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警方排除了所有的嫌疑，最终还是把目标锁定在了小A身上。
与此同时，本市又发生了好几期单身女子在夜晚遇害的案件。
被害人来自各行各业，遇害地点也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是，她们都是在深夜独自外出的路上遇害的。
警方在调查中发现，小A基本是个深居简出足不出户的人。但这本身是不合理的，一个背负着全家生计的人足不出户？那他的经济来源是什么？
另外女子深夜被袭击的案件，有一位被害人侥幸逃脱。据被害人描述罪犯是一位“比较高的女人”。女性在深夜无差别的袭击其他根本不存在交集的女性？
这太不和常理了。
马上就到年下，拍戏之余，整个剧组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萧淼淼最近爱上了重庆火锅，诚邀闺蜜来重庆玩几天再一起回去过年。
“你让你闺蜜订票过来吧，记得把回去的票也买好。”
“现在过来干嘛，还没杀青。”
“去吧，没事，我在呢。”
萧淼淼不可置信地望着乔林：“你不和小叶教授出去玩吗？要把这宝贵的假期匀给我？”
“小叶回上海了，我闲着没事干，你快趁着最后几天约人来玩一下。”
萧淼淼没做他想，欢欢喜喜地回酒店收拾东西，作功略去了。方准推门进来正看到她欢欢喜喜地出去，还跟影帝打了个招呼。
乔林正面对着窗户坐着。
今天不是个大晴天，但难得没有什么雾气，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透出一丝一丝的光芒照在大地上。乔林就坐在窗边，看太阳。
“吃饭了，走吧。”
“我不饿，坐这儿挺暖和的。我再坐会儿。”
金哥、导演和方准都忙，谁也没注意乔林，还是张喆私下跟方准说：“乔林怎么了？我看他两天没好好吃饭了，倒是抱着我那袋子豌豆黄吃得欢。”
“他多大人了，还要我们管吃饭？他就是爱吃甜食。”
“得，你也是个棒槌。拍你的戏吧。”
小喵喵休假了，乔林一个人在片场经常形单影只，张喆看他闷闷的，主动约乔林一起吃饭。
“后面工作有什么计划吗？”张喆吃不惯太辣的，带着乔林就去了一家粤菜馆。
“谁跟这儿吃粤菜啊，你看这馆子冷清的。”乔林伸了个懒腰，“有个我的原创本子，不知道哪辈子能开机。”
张喆快速地选了几个菜：“海鲜粥你喝吧，我跟着方准连粥都没得喝。”
“他不喝，你自己喝呗。”
“做个人吧，偶尔跟他吃次饭让他照顾一下也就算了，我和他吃饭的时间太多啦也就不好意思总让他就乎我，人家才是老板不是？”张喆合上了菜单，“你的原创本子？电影还是电视剧？演员你有方向吗？”
“电影。”乔林看张喆瞪大了眼睛，“别瞪眼，我不找方准。”
张喆听了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什么本子，我们家方准不配啊？”
乔林浅浅笑了笑：“是我配不上他。”他说完这句战术性地清了清嗓子：“你别误会，这本子太苦了，你不会让方准拍的。而且角色和他的适配度也不高。”
张喆给乔林盛了碗粥：“喝慢点，烫。你打算栽培新人？”
“喆哥当了爹对我们都和颜悦色起来了。”乔林慢吞吞地喝了一勺粥，“我不管演员的事情，跟导演谈着呢。这都是人家导演该操心的事情。”乔林不想多谈这个话题，问了张喆女儿好。
“好着呢，每天跟我叭叭幼儿园。”提了这个话题，张喆果然就忘了刚才说的什么了，他拿了手机出来给乔林看，“你看那个《宝贝》相册，都是我女儿的照片。”
乔林翻着看了好几张：“真可爱，等回北京我要给这个小公主买礼物。”
张喆知道乔林是个实在人，也就没推辞：“喜欢可以来我家陪她玩，孩子也喜欢你。”
张喆看乔林喝了一小碗粥就不喝了，又给他盛了一碗：“你最近几天吃的太少了，我跟方准说你不好好吃饭，他还嫌我管得宽。”
“我没事儿啊，吃好睡好的……”乔林话还没说完，就捂着嘴冲去了卫生间。
方准开车来的时候，看到乔林和张喆坐在马路边边上，像两个喝大了的酒鬼。
“喝了多少啊这是？“
”喝个屁，你把我们俩送到医院，他刚吃着半截就吐了。”
“不喝能吐么，你们俩这就是背着我吃独食的惩罚。”
“没喝，也没事，回酒店吧。还让你跑一趟，幸亏最近你戏份不重了。”
“闲着也是闲着，我刚好想去看嘉陵江，你们也一起吧？”
夜色中的嘉陵江暗沉沉的，但依然能看到湍急的水流，江水滚滚向前带起一些潮湿的气息和腥味。
“江水是比咱那个护城河宽哈？”方准循例沉默，乔林也闷闷的，张喆只好充当那个活跃气氛的。
“哪能和北京比呢，水池子还叫海呢。”方准笑了，“我老家的江也是宽得很，可惜老家没人了我懒得回去，不然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冰天雪地里的湍流。”
“我们不去，你老家冬天太冷了，你受过骨伤，自己在意点儿。”乔林在黑夜里笑了笑，“看看这江水，觉不觉得人太渺小了？”
“感慨也太多了吧。谁又不是沧海一粟呢？喆哥，我想喝酒了！”
“喝你……”张喆忍不住要骂了句脏，“要喝也回去喝，跟这儿灌一肚子风呢。”
张喆看他俩一个两个都不靠谱，回到酒店后，给他们叫了点儿吃的和几瓶酒：“悠着点儿。”张喆为他们忙前忙后，临走留了句：“你们俩注意点儿，别明天醉咕隆冬去片场啊。”
方准去准备杯子里的冰块，等他回来看到乔林无声地哭了。
“是不是喆哥永远会把我们当不靠谱的小孩儿啊？”
方准拍了两张纸在乔林面前：“怎么着啊，您今天感慨良多啊。叶平江带着你男朋友回家过年了？”
“嗯？你怎么知道叶总来了？”
“这有啥不知道的，我那天上午从医院回来看见他们俩出门。不过我没上去打招呼。”张喆知道方准不喝那些乱七八糟的果味酒，乔林又喜欢喝甜的，专程给他们点了小瓶灰雁小瓶黑方和水果汁，让他俩各取所需。方准给自己倒了杯酒，给乔林用葡萄汁兑了杯酒，“你过年要去上海吗？”
“不去，去什么上海。”乔林喝了两口，觉得胃里空落落的，拆了一袋饼干吃，“北京才是我的家。”
“你们不是见过家长了吗？”方准不吃饼干，倒了点蔓越莓干下酒。
“见过叶总两口子算什么？”乔林顿了顿，“再说了，结婚了还能离婚，在一起也能分手啊。”，
方准没有顺着乔林的话茬往下说：“杀青以后打算去哪儿玩啊？”
“我想去古北水镇泡温泉，看日出，爬长城。”
他俩喝了一小瓶灰雁，方准把剩下的一小瓶黑方塞在口袋里：“走了，明儿见。”
第二天要拍最后一幕。
这一幕取景很刁钻。因为是警察最后追补小A的镜头，长镜头一路要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然后跑上很长的一条楼梯最终到达高架桥上的人行道上。
导演不敢让方准跑太多次，副导演和乔林分别扮演小A和警察来试光和镜头，同时示范给演员，让他们注意安全，不要跑得太快。
本来一切顺利，可乔林跑到高架桥下的小巷时就感到胃里一阵阵的恶心，他坚持沿着楼梯跑了上去。谁曾想他跑到一半差点一脚踩空，整个人往下滑了两级台阶再也坚持不住，抱着栏杆开始干呕。
导演赶忙让工作人员去把乔林扶下来：“怎么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乔林一头冷汗坐在折叠椅上缓了一会儿：“我没事儿，可能刚才跑急了？你们继续，别误了这会儿的光。”他甚至还笑了笑：“我真没事儿。”
片场一切顺利，后两天补拍一些镜头后马上就可以杀青了。张喆索性先不回去，等方准和乔林一起回去。今天拍得顺利，张喆带他们俩去吃饭，重庆很多地方开车反而绕路，他们仨便提前下车走一段路。重庆的地并不是水平线概念，整个城市从上往下俯瞰，所谓的“地”只是某一层而已，张喆指着一座天桥：“走过天桥，再下去两层就到了。开车得多绕半小时。”方准沉默着走了上去，却听到张喆在底下说：“乔林，你低血糖了？”
“恐高了吧。”方准又走了下来，“你还能不能走？别往下看，扶着你走试试？”
乔林点了点头。
吃了饭张喆打电话叫司机来餐厅门口接他们。方准恐高是老毛病了，但方准吊威亚的时候才会犯，难不成这病这几天隔空转移给了乔林？
“咱们坐着等会儿，可不敢让你走天桥了。”
“可能是没睡好吧，我没睡好的时候走天桥也会稍微有点恐高。”方准望向乔林，“你又不用吊威亚。”
“也许是刚才饿了血糖低。没事儿。”
杀青之后，乔林直接买了三个小时后的航班。他朝方准和导演笑了笑：“老板们，咱们北京再见。”拎起箱子就去了机场。
张喆有点懵：“他急着回去干嘛？又没人等他过年。”方准没说话但横了他一眼，张喆也是无心之失：“哎呀我不是那意思，他男朋友不是在上海吗？他赶着回北京干嘛。”
方准没说话，今天他的后援会给他做了杀青应援，他捧着花乖乖当吉祥物和粉丝们合影留念。
晚上张喆专门选了个很贵的餐厅给方准庆祝杀青。方准进到包间看到摆了三个人的位置：“你还给乔林也安排了？”
“那肯定啊。”张喆拍了张照微信发给乔林，“没口福的人先跑咯。白天有粉丝，你还没说他为什么急着回去呢。”
“哥。”菜还没开始上，方准先给自己倒了盅酒，“跟你商量个事儿？”
“我不是你哥，你喊我哥就没好事儿。”张喆打开手机核对一下明天的行程，“你说呗，我让你别说你就不说了不是你的风格。”
方准咂摸咂摸嘴沉默了几秒，而后他慢吞吞地说道：“我想回老家几天。”
“回呗！也让你老家那些不开眼的亲戚看看。我给你安排得排场大点？”
方准喝了一口酒，摆了摆手：“就告诉你过年别给我安排活动，也就呆几天。”
“帮你订票？”
“嗯，你帮我改签吧，我从重庆直飞。”
乔林刚下飞机就吐了一场。他对着微信里张喆放来的照片自嘲地笑了笑：“幸亏没吃。”乔林往日常觉得自己是孤家寡人，这会儿找他的人倒是多，简小姐也来约他过几天去看戏。
“先不去了，拍戏太累了，让我好好宅两天。”乔林给她回了一条语音。
乔林感觉自己好像是有点起烧，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他打车到了自家楼下，望着黑洞洞的楼道口，迟疑了。过了不多会儿，有人从楼道里出来，声控灯亮了起来，又熄了。他在黑沉沉的夜里感觉整个人被冻成了一个脆弱的塑料玩偶，走两步就能掉渣的那种。最后他还是没上楼，僵硬地拖着箱子走到了公司楼下。虽然快过年了，可CBD地区依然灯火通明，他默默低着头拖着箱子回了办公室。
乔林的办公室里有个小隔间，往常是给他休息用的。隔间其实有一整面落地玻璃窗，但往常都拉着窗帘。眼下他拉开窗帘，坐在单人床上，默默地看着东二环的车水马龙在自己脚下。他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把屏幕锁上了，过了几秒又被他解锁，反复几次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定，给叶恒江打了个电话。听筒里传来长久的接通但无人接听的提示，久到乔林根本没有勇气继续打下去。
他用双手搓了搓脸，才又拿起手机拨了叶平江的电话。
”喂，叶总，我打小叶的电话没人接……”
与此同时，本市又发生了好几期单身女子在夜晚遇害的案件。
被害人来自各行各业，遇害地点也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是，她们都是在深夜独自外出的路上遇害的。
警方在调查中发现，小A基本是个深居简出足不出户的人。但这本身是不合理的，一个背负着全家生计的人足不出户？那他的经济来源是什么？
另外女子深夜被袭击的案件，有一位被害人侥幸逃脱。据被害人描述罪犯是一位“比较高的女人”。女性在深夜无差别的袭击其他根本不存在交集的女性？
这太不和常理了。
马上就到年下，拍戏之余，整个剧组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萧淼淼最近爱上了重庆火锅，诚邀闺蜜来重庆玩几天再一起回去过年。
“你让你闺蜜订票过来吧，记得把回去的票也买好。”
“现在过来干嘛，还没杀青。”
“去吧，没事，我在呢。”
萧淼淼不可置信地望着乔林：“你不和小叶教授出去玩吗？要把这宝贵的假期匀给我？”
“小叶回上海了，我闲着没事干，你快趁着最后几天约人来玩一下。”
萧淼淼没做他想，欢欢喜喜地回酒店收拾东西，作功略去了。方准推门进来正看到她欢欢喜喜地出去，还跟影帝打了个招呼。
乔林正面对着窗户坐着。
今天不是个大晴天，但难得没有什么雾气，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透出一丝一丝的光芒照在大地上。乔林就坐在窗边，看太阳。
“吃饭了，走吧。”
“我不饿，坐这儿挺暖和的。我再坐会儿。”
金哥、导演和方准都忙，谁也没注意乔林，还是张喆私下跟方准说：“乔林怎么了？我看他两天没好好吃饭了，倒是抱着我那袋子豌豆黄吃得欢。”
“他多大人了，还要我们管吃饭？他就是爱吃甜食。”
“得，你也是个棒槌。拍你的戏吧。”
小喵喵休假了，乔林一个人在片场经常形单影只，张喆看他闷闷的，主动约乔林一起吃饭。
“后面工作有什么计划吗？”张喆吃不惯太辣的，带着乔林就去了一家粤菜馆。
“谁跟这儿吃粤菜啊，你看这馆子冷清的。”乔林伸了个懒腰，“有个我的原创本子，不知道哪辈子能开机。”
张喆快速地选了几个菜：“海鲜粥你喝吧，我跟着方准连粥都没得喝。”
“他不喝，你自己喝呗。”
“做个人吧，偶尔跟他吃次饭让他照顾一下也就算了，我和他吃饭的时间太多啦也就不好意思总让他就乎我，人家才是老板不是？”张喆合上了菜单，“你的原创本子？电影还是电视剧？演员你有方向吗？”
“电影。”乔林看张喆瞪大了眼睛，“别瞪眼，我不找方准。”
张喆听了眉毛都要竖起来了：“什么本子，我们家方准不配啊？”
乔林浅浅笑了笑：“是我配不上他。”他说完这句战术性地清了清嗓子：“你别误会，这本子太苦了，你不会让方准拍的。而且角色和他的适配度也不高。”
张喆给乔林盛了碗粥：“喝慢点，烫。你打算栽培新人？”
“喆哥当了爹对我们都和颜悦色起来了。”乔林慢吞吞地喝了一勺粥，“我不管演员的事情，跟导演谈着呢。这都是人家导演该操心的事情。”乔林不想多谈这个话题，问了张喆女儿好。
“好着呢，每天跟我叭叭幼儿园。”提了这个话题，张喆果然就忘了刚才说的什么了，他拿了手机出来给乔林看，“你看那个《宝贝》相册，都是我女儿的照片。”
乔林翻着看了好几张：“真可爱，等回北京我要给这个小公主买礼物。”
张喆知道乔林是个实在人，也就没推辞：“喜欢可以来我家陪她玩，孩子也喜欢你。”
张喆看乔林喝了一小碗粥就不喝了，又给他盛了一碗：“你最近几天吃的太少了，我跟方准说你不好好吃饭，他还嫌我管得宽。”
“我没事儿啊，吃好睡好的……”乔林话还没说完，就捂着嘴冲去了卫生间。
方准开车来的时候，看到乔林和张喆坐在马路边边上，像两个喝大了的酒鬼。
“喝了多少啊这是？“
”喝个屁，你把我们俩送到医院，他刚吃着半截就吐了。”
“不喝能吐么，你们俩这就是背着我吃独食的惩罚。”
“没喝，也没事，回酒店吧。还让你跑一趟，幸亏最近你戏份不重了。”
“闲着也是闲着，我刚好想去看嘉陵江，你们也一起吧？”
夜色中的嘉陵江暗沉沉的，但依然能看到湍急的水流，江水滚滚向前带起一些潮湿的气息和腥味。
“江水是比咱那个护城河宽哈？”方准循例沉默，乔林也闷闷的，张喆只好充当那个活跃气氛的。
“哪能和北京比呢，水池子还叫海呢。”方准笑了，“我老家的江也是宽得很，可惜老家没人了我懒得回去，不然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冰天雪地里的湍流。”
“我们不去，你老家冬天太冷了，你受过骨伤，自己在意点儿。”乔林在黑夜里笑了笑，“看看这江水，觉不觉得人太渺小了？”
“感慨也太多了吧。谁又不是沧海一粟呢？喆哥，我想喝酒了！”
“喝你……”张喆忍不住要骂了句脏，“要喝也回去喝，跟这儿灌一肚子风呢。”
张喆看他俩一个两个都不靠谱，回到酒店后，给他们叫了点儿吃的和几瓶酒：“悠着点儿。”张喆为他们忙前忙后，临走留了句：“你们俩注意点儿，别明天醉咕隆冬去片场啊。”
方准去准备杯子里的冰块，等他回来看到乔林无声地哭了。
“是不是喆哥永远会把我们当不靠谱的小孩儿啊？”
方准拍了两张纸在乔林面前：“怎么着啊，您今天感慨良多啊。叶平江带着你男朋友回家过年了？”
“嗯？你怎么知道叶总来了？”
“这有啥不知道的，我那天上午从医院回来看见他们俩出门。不过我没上去打招呼。”张喆知道方准不喝那些乱七八糟的果味酒，乔林又喜欢喝甜的，专程给他们点了小瓶灰雁小瓶黑方和水果汁，让他俩各取所需。方准给自己倒了杯酒，给乔林用葡萄汁兑了杯酒，“你过年要去上海吗？”
“不去，去什么上海。”乔林喝了两口，觉得胃里空落落的，拆了一袋饼干吃，“北京才是我的家。”
“你们不是见过家长了吗？”方准不吃饼干，倒了点蔓越莓干下酒。
“见过叶总两口子算什么？”乔林顿了顿，“再说了，结婚了还能离婚，在一起也能分手啊。”，
方准没有顺着乔林的话茬往下说：“杀青以后打算去哪儿玩啊？”
“我想去古北水镇泡温泉，看日出，爬长城。”
他俩喝了一小瓶灰雁，方准把剩下的一小瓶黑方塞在口袋里：“走了，明儿见。”
第二天要拍最后一幕。
这一幕取景很刁钻。因为是警察最后追补小A的镜头，长镜头一路要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然后跑上很长的一条楼梯最终到达高架桥上的人行道上。
导演不敢让方准跑太多次，副导演和乔林分别扮演小A和警察来试光和镜头，同时示范给演员，让他们注意安全，不要跑得太快。
本来一切顺利，可乔林跑到高架桥下的小巷时就感到胃里一阵阵的恶心，他坚持沿着楼梯跑了上去。谁曾想他跑到一半差点一脚踩空，整个人往下滑了两级台阶再也坚持不住，抱着栏杆开始干呕。
导演赶忙让工作人员去把乔林扶下来：“怎么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乔林一头冷汗坐在折叠椅上缓了一会儿：“我没事儿，可能刚才跑急了？你们继续，别误了这会儿的光。”他甚至还笑了笑：“我真没事儿。”
片场一切顺利，后两天补拍一些镜头后马上就可以杀青了。张喆索性先不回去，等方准和乔林一起回去。今天拍得顺利，张喆带他们俩去吃饭，重庆很多地方开车反而绕路，他们仨便提前下车走一段路。重庆的地并不是水平线概念，整个城市从上往下俯瞰，所谓的“地”只是某一层而已，张喆指着一座天桥：“走过天桥，再下去两层就到了。开车得多绕半小时。”方准沉默着走了上去，却听到张喆在底下说：“乔林，你低血糖了？”
“恐高了吧。”方准又走了下来，“你还能不能走？别往下看，扶着你走试试？”
乔林点了点头。
吃了饭张喆打电话叫司机来餐厅门口接他们。方准恐高是老毛病了，但方准吊威亚的时候才会犯，难不成这病这几天隔空转移给了乔林？
“咱们坐着等会儿，可不敢让你走天桥了。”
“可能是没睡好吧，我没睡好的时候走天桥也会稍微有点恐高。”方准望向乔林，“你又不用吊威亚。”
“也许是刚才饿了血糖低。没事儿。”
杀青之后，乔林直接买了三个小时后的航班。他朝方准和导演笑了笑：“老板们，咱们北京再见。”拎起箱子就去了机场。
张喆有点懵：“他急着回去干嘛？又没人等他过年。”方准没说话但横了他一眼，张喆也是无心之失：“哎呀我不是那意思，他男朋友不是在上海吗？他赶着回北京干嘛。”
方准没说话，今天他的后援会给他做了杀青应援，他捧着花乖乖当吉祥物和粉丝们合影留念。
晚上张喆专门选了个很贵的餐厅给方准庆祝杀青。方准进到包间看到摆了三个人的位置：“你还给乔林也安排了？”
“那肯定啊。”张喆拍了张照微信发给乔林，“没口福的人先跑咯。白天有粉丝，你还没说他为什么急着回去呢。”
“哥。”菜还没开始上，方准先给自己倒了盅酒，“跟你商量个事儿？”
“我不是你哥，你喊我哥就没好事儿。”张喆打开手机核对一下明天的行程，“你说呗，我让你别说你就不说了不是你的风格。”
方准咂摸咂摸嘴沉默了几秒，而后他慢吞吞地说道：“我想回老家几天。”
“回呗！也让你老家那些不开眼的亲戚看看。我给你安排得排场大点？”
方准喝了一口酒，摆了摆手：“就告诉你过年别给我安排活动，也就呆几天。”
“帮你订票？”
“嗯，你帮我改签吧，我从重庆直飞。”
乔林刚下飞机就吐了一场。他对着微信里张喆放来的照片自嘲地笑了笑：“幸亏没吃。”乔林往日常觉得自己是孤家寡人，这会儿找他的人倒是多，简小姐也来约他过几天去看戏。
“先不去了，拍戏太累了，让我好好宅两天。”乔林给她回了一条语音。
乔林感觉自己好像是有点起烧，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他打车到了自家楼下，望着黑洞洞的楼道口，迟疑了。过了不多会儿，有人从楼道里出来，声控灯亮了起来，又熄了。他在黑沉沉的夜里感觉整个人被冻成了一个脆弱的塑料玩偶，走两步就能掉渣的那种。最后他还是没上楼，僵硬地拖着箱子走到了公司楼下。虽然快过年了，可CBD地区依然灯火通明，他默默低着头拖着箱子回了办公室。
乔林的办公室里有个小隔间，往常是给他休息用的。隔间其实有一整面落地玻璃窗，但往常都拉着窗帘。眼下他拉开窗帘，坐在单人床上，默默地看着东二环的车水马龙在自己脚下。他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把屏幕锁上了，过了几秒又被他解锁，反复几次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定，给叶恒江打了个电话。听筒里传来长久的接通但无人接听的提示，久到乔林根本没有勇气继续打下去。
他用双手搓了搓脸，才又拿起手机拨了叶平江的电话。
”喂，叶总，我打小叶的电话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