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急于寻找溺水不见的姚雁,云潇潇奋力游动至紧绷错位的筋骨意外复原,上得岸后竟能勉力自行走动。村中众人听说欣喜不已,纷纷恭喜姚姑娘和云公子贵人天相,终是好了过来。

    姚雁猎得鲛人,沈大夫之手制药,共得两剂,一剂给云潇潇使用,另一剂二人便赠予沈大夫,他日救得有缘人,也算功德一件。

    且说云潇潇自敷上鲛人炼制的药油,只觉伤痛尽好,且腹腔之内之残余的真气流窜,渐成强势。

    “雁儿,你来。”拉过姚雁,云潇潇将她的手放于自己腹肌之上。

    “干什么?”姚雁脸红不止。

    云潇潇一愣,随即笑了:“我是想让你感受一下我丹田之内的一股真气。我要是想做什么,何须这样婆妈?”

    瞥了云潇潇一眼,姚雁红着脸将手放在云潇潇丹田之上,果觉一股真气游窜,颇为有力。只是云潇潇被他师傅打成重伤,内力尽失,此时并不能凭借自身力量导气归田,才使得这股真气到处游走流窜。

    “想来是残留在体内的真气,虽只捉到它一瞬我倒是觉得它纯阳至钢,正是你燕山一派正统内功。”姚雁欣喜道,“有它真是再好不过了,你如今尚好,若是再练内力,有它打底,不知省下多少力气。”

    云潇潇也觉正是如此,只是片刻又生出迟疑,慢慢踱步来到窗前远眺,只见碧海青青,高云远去,不觉微笑:“咱们到这里虽然时间不长,但我已生出久居之心,若是往后只在这里平静度日,这武功也并没什么用处。从前我的武功倒是能在江湖上说得上姓名,最后还不是如此,倒不若不会得好。”

    “这就不是了。”姚雁起身,走到云潇潇身侧,“世人便是如此,自己迷恋美人,便说美人误国,自己贪恋钱财,就说金钱丧德,江湖人痴迷研习武功,又说武功是酿出争端灾祸的根本,难道不知道这些东西本无好无坏,是人的好赋予了它好,人坏便赋予了它坏,哪里又是美人金钱和武功的错处。你我身在江湖,纵有许多不得已处,但拍着良心自问,咱们这一身本事可从来没做过坏事,尤其是你云大侠,可是人人称赞的侠义之士。虽说立世为人品德最为重要,但若只有品德而缺乏维护正道之力,又能成什么事?即便我们如今决定避世隐居,也还有恶鱼猛兽常来叨扰,云大侠说要保护我,用什么保护啊?”凑在云潇潇面前,姚雁盯着他的脸笑道,“不会空口说白话,还是让我下海捉鱼又或者真的卖了凤钗不成?”

    “当然不是!我如今好了,怎会让你再去操劳?”云潇潇耿直心肠,禁不住姚雁揶揄他两句,连头上的青筋都蹦出来。

    姚雁乐不可支,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不禁有些痴惘,眼中情致深邃,只以手抚上他因为着急蹙起的额头:“我知道的,潇哥。”

    合身把她拥入怀中,连面目亦埋进她如云的秀发之里:“雁儿……雁儿……”在她耳边轻声耳语,“嫁给我吧,我不想再等了,嫁给我吧。”

    “你不后悔吗?”被裹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愈加狂热的心跳和燥热的体温,好像与她闹别扭一样的升腾着,直要把她融化了。

    “后悔。”云潇潇道,“后悔曾经顾忌得太多,险些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人,我现在都不敢去想,若是再失去你我会怎样?雁儿,你知道我现在有多依恋你,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依恋一个人,本来以为七尺男儿生而为人当顶天立地,现在我只觉得这天地都是你给的。”

    回抱他,紧紧的,感受他结实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潇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还会分开,你也不可以像今天一样。那剔骨刀锋利得很,擦破皮肉都很疼的,我不舍得你再受苦楚,不论因为什么都不能!”

    “我们不会再分开。”云潇潇语气坚定,“只要你的心里只有我,我们就不会分开。”

    姚雁点头:“只有你。”

    “嫁给我吧,我们今日就成亲,我等不及了。”轻吻她柔细的脖颈,稍一碰触,滑腻温润的触感已让云潇潇深陷难耐,血气方刚之时,怀中之人乃是此生挚爱,铁骨铮铮的男儿哪里还能自持?又狠又快地吻下去,只想把她揉碎在自己怀里才好。

    “潇哥,潇哥,你等等。”姚雁脸红似碳,轻推他的胸膛,只怕他腿上伤未全好,自己用力会伤他,却不想自己推得太轻,成了欲拒还迎。

    “雁儿,我们成亲好不好?”云潇潇扶住姚雁秀薄的脊背推向自己怀里,不让她动弹半分,直向床笫落去。

    “潇哥。”姚雁觉得自己已经目眩神迷,不能分清身在何处,待要清醒抗拒,已不知道“清醒”二字去了哪里……自觉云潇潇修长有力的手指已扯开了自己的裙带,腰上柔软的皮肤已尽数落在他的手掌中,反复摩擦间,云潇潇的呼吸粗重而急促。

    “嘭!”有东西掉下来。

    经年习武,两人早已练就时刻惊醒的本能,骤然有东西落下,两人虽已情热难耐,仍顿时警觉。

    寻声观瞧竟是墙上的包袱掉了下来——月华君给的包袱。

    姚雁心下明了,红着脸抱住身前的云潇潇脖颈,侧过脸去躲避,不觉无奈轻笑出声。

    “大概是木钉松了,我一会儿把它钉上。”云潇潇说着附身而来,轻吻姚雁秀美柔和的下颚线,直吻到唇边。

    “我想去瞧瞧师傅的包袱里有些什么。”姚雁没有抗拒,轻抚着云潇潇健壮的脊背,“万一,万一是贺礼呢?我们收了贺礼,拜了天地,吃了合卺酒,再……再这样,好不好?到那时我就是你的娘子了。”脸上红云如胭脂,可醉万人心。

    云潇潇的忍耐显而易见,落在姚雁眼中,想笑又不敢,怕自己一笑,包袱会飞起来也说不定。

    “好。”吻她湿漉漉的唇,带着压抑又时时要压抑不住的气息,不得已分开,云潇潇不再看她,展了展双臂,快速跑出了屋子。

    姚雁推窗去看,只见他健美如鹰翔的身姿猛然扎入海中,再冒出头,已是十丈开外。

    由着他自去游泳,姚雁收拾好衣服,捡起了地上的包袱。忽然想起梦华君离开实在是已经有一个月了,临走时,梦华君让鱼宝送了这个包袱来,说一个月才能打开,现在时间已到,这包袱里究竟是什么?

    一层层打开来,好奇的姚雁愣住了。

    果然被自己说中了吗?包袱中□□凤喜封,瞬间映出满屋的光彩,其上描摹的游龙戏凤如真似幻,振振于飞,当真一见便让人心头盈喜!姚雁爱不释手,不断抚摸着喜封,心下感激月华,又忙拆开来看,里面放的却是一本书。

    云潇潇在海中游了足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才觉得心绪渐平,赤/裸着上身走上岸来,引得无数水鸟飞腾而起,夕阳之下好不壮观。

    半个时辰,姚雁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书,一页一页,一字一字,多看一点脸上的愉悦便多一分,惊喜便多一份,尚未看完,姚雁已高兴得手舞足蹈,抓着书直奔海边而来。只见云潇潇正捡起衣裳,擦拭身上的海水,精壮的肌肉在夕阳的照射之下,透出浅铜色的光彩。也顾不得其他,姚雁开心得奔来抱住他的脖子,笑着半日说不出话。

    “怎么了?”云潇潇不明所以,见她笑得这么开心,也跟着开心起来,忙扶住她的腰,“怎么了?雁儿,我身上都是水,弄湿了你的衣裙。”

    “不怕不怕,我也要去游泳,我太高兴了。”抱住云潇潇,轻巧轻吻他的脸颊,连亲了两下,却没注意云潇潇已被她亲得眼神热烈起来,手上的力道见紧。

    “哎呀哎呀,不是不是,你看这个。”姚雁忙把书展在云潇潇面前,“你快看你快看,这是师傅留下的,放在包袱里,原来他老人家知道,一个月后你腿上痊愈,必然要重铸内力,我刚才瞧了半日,这是极上乘的内力修行之法,怕若练成,便是你师父,我爹爹这样的人物也不再是你的对手。潇哥,你快看。”

    云潇潇还记得这个包袱,当然就算是不记得,刚才它掉得如此是时候,自己也想起来。

    当下两人也不回家,只坐在夕阳下的礁石上认真看了起来,不过看了两三行,云潇潇便合上了。

    “怎么了?潇哥。”姚雁忙问。

    “雁儿……”云潇潇似是有些为难,起身拉了她的手,“饿了吧?今晚我下厨,给你烧鱼怎么样?”

    “你等等。”姚雁拉住他,想从他脸上分辨出他的想法情绪,以他的修为,这样一本内功功法,他只需两三眼便能看出路数,而且他确实只看了两三眼便合上了。

    一经思考,姚雁立时就明白了:“你是觉得这并非燕山心法,不肯修习?”

    云潇潇一笑:“虽然师傅已将我逐出师门,但是云潇潇此生只以燕山为门,赵霆锋为师,不会改变,不可修行其他门派的武功。雁儿,我知道你师父他老人家是好心,也知道你全是为了我好,但此行断然不可为,你放心吧,我会慢慢导气入脉,燕山心法我全部谙熟于心,假以时日总能小成。”

    “可是……可是……”姚雁还想说,却被云潇潇拉着往家去。

    “可是这就是燕山内功心法啊!”姚雁被拉进屋里,站定了跺脚道。

    云潇潇听闻,不禁惊在当场。

    “喏~”姚雁抽出一封信塞进云潇潇手里,“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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