，与我相谈。只是我觉得，那孩子太骄傲了，而骄傲的人，常常会被自己的骄傲毁掉。亚雷库萨，骄傲是该当的，但是太过的骄傲，便是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会随时坠落。”
到达教皇殿时，教皇罕有地不在办公，书房与大殿均是不见人影。又因教皇殿与十二宫不用侍卫或是杂兵，我无从问起行踪，便坐定下来分理公文。
但我知道教皇还在殿中。坐在这里，我能隐隐听见他的轻笑声与另一人的发出的声响。
半晌，喧闹渐止，阿布罗迪披着简单的长袍从内室中走出，面色潮红，发尾还挂着水珠，将坠未坠。他像是初见我似的，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许久，方才开口道：“他在浴室里。”
我朝他点点头，便去了。
室内水汽氤氲，教皇斜斜倚在浴池一侧，双目微合，神情闲逸。
“什么事？”他问道。
“我来回报，有关蓝色大地与冰斗士的情况。”我答道。
“不必了，我相信你，那片区域以后便交由你管辖。”他笑道，眼角上翘，显是心情不错，“听说你在训练场上和人起了冲突，是发生了什么事？”
“有训练生私斗，我见了就想去阻止。”
“战场无情，本就是强者生存，私斗而已，既伤不了性命，又费心管它作什么？”
“虽说如此，但既是规则，即使惯以忽略，也须保有其尊严，否则它的制定者终将威信全无。”我答道，“强胜弱亡，战争法则，然他们并非止恃强凌弱，而甚至是以大欺小。仗着自己更长的训练时间，去欺凌那些新到来者，却又畏惧更高强的人，不敢去发起挑战真正地磨练自己。任何人都是从什么也不会开始一点点强大起来，我只是不忍看到那些可能性有被折断的可能。”
他听了，沉吟片刻道：“这种欺弱霸凌之事，实属无解。但论你所提的规则诸事，我想，是否可以期待一下你能做些什么？”
“是。”我应了，便想退走。
“你们一个一个都这么着急地想远离我吗？”他蓦地不快道，“卡妙，”他将我拉近他的脸，“你不怕我。”他的语气带着二十分的肯定。
见我不答，他一声低笑，“能和我说说，你在外头，可遇见了些什么有趣的事？”
他喜欢浸泡在浴池中，垂首倚在角上，看着不时破碎的倒影，仿佛在审视自己。
那些个故事，他听得随意。与其说是想知道些什么，不如说只是想片刻远离这座圣域和这片大地。西伯利亚的风土、节日，他也津津有味。
到得我离开教皇殿时，灯烛已久明了。
回到西伯利亚的时间比预计的晚了几日，远远见着，艾尔扎克和冰河冲出小屋，踏着冰雪跑来。
“是不是偷懒了，冰河？你看艾尔扎克已经领悟了小宇宙了。”我朝他道。
“才没有呢！”冰河高高地撅起嘴，“我一直都很努力的，但是、但是他们……太强了。对不起，老师。”他低垂下头，像是不满自己的无能为力。
“不必难受，”我慰他道，“谁都是一点一点、慢慢变强的，你只是需要再多一些时间罢了。”
我想了想，添道：“不如开始试着，与艾尔扎克一道训练吧。”
虽说是一同，但我的注意力几乎全部投在了冰河身上。
“再来，跟上。”我复又提醒道，心想是否是过急了。
让冰河多休息一刻，我叫起艾尔扎克与我对战。
“那个……老师…”他慢慢跟上来，垂着眼眸，突然开口道，我便看向他，听他想说什么，
“有关蓝色大地的事……我不是有意想要隐瞒。”
“我只是，很怕您，会不要我了。毕竟……是不同的。”
“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野蛮，强行来拿我，还差点打伤了冰河……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老师，我……”
“我没有放在心上，你不必恐慌。”我揉着他的发，淡笑道，“不管你来自哪里，将去向何方，那都不会成为我拒绝你的理由。只要你还认我这个师傅，为正义，问心无愧……”
“来吧，不必留手，我想看到你全部的实力。”
“是。”他应道，燃起小宇宙，奋力向前挥拳。
我扬手接下，感受着拳中渗出的小宇宙，反击回去。
便是领悟了小宇宙，仍还是有许多不足，在面对我击出的拳时，艾尔扎克只有不住地向后避闪，找不到回击的时机。
“继续训练吧。”我无奈道，回忆当初自己宛若打闹般的训练，心道教皇说的不错，果然还是让两人一起才更好些。
因着小宇宙的领悟强求不来，体术和格斗技巧便成了圣斗士训练的重点。我率着他们两人每日来往于冰原之上，艾尔扎克自不必说，冰河竟也咬着牙硬是紧紧随着，确是非常，值得夸奖的。
天气逐渐暖和起来，檐上偶有融开的冰雪化作水珠滴下，落在地面再度凝结成冰晶。
米罗来了，他说，要轮到他守宫了。
忆及教皇将这一年的射手月交由我，我便言和他一起去往圣域。
只听得他一声欢呼，说着什么“一个人超级无聊的，卡妙你果然是个好人”，一边还朝着俩小孩挤眉弄眼，一副得意得不得了的样子。
可是我从未说过，我会与他一道，呆在十二宫中啊。
瞧着他仿佛因无情欺骗而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不禁眉眼弯弯，轻笑出声。
当一天的公文终于批阅完成，教皇捧着茶水瞰着整片圣域，说道，
“若是有看到什么不重要的，你便直接处理了吧。”我停下了整理文件的手，不解地望向他。
“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你我各看一遍，可不是太浪费时间了。”教皇笑道。
说到底，在我留在西伯利亚的六年里，教皇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处理数量庞大的公务，我所为的，当是节省他的精力。
那一日，他打量了公文的厚度，便挥挥手给我放了个假。
“雅典有意思的地方还是不少，你大概都没有看过吧。帕特农神庙是肯定要去的，伊瑞克提翁神庙其实也还不错，记得还有一座宙斯神庙，有次加隆就躲在那里，让我和艾俄洛斯一顿好找。”他说道，“我还记得市里有一家咖啡馆的蛋糕非常好吃，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开着，去看看吧。”
帕特农神庙立于雅典卫城的顶端，气宇非凡，光彩照人。
人们熙熙攘攘，争相举起相机。
但这里已经没有神灵了，能被拍下的，只有干枯的石柱群。
因雅典娜已经脱离了地面。
她离开了小小的神庙，希腊不再能局限她，她飞在天上。
“妈妈，古人为什么要造这么的多大柱子？”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
“不是大柱子哦，它是供奉雅典娜女神的帕特农神庙的遗迹。古人和妈妈的宝贝一样聪明，他们不会傻傻地只建造围柱，做个空壳。这些柱子原本是做在四周用来支撑整个神庙的，只是神庙和里面的一些东西因为后来的战争而被毁掉了、或是被抢走了，所以现在看不到了呢。”温婉的女声回道。
“可是妈妈不是说雅典娜是战争女神吗？她不是帮过好多好多的英雄赢了战争吗？为什么会连自己的神庙也被人抢了？”童言无忌。
“哈哈，所以我早就说了，神话什么的，不过是拿来骗骗小孩子的，神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存在？”一个粗旷的男声笑道。
“可以不信仰神，但也要相信有神呢。”我突然回头道，便见那位父亲拉着孩子想从旁绕开。
周围的人亦是一副一种不明所以的惊愕模样，让我蓦然想要放声大笑。
信与不信，有与无有，不过一念。
我曾伪装了容貌作是不经意踏入了城户邸那未有标记却实已被周围所有人默认下的、过于庞大的花园，见那位城户沙织大小姐正戏弄着一群与她看来一般大的少年。
我问她，可觉得这世上有神？
她一瞬惊慌，接着立刻回过神来质问我是谁、为什么敢闯进来，听得我发问，她叉腰、昂首，傲慢、张扬地说道：“我不管有没有神，我就是神。”
她的身后，几个少年瑟缩着躲得远远，几个少年强压着一个面露不满意图冲上前的少年不让他行动，几个少年相互安慰着……
我知道，这世上有神。
在这世间，大地上有一座圣域，地底下有一处冥府，海洋中有一间海皇殿。
这个雅典，便是雅典娜与波塞冬两方交汇之处。
我蓦然想到了，那一个熟悉的海崖，那一个熟悉的小宇宙，和那一个熟悉的身影，它们清晰的模样。
斯尼旺海岬是传说中海皇波塞冬登岸之处，故而从未有人怀疑过这里时不时散出的异样的小宇宙来自于海皇。
但当靠近，便会发现这里相互交错的小宇宙。大多确属波塞冬，但也有淡淡的雅典娜的小宇宙参杂其中，还有一些是，我的。
按理不该如此，早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怎还会有残存？
正当我心血来潮潜入水中想去探探这小宇宙的源头，便感似是牵动了崖底的另一个小宇宙。
不过一瞬，那小宇宙就突然爆发起来。
啊，坏事了……？
且慢，那似乎——
那竟是属于我的小宇宙？！！
……不，不对，我的小宇宙只是薄薄地附在表层，真正的小宇宙，那个掩藏在我残留的小宇宙之下的小宇宙是…加隆！
我去向那儿意图探个究竟，却不想被一阵急流卷入，周身充斥着海皇的小宇宙我竟是如何也挣脱不开。
再站定时，便见天空为海水所覆盖，海石铺成的地面上矗立起巍峨的神殿，壁缘处刻满了似海浪翻涌的弯卷花纹。
呆立半晌，谁能想到，这处斯尼旺海岬竟会是海皇神殿的一个入口！
止简单的两字，便震住了全场，敲定了结局。
“老师？”
“你先回去吧，我奉命而来，还需回报予教皇。”
在艾尔扎克突然出现后，他的父亲、蓝色大地的领主冷静地表示了臣服和对和平的期望，便将我送离，任艾尔扎克与我同行。
“为什么？”我听见亚雷库萨不解且愤怒地质问他的父亲，“圣斗士如此嚣张，您为何还任凭那人肆意践踏我们，让蓝色大地承受屈辱与不公？”
“你说嚣张？不，他的行为并无不当之处，只是有人被戳中了痛脚而已。失礼的一直都是蓝色大地，从给予他前来的理由开始，再到最后，都是。”
“至于你所谓不公，多年来圣域何曾干预过我，现在伸手，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其中原因？欲望是一样很可怕的东西，我希望你不要去触碰，至少是在你有掌握欲望的能力之前不要。因圣域有足够的实力，那名圣斗士也有足够的实力，所以他们敢于前来，与我相谈。只是我觉得，那孩子太骄傲了，而骄傲的人，常常会被自己的骄傲毁掉。亚雷库萨，骄傲是该当的，但是太过的骄傲，便是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会随时坠落。”
到达教皇殿时，教皇罕有地不在办公，书房与大殿均是不见人影。又因教皇殿与十二宫不用侍卫或是杂兵，我无从问起行踪，便坐定下来分理公文。
但我知道教皇还在殿中。坐在这里，我能隐隐听见他的轻笑声与另一人的发出的声响。
半晌，喧闹渐止，阿布罗迪披着简单的长袍从内室中走出，面色潮红，发尾还挂着水珠，将坠未坠。他像是初见我似的，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许久，方才开口道：“他在浴室里。”
我朝他点点头，便去了。
室内水汽氤氲，教皇斜斜倚在浴池一侧，双目微合，神情闲逸。
“什么事？”他问道。
“我来回报，有关蓝色大地与冰斗士的情况。”我答道。
“不必了，我相信你，那片区域以后便交由你管辖。”他笑道，眼角上翘，显是心情不错，“听说你在训练场上和人起了冲突，是发生了什么事？”
“有训练生私斗，我见了就想去阻止。”
“战场无情，本就是强者生存，私斗而已，既伤不了性命，又费心管它作什么？”
“虽说如此，但既是规则，即使惯以忽略，也须保有其尊严，否则它的制定者终将威信全无。”我答道，“强胜弱亡，战争法则，然他们并非止恃强凌弱，而甚至是以大欺小。仗着自己更长的训练时间，去欺凌那些新到来者，却又畏惧更高强的人，不敢去发起挑战真正地磨练自己。任何人都是从什么也不会开始一点点强大起来，我只是不忍看到那些可能性有被折断的可能。”
他听了，沉吟片刻道：“这种欺弱霸凌之事，实属无解。但论你所提的规则诸事，我想，是否可以期待一下你能做些什么？”
“是。”我应了，便想退走。
“你们一个一个都这么着急地想远离我吗？”他蓦地不快道，“卡妙，”他将我拉近他的脸，“你不怕我。”他的语气带着二十分的肯定。
见我不答，他一声低笑，“能和我说说，你在外头，可遇见了些什么有趣的事？”
他喜欢浸泡在浴池中，垂首倚在角上，看着不时破碎的倒影，仿佛在审视自己。
那些个故事，他听得随意。与其说是想知道些什么，不如说只是想片刻远离这座圣域和这片大地。西伯利亚的风土、节日，他也津津有味。
到得我离开教皇殿时，灯烛已久明了。
回到西伯利亚的时间比预计的晚了几日，远远见着，艾尔扎克和冰河冲出小屋，踏着冰雪跑来。
“是不是偷懒了，冰河？你看艾尔扎克已经领悟了小宇宙了。”我朝他道。
“才没有呢！”冰河高高地撅起嘴，“我一直都很努力的，但是、但是他们……太强了。对不起，老师。”他低垂下头，像是不满自己的无能为力。
“不必难受，”我慰他道，“谁都是一点一点、慢慢变强的，你只是需要再多一些时间罢了。”
我想了想，添道：“不如开始试着，与艾尔扎克一道训练吧。”
虽说是一同，但我的注意力几乎全部投在了冰河身上。
“再来，跟上。”我复又提醒道，心想是否是过急了。
让冰河多休息一刻，我叫起艾尔扎克与我对战。
“那个……老师…”他慢慢跟上来，垂着眼眸，突然开口道，我便看向他，听他想说什么，
“有关蓝色大地的事……我不是有意想要隐瞒。”
“我只是，很怕您，会不要我了。毕竟……是不同的。”
“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野蛮，强行来拿我，还差点打伤了冰河……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老师，我……”
“我没有放在心上，你不必恐慌。”我揉着他的发，淡笑道，“不管你来自哪里，将去向何方，那都不会成为我拒绝你的理由。只要你还认我这个师傅，为正义，问心无愧……”
“来吧，不必留手，我想看到你全部的实力。”
“是。”他应道，燃起小宇宙，奋力向前挥拳。
我扬手接下，感受着拳中渗出的小宇宙，反击回去。
便是领悟了小宇宙，仍还是有许多不足，在面对我击出的拳时，艾尔扎克只有不住地向后避闪，找不到回击的时机。
“继续训练吧。”我无奈道，回忆当初自己宛若打闹般的训练，心道教皇说的不错，果然还是让两人一起才更好些。
因着小宇宙的领悟强求不来，体术和格斗技巧便成了圣斗士训练的重点。我率着他们两人每日来往于冰原之上，艾尔扎克自不必说，冰河竟也咬着牙硬是紧紧随着，确是非常，值得夸奖的。
天气逐渐暖和起来，檐上偶有融开的冰雪化作水珠滴下，落在地面再度凝结成冰晶。
米罗来了，他说，要轮到他守宫了。
忆及教皇将这一年的射手月交由我，我便言和他一起去往圣域。
只听得他一声欢呼，说着什么“一个人超级无聊的，卡妙你果然是个好人”，一边还朝着俩小孩挤眉弄眼，一副得意得不得了的样子。
可是我从未说过，我会与他一道，呆在十二宫中啊。
瞧着他仿佛因无情欺骗而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不禁眉眼弯弯，轻笑出声。
当一天的公文终于批阅完成，教皇捧着茶水瞰着整片圣域，说道，
“若是有看到什么不重要的，你便直接处理了吧。”我停下了整理文件的手，不解地望向他。
“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你我各看一遍，可不是太浪费时间了。”教皇笑道。
说到底，在我留在西伯利亚的六年里，教皇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处理数量庞大的公务，我所为的，当是节省他的精力。
那一日，他打量了公文的厚度，便挥挥手给我放了个假。
“雅典有意思的地方还是不少，你大概都没有看过吧。帕特农神庙是肯定要去的，伊瑞克提翁神庙其实也还不错，记得还有一座宙斯神庙，有次加隆就躲在那里，让我和艾俄洛斯一顿好找。”他说道，“我还记得市里有一家咖啡馆的蛋糕非常好吃，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开着，去看看吧。”
帕特农神庙立于雅典卫城的顶端，气宇非凡，光彩照人。
人们熙熙攘攘，争相举起相机。
但这里已经没有神灵了，能被拍下的，只有干枯的石柱群。
因雅典娜已经脱离了地面。
她离开了小小的神庙，希腊不再能局限她，她飞在天上。
“妈妈，古人为什么要造这么的多大柱子？”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
“不是大柱子哦，它是供奉雅典娜女神的帕特农神庙的遗迹。古人和妈妈的宝贝一样聪明，他们不会傻傻地只建造围柱，做个空壳。这些柱子原本是做在四周用来支撑整个神庙的，只是神庙和里面的一些东西因为后来的战争而被毁掉了、或是被抢走了，所以现在看不到了呢。”温婉的女声回道。
“可是妈妈不是说雅典娜是战争女神吗？她不是帮过好多好多的英雄赢了战争吗？为什么会连自己的神庙也被人抢了？”童言无忌。
“哈哈，所以我早就说了，神话什么的，不过是拿来骗骗小孩子的，神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存在？”一个粗旷的男声笑道。
“可以不信仰神，但也要相信有神呢。”我突然回头道，便见那位父亲拉着孩子想从旁绕开。
周围的人亦是一副一种不明所以的惊愕模样，让我蓦然想要放声大笑。
信与不信，有与无有，不过一念。
我曾伪装了容貌作是不经意踏入了城户邸那未有标记却实已被周围所有人默认下的、过于庞大的花园，见那位城户沙织大小姐正戏弄着一群与她看来一般大的少年。
我问她，可觉得这世上有神？
她一瞬惊慌，接着立刻回过神来质问我是谁、为什么敢闯进来，听得我发问，她叉腰、昂首，傲慢、张扬地说道：“我不管有没有神，我就是神。”
她的身后，几个少年瑟缩着躲得远远，几个少年强压着一个面露不满意图冲上前的少年不让他行动，几个少年相互安慰着……
我知道，这世上有神。
在这世间，大地上有一座圣域，地底下有一处冥府，海洋中有一间海皇殿。
这个雅典，便是雅典娜与波塞冬两方交汇之处。
我蓦然想到了，那一个熟悉的海崖，那一个熟悉的小宇宙，和那一个熟悉的身影，它们清晰的模样。
斯尼旺海岬是传说中海皇波塞冬登岸之处，故而从未有人怀疑过这里时不时散出的异样的小宇宙来自于海皇。
但当靠近，便会发现这里相互交错的小宇宙。大多确属波塞冬，但也有淡淡的雅典娜的小宇宙参杂其中，还有一些是，我的。
按理不该如此，早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怎还会有残存？
正当我心血来潮潜入水中想去探探这小宇宙的源头，便感似是牵动了崖底的另一个小宇宙。
不过一瞬，那小宇宙就突然爆发起来。
啊，坏事了……？
且慢，那似乎——
那竟是属于我的小宇宙？！！
……不，不对，我的小宇宙只是薄薄地附在表层，真正的小宇宙，那个掩藏在我残留的小宇宙之下的小宇宙是…加隆！
我去向那儿意图探个究竟，却不想被一阵急流卷入，周身充斥着海皇的小宇宙我竟是如何也挣脱不开。
再站定时，便见天空为海水所覆盖，海石铺成的地面上矗立起巍峨的神殿，壁缘处刻满了似海浪翻涌的弯卷花纹。
呆立半晌，谁能想到，这处斯尼旺海岬竟会是海皇神殿的一个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