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很好，猫薄荷甜点店的生意也很好。
店里来了个大生意，绿茵城学院的导师们聚会包场，八十多位客人一齐涌入店里，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一份苹果派，一杯茉莉花茶。谢谢。”艾琳.阿普尔对服务员说。
阿普尔一个人坐在窗边最角落的位置，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出神。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无袖亚麻长裙，领口的青色滚边和她的眼瞳颜色很接近。她看起来纤细又美丽，像一枝缀满苹果花的树条。
即使坐在最角落也吸引着许多男导师的目光，其中有不少人想要过去和她搭讪同坐，但一想到她冷淡的态度还是放弃了。
“我能坐这里吗？”金发的麦尔斯.马里诺端着一盘草莓蛋糕走到阿普尔桌子边上，他笑着询问。
阿普尔看也不看他，平淡地说：“随便。”
麦尔斯坐在阿普尔桌子对面，他把蛋糕放下轻轻推给她，说：“你点餐了吗？人太多了，上餐可能得有一会儿，要不要先吃点垫垫肚子。”
“不用。”
“听说你不爱吃太甜的，他们家这款草莓蛋糕不是很甜，试试怎么样？”
“不用。”阿普尔语气平淡地说。她被街上一只躺在椅子上晒太阳的花猫吸引，一点目光都没分给麦尔斯。
麦尔斯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好吧......”
————
坐在二楼目睹了全程的德洛丽丝.罗西，对边上的布鲁斯.布鲁姆唏嘘地说：“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说是吧。”
德洛丽丝有着红色的短发，碧绿的眼瞳像猫儿一样，贴身的长裤勾勒出她修长的腿部线条，她看起来英气又妩媚。她的男伴坐在她的侧边，不动声色的挡住了所有窥视的目光。
布鲁姆微笑着把点菜单递给德洛丽丝，说：“麦尔斯也真是执着，从我入职开始就见他追求阿普尔，可惜这么久一点进展也没有。麦尔斯长得英俊性格又好，家世也没得挑，不明白阿普尔为什么无动于衷。”
“嗯哼，”德洛丽丝说，“也许他该学你，大胆一点直接表白。”
“一份焦糖松饼，一份焦糖奶冻，再要一份坚果奶油酥皮卷。饮品要柠檬红茶和柳橙汁，柳橙汁要另外加蜂蜜。”她把点菜单递给服务员。
布鲁姆笑着问：“你前几天不是说要减重？”
德洛丽丝倒在他腿上，抬眼望他说：“嫌我胖？”
布鲁姆低下头，叶绿色的眼睛里盛满笑意和她对视：“我可没说，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只是下次去试礼服时，希望某位美丽的女士不要再抱怨自己的腰围太——”德洛丽丝抬手捏住他的嘴巴不许他说那个词。
一声轻咳打断了两人的甜蜜互动。
德洛丽丝不慌不忙地坐起来，向对方打招呼：“阿卡曼导师——啊，现在应该叫你阿卡曼院长，恭喜你升职加官。”
前几天校长在花园里遇到两个孩子哭诉的事情，回去思考了许久。虽然回想起来发觉那两个孩子的行为不大对劲，但也深觉自己年龄大了，对学院里的事情管理不过来。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校长决定在初阶学院和中阶学院各增加一名管理院长，整肃院下导师作风，杜绝偏袒不公的存在。铁面无私的弗兰克.阿卡曼导师当仁不让被校长钦点为初阶学院管理院长。
弗兰克扫了一眼两人手上的戒指，心里略感意外：罗西老公爵居然真的愿意把独生女许配给一个平民出身的学院导师。
他面色不变，语气平淡地说：“也恭喜你们。”
德洛丽丝左手中指佩戴了一枚由红宝石打磨成的戒指，而布鲁姆手上佩戴了一枚同款式的绿宝石戒指。两人看了看戒指相视一笑。
“校长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提到这件事，德洛丽丝换了一种不高兴的语气说：“你能不能少给学生们布置点作业，皮特每次回家都一边哭一边写历史作业，连晚饭都不吃了。”
弗兰克：“我布置的都是正常量作业。”
德洛丽丝：“写到深夜的‘正常量’哈？皮特还说你总是罚他双倍量作业，这么多字小孩子怎么写得完！”
弗兰克：“犯错就要惩罚长记性。或许你该教他上课认真听讲，而不是找家长抱怨。”
德洛丽丝：“和你说不下去，我会找校长提建议的！”
弗兰克：“请便。学院资助人的建议相信校长一定会听进去，还真是公平公正，嗯？”
德洛丽丝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校长劝她别找阿卡曼聊天，容易被气背过去。
————
与此同时，猫薄荷甜点店对面的猫薄荷糖果店里，安娜正抱着莉莉排在柜台前等着结账。
从学院回去后安娜把那张病假条夹在了日记本里，病假正好和月底的休息日连在了一起。
今天天气很好，安娜忙完活便赶到福利院看望莉莉。
在莉莉的撒娇下院长同意安娜把莉莉带出来玩一会儿。她带着莉莉在街上转了一圈，看见糖果店想着多买一些糖果让她带回福利院和其他小孩子分享。接下来一个月可能没时间去看望莉莉了，她已经在为魔法竞赛做准备。
“一罐糖果，莉莉要记得和小朋友们分享，还有每天只能吃一颗。等糖果吃完姐姐就再带你出来买。”安娜低头小声对莉莉说。莉莉手里抱着一个玻璃罐子，里面是五颜六色的水果糖。
“两颗不可以吗？我每天吃两颗，这样就可以早一些吃完，姐姐就会早一些来看我啦~”
“不行哦，糖果吃多了牙齿里就会长出小虫子把牙齿吃光光，这样莉莉以后都吃不了糖果了。”
“好吧......但姐姐还是要记得早点来看我！”
安娜从口袋里拿出两枚面值10的铜币和一枚面值5的铜币放到莉莉手里，让她递给老板结账。
老板见莉莉长得可爱多送了一颗奶糖给莉莉，莉莉声音甜甜地说：“谢谢大姐姐！”一声姐姐叫得老板心花怒放，又拿了一颗奶糖给莉莉。
————
“安娜？”
刚走出糖果店的门，一道有些惊讶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安娜抬头一看是亚伯导师，她也有些惊讶：“亚伯导师好。”
莉莉学着安娜向他问好：“导师好。”
亚伯看向安娜怀里抱着的小女孩，问安娜：“这是你妹妹？”
安娜点点头，说：“是的，她叫莉莉。”
亚伯弯下腰温柔地向莉莉打招呼，莉莉看见他的脸，难得有些害羞的往安娜怀里躲。亚伯摸了摸莉莉的头，让安娜在门口等他一会，他有事情要和安娜说。
亚伯走进了糖果店，安娜抱着莉莉坐在长椅上等他。
莉莉小小声说：“他好好看，眼睛像柠檬味的糖果一样。”说着莉莉把糖果罐子举起来给安娜看。
安娜摸摸莉莉的头，阻止她要拧开罐子的小手，再次提醒她：“莉莉今天已经吃两颗糖果了，不可以再吃了。”
很快亚伯从店里出来，手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纸袋。他要从纸袋里抓一把糖果给莉莉，安娜摇摇头拒绝：“谢谢您。莉莉已经有了一罐糖果，吃多会牙痛的。”
莉莉看了看亚伯手里绿色的糖纸，是薄荷味的糖果，她不喜欢。她把糖果罐子举给亚伯看：“我已经有啦。”
“是有什么事情吗？”安娜问他。
亚伯指向街道对面的甜点店说：“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布鲁斯.布鲁姆导师吗？他昨天刚回来，正巧今天我们出来聚会，你想过去和他说说引路妖精的情况吗？”
安娜有些犹豫地点点头。亚伯以为她怕生，安慰说：“别担心，布鲁姆导师是个很温和的人。”
————
当安娜踏入甜点店看见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学院导师，心里很惊讶：是整个学院的导师们都聚起来了吗？出什么事情了？
走上二楼，亚伯找到布鲁姆的桌子，招手让安娜过来。弗兰克也坐在那张桌子边，正慢条斯理地喝茶。
安娜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想：阿卡曼导师也在，我得小心回答。
莉莉不明所以但也学着安娜叹气。
“这位是德洛丽丝.罗西导师，”亚伯先给安娜介绍了红头发女导师，接着介绍她边上棕头发的男导师，说：“这位就是布鲁斯.布鲁姆导师。”
“罗西导师好，布鲁姆导师好。”安娜礼貌的向他们打招呼，又转过头向弗兰克问好：“阿卡曼导师好。”
弗兰克放下茶杯，看向安娜和她怀里抱着的莉莉，问：“病好了？这是你妹妹？”
莉莉被他的气势吓到，下意识抱紧了安娜的脖子。安娜轻轻拍抚她的背，点点头说：“已经好了，谢谢您的关心。”
德洛丽丝和布鲁姆换了个位置，看见莉莉被吓到的样子，她对布鲁姆说：“你看，就是这样，哪个小孩能经得住他吓。”说着伸手捏捏莉莉的脸。
她一向喜欢小孩子，莉莉长得又很可爱，她不由地心生爱怜，问莉莉要不要吃蛋糕。
莉莉看向桌子上的小蛋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有些怕生，试探性地看向安娜。
安娜对她轻轻摇头说：“不行，莉莉今天已经吃了糖果了。”
德洛丽丝忍不住伸手来抱莉莉，说：“没关系的，我们就吃一小块好不好。”
小蛋糕的诱惑使莉莉松开抱住安娜的手，坐进了德洛丽丝的怀里。小孩子香香软软的，德洛丽丝忍不住亲亲她的脸蛋，拿勺子喂她。
莉莉看了看安娜，小声地说：“莉莉晚上会刷牙的。”
“太可爱了。”德洛丽丝用力亲了一口莉莉，又转头对布鲁姆说：“布布，我们以后也要女儿，真的太可爱了。”
被未婚妻当着学生面喊昵称的布鲁姆尴尬又无奈。
亚伯轻咳一声提醒布鲁姆把注意力转过来，后者也轻咳一声掩过尴尬。他看向安娜语气温和地问：“你就是那个被引路妖精吓到的学生？”
安娜对上那双叶绿色的眼睛，轻轻点头。布鲁姆比她想象的要年轻很多，安娜本以为他应该是个老人家或者中年人；毕竟能编写课本的人肯定知识渊博，而知识渊博的往往是年纪大的人。
他长得很俊美，棕头发绿眼睛，皮肤很白，是那种没有一丝瑕疵健康的白。
安娜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亲近感，不是婆婆那种家人般的亲密，也不是亚伯导师的温柔所带来的亲切......就像......就像同一片森林生长的两棵树。安娜莫名想到这个奇怪的形容。
弗兰克还不知道这件事，看向布鲁姆问：“怎么回事？”
“昨天校长找我说有个学生被引路妖精吓到，说是看见引路妖精在——哭？”布鲁姆语气有些不相信的说。
弗兰克再次放下茶杯，手指落到桌面上，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安娜，命令说：“从头到尾说一遍。”
听见他审问一样的语气，亚伯不悦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这么严肃。
德洛丽丝怀里的莉莉又被吓得缩了缩肩膀，她不高兴地说：“你是导师，又不是审问犯人的，能不吓小孩子吗？”
弗兰克置若罔闻，安娜面色如常。
“是的，我看见了引路妖精在‘哭’。”安娜心里一边思考一边回答。
布鲁姆皱起眉头，问：“是什么时候看见的，在什么地方？”
安娜：“最早是在教学楼后面的灌木丛里......是二十号那天，那天我们有体能课。下课之后路过小花园我看见一只引路妖精躲在角落，它看起来很奇怪。”
布鲁姆：“具体是怎么样奇怪？”
“它不像平常一样圆圆的，它长了两条藤蔓一样的[手]在身体上甩来甩去，像小孩子抹眼泪一样。”安娜顿了顿补充一句，“也像幽灵，我很害怕。”
布鲁姆重复安娜的形容：“藤蔓？”
安娜点点头：“它的‘手’细细长长的，很像森林里生长的藤蔓。”安娜注意到布鲁姆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很差。
弗兰克敲击着桌面，盯着安娜眼睛问：“看见过几次这样的情况，除了[手]还有其他的异常情况吗？”
安娜瞥了一眼他敲击桌面的手指，心想：这是习惯吗？还是一种‘审问’的手段？
她斟酌着回答：“三次，没有其他异常的情况。”
“三次？”亚伯和布鲁姆同时发出惊讶的声音。
弗兰克语气不悦地说：“三次。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及时和导师说明？”
安娜像是被吓到一样低下头抿着嘴巴，亚伯挡住弗兰克的视线，再次示意他别吓孩子。
安娜小声地说：“我很害怕，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看见过引路妖精奇怪的样子。”
弗兰克停下手指敲击的动作，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布鲁姆，对方正眉头紧皱看着安娜。
弗兰克说：“下次遇到这种事要及时上报导师，知道了吗？”
安娜轻轻应声，心想，别再有下次了。
感觉到有人在打量她，她顺着目光对上叶绿色的眼睛。布鲁姆眼神带着几分探究，更多的是意味不明。在对上安娜天蓝色的眼睛后，他迅速眨了眨眼恢复了温和的表情，他说：“别担心，我今天就回去查看情况，会尽快解决的好吗。”
“麻烦您了。”
得到回复的安娜稍稍放下心，她想：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早知道这么简单就能解决，我应该早点说......不，就算提前知道......当时如果换了别人来问，我也不会说出来。幸好是亚伯导师，也只能是亚伯导师。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离开了，各位导师再见。”
“唉，这就要走了吗？”德洛丽丝不舍地松开莉莉，安娜抱起莉莉看见碟子里已经吃干净的蛋糕，无奈地叹气说：“莉莉，和导师们再见。”
“再见——德洛丽丝姐姐再见。”
————
亚伯送安娜下去，弗兰克不知道为何也跟了出来。亚伯疑惑地看向他，对方平淡地说：“消食。”
楼上德洛丽丝靠在布鲁姆身上，透过楼上玻璃望着莉莉和安娜离开的身影，说：“布布，我们以后也要两个女孩吧，多可爱啊。”
“嗯。”布鲁斯有些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盯着安娜背影的眼神变得复杂凝重。
已经快四点了，该把莉莉送回福利院了。安娜想着，再次向跟下来的两位导师告别，抱着莉莉快步向福利院方向走去。
弗兰克望着安娜离开的方向，心想：果然不错。那小孩的鞋上有天平教的标记，看他们走的方向应该是教会福利院。安娜.卡兹应该不是福利院或孤儿院出身，福利院十岁以上的孩子都被送教会学校了。她是怎么从福利院把孩子带出来的？她们两个长得并不相像，应该不是亲生姐妹，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哼，人不大事还挺多，胆子也很大，又一次对他撒谎。
“在看什么？”亚伯拿着打包好的点心走出来，见弗兰克盯着十字路口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在想她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
“谁？安娜和莉莉？”亚伯回想对比了一下，的确不太像。安娜是深金色头发天蓝色眼睛，莉莉是棕发棕瞳，头发也比安娜要顺直很多。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说：“可能一个长得像爸爸，一个长得像妈妈。”他自己长得就和母亲很像，完全不像父亲。
“是吗。”弗兰克想，不是同一对爹妈结合生出来的，自然是不相像的。
店里来了个大生意，绿茵城学院的导师们聚会包场，八十多位客人一齐涌入店里，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一份苹果派，一杯茉莉花茶。谢谢。”艾琳.阿普尔对服务员说。
阿普尔一个人坐在窗边最角落的位置，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出神。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无袖亚麻长裙，领口的青色滚边和她的眼瞳颜色很接近。她看起来纤细又美丽，像一枝缀满苹果花的树条。
即使坐在最角落也吸引着许多男导师的目光，其中有不少人想要过去和她搭讪同坐，但一想到她冷淡的态度还是放弃了。
“我能坐这里吗？”金发的麦尔斯.马里诺端着一盘草莓蛋糕走到阿普尔桌子边上，他笑着询问。
阿普尔看也不看他，平淡地说：“随便。”
麦尔斯坐在阿普尔桌子对面，他把蛋糕放下轻轻推给她，说：“你点餐了吗？人太多了，上餐可能得有一会儿，要不要先吃点垫垫肚子。”
“不用。”
“听说你不爱吃太甜的，他们家这款草莓蛋糕不是很甜，试试怎么样？”
“不用。”阿普尔语气平淡地说。她被街上一只躺在椅子上晒太阳的花猫吸引，一点目光都没分给麦尔斯。
麦尔斯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好吧......”
————
坐在二楼目睹了全程的德洛丽丝.罗西，对边上的布鲁斯.布鲁姆唏嘘地说：“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说是吧。”
德洛丽丝有着红色的短发，碧绿的眼瞳像猫儿一样，贴身的长裤勾勒出她修长的腿部线条，她看起来英气又妩媚。她的男伴坐在她的侧边，不动声色的挡住了所有窥视的目光。
布鲁姆微笑着把点菜单递给德洛丽丝，说：“麦尔斯也真是执着，从我入职开始就见他追求阿普尔，可惜这么久一点进展也没有。麦尔斯长得英俊性格又好，家世也没得挑，不明白阿普尔为什么无动于衷。”
“嗯哼，”德洛丽丝说，“也许他该学你，大胆一点直接表白。”
“一份焦糖松饼，一份焦糖奶冻，再要一份坚果奶油酥皮卷。饮品要柠檬红茶和柳橙汁，柳橙汁要另外加蜂蜜。”她把点菜单递给服务员。
布鲁姆笑着问：“你前几天不是说要减重？”
德洛丽丝倒在他腿上，抬眼望他说：“嫌我胖？”
布鲁姆低下头，叶绿色的眼睛里盛满笑意和她对视：“我可没说，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只是下次去试礼服时，希望某位美丽的女士不要再抱怨自己的腰围太——”德洛丽丝抬手捏住他的嘴巴不许他说那个词。
一声轻咳打断了两人的甜蜜互动。
德洛丽丝不慌不忙地坐起来，向对方打招呼：“阿卡曼导师——啊，现在应该叫你阿卡曼院长，恭喜你升职加官。”
前几天校长在花园里遇到两个孩子哭诉的事情，回去思考了许久。虽然回想起来发觉那两个孩子的行为不大对劲，但也深觉自己年龄大了，对学院里的事情管理不过来。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校长决定在初阶学院和中阶学院各增加一名管理院长，整肃院下导师作风，杜绝偏袒不公的存在。铁面无私的弗兰克.阿卡曼导师当仁不让被校长钦点为初阶学院管理院长。
弗兰克扫了一眼两人手上的戒指，心里略感意外：罗西老公爵居然真的愿意把独生女许配给一个平民出身的学院导师。
他面色不变，语气平淡地说：“也恭喜你们。”
德洛丽丝左手中指佩戴了一枚由红宝石打磨成的戒指，而布鲁姆手上佩戴了一枚同款式的绿宝石戒指。两人看了看戒指相视一笑。
“校长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提到这件事，德洛丽丝换了一种不高兴的语气说：“你能不能少给学生们布置点作业，皮特每次回家都一边哭一边写历史作业，连晚饭都不吃了。”
弗兰克：“我布置的都是正常量作业。”
德洛丽丝：“写到深夜的‘正常量’哈？皮特还说你总是罚他双倍量作业，这么多字小孩子怎么写得完！”
弗兰克：“犯错就要惩罚长记性。或许你该教他上课认真听讲，而不是找家长抱怨。”
德洛丽丝：“和你说不下去，我会找校长提建议的！”
弗兰克：“请便。学院资助人的建议相信校长一定会听进去，还真是公平公正，嗯？”
德洛丽丝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校长劝她别找阿卡曼聊天，容易被气背过去。
————
与此同时，猫薄荷甜点店对面的猫薄荷糖果店里，安娜正抱着莉莉排在柜台前等着结账。
从学院回去后安娜把那张病假条夹在了日记本里，病假正好和月底的休息日连在了一起。
今天天气很好，安娜忙完活便赶到福利院看望莉莉。
在莉莉的撒娇下院长同意安娜把莉莉带出来玩一会儿。她带着莉莉在街上转了一圈，看见糖果店想着多买一些糖果让她带回福利院和其他小孩子分享。接下来一个月可能没时间去看望莉莉了，她已经在为魔法竞赛做准备。
“一罐糖果，莉莉要记得和小朋友们分享，还有每天只能吃一颗。等糖果吃完姐姐就再带你出来买。”安娜低头小声对莉莉说。莉莉手里抱着一个玻璃罐子，里面是五颜六色的水果糖。
“两颗不可以吗？我每天吃两颗，这样就可以早一些吃完，姐姐就会早一些来看我啦~”
“不行哦，糖果吃多了牙齿里就会长出小虫子把牙齿吃光光，这样莉莉以后都吃不了糖果了。”
“好吧......但姐姐还是要记得早点来看我！”
安娜从口袋里拿出两枚面值10的铜币和一枚面值5的铜币放到莉莉手里，让她递给老板结账。
老板见莉莉长得可爱多送了一颗奶糖给莉莉，莉莉声音甜甜地说：“谢谢大姐姐！”一声姐姐叫得老板心花怒放，又拿了一颗奶糖给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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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
刚走出糖果店的门，一道有些惊讶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安娜抬头一看是亚伯导师，她也有些惊讶：“亚伯导师好。”
莉莉学着安娜向他问好：“导师好。”
亚伯看向安娜怀里抱着的小女孩，问安娜：“这是你妹妹？”
安娜点点头，说：“是的，她叫莉莉。”
亚伯弯下腰温柔地向莉莉打招呼，莉莉看见他的脸，难得有些害羞的往安娜怀里躲。亚伯摸了摸莉莉的头，让安娜在门口等他一会，他有事情要和安娜说。
亚伯走进了糖果店，安娜抱着莉莉坐在长椅上等他。
莉莉小小声说：“他好好看，眼睛像柠檬味的糖果一样。”说着莉莉把糖果罐子举起来给安娜看。
安娜摸摸莉莉的头，阻止她要拧开罐子的小手，再次提醒她：“莉莉今天已经吃两颗糖果了，不可以再吃了。”
很快亚伯从店里出来，手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纸袋。他要从纸袋里抓一把糖果给莉莉，安娜摇摇头拒绝：“谢谢您。莉莉已经有了一罐糖果，吃多会牙痛的。”
莉莉看了看亚伯手里绿色的糖纸，是薄荷味的糖果，她不喜欢。她把糖果罐子举给亚伯看：“我已经有啦。”
“是有什么事情吗？”安娜问他。
亚伯指向街道对面的甜点店说：“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布鲁斯.布鲁姆导师吗？他昨天刚回来，正巧今天我们出来聚会，你想过去和他说说引路妖精的情况吗？”
安娜有些犹豫地点点头。亚伯以为她怕生，安慰说：“别担心，布鲁姆导师是个很温和的人。”
————
当安娜踏入甜点店看见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学院导师，心里很惊讶：是整个学院的导师们都聚起来了吗？出什么事情了？
走上二楼，亚伯找到布鲁姆的桌子，招手让安娜过来。弗兰克也坐在那张桌子边，正慢条斯理地喝茶。
安娜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想：阿卡曼导师也在，我得小心回答。
莉莉不明所以但也学着安娜叹气。
“这位是德洛丽丝.罗西导师，”亚伯先给安娜介绍了红头发女导师，接着介绍她边上棕头发的男导师，说：“这位就是布鲁斯.布鲁姆导师。”
“罗西导师好，布鲁姆导师好。”安娜礼貌的向他们打招呼，又转过头向弗兰克问好：“阿卡曼导师好。”
弗兰克放下茶杯，看向安娜和她怀里抱着的莉莉，问：“病好了？这是你妹妹？”
莉莉被他的气势吓到，下意识抱紧了安娜的脖子。安娜轻轻拍抚她的背，点点头说：“已经好了，谢谢您的关心。”
德洛丽丝和布鲁姆换了个位置，看见莉莉被吓到的样子，她对布鲁姆说：“你看，就是这样，哪个小孩能经得住他吓。”说着伸手捏捏莉莉的脸。
她一向喜欢小孩子，莉莉长得又很可爱，她不由地心生爱怜，问莉莉要不要吃蛋糕。
莉莉看向桌子上的小蛋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有些怕生，试探性地看向安娜。
安娜对她轻轻摇头说：“不行，莉莉今天已经吃了糖果了。”
德洛丽丝忍不住伸手来抱莉莉，说：“没关系的，我们就吃一小块好不好。”
小蛋糕的诱惑使莉莉松开抱住安娜的手，坐进了德洛丽丝的怀里。小孩子香香软软的，德洛丽丝忍不住亲亲她的脸蛋，拿勺子喂她。
莉莉看了看安娜，小声地说：“莉莉晚上会刷牙的。”
“太可爱了。”德洛丽丝用力亲了一口莉莉，又转头对布鲁姆说：“布布，我们以后也要女儿，真的太可爱了。”
被未婚妻当着学生面喊昵称的布鲁姆尴尬又无奈。
亚伯轻咳一声提醒布鲁姆把注意力转过来，后者也轻咳一声掩过尴尬。他看向安娜语气温和地问：“你就是那个被引路妖精吓到的学生？”
安娜对上那双叶绿色的眼睛，轻轻点头。布鲁姆比她想象的要年轻很多，安娜本以为他应该是个老人家或者中年人；毕竟能编写课本的人肯定知识渊博，而知识渊博的往往是年纪大的人。
他长得很俊美，棕头发绿眼睛，皮肤很白，是那种没有一丝瑕疵健康的白。
安娜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亲近感，不是婆婆那种家人般的亲密，也不是亚伯导师的温柔所带来的亲切......就像......就像同一片森林生长的两棵树。安娜莫名想到这个奇怪的形容。
弗兰克还不知道这件事，看向布鲁姆问：“怎么回事？”
“昨天校长找我说有个学生被引路妖精吓到，说是看见引路妖精在——哭？”布鲁姆语气有些不相信的说。
弗兰克再次放下茶杯，手指落到桌面上，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安娜，命令说：“从头到尾说一遍。”
听见他审问一样的语气，亚伯不悦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这么严肃。
德洛丽丝怀里的莉莉又被吓得缩了缩肩膀，她不高兴地说：“你是导师，又不是审问犯人的，能不吓小孩子吗？”
弗兰克置若罔闻，安娜面色如常。
“是的，我看见了引路妖精在‘哭’。”安娜心里一边思考一边回答。
布鲁姆皱起眉头，问：“是什么时候看见的，在什么地方？”
安娜：“最早是在教学楼后面的灌木丛里......是二十号那天，那天我们有体能课。下课之后路过小花园我看见一只引路妖精躲在角落，它看起来很奇怪。”
布鲁姆：“具体是怎么样奇怪？”
“它不像平常一样圆圆的，它长了两条藤蔓一样的[手]在身体上甩来甩去，像小孩子抹眼泪一样。”安娜顿了顿补充一句，“也像幽灵，我很害怕。”
布鲁姆重复安娜的形容：“藤蔓？”
安娜点点头：“它的‘手’细细长长的，很像森林里生长的藤蔓。”安娜注意到布鲁姆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很差。
弗兰克敲击着桌面，盯着安娜眼睛问：“看见过几次这样的情况，除了[手]还有其他的异常情况吗？”
安娜瞥了一眼他敲击桌面的手指，心想：这是习惯吗？还是一种‘审问’的手段？
她斟酌着回答：“三次，没有其他异常的情况。”
“三次？”亚伯和布鲁姆同时发出惊讶的声音。
弗兰克语气不悦地说：“三次。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及时和导师说明？”
安娜像是被吓到一样低下头抿着嘴巴，亚伯挡住弗兰克的视线，再次示意他别吓孩子。
安娜小声地说：“我很害怕，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看见过引路妖精奇怪的样子。”
弗兰克停下手指敲击的动作，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布鲁姆，对方正眉头紧皱看着安娜。
弗兰克说：“下次遇到这种事要及时上报导师，知道了吗？”
安娜轻轻应声，心想，别再有下次了。
感觉到有人在打量她，她顺着目光对上叶绿色的眼睛。布鲁姆眼神带着几分探究，更多的是意味不明。在对上安娜天蓝色的眼睛后，他迅速眨了眨眼恢复了温和的表情，他说：“别担心，我今天就回去查看情况，会尽快解决的好吗。”
“麻烦您了。”
得到回复的安娜稍稍放下心，她想：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早知道这么简单就能解决，我应该早点说......不，就算提前知道......当时如果换了别人来问，我也不会说出来。幸好是亚伯导师，也只能是亚伯导师。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离开了，各位导师再见。”
“唉，这就要走了吗？”德洛丽丝不舍地松开莉莉，安娜抱起莉莉看见碟子里已经吃干净的蛋糕，无奈地叹气说：“莉莉，和导师们再见。”
“再见——德洛丽丝姐姐再见。”
————
亚伯送安娜下去，弗兰克不知道为何也跟了出来。亚伯疑惑地看向他，对方平淡地说：“消食。”
楼上德洛丽丝靠在布鲁姆身上，透过楼上玻璃望着莉莉和安娜离开的身影，说：“布布，我们以后也要两个女孩吧，多可爱啊。”
“嗯。”布鲁斯有些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盯着安娜背影的眼神变得复杂凝重。
已经快四点了，该把莉莉送回福利院了。安娜想着，再次向跟下来的两位导师告别，抱着莉莉快步向福利院方向走去。
弗兰克望着安娜离开的方向，心想：果然不错。那小孩的鞋上有天平教的标记，看他们走的方向应该是教会福利院。安娜.卡兹应该不是福利院或孤儿院出身，福利院十岁以上的孩子都被送教会学校了。她是怎么从福利院把孩子带出来的？她们两个长得并不相像，应该不是亲生姐妹，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哼，人不大事还挺多，胆子也很大，又一次对他撒谎。
“在看什么？”亚伯拿着打包好的点心走出来，见弗兰克盯着十字路口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在想她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
“谁？安娜和莉莉？”亚伯回想对比了一下，的确不太像。安娜是深金色头发天蓝色眼睛，莉莉是棕发棕瞳，头发也比安娜要顺直很多。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说：“可能一个长得像爸爸，一个长得像妈妈。”他自己长得就和母亲很像，完全不像父亲。
“是吗。”弗兰克想，不是同一对爹妈结合生出来的，自然是不相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