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你说啊！”小萌死死地盯着他。
“他自己得意扬扬地跟别人说，我……我听到了。”
小萌看了哥哥几秒钟：“你是不是杀人了？”
“我……我……我不知道。”小A慌张地朝四下看了看，“我……我……我不记得了，哥哥不是故意的。”
“杀人犯法，要偿命的。”小萌冷冷说道。
“明明……明明坏人不是我！”小A不理解妹妹为啥会对自己这么冷淡，“你就当我没有来找过你。”
“哥，你去自首吧。”
“我……我……我不能！”小A不能接受小萌让自己去自首，“错的不是我，你明白吗？”
“错的怎么不是你？你犯罪了！”
小萌的话像一把把刀插向了小A，他猛地冲上去捂住了小萌的嘴巴。
乔林和萧淼淼抵达重庆江北机场后，剧组派了车来接他们。全剧组都知道乔林回北京住了几天院，晚上金哥专门给他办了个接风宴。因为乔林大病初愈，金哥特意没选重庆特色菜，挑了一家粤菜馆。
“小乔吃点鱼吃点肉，今天都别和乔编剧喝酒哇。我们喝我们喝。”
方准侧过头问乔林：“喝什么？果汁还是茶？”
乔林皱了皱眉：“想喝王老吉。”
“作死呢？还喝凉茶？”方准不赞同地瞥了乔林两眼，“怎么老觉得自己上火啊。”
“老觉得嘴里苦呗。”乔林皱了皱眉，“那也不能啥事儿都不停地吃药吧。”
方准掏出手机搜了搜，递给乔林：“看看，病挺重的，准备火化吧。”乔林看他嬉皮笑脸的觉得他没正形：“我要一壶菊花茶，配冰糖喝。”
“得嘞，乔老师要一壶菊花茶！”
重庆的寒风带着湿气就往乔林衣服里面钻，他大病初愈，最近怕冷得很，两只手缩到袖子里对着电脑屏幕发愣。“嘛呢？”方准裹着寒气进了编剧的会议室，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你回北京吧，我看你跟这待着也没啥用。”
“嗯，行，明天我就买票飞回去。”乔林干答应，也不动。萧淼淼端着电脑一阵风一样地冲进会议室：“老大你看下这个，刚改的。”方准不打扰他们工作，自己坐在桌子旁边睡着了。乔林跟萧淼淼过好剧本就打算回房间去，酒店里足够温暖，他不担心方准着凉：“你一会儿提醒他别睡醒了就跑外面去，穿件外套再出门。我头晕回去休息一下。”
乔林在房间躺着无聊，想了想叶教授今天没课，干脆给叶教授弹了个视频邀请。
叶恒江接得很快，乔林看他皱着眉看着屏幕，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你看起来不开心啊？”
“最近论文写得不好。”镜头里叶恒江拿着个星巴克的杯子，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杯壁上摩挲。
乔林觉得稀奇得很：“不是不喝咖啡吗？怎么又喝了？”
“偶尔喝一下。你最近病情没有反复吧？”
“没有，最近穿得很暖和，除了跟小喵喵讨论剧本就是躲在屋里睡大觉。我现在就在房间里呢。”乔林转换了摄像头的方向，让叶恒江看到屋子里的陈设，“你在办公室吗？”
叶恒江点了点头：“在写论文，写得不好。”
乔林笑了：“你们这个论文怎么算好与不好啊？”
叶恒江还是皱着眉，顿了几秒：“我……我刚发现我有一个数学证明的过程错了。”
“错了会怎么样？”乔林不太懂叶恒江的工作，“会影响你的论文？”
叶恒江点了点头，又喝了口咖啡：“可能这篇论文要全部推翻重写了。”
“啊？那你别急啊。你们的KPI是不是要求每年要写几篇论文？”
“KPI？”叶恒江迷惑了几秒，了然了，“也不算KPI吧，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发表。这篇本来我是计划下个月投稿的。”
“那现在呢？”
“我先把数学证明修改了，剩下的再说吧。”叶恒江捏了捏眉心，“是不是觉得我很糟糕，不像你每年可以写好几个故事出来。”
“不会啊，论文要是这么好写，人人都能做教授了。”乔林在温暖的空调风中，眼睛有点睁不开，“小叶别着急，慢慢写，我先睡会儿……”
幸好有萧淼淼在剧组，乔林最近都在吃了睡睡了吃，身体恢复得挺快。叶恒江的情绪不好他能感觉到，可他实在帮不到叶恒江，就顶着小叶教授的万般嫌弃给他点了几次甜点下午茶。
乔林言之凿凿：“吃甜的心情好！你身材很好的，吃一点没事的。”
“人类不应该依赖于激素水平来调节自己的心情。”叶教授一脸严肃。
“你不要把这个问题拔高到这种程度，让自己放松点啊我的小叶教授。”乔林笑弯了眼睛，“你的学生们考完试了吗？考完了你不如来重庆玩几天再回上海，我带你吃好吃的。”
“学生们的数学水平不够好，我后来把卷子修改了。”小叶教授皱了皱眉，“可能是我要求太高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好老师。”
“打起精神来！要相信自己！”乔林朝叶恒江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一会儿吃了蛋糕你就满血复活了。”
可惜此时乔林不明白，相信自己尚且不易，相信别人就更难。嘴上说来容易，可惜誓言都像一阵风，除了心上留不下任何痕迹。
剧组最近有点焦头烂额。
原本拍摄一切顺利，可剧本中贯穿始终的那个男主家楼下的水果店因为缺少经营许可证被工商局要求暂停营业了，拍摄也要暂停。金哥拿出之前签的协议沟通也没用，店主提出退还收取剧组的拍摄费用。但是剧组的人心里都明白，不是那点儿钱的事儿，真拖个几个月不说以前的镜头都废了，后期剪辑可能也会把前面的故事线剪得面目全非。
金哥去找关系帮那个水果店加急补办手续，乔林则带着萧淼淼去看别的地方有没有类似的景。导演重新安排了通告单，剧组和方准先去学校和其他取景地拍。
乔林最近两天忙着在外面东奔西跑，没空给叶老师点下午茶。
“你注意身体，别再感冒了。下午茶就不用了，我真的不想吃甜品。”
乔林仿佛透过听筒听到叶恒江松了口气，他嘿嘿笑了两声：“就这么怕胖？怎么教授还有容貌焦虑呢？”
“不是……”叶恒江顿了顿，“我下周到重庆，你把酒店的地址发给我吧。”
萧淼淼看着乔林笑得见牙不见眼，就知道他一定是在给叶恒江打电话。
“把航班发我，我去机场接你。”
乔林挂了电话之后，倒也没闷闷不乐，但是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地儿不行啊，虽然追求的烟火气是有了，可你看这个位置，这个斜坡太陡峭了，到时候铺轨道之后镜头一直是斜的，效果不够好。”乔林一边示意萧淼淼抓紧拍照，一边拿出自己的小本子写上优点和缺点，“走，去下一个地方。”
“你怎么能无痕切换成工作模式啊？你是工作机器吗？”萧淼淼拍好照片，跟着乔林顺着坡走了下去。
“我打电话的时候，也在看周围环境，又不是打电话就不能看景了。”乔林笑了笑，“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在跟叶教授打电话？”
“你笑得跟朵花一样，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怎么，叶教授要来陪组？”
“嗯，他最近写论文有瓶颈了，反正他也没来过重庆，过来住几天再回上海过年。”
“老大，该说不说，叶教授也太黏着你了吧？我写剧本有瓶颈的时候你怎么不给我放假让我出去玩几天？”
乔林伸手随手画了个圈儿：“围着我转还不好呢？怎么在你心里我就该围着别人转吗？”
萧淼淼翻了个白眼：“你能围着谁转啊？众星捧月，都是别人求着您呢。但是叶教授，我说不好，可能以前没认识过学历这么高的人，总觉得他和我们不一样。当然了，你和我们也不一样。再去一个备选地我们就回去行不行？”
“冷？还是累了？”
“又冷又累，还剩四个地儿，今天一天也看不完了。明天再看。”
乔林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天儿是冷，走走走，看完请你吃江湖菜。”
乔林他们一共看了十个备选地，乔林觉得各有瑕疵，但如果金哥那边进展不顺利的话，这里面就要导演定夺，选一个作为新的取景地。
北京时间凌晨一点半，整个剧组才收工，乔林搓搓手凑到导演旁边：“今天晚上讨论一下备选取景地的问题？”
“你家有小姑娘，大晚上的还要拉着人家开会？”导演瞥了乔林一眼。
“我早让她回去了，明天她白天跟组，我要请个假。备选地我跟你汇报完我就不管了，反正后面定哪儿都是你的事儿。”
乔林第二天上午打车去接叶恒江。雾都阴天多，乔林来了好几天也没见到一个大晴天，今天循例又是一个嫩阴天。乔林怕叶恒江不习惯重庆的天气，提前嘱咐他穿得暖和点儿。“知道为什么福尔摩斯是伦敦人吗？”在片场吃饭的时候，乔林指了指窗外，“因为老阴天呢。”重庆实在是悬疑剧拍摄天堂，自带悬疑色彩，阴霾的天气配上长镜头，奈斯。
看到小叶教授穿着羽绒服戴着毛线帽推着一个小箱子出来，乔林觉得天空都亮堂了一些，他朝叶恒江招了招手，冲上去揽住了他的肩膀：“走，哥哥带你去吃饭！”
叶恒江偏爱清淡的食物，江湖菜并不是他的爱，但乔林想着他好歹是第一次来重庆，还是带他去了一家江湖菜餐厅。
“你尝尝，实在吃不惯带你去粤菜馆子。”
叶恒江和乔林一样，很少会在飞机上睡觉，他看叶恒江有点疲倦的神色在脸上，推着他把他往酒店赶：“你快回去睡，我去片场看一眼，晚上有场重头戏。”
叶恒江乖乖点了点头：“那你记得早点回来。”
乔林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两点多了，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却看到叶恒江睡得不好。乔林印象中叶恒江睡相应该很不错，可小叶现在皱着眉侧卧，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乔林把床头的小夜灯关了，轻轻调了调叶恒江的姿势，想让他睡得舒服一点，结果叶恒江猛地坐了起来，死死抓着乔林的胳膊：“别动我！”乔林看他可能是做噩梦了，摸了摸他的额头，轻轻说道：“不动不动，你松开我，我还没换衣服呢。”叶恒江缓了几秒，他长长的睫毛颤了几下才彻底清醒过来，看清乔林怕吵醒他甚至没有坐在床边而且一直弯着腰由他抓着。“抱歉，我刚刚以为自己在做梦。”
“没事儿。”乔林看他清醒过来，这才站直身子，“你躺好睡吧，我去洗个澡就睡。”
叶恒江站起了身，给乔林拿了换洗衣服和睡衣放在椅子上：“我去吃片药。”
乔林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九点了，他一骨碌爬起来在屋里转了一圈儿都没看到叶恒江，又回到床边摸了摸叶恒江那边的被子，冷冰冰的。啧，这是没睡多久又爬起来了。乔林翻出手机给叶恒江打电话：“你去哪儿了？”
“健身房，我现在回来。你要去餐厅吃早餐吗？”
“不去，我叫个客房服务，你也回来跟我一起吃吧。”
“好。”
叶恒江基本上跟着客房服务的小餐车同时进门，乔林正站在胶囊咖啡机前面等咖啡：“回来得刚刚好，要不要帮你做一杯？”
叶恒江闻了闻屋子里的咖啡香，轻轻摇了摇头：“不了，我最近睡得都不好，还是别喝了。”乔林自己端起来喝了一口，“目送”叶恒江去洗澡：“睡得不好就别起那么早了，你放假了，叶教授。”
叶恒江洗了澡出来先从药盒里拿了片药就着牛奶喝了，然后才拿了片面包吃。
“早上又吃药？吃了药好睡觉？”乔林给他倒了杯热水，“一会儿我们出去逛逛，我今天晚上去片场就行，大夜戏。”
“要吃，最近睡得不好。”
乔林一边听着叶恒江说最近睡不好，一边从外卖软件上下了单，并且备注让前台帮忙送到房间。
“吃好了？我们走。”
乔林在路上蹦蹦跳跳，活泼地给叶恒江指路看这看那：“走重庆的路累死了，上上下下。”叶恒江跟乔林在一起总觉得什么阴沉天色都可以不在意，只要有乔林就拥有很多快乐。他们吃吃逛逛了大半天，乔林提议回酒店：“回去吧，歇会儿，晚上你睡了我再去片场。”
叶恒江回了酒店就掏出iPad来修改论文，乔林看不懂他的论文，可看他过了半天连一页也没翻：“累了就不写了呗，你们这个没有死线吧？”
叶恒江耷拉着眉毛看着乔林：“没有死线，只是我想到你要出门就不想写了。”
“那不写了呗，你晚上吃药喝热牛奶，早点睡。”乔林不以为意，“我觉得你因为要写这篇论文压力太大了。”
“我可能不是因为论文有的压力。”叶恒江勉强提起嘴角笑了笑，“我觉得我是因为你才写不出来的。”
“我怎么了？”乔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这是睡不着觉赖枕头。”说完他自己嘿嘿笑了起来，“你听得懂这句歇后语吗？”
“听得懂，说我就找别的理由呗。”
乔林又笑了。
“他自己得意扬扬地跟别人说，我……我听到了。”
小萌看了哥哥几秒钟：“你是不是杀人了？”
“我……我……我不知道。”小A慌张地朝四下看了看，“我……我……我不记得了，哥哥不是故意的。”
“杀人犯法，要偿命的。”小萌冷冷说道。
“明明……明明坏人不是我！”小A不理解妹妹为啥会对自己这么冷淡，“你就当我没有来找过你。”
“哥，你去自首吧。”
“我……我……我不能！”小A不能接受小萌让自己去自首，“错的不是我，你明白吗？”
“错的怎么不是你？你犯罪了！”
小萌的话像一把把刀插向了小A，他猛地冲上去捂住了小萌的嘴巴。
乔林和萧淼淼抵达重庆江北机场后，剧组派了车来接他们。全剧组都知道乔林回北京住了几天院，晚上金哥专门给他办了个接风宴。因为乔林大病初愈，金哥特意没选重庆特色菜，挑了一家粤菜馆。
“小乔吃点鱼吃点肉，今天都别和乔编剧喝酒哇。我们喝我们喝。”
方准侧过头问乔林：“喝什么？果汁还是茶？”
乔林皱了皱眉：“想喝王老吉。”
“作死呢？还喝凉茶？”方准不赞同地瞥了乔林两眼，“怎么老觉得自己上火啊。”
“老觉得嘴里苦呗。”乔林皱了皱眉，“那也不能啥事儿都不停地吃药吧。”
方准掏出手机搜了搜，递给乔林：“看看，病挺重的，准备火化吧。”乔林看他嬉皮笑脸的觉得他没正形：“我要一壶菊花茶，配冰糖喝。”
“得嘞，乔老师要一壶菊花茶！”
重庆的寒风带着湿气就往乔林衣服里面钻，他大病初愈，最近怕冷得很，两只手缩到袖子里对着电脑屏幕发愣。“嘛呢？”方准裹着寒气进了编剧的会议室，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你回北京吧，我看你跟这待着也没啥用。”
“嗯，行，明天我就买票飞回去。”乔林干答应，也不动。萧淼淼端着电脑一阵风一样地冲进会议室：“老大你看下这个，刚改的。”方准不打扰他们工作，自己坐在桌子旁边睡着了。乔林跟萧淼淼过好剧本就打算回房间去，酒店里足够温暖，他不担心方准着凉：“你一会儿提醒他别睡醒了就跑外面去，穿件外套再出门。我头晕回去休息一下。”
乔林在房间躺着无聊，想了想叶教授今天没课，干脆给叶教授弹了个视频邀请。
叶恒江接得很快，乔林看他皱着眉看着屏幕，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你看起来不开心啊？”
“最近论文写得不好。”镜头里叶恒江拿着个星巴克的杯子，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杯壁上摩挲。
乔林觉得稀奇得很：“不是不喝咖啡吗？怎么又喝了？”
“偶尔喝一下。你最近病情没有反复吧？”
“没有，最近穿得很暖和，除了跟小喵喵讨论剧本就是躲在屋里睡大觉。我现在就在房间里呢。”乔林转换了摄像头的方向，让叶恒江看到屋子里的陈设，“你在办公室吗？”
叶恒江点了点头：“在写论文，写得不好。”
乔林笑了：“你们这个论文怎么算好与不好啊？”
叶恒江还是皱着眉，顿了几秒：“我……我刚发现我有一个数学证明的过程错了。”
“错了会怎么样？”乔林不太懂叶恒江的工作，“会影响你的论文？”
叶恒江点了点头，又喝了口咖啡：“可能这篇论文要全部推翻重写了。”
“啊？那你别急啊。你们的KPI是不是要求每年要写几篇论文？”
“KPI？”叶恒江迷惑了几秒，了然了，“也不算KPI吧，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发表。这篇本来我是计划下个月投稿的。”
“那现在呢？”
“我先把数学证明修改了，剩下的再说吧。”叶恒江捏了捏眉心，“是不是觉得我很糟糕，不像你每年可以写好几个故事出来。”
“不会啊，论文要是这么好写，人人都能做教授了。”乔林在温暖的空调风中，眼睛有点睁不开，“小叶别着急，慢慢写，我先睡会儿……”
幸好有萧淼淼在剧组，乔林最近都在吃了睡睡了吃，身体恢复得挺快。叶恒江的情绪不好他能感觉到，可他实在帮不到叶恒江，就顶着小叶教授的万般嫌弃给他点了几次甜点下午茶。
乔林言之凿凿：“吃甜的心情好！你身材很好的，吃一点没事的。”
“人类不应该依赖于激素水平来调节自己的心情。”叶教授一脸严肃。
“你不要把这个问题拔高到这种程度，让自己放松点啊我的小叶教授。”乔林笑弯了眼睛，“你的学生们考完试了吗？考完了你不如来重庆玩几天再回上海，我带你吃好吃的。”
“学生们的数学水平不够好，我后来把卷子修改了。”小叶教授皱了皱眉，“可能是我要求太高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好老师。”
“打起精神来！要相信自己！”乔林朝叶恒江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一会儿吃了蛋糕你就满血复活了。”
可惜此时乔林不明白，相信自己尚且不易，相信别人就更难。嘴上说来容易，可惜誓言都像一阵风，除了心上留不下任何痕迹。
剧组最近有点焦头烂额。
原本拍摄一切顺利，可剧本中贯穿始终的那个男主家楼下的水果店因为缺少经营许可证被工商局要求暂停营业了，拍摄也要暂停。金哥拿出之前签的协议沟通也没用，店主提出退还收取剧组的拍摄费用。但是剧组的人心里都明白，不是那点儿钱的事儿，真拖个几个月不说以前的镜头都废了，后期剪辑可能也会把前面的故事线剪得面目全非。
金哥去找关系帮那个水果店加急补办手续，乔林则带着萧淼淼去看别的地方有没有类似的景。导演重新安排了通告单，剧组和方准先去学校和其他取景地拍。
乔林最近两天忙着在外面东奔西跑，没空给叶老师点下午茶。
“你注意身体，别再感冒了。下午茶就不用了，我真的不想吃甜品。”
乔林仿佛透过听筒听到叶恒江松了口气，他嘿嘿笑了两声：“就这么怕胖？怎么教授还有容貌焦虑呢？”
“不是……”叶恒江顿了顿，“我下周到重庆，你把酒店的地址发给我吧。”
萧淼淼看着乔林笑得见牙不见眼，就知道他一定是在给叶恒江打电话。
“把航班发我，我去机场接你。”
乔林挂了电话之后，倒也没闷闷不乐，但是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地儿不行啊，虽然追求的烟火气是有了，可你看这个位置，这个斜坡太陡峭了，到时候铺轨道之后镜头一直是斜的，效果不够好。”乔林一边示意萧淼淼抓紧拍照，一边拿出自己的小本子写上优点和缺点，“走，去下一个地方。”
“你怎么能无痕切换成工作模式啊？你是工作机器吗？”萧淼淼拍好照片，跟着乔林顺着坡走了下去。
“我打电话的时候，也在看周围环境，又不是打电话就不能看景了。”乔林笑了笑，“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在跟叶教授打电话？”
“你笑得跟朵花一样，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怎么，叶教授要来陪组？”
“嗯，他最近写论文有瓶颈了，反正他也没来过重庆，过来住几天再回上海过年。”
“老大，该说不说，叶教授也太黏着你了吧？我写剧本有瓶颈的时候你怎么不给我放假让我出去玩几天？”
乔林伸手随手画了个圈儿：“围着我转还不好呢？怎么在你心里我就该围着别人转吗？”
萧淼淼翻了个白眼：“你能围着谁转啊？众星捧月，都是别人求着您呢。但是叶教授，我说不好，可能以前没认识过学历这么高的人，总觉得他和我们不一样。当然了，你和我们也不一样。再去一个备选地我们就回去行不行？”
“冷？还是累了？”
“又冷又累，还剩四个地儿，今天一天也看不完了。明天再看。”
乔林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天儿是冷，走走走，看完请你吃江湖菜。”
乔林他们一共看了十个备选地，乔林觉得各有瑕疵，但如果金哥那边进展不顺利的话，这里面就要导演定夺，选一个作为新的取景地。
北京时间凌晨一点半，整个剧组才收工，乔林搓搓手凑到导演旁边：“今天晚上讨论一下备选取景地的问题？”
“你家有小姑娘，大晚上的还要拉着人家开会？”导演瞥了乔林一眼。
“我早让她回去了，明天她白天跟组，我要请个假。备选地我跟你汇报完我就不管了，反正后面定哪儿都是你的事儿。”
乔林第二天上午打车去接叶恒江。雾都阴天多，乔林来了好几天也没见到一个大晴天，今天循例又是一个嫩阴天。乔林怕叶恒江不习惯重庆的天气，提前嘱咐他穿得暖和点儿。“知道为什么福尔摩斯是伦敦人吗？”在片场吃饭的时候，乔林指了指窗外，“因为老阴天呢。”重庆实在是悬疑剧拍摄天堂，自带悬疑色彩，阴霾的天气配上长镜头，奈斯。
看到小叶教授穿着羽绒服戴着毛线帽推着一个小箱子出来，乔林觉得天空都亮堂了一些，他朝叶恒江招了招手，冲上去揽住了他的肩膀：“走，哥哥带你去吃饭！”
叶恒江偏爱清淡的食物，江湖菜并不是他的爱，但乔林想着他好歹是第一次来重庆，还是带他去了一家江湖菜餐厅。
“你尝尝，实在吃不惯带你去粤菜馆子。”
叶恒江和乔林一样，很少会在飞机上睡觉，他看叶恒江有点疲倦的神色在脸上，推着他把他往酒店赶：“你快回去睡，我去片场看一眼，晚上有场重头戏。”
叶恒江乖乖点了点头：“那你记得早点回来。”
乔林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两点多了，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却看到叶恒江睡得不好。乔林印象中叶恒江睡相应该很不错，可小叶现在皱着眉侧卧，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乔林把床头的小夜灯关了，轻轻调了调叶恒江的姿势，想让他睡得舒服一点，结果叶恒江猛地坐了起来，死死抓着乔林的胳膊：“别动我！”乔林看他可能是做噩梦了，摸了摸他的额头，轻轻说道：“不动不动，你松开我，我还没换衣服呢。”叶恒江缓了几秒，他长长的睫毛颤了几下才彻底清醒过来，看清乔林怕吵醒他甚至没有坐在床边而且一直弯着腰由他抓着。“抱歉，我刚刚以为自己在做梦。”
“没事儿。”乔林看他清醒过来，这才站直身子，“你躺好睡吧，我去洗个澡就睡。”
叶恒江站起了身，给乔林拿了换洗衣服和睡衣放在椅子上：“我去吃片药。”
乔林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九点了，他一骨碌爬起来在屋里转了一圈儿都没看到叶恒江，又回到床边摸了摸叶恒江那边的被子，冷冰冰的。啧，这是没睡多久又爬起来了。乔林翻出手机给叶恒江打电话：“你去哪儿了？”
“健身房，我现在回来。你要去餐厅吃早餐吗？”
“不去，我叫个客房服务，你也回来跟我一起吃吧。”
“好。”
叶恒江基本上跟着客房服务的小餐车同时进门，乔林正站在胶囊咖啡机前面等咖啡：“回来得刚刚好，要不要帮你做一杯？”
叶恒江闻了闻屋子里的咖啡香，轻轻摇了摇头：“不了，我最近睡得都不好，还是别喝了。”乔林自己端起来喝了一口，“目送”叶恒江去洗澡：“睡得不好就别起那么早了，你放假了，叶教授。”
叶恒江洗了澡出来先从药盒里拿了片药就着牛奶喝了，然后才拿了片面包吃。
“早上又吃药？吃了药好睡觉？”乔林给他倒了杯热水，“一会儿我们出去逛逛，我今天晚上去片场就行，大夜戏。”
“要吃，最近睡得不好。”
乔林一边听着叶恒江说最近睡不好，一边从外卖软件上下了单，并且备注让前台帮忙送到房间。
“吃好了？我们走。”
乔林在路上蹦蹦跳跳，活泼地给叶恒江指路看这看那：“走重庆的路累死了，上上下下。”叶恒江跟乔林在一起总觉得什么阴沉天色都可以不在意，只要有乔林就拥有很多快乐。他们吃吃逛逛了大半天，乔林提议回酒店：“回去吧，歇会儿，晚上你睡了我再去片场。”
叶恒江回了酒店就掏出iPad来修改论文，乔林看不懂他的论文，可看他过了半天连一页也没翻：“累了就不写了呗，你们这个没有死线吧？”
叶恒江耷拉着眉毛看着乔林：“没有死线，只是我想到你要出门就不想写了。”
“那不写了呗，你晚上吃药喝热牛奶，早点睡。”乔林不以为意，“我觉得你因为要写这篇论文压力太大了。”
“我可能不是因为论文有的压力。”叶恒江勉强提起嘴角笑了笑，“我觉得我是因为你才写不出来的。”
“我怎么了？”乔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这是睡不着觉赖枕头。”说完他自己嘿嘿笑了起来，“你听得懂这句歇后语吗？”
“听得懂，说我就找别的理由呗。”
乔林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