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远方,迷雾朦胧中,有一道模糊不清声音呼唤着谁。就像被棉花堵住耳朵,听不清对方呼喊的声音......

    “婆婆!”

    孩童清脆稚嫩的声音唤回了出神的老人家。小女孩把手掌捂起来举到老人的眼前:“婆婆猜猜我抓到了什么?”

    还没等老人回答,小女孩已经迫不及待张开手,高兴地喊:“是太.阳!”

    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落到小女孩的手上,和她的笑容一样明亮。

    老人摸了摸女孩蓬蓬软软的头发,扶着椅子把手慢慢地站起来,她的背很弯,像被成熟麦穗压弯秸秆的麦子一样。

    “今天好热,我们去小溪抓蝌蚪吧,还有虾!”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在老人前面,她已经在想晚上会吃到美味的虾肉了。

    森林里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小女孩一边走一边揪着野花。等小手里握不下时,她把花朵全部塞到老人手里,撒娇让老人给她编花环。老人的手很灵巧,很快一顶五颜六色的小花冠在她手下成型。

    小女孩戴着花冠跑到小溪边,老人的声音在后面对她说:“安娜,不要把衣服弄湿了。”

    “好——的——”小安娜拉长声音回应。

    她盯着小溪里游来游去的小鱼,努力寻找河虾的身影。她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一片水草上方,哗啦一声,两只手抓向水草里。紧紧攥住的手抓上来一把草,还有附在水草上的河虾。河虾在草地上蹦跶,小安娜高兴的把它们捡到自己的小篮子里。

    呱——呱——

    另外一边的水草丛里传来蛙叫声,小安娜好奇的踩着小溪中间的石头过去扒开水草丛。她以为可以看见小蝌蚪们,没想到趴在里面的是一只大大的癞蛤蟆。

    癞蛤蟆突然蹦起来吓了安娜一跳,她跌坐在水里,生气的用水泼向癞蛤蟆。溪水清清凉凉的从身上流过,身体也不那么燥热了。受到惊吓的小鱼小虾们在小安娜身边逃窜,它们游过碰到脚底的痒痒肉让她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就坐在溪流里玩起了水。

    晚上小安娜裹在被子里不停的打喷嚏,吸溜着鼻子。婆婆端着热气腾腾的杯子坐到床边,故意板起脸教训着安娜,手上却温柔的用手帕给她擤鼻涕。小安娜为自己辩解说是癞蛤蟆的错,婆婆用手指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让她把姜汤喝了。

    “不要——”小安娜皱起脸蛋,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好辣好辣的,舌头都要辣掉了。”

    “那鼻涕虫要继续住在安娜的鼻子里,安娜以后每天都拖着长长的鼻涕,变成邋遢的小姑娘,再也没有小动物愿意和安娜一起玩了。”

    小安娜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捧着杯子喝辣辣的姜茶,才喝一口就不停吐着舌头。

    “喝完鼻涕虫就会跑掉喽。”婆婆哄着她。

    等小安娜喝完,婆婆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玻璃罐子。

    “是蜂蜜!”甜滋滋的味道在嘴巴里散开。她最喜欢蜂蜜了,不过婆婆只给她吃一小勺,告诉她吃多了会有小虫子把她的牙齿啃坏。

    小安娜抱着婆婆的脖子让她读故事书。

    “好,安娜今天要听哪一个故事?”

    “小熊和绿仙女的故事!还有坏老鹰的故事——”

    “好,那我们先来读小熊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

    姜茶的味道驱散了身体的寒意,残留的味道让空气都变得热辣辣的。

    ————

    婆婆......

    安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又感觉很短暂。

    空气里有姜茶的味道。安娜看见了桌子上冒着热气的杯子,她脑袋有些昏沉,有种还在梦里的恍惚感。

    她看见亚伯导师坐在屏风后的桌子前,正在拿着笔写字。他黑色的头发有些长了,已经拖到了后脖颈;苍白的脸上,黄琥珀色眼瞳在黑色的眼睫毛下格外透亮。

    安娜想:亚伯导师和莱斯利、还有巴洛导师长得一点都不像。他不像天鹅,是清澈的湖水。

    注意到安娜醒来,亚伯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温度没有再升起来,问:“感觉好些了吗?”

    安娜声音模糊地应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亚伯把桌子上的姜茶递给她,说:“把药先喝了,难受的话可以再睡一会儿。弗兰克已经向阿普尔导师给你请了假,别担心。”

    姜茶里搁了药又辣又苦,热气随着呼吸吹到脸上,驱散了安娜身上最后的一点冷意。她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熟悉的热辣味道让安娜鼻子一酸。她低下头眨眨眼睛:以前生病的时候婆婆也会给她煮辣辣的姜茶,还有一勺甜甜的蜂蜜。

    亚伯没有给她蜂蜜,但给了她一颗糖。他想着药比较苦,便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放到安娜手里。安娜喝完药把糖含在嘴里,薄荷的清凉味道让安娜头脑清醒了不少。

    “谢、”安娜的声音有些嘶哑,她缓了缓声音,小声地说:“谢谢您。”

    “没事。”亚伯温柔地笑了笑,他又给安娜倒了一杯热水。等安娜缓过来之后,他声音轻柔地问:“是做噩梦了吗,你睡得不太安稳。”

    安娜轻轻摇了摇头,这是她最近几天睡得最好的一觉。不知道是不是治愈术的影响,她现在没有听见引路妖精的哭声,身体也不再疲倦。

    “那,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你最近上课精神似乎不大好。”亚伯温柔地询问她,“愿意和我说说吗?”

    安娜有些不安地握紧水杯,她不想对亚伯导师说谎。但是......安娜犹豫着,亚伯导师是个好人,既善良又温柔。他是在关心我,我不想也不应该对他说谎。可是......可是我能和他说引路妖精的事情吗?......我能拿上可能退学的风险去信任他吗?

    看着安娜惴惴不安的表情,亚伯叹了口气,问:“是因为弗兰克导师吗?”他认为安娜的害怕和弗兰克脱不了关系,他把学生吓得连告状都不敢。

    他安慰安娜:“弗兰克只是教学方式比较严苛,他并不是存心要惩罚学生的。别怕,你看他还给你请了两天假。”

    方方正正的纸条放到安娜手里。安娜盯着纸条犹豫着说:“和阿卡曼导师没关系......我并不害怕他。”

    “那是因为什么?”

    安娜捏着纸条做了决定,她对上亚伯的眼睛,说:“是引路妖精。”

    “引路妖精?”亚伯有些意外,他不明白和引路妖精有什么关系。

    “我......我看见它在哭。”安娜顿了顿,接着补充一句,“像幽灵一样。”

    亚伯脑海里浮现出引路妖精的样子,的确长得很像故事书里的幽灵。安娜这个年纪的小孩应该都比较害怕鬼怪传说之类的。他想到安娜之前吃瞌睡药的事情,问:“之前也是因为被引路妖精吓到才没睡好吗?”

    安娜点点头,她的确是因为引路妖精影响没睡好觉,才引发后面这一连串的事情。

    亚伯摸了摸安娜的头,他温柔的动作让安娜想到了婆婆。导师安慰她说:“别怕,引路妖精是学院培育出的生物,是不会伤害人类的。”

    安娜捏住袖子,不安地说:“可是它在哭,哭声像小孩子一样。我找了很多书本,上面都没有这样的情况。其他同学也没有看见过它这个样子,只有我......”

    只有我是异常的,只有我能听见它的哭声,它的悲伤。安娜情绪低落地看向自己的右手心,心想:我可以忍受异常,但无法解决异常。不止是魔法修习,还有很多事情我现在都没有办法自己解决。

    “哭声?”亚伯皱起眉头,他从没听过引路妖精有这样的情况。

    “只有我看见了引路妖精的异常......是不是因为我的魔法有问题......”安娜回味着舌头上薄荷糖的甜味,低下头小声地说。

    亚伯看见安娜毛茸茸的头顶,他再一次想到了某种小动物,忍不住又摸了摸安娜的头发。

    “别乱想,引路妖精本来就是试验品,出现异常也是有可能的。我会和校长说明情况的,引路妖精的发明人就在我们学校,你也认识的。”

    安娜疑惑地抬起头,亚伯继续说:“引路妖精发明人是中阶学院的导师布鲁斯.布鲁姆。”

    布鲁斯.布鲁姆?那不是——

    “对,”在安娜惊讶的目光中他笑着说,“就是植物课课本的作者,布鲁斯.布鲁姆。”

    “他是很厉害的植物学家,也研究精神体生物,引路妖精就是他一时兴趣培育出来的。”

    “布鲁姆导师这两天不在学院,等他回来我和他说好吗。”亚伯看安娜还是有些不安的样子,“别担心。弗兰克导师给你请了两天假,假条记得拿回家给爸爸妈妈。趁着假期好好休息。”

    安娜收起不安的表情,她低着头思考:引路妖精的发明人是布鲁斯.布鲁姆。他这两天不在学院里,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学院的?如果他是刚离开学院,那之前引路妖精异常的时候他没有发现吗?如果是他离开后引路妖精才异常的,那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发生异常......会和我使用魔法有关吗?魔法异常使其他的事物会影响到我,那我是否会影响到它们呢?

    亚伯想让安娜心情放松一些,打趣地问:“历史考试也是因为这个影响才没合格吗?”

    安娜有些无措地说:“不、不是的,题目我都答对了......”

    “是我早上迟到了......阿卡曼导师问我迟到原因,我撒谎说是因为路太远。”

    “嗯?”亚伯很惊讶,心想:怪不得弗兰克会说安娜胆子比较大。不要说小孩,连大人——至少他认识的人里,是没有人敢在直面弗兰克时对他撒谎的。

    安娜担心亚伯导师误会,赶紧解释说:“是因为早上送......买面包多跑了一趟才耽误了时间。”她小声补充,“我没有贪睡。”

    亚伯忍俊不禁,笑着说:“的确是路上耽误了,这不怪你。估计真的解释了弗兰克也不会听。不过你不怕他吗?”

    安娜摇摇头:“阿卡曼导师很严厉,但也很公正,不会无缘无故惩罚我们。”安娜想到了巴洛导师,和他对比阿卡曼导师简直是天平的化身,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的严格。

    “公正?他听见这个评价一定会很高兴。”亚伯想,这个词的确很符合弗兰克的作风。

    “麻烦您不要和他说,阿卡曼导师知道肯定又会点我提问......”安娜想到那些历史课外书籍,忍不住小声嘀咕一句,“那些历史人物的名字和关系真的很难记。”

    “别担心。”亚伯莞尔,从椅子上抽出一本作业翻给安娜。“你看,植物课的作业你完成得就很好。”

    大大的O画在纸上,安娜想到银币的事情。她犹豫了一下对亚伯说:“您之前——报名那天的一枚银币我还没有还给您。”

    “那是您自己的银币,不是我丢失的银币。”

    “我原本想在第一节植物课还给您,但目前遇到了一点麻烦,可能需要过些时间才能还给您。”

    亚伯轻轻摇头,温柔地说:“没关系,你现在好好学习,不要纠结钱的事情。”

    他换了一种轻松的语调,“我并不急着‘讨债’,钱也可以等你长大了再还给我。”

    温暖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安娜想说很多,她想对亚伯导师说:那一枚小小银币可能已经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还要在漫长的时间里继续等待,继续数百天如一日的守望着遥远的目标。您给我的不止是一枚银币,它是推动我前行的助力,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您的善意与帮助。

    安娜无法让自己说出这些。她注视着亚伯的眼睛,明亮的天蓝色眼睛对上清澈的黄琥珀眼睛,她真诚且郑重地说:“谢谢您,亚伯导师。”

    ————

    “安娜——”

    亚当斯和马里奥奔进医疗室,身后还跟着麦尔。

    亚当斯一看见安娜醒了就开始噼里啪啦地说:“太好了安娜,你终于醒了,中午过来你还在睡,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要昏迷好几天,黑老鹰真的是太冷酷无情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不舒服的吗?”

    他一把拉过麦尔:“我把这家伙也带来了,就是他踩到你的手,你还记得吗?快!快和安娜道歉,治愈师的手都给你踩坏了!”

    “撒开!”麦尔扯过自己衣服,“我又不是故意的。”

    “这么多人跑步就你踩到了,很难不怀疑是不是私心报复!”

    “谁私心报复了!”

    “你!总之快道歉!”

    安娜坐在床边一直没出声,亚伯站在屏风后面收拾东西也没出声。

    麦尔梗着脖子,眼睛不看安娜,带着些不情不愿的语气说:“对不起。”

    “没关系。”安娜说。

    “不行,语气不够诚恳,道歉要看着对方的眼睛。”马里奥说。

    “没有诚心的道歉就是添堵,重新来。”亚当斯说。

    “你们够了!我已经道歉了,我要走了!”麦尔气得跑了出去。

    亚当斯嫌弃地撇撇嘴,说:“早知道他这样,就不带他过来了,真是给人添堵。”

    安娜问亚当斯:“已经是下午放学了吗?”安娜想,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亚当斯点点头,把手上的腕表伸给她看:“已经快五点半了。本来想下课就过来的,谁知道[教棍法师]今天又拖课!”

    教棍法师是指自然生物课的托比.格兰导师,教棍是她的媒介物,她翻书用、指黑板用、打学生手心用......挥舞教棍的姿势颇像法师挥舞法杖,因此得名。

    安娜看了一眼屏风,轻声咳嗽试图提醒亚当斯两人屏风后面有人;两人毫无意识,以为是安娜生病还没好透。

    亚当斯继续说:“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马里奥说:“猜猜看,你绝对想不到是什么。”

    亚当斯:“你听了绝对高兴!”

    安娜:“我猜不到。”

    亚当斯和马里奥两人对视一眼,兴奋又迫不及待地说:“我们找校长告状了!”

    ————

    今天中午——

    吃完午饭到花园里悠闲散步的卡尔校长,突然听见一嗓子哭嚎声,吓得他手里托着嗅闻的杉木都给折断了。

    他绕过灌木丛一看,两个学生正蹲在地上,其中一个黑头发男孩抹着眼泪哭,另外一个棕头发男孩正安慰他。

    “孩子们,这是怎么了?”仁慈的校长关切地问。

    那个棕发男孩看向他,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说:“导、导师好。”

    校长问:“是摔倒了吗?”

    亚当斯拉起马里奥,依旧紧张地说:“不是、不是的。”

    校长问:“那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马里奥抽抽搭搭地说:“我......我不敢回家吃饭。”

    校长拉过两个小孩坐到凉亭里,亲切又关心地问:“有什么事情和我说说,男子汉不流泪。”

    马里奥抹了把眼泪,手肘悄悄碰了碰亚当斯让他回答。亚当斯稳住声音,指着马里奥说:“他今天治愈术课又没学会,他妈妈要知道了会骂他不给他饭吃。”

    马里奥:“都怪我声音不够大,巴洛.雷克导师听不见我问问题......呜呜,怎么办,期末评测要是挂科我妈我爸肯定要打死我——”

    亚当斯:“哎,你别哭了,班级这么多人巴洛导师也忙不过来,我跟你一起回家和你妈妈解释,说不定你妈妈就不骂你了。”

    马里奥:“你?你自己都没学会治愈术,上次我妈妈就不许我和你继续玩了,她要我找那些成绩好的学生来往。”

    马里奥:“呜呜,可是成绩好的学生都是有钱人家孩子,他们都不愿意和我玩,看来我肯定要被爸妈打死了。”

    亚当斯也嚎起来:“啊——我治愈术要是没学会,我妈妈肯定也会很难过。我们家好不容易凑钱供我上学,可我到现在却连治愈术怎么使用都不清楚,我对不起我妈妈......”

    校长大概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他看着两个人抱头痛哭,拍拍他们的肩膀安慰他们:“别哭了孩子们,你们是初阶学院的学生吗?”

    两人点点头,校长问:“你们治愈术班级学生很多吗?”

    “大概、大概二三十个吧。”

    “也不算多。你说导师不回答你问题是怎么回事?”

    马里奥:“可能是我声音太小了,巴洛导师听不见,他平时只点前面几排同学回答问题......也可能是我太笨了,之前回答问题错了导师就不愿意喊我了......”

    亚当斯:“肯定是你声音太小了,我之前跟你说胆子大点说话。你同桌麦尔举手问问题,巴洛导师每次都能听见他说话声音。”

    马里奥:“唉,我也请教过麦尔同学怎么能让自己胆子大一点大声说话,麦尔同学告诉我他这是天生的,他爸爸是银行家天生口才就好。怎么办,我好担心我会挂科,我们家还有好几个孩子,如果挂科我爸爸肯定就不让我上学了呜呜呜呜呜。”

    亚当斯看向校长,说:“导师,您肯定是很厉害的魔法师,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成为真正的魔法师,是不是因为我们没有天赋才一直没学会的。”

    校长立马安慰他们:“只要肯努力没有学不会的,别担心孩子们......或许是你们的导师比较疏忽。”

    亚当斯:“真的吗?”

    校长:“你们还年轻,好好学一定会成为魔法师的。”

    马里奥:“可是巴洛导师说治愈术只有有天赋的人才能学会......像我们这样穷人家的孩子可能一辈子都成为不了治愈师。”

    校长露出严肃的表情:“胡说!别相信这些话,要相信自己。”

    两人抹掉眼泪,用感激的目光看向他。亚当斯说:“谢谢您的安慰,我们感觉好多了。”

    马里奥:“我们会更加努力跟着巴洛导师学习治愈术的!”

    校长欣慰的摸摸他们的头,温柔地说:“别担心孩子们,我会找你们导师说说情况的。现在快回家吃饭吧。”

    亚当斯不安地说:“我、我们没有想告状,拜托您不要说出去,巴洛导师知道肯定会责怪我们的。”

    校长:“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们说出去的。”

    亚当斯和马里奥对视一眼:“谢谢您,那我们回家吃饭了。导师再见——”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比划着动作和表情把事情重演了一遍。

    “哈哈哈就是这样,卡尔校长是出了名的爱护学生,偏心鬼肯定要倒霉了。”亚当斯得意地说。

    马里奥:“怎么样,我们这个点子很不错吧。我特意从我妈药店拿了哭泣药水,效果真不错。真想快点看见偏心鬼被训过之后脸上的表情~”

    安娜嗓子都要咳干了:“不,别说了......”

    亚当斯以为安娜有心理负担,安慰她说:“治愈术班这么多学生抱怨,我们不说迟早也会有人说的。”

    安娜再次看了眼屏风位置,她下床穿好鞋对两人说:“我感觉没事了,我们走吧。”

    亚当斯:“嗯?安娜你确定没事了吗,你刚刚还一直咳嗽来着,要不要让医生再开点药。”

    “不用,快走,天要黑了。”安娜真担心这两个人嘴里再蹦出什么事情来。

    等三人离开医护室后,屏风后的亚伯忍不住笑出声。心想:没想到这群孩子给导师起了这么多绰号。黑老鹰是指弗兰克吗,为什么是[黑]老鹰?教棍法师又是谁?不知道他们给我起了什么绰号,有点好奇。

    治愈术课的巴洛.雷克导师......应该是雷克家族的人吧。盖尔.亚当斯和马里奥.胡特这两个学生平时魔药课就很活跃,没想到课外这么调皮,胆子这么大敢找校长‘告状’。安娜倒是很安静,不知道怎么和这两个调皮鬼成好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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