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慕少艾
生命体征检测仪……
顾艾呐呐地说：“这么严重么……”
程续思索了下，点点头：“他疯起来的时候，确实不敢保证。”
尤其是他感受到最近的祁慕发生的一点变化。
早先祁慕对顾艾只是“喜爱”，侵略欲是心理原因，但性.欲却来源于男性的生理本能。两者交织混合，倒也勉强可控，他一直拖着，是不想顾艾事后怕他，反而失了这小宠物。
如今，感情逐渐变质，情欲不再是由生理主导，却是变得更不可控。
要是顾艾再整点惊喜给他“火上浇油”，那监测仪怕是真的要报警了。
程续看顾艾不像是死心的样子，苦口婆心地劝道：“小艾，惊喜可以以后再给，你得先保证自己活着。”
顾艾蔫蔫地叼着吸管，嘴角下垂，看起来实在萎靡。
.
为了让祁慕能保持平静的心情，虽然月底了，但程续没让他去参加月末会议，甚至拦了好几条下属做的破烂工作汇报，自己亲自把人骂了一顿，没递交给祁慕。
三天转眼就过。
这日晚饭后，三个人一起在书房练字。
星榆院所处的位置较为偏僻，所以晚间总是很静谧，三人练的是毛笔字，屋内便静得只能听到宣纸翻动的声音。
只是，没练多久呢，顾艾已经心不在焉了。
祁慕第二次过来检查她的练习结果时，就发现她不务正业地写了好几个“慕”字。
他好笑地揉揉顾艾的脑袋，从她身后伸手，包裹住她持毛笔的手，如往常一般教导她说：“你还没到写整个字的时候呢，一个字如果结构框架搭不好，就算每个笔画都漂亮，也没用的。”
说完，他带着顾艾的手慢慢在宣纸上移动，横竖撇捺点，一个端正俊逸的“慕”字慢慢成型。
雅致与潇洒这两种有些冲突的风格，却在这个“慕”字里达成了融洽的平衡。
两人的手腕往下平移，笔尖再次落在宣纸上，用五个笔画，缓缓写了一个“艾”字。
顾艾的耳朵尖有点红了。
祁慕带着她的手蘸了点墨，在两个字的左边，不紧不慢地又写下四个字——
知慕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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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少，则慕父母。”
祁慕说着，微微垂头，在她耳畔呵气若兰。
“知好色，则慕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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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顾艾的面颊艳若红霞，眸中水色潋滟，已然被他蛊得神魂颠倒。
而在他们的对面，程续听完了全部，此时抬头看来，意味深长。
有人说——“我这人不懂浪漫，只会砸钱。”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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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慕放开顾艾的手，一本正经地训她说：“练字时不要三心二意。重新再练一张。”
顾艾小声应了，却把刚才那张宣纸晾了晾墨迹，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
她这点小动作，谁看不见呢。
祁慕收回视线，提笔蘸墨，嘴角带着浅笑：“阿续，这几个字不大，送去裱个画框好了。”
闻言，程续打趣说：“这还是你第一份裱起来的字吧？”
这人练字就只是为了平心静气，并不追求有所进益，所以，每次练完的字，都是拿去销毁的。
祁慕抬眼笑看顾艾：“有些女孩子喜欢保留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总是要配合一点的。”
顾艾就是很典型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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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练好一张笔顺后，顾艾把那张宣纸放在一旁，另起一张继续写。
没多久，祁慕结束了自己的临摹，起身检查顾艾的练习结果，轻声给她纠正了一些地方，又走去程续那边。
程续的字也不怎么样，只能说是能看，反正平常不写字，他之前都不乐意练。如今祁慕和顾艾都在练，他也就肯一起了。
不过他和顾艾的情况不同。
焦土物资匮乏，顾艾平常动笔不多，所以写字习惯并不很深刻，要改起来还算容易。
就这么些日子，已经能看出笔画上有不错的进益，等到开学的时候，应该能写出较为规整的字来。
至于程续……就那样吧。
祁慕拧着眉，一边叹气，一边给他调整。
程续笑着吐槽说：“怎么，不是小姑娘，你教得很不乐意啊？”
“多少是有点嫌弃的。”祁慕也笑着应他，但教还是教得很认真的。
.
等到差不多九点，今晚的练习就结束了。
顾艾伸了个懒腰，从位置上起身，原地蹦跶了两下松松骨头，而后扑到祁慕身上：“慕慕！”
祁慕一手搂住她，一手还不紧不慢地在那里收拾桌面。
顾艾又热情地亲了他一口。
祁慕禁不住笑了下：“别急，小姑娘。”
“我很急的！你快点嘛！”
“好好好。”祁慕把毛笔搭在笔搁上，看向程续，“阿续，帮忙收拾一下。”
程续正要应，却在看到两人腻歪的时候，心生恶念：“不要，你自己收拾——我回房了，顺便帮我也收拾一下哈。”
见程续果真转身走了，祁慕“哎呀”一声，看向顾艾笑说：“我们只能自己洗笔了。”
收拾书房而已，两人都是轻车熟路。不过这次只有两个人，也就有了些不同寻常的对话。
“以后得找机会把阿续支出去，想在书房试试。”
“慕慕！”
“你不想吗？”
“……”
“不过直接跟他说也行，他能理解的。”
“……”
“小艾怎么不说话了？”
顾艾叹息着洗着笔，脸上尽是无奈，但又有一点笑意：“你让我能说什么呢……”
“当然是说——好呀！”
顾艾：“好呀！”
祁慕禁不住垂头吻她：“乖乖，你真是太可爱了。”
两人亲昵了片刻，顾艾就有些难耐：“慕慕～阿续不在。”
笑声从祁慕的喉间溢出。
这几天晚上，他虽然经常闹她，但主要目的是为了让自己释放，避免欲望堆积，一般不让顾艾得到满足——除了有几次她真的求得太可怜了。
所以到如今，顾艾已经被吊得只要一碰就会沦陷。
祁慕小小地给了她一点甜头，让她暂时缓解了一下，这才继续把书房收拾干净。
“好了，走吧。”祁慕转身牵起顾艾的手，带着她回了西面的卧室。
.
卧室还是那个卧室，并没有因这一晚而有所变动，因为顾艾就喜欢这种熟悉感。
祁慕拿出睡衣，问她说：“一起洗吗？”
“不……”顾艾害羞地别过头，脚尖拨弄着地毯上的绒毛，“慕慕，你去阿续那洗呗。”
祁慕笑了声：“行。”
因为顾艾洗澡很磨蹭，所以祁慕经常去程续那边，这次便也没多想，拿着衣物走了。
见成功把人支走，顾艾松了口气，把遮掩在衣柜底下的东西拿了出来……
*
如今昼夜温差大，夏日的白天闷热，到了晚上就会是非常舒适的气温。
祁慕回到房间时，顾艾这个小磨叽果然还没洗好，他便坐在床沿，伸手拿起生命体征监测仪的几个贴片把玩，有点走神。
这个仪器属于家用医疗器械，一般用于独居老人或难自理人员的监控，后来也进化出了长距离的游猎人版本。
使用倒是简单，只需要把精密的小贴片贴在手腕内侧，就能达到监测效果，如果要更精准的，则可以多贴几张，譬如四肢、颈侧，还有心口也行。
仪器的警报装置在这个房间，此外还有程续作为监测信息的接收人，不管怎么说，酿不成大错的。
好一会儿的等待后，祁慕才终于听到卫生间开门的声音。
因为全屋地毯的缘故，他几乎听不到顾艾走动的动静，不过没多久，他就隔着拔步床四角的床幔看到了小姑娘的影子。
嗯？
不等祁慕细看，顾艾的小脑袋探了一半出来，他刚才依稀看到的猫耳朵正顶在她的脑袋上。
白里透粉，可可爱爱。
祁慕笑了，眼睛在那耳朵上盯了一会儿，而后落在顾艾含羞带怯的眼眸上。
他抬手勾了勾：“小猫咪，过来这边。”
可惜，小猫咪好像没那么好勾搭，她只是一声不吭地用那清透的眼睛看着自己。
祁慕环视一圈，没看到什么趁手的玩具，于是站起了身——
勾搭不成，只能自己上手逮了。
.
顾艾瞪圆了眼，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不应该……不应该许我一点好处吗！”
在她的设想里，祁慕不是性急的人，所以他只会在床边或者窗边，乃至闲坐在地上等她，那都有她可以发挥的空间。
然后，他就会想办法哄自己过去的……
唉，计划果然就只是计划而已。
不过，她这么一说，祁慕便停住了步子，只是好笑地看着她说：“可是，能给的我都给你了，还有什么你没得的好处吗？”
这……
顾艾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原本是期待着祁慕能说出点诱人的东西来的。
但确实，祁慕对她近乎百依百顺，花钱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顾艾纠结了一下，为了进度能继续推进，随便找了个事情说，“过几天你给我做顿饭怎么样？”
祁慕默了两秒，为难道：“小乖，有些事情，不叫好处，你会后悔的。”
“没关系！”
“那行吧。”
祁慕答应了，这便站在原地，目含期待，等着他的小姑娘扑过来。
顾艾也确实扑了过来，只是……
闯进视野的小姑娘并不只有一对猫耳朵！
祁慕用他极佳的动态视力将小姑娘的装扮收入眼底——
颈环、腕花、丝袜……材质是细绒与轻纱，是白的、软的，并不冷硬，但依旧以装饰的名义束缚着她的四肢与脖颈。
而主体是一条粉白的吊带短裙，点缀有绒边与蝴蝶结，设计极具少女感，只是裙长堪堪到腿根而已。
随着女孩轻盈的跃动，裙摆翩飞，像是灵动的粉蝶扑扇着掠过。
祁慕被这一身粉嫩可爱的装扮给震得人都迷糊了，下意识把人抱住后，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收紧臂弯，将人紧密地搂进怀里。
他闭了闭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小乖……”他叹息着，低头用唇碰了碰她的耳朵，“你怎么敢的……”
他以为，顾艾只是戴个猫耳玩一玩而已，她该知道这时候有多危险的。
顾艾不答，只是搂着他的脖子，抬起右腿勾到他腰上，尝试了两次，才终于在祁慕的帮托下，成功把左腿也缠了上去，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不言不语的，祁慕就把人抱到了床边，拿过监测仪的贴片要往她脚踝上贴。
只是她腿上有过膝的白丝袜，祁慕不得不给她先褪了下来，细致地摸索着脉搏的位置。
其间，顾艾用另一只脚不安分地去碰某些不该碰的地方，并试探问说：“慕慕，你没生气吧？”
祁慕平静地贴好贴片，又重新帮她把丝袜拉好，这才抓住那只乱动的脚丫子，同样勾着丝袜往下拉。
他不说话，顾艾心里多少有点打鼓，秉承着有难同当的精神，她立刻出卖了队友：“阿续也同意了的！衣服是他挑的！”
祁慕：“……交代一下？”
同时，他拿起了第三个贴片，拨开腕花，在她手腕内侧找好位置贴上。
顾艾怂怂的，觉得祁慕应该没生气，却又摸不太准，便老实交代了那天的事情。
“……因为我坚持想这么做，所以阿续评估风险后还是同意了，陪我去房间挑衣服。
“他说你上次喜欢我戴猫耳朵，又偏好粉色，不如这套吧，正好可爱会比性感要安全一点。”
她说完时，祁慕已经摸到了她颈侧的大动脉，抬手把最后一个贴片贴上。
此时，两人的面颊相距不过寸许，顾艾正好能看到他平和专注的侧脸，察觉到已经贴好，她忍不住就凑近一些，在他面颊上落下一吻。
“慕慕，我希望……你将来想起这一天，是充满惊喜与愉悦的。”
而不是谨慎、克制、担忧……
祁慕的嘴角向上扬起，嗓音里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兴奋，甚至能听出细微的震颤：“谢谢。我很喜欢。”
……
夏日的夜晚，疾风骤雨总是来得突然，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屋瓦间、窗棂处、水缸里、石阶上，高高低低的音调调和成了夏暑的鸣奏曲。
顾艾依稀听到了呼啸的风雨声，但却无心去听，她只觉得头皮酥麻，忍不住掐着眼前人的小臂，抿着唇闷闷地哭。
潮湿热气从每个毛孔中发散出来，蒸得肌肤都泛起粉意，像极了初绽的桃花，被蒙蒙细雨打湿。
祁慕定定地看着她。
他意外的……还很清醒。
又或者说，剥离。
身体自顾行事，思维却在冷静地记忆。
他是该记住这一晚的。
记住顾艾。
记住顾艾的爱意。
……
顾艾向来挨不住他的目光，如今却无法在意了，因为思绪时不时涣散，细碎的念头纷纷扰扰，偶尔清明一瞬，思维也很简单……
——腰好细。
——好漂亮啊，眼睛真好看。
——别动啊，我都看不清了……
……
“呜……阿续救命！”
祁慕硬是被这娇气包闹得理智回笼。
他克制着停下，调整呼吸缓了会儿后，还有闲心和她调侃说：“你喊大声点，这么轻他怎么听得见？”
见这不安分的小姑娘真有放声喊的苗头，祁慕连忙捂住她的嘴，笑得无奈：“别闹，阿续真会进来的。”
说着，他抽了纸巾，耐性十足地给顾艾擦去脸上的汗，免得刺激到眼睛，只是擦着擦着，就发现有人在悄咪咪往后蹭，尝试着逃离。
“要撞到了。”祁慕提醒着，扯了个靠枕护到她脑后。
因为祁慕的纵容，顾艾成功从结合态转成了游离态，抿着唇偷乐，只是一见祁慕看过来，她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揪着云朵抱枕小声嘀咕：“慕慕，好累啊……”
祁慕：“……”
刚这么正经的姿势，到底哪累着你了？
祁慕无奈地捏捏她的脸，很好性子地把人抱回来些，担心她是被修身的衣服束缚着呼吸不畅，便去扯松了小裙子的系带：“有舒服点吗？”
见他表情从容，情绪稳定，顾艾却忽的内疚起来：“我是不是扫兴了……”
在他兴致高昂的时候，硬生生打断了状态。
闻言，祁慕笑着在她眼皮上落下一吻，圈住她一起躺着，左手闲闲地在她细腻的背上摸索游走：“怎么这么严肃？胡闹不也很有意思吗？——所以，真累了还是装的？”
“真累了！”
“那要不算了？”祁慕略有所思，“这样也不错，做到底了，而我还没失控，下次也不容易闹出事来。”
顾艾怔了下，立刻说：“不行！不可以算了！”
见她反应激烈，甚至有要哭的趋势，祁慕连忙去吻她，嗓音里带上安抚的笑意：“好好好，那我们重新来。”
如今，祁慕已经很熟悉顾艾的性子了——有点完美主义，但忸怩寡断，容易内耗。当下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评估她的选择倾向，然后坚定地带她走向那个选择。
祁慕舔了下她的耳垂，笑说道：“进程归零，今晚要更辛苦咯。”
“嗯……”顾艾应着，被吻得渐渐难受起来。
方才的暂停并没有让欲望消退，反而因为着意压制而滋生出更多游丝般的欲念，刺挠挠地在周身游走，却寻不到可以发泄的途径。
她想要畅快地舒展开，又想紧紧地蜷缩起，这样的冲突感令她不适，徒然生出了破坏欲，于是她毫不客气地在祁慕小臂上挠出了几道红印。
而在这样轻微的疼痛刺激下，祁慕眯了下眼，甚至露出一抹舒畅的满足之意。
——真是可爱。
……
*
西次间的罗汉榻上，程续关注着程序上的心率等数值，觉得看片也不过如此了……
这么近，他本来连耳塞都准备好了，没想到一场雨倒是把什么都给掩盖住，只隐隐约约能听到一点点。
譬如说，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
啧，这对小情侣在床上的喜好可真是令人无奈。
程续无聊了一会儿，忽的凝滞一瞬，紧接着，他打开了白鹭气象局的后台，果然，那里挂着一条祁慕昨天下发的布雨通知。
他不禁扬了嘴角。
应该是防着不远处的黎管家及佣人。
不然，大晚上有人跑过来问，小艾怕是要尴尬到地缝里去了。
.
十一点多了。
程续打了个哈欠。
监测数值已经恢复常态，而记录里留着一排红色的警报历史，毕竟有一段时间，那数值一直在警戒值边上反复跳跃，尤其是顾艾，多次临近缺氧窒息的边界。
最危险的一次，就是颈部贴片的压力值过高。
那时，他人都已经站到了梢间门口。
好在没过多久，那数值降了下去，只是顾艾的呼吸却渐渐稳定，应该是晕过去了，与此同时，祁慕的心率也停留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里。
但没太久，顾艾醒了过来，于是祁慕的心率再次往上升高……
.
后期平平安安地推进到了十二点，程续才收到祁慕的消息，让他进去一下。
屋内的气息混乱浓重，甜腻糜烂，程续扫了一眼……湿漉漉、乱糟糟，尽是不可言说的凌乱。
而祁慕，他正抱着顾艾坐在五斗柜旁的地毯上，小姑娘身上盖着薄毯，脑袋落在他的臂弯里，露出了一小截光洁细腻的后脖颈，侧面依稀能看到压迫出的一点红痕。
安安静静的，看起来是昏睡过去了。
程续以为他是腾不出手，让自己进来帮忙换个床单被子收拾一下。
对此，他倒是不介意什么。
不过祁慕把他叫了过去，摇摇头说：“那些不急，我是想让你帮忙给她吹一下头发。”
程续应了，盘腿坐在一旁，先用干毛巾帮顾艾再擦了擦，这才开着暖风一点点给她吹，闲着便和祁慕聊了两句：“药都上好了？”
“嗯，不过止痛药还没给她吃。”
“一会儿喂一颗，别给人半夜疼醒过来。”
正说着呢，顾艾就皱着眉歪了下头，没多久，睫毛颤颤，迷迷糊糊地转醒过来。
祁慕含了一口参茶，俯身慢慢渡给她。等喂过几口润了喉后，顾艾才勉强开口，声音又轻又哑：“疼……”
这是已经疼醒了。
喂她吃过药后，祁慕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止痛药里含有退烧的成分，希望她明天不要发烧了。
因为止痛药起效需要一点时间，所以顾艾一时睡不着，吹干头发后甚至还能和程续道谢。
程续不禁笑了声：“还挺清醒的，状态看起来不错。”
至少表面上没被弄出心理阴影来，就不知道以后在床事上会不会有影响。
因为西厢的顾艾卧室彻底变成了衣帽间，所以程续把东厢卧室让给了他们俩，自己在西次间的罗汉塌上睡了一宿。
没办法，架子床挤不下三个人——当然，今天也不适合去挤。
*
三竿日上。
顾艾喝着升级版的桂圆鸡蛋红枣汤，心情愉悦。因为吃过止痛药，她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有多惨烈。
只觉得嗓子有些干哑，不好说话，眼睛也因为哭太多而略微浮肿。
两人陪着她吃了一天的清淡菜肴，等到晚间时，得益于异能者强大的恢复能力，顾艾的嗓子已经差不多好了。
今晚依旧有雨，气象局甚至模仿出了闷雷阵阵，三人闲坐在西次间里看纪录片，这次看的是人文历史类的。
因为顾艾喜欢上次的杨梅荔枝饮，所以程续又给她做了一次。冰冰凉凉，又酸又甜，还有馥郁的荔枝香，顾艾喝得心满意足。
祁慕垂头舔了舔她左耳上的咬痕，这里被他咬得撕裂，有了点小缺口，愈合得比别处要慢一点。
“小艾……”
顾艾叼着吸管抬头：“嗯？”
疼不疼什么的，没有问的必要。祁慕想了想，问她：“有什么感想？”
果然还是要聊这个话题的。
顾艾组织了下语言：“一开始我想，幸亏拖了一个半月，要是刚见面你就睡了我，我该哭死了。感谢你没有被我怂恿……”
祁慕低低笑了声：“那时候也不会被折腾得这么惨的。”
“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了，哦，我还想过，下次一定要让你温柔一点，让我体验点正常的。”
“嗯，会的。”
顾艾又思索了一下，忽的笑起来：“嘿嘿，我终于睡到你了！”
一旁程续听得忍不住笑：“睡这么好看的男人，血赚是吧？”
“对啊对啊！”顾艾偏头亲了亲祁慕的唇，“我出息了！我睡了白鹭少主，还是第一个睡的！”
祁慕低头与她轻柔地接吻，在她口中尝到了杨梅的微酸与荔枝的甜香。
他轻声问道：“就没点害怕？”
“那总是有的。”顾艾诚实地说，不过脸却红了，“失控的时候，会觉得羞耻和恐惧……”
她这个失控，指的不是祁慕的失控，而是自己的失控，最混乱的时候，她像是只剩本能的野兽，沉沦在原始的欲望之中……
祁慕笑了下，却执着地追问：“别的害怕呢？”
顾艾知道他指的什么，思量片刻后，摇了摇头：“好像没有。一开始有一点怕疼，后来就没觉得了。
“没有怕的，慕慕，我知道你做好准备了，不会有意外。”
像是极限运动，作为一个普通人，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她可以尽情享受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与愉悦。
说着，顾艾又朝他眨眨眼，把话题主动权拿了过来：“昨天给你的礼物，是不是很棒！”
祁慕笑着亲亲她的额头：“很棒，但是——
“小艾，那套衣服，是不是缺了个部件？”
缺了的部件……
顾艾视线闪躲，最后逃不过了，小声说：“我试过了的，但下不去手，下、下次吧……”
程续倒是看过来，无奈说：“你还试了啊？我让你别试的，万一这人乱来，后面的撕裂伤可更麻烦，很容易感染的。”
顾艾晃晃脚，无辜地说：“一整套却缺一样，看着确实难受嘛……”
只是，祁慕却挑起了眉，装模作样地说：“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指的是——铃铛啊。这种衣服颈圈上都有铃铛的吧。”
程续：“……”
装，你就继续装。
顾艾一时被他糊弄住了，愣愣地说：“我看你不喜欢铃铛的样子，就给拆掉了。”
上次手铐上的铃铛他就拆了的。
“这么细心。”祁慕笑着摸摸她的头，“确实，我不喜欢铃铛一直响，觉得很吵，影响我听别的。”
他又不正经了！
顾艾无奈，算了，今晚上的话题本来就不正经。
.
晚间回房后，祁慕屈腿坐在床中央，拿着那条被冷落的白色毛绒尾巴，似有似无地在顾艾身上挑逗。
祁慕当然没那么纵欲，只是有人巴巴地把昨天准备着的其他东西送了过来，还跟他嘀咕说着原来的计划。
让人想不躁动都难。
“慕慕……难受～”
“别闹。”祁慕笑着收手，把药膏拿过来说，“不玩了，过来躺好，我给你上药。”
“真的不玩了吗……”
“这不能是假的。”祁慕把人抱到中央，按着躺下后，又给她一点被子免得着凉。
顾艾消停了一会儿，没多久，五指又在祁慕腿上勾勾搭搭。
祁慕：“……顾艾，你造反呢？”
祁慕恨笑着去捏她的脸：“伤成这样了，还一点都忍不住？”
“我相信你呀。”顾艾的表情乖乖的，“我只需要如实陈述，你会替我做出最好的决定的。”
如果真的不可以，不论她怎么勾引，祁慕都绝不会动她。
祁慕笑叹了一声。
要不怎么说小姑娘可心呢。随便一句话，不似情话，却说得人从心窝里感到舒服。
“先上药，一会儿我帮你。”祁慕说着，继续帮她涂抹化瘀镇痛的膏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得太重，反而把她全身的修复体系都调动了起来，这一次的痕迹倒比先前还淡得快，以前要个三天的，这一次可能明天就好了。
祁慕把她翻到背面，忽的想起什么，说道：“以后你跟着阿续去晨练，臂力这么差，在我身上都挂不住。还有，昨晚才几分钟就喊累了？”
“……”顾艾嘤嘤装了两下，而后探出眼睛问，“你要一起吗？”
她知道祁慕喜欢睡到自然醒，偶尔还懒床，很少晨练，那接下去……她期待地看着祁慕，只是那期待的结果却是……
祁慕与她对视一眼，瞬间明了：“行行，我不去。”
顾艾抿着唇偷偷笑起来：“慕慕好好休息。”
阿续可没慕慕那么严格，如果只有他们两个，那她还有机会撒娇偷懒的！
.
这个七月，就在这样的嘻闹逗趣当中度过了。
八月的时候，祁慕又带着顾艾和程续两人去了几个半球游玩，期间还去焦土上处理了两起紧急的异兽事件，顺便也看了英仙座的流星雨。
当初随口的约定得以实现。
顾艾的成长非常快，像是饥渴了许久的海绵，得到水后立刻丰沛起来。加之祁慕与程续不遗余力的教导，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她成长为合格的游猎医师。
不过，游猎人的体验生活，也就到八月底为止了。
*
这日，八月二十六日，农历七夕。
祁慕带他们俩找了座高山，在山顶上扎营看星星，这是顾艾自己提出的七夕礼物。
等到后天，他们就要启程前往雪兔半球，开启接下去几年的学习。
营灯下，顾艾正在完成今天的行迹记录，月初的时候，祁慕带她去了趟星辰宫游猎人综合管理中心，所以她也是一名在册的游猎人啦！
——可以从慷慨的阿续手上分到一半的赏金！
这赏金账户里的数字看着实在可爱。
见她办完事了，程续就给她发了个文档。顾艾点开一看，是关于开学后需要购买的物资，里面甚至列了她平常用的护肤品品牌，有些是星辰宫自研，有些需要到其他地方购买，程续贴心地给所有东西都标注了网站，还有参考价格。
顾艾：“……”
祁慕伸手揽住她的腰，看着列表还惊讶了一句：“女孩子用的东西，还挺贵啊。”
说着，他亲了亲小姑娘的面颊，告诉她：“进了雪兔半球后，我们就该分手了。”
时间仿佛静止，漫长且煎熬。
顾艾缓慢地眨着眼，她想起来了，当初是说过，陪他一个暑假，就去读书。
原来……原来还是要分手的吗……
“暂时定个两年吧？这两年里……小艾？”祁慕忽的发现小姑娘已经泪流满面，有些茫然地愣住了。
不过很快，他明白过来，立刻补上说：“没有不要你。只是想让你专心体验大学生活。你这黏人的性子，我不狠心点，怕是眼里只有我了。”
说着，祁慕拿出帕子给她擦脸，解释说：“不是故意吓你的，刚刚就是正常的语句停顿。”
哪想到，就这么短暂的一瞬，顾艾这小脑瓜已经想了太多。
闻言，顾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吸了吸鼻子，自己接过手帕清洁面部，表情还有点委屈。不是对祁慕的做法有意见，只是刚哭过，情绪还没转过来。
祁慕便悠悠地逗她说：“哎呀，好久没见你在床下哭了。”
顾艾：“……哼！”
祁慕忍不住就去捏她的面颊：“大学的生活非常精彩，离了我们，你才好自由地去体验。就不删你通讯了，但要克制一点，别来找我哦，也尽量不要找阿续——当然，如果遇到很大的麻烦，还是不要硬扛的。”
确如顾艾所愿，他牵住了细细的风筝线，没有让她孤独地在天上飘着。
不然，他完全可以做得更狠心。
这不是，很早就开始舍不得了嘛，舍不得她孤苦伶仃地在陌生的地方生活。
.
晚间，程续给顾艾介绍了一下联盟学校的教学体系。
旧纪元的时候，大学课程大多是一周上一两节，持续半个学期或者一个学期。
而新纪元的大学课程完全不是这个模样，多的一周上六节，少的一周上三节，每四周为一期，一期结束后，会有一周时间用于考试和休息，并进行下一期选课。
一年52周，所以总共安排十期，在纪念日和农历新年会空出两周放假。
这样的操作虽然让每一期的课程都很单调，但提高了课程的开课频率与效率，方便学生在短时间内结束一门课，可以更好地平衡上课与实习。
“交一期的钱就能上一期学。”程续说道，“不过前两年很少会断断续续上学的，可能就在盛夏与寒冬的时候停个两三期。”
顾艾理解地点点头：“就是寒假和暑假呗。”
为了方便与高中衔接，第一期默认为九月初那一期，今年8月30日到9月5日这一周，便是第一期的选课周，同时是第十期的考试周，也是绝大部分新生的入学周。
祁慕挑这周的周一带顾艾入学，就是为了给她充足的时间对环境进行适应。
毕竟，这是小姑娘第一次离开他们……
顾艾呐呐地说：“这么严重么……”
程续思索了下，点点头：“他疯起来的时候，确实不敢保证。”
尤其是他感受到最近的祁慕发生的一点变化。
早先祁慕对顾艾只是“喜爱”，侵略欲是心理原因，但性.欲却来源于男性的生理本能。两者交织混合，倒也勉强可控，他一直拖着，是不想顾艾事后怕他，反而失了这小宠物。
如今，感情逐渐变质，情欲不再是由生理主导，却是变得更不可控。
要是顾艾再整点惊喜给他“火上浇油”，那监测仪怕是真的要报警了。
程续看顾艾不像是死心的样子，苦口婆心地劝道：“小艾，惊喜可以以后再给，你得先保证自己活着。”
顾艾蔫蔫地叼着吸管，嘴角下垂，看起来实在萎靡。
.
为了让祁慕能保持平静的心情，虽然月底了，但程续没让他去参加月末会议，甚至拦了好几条下属做的破烂工作汇报，自己亲自把人骂了一顿，没递交给祁慕。
三天转眼就过。
这日晚饭后，三个人一起在书房练字。
星榆院所处的位置较为偏僻，所以晚间总是很静谧，三人练的是毛笔字，屋内便静得只能听到宣纸翻动的声音。
只是，没练多久呢，顾艾已经心不在焉了。
祁慕第二次过来检查她的练习结果时，就发现她不务正业地写了好几个“慕”字。
他好笑地揉揉顾艾的脑袋，从她身后伸手，包裹住她持毛笔的手，如往常一般教导她说：“你还没到写整个字的时候呢，一个字如果结构框架搭不好，就算每个笔画都漂亮，也没用的。”
说完，他带着顾艾的手慢慢在宣纸上移动，横竖撇捺点，一个端正俊逸的“慕”字慢慢成型。
雅致与潇洒这两种有些冲突的风格，却在这个“慕”字里达成了融洽的平衡。
两人的手腕往下平移，笔尖再次落在宣纸上，用五个笔画，缓缓写了一个“艾”字。
顾艾的耳朵尖有点红了。
祁慕带着她的手蘸了点墨，在两个字的左边，不紧不慢地又写下四个字——
知慕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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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少，则慕父母。”
祁慕说着，微微垂头，在她耳畔呵气若兰。
“知好色，则慕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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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顾艾的面颊艳若红霞，眸中水色潋滟，已然被他蛊得神魂颠倒。
而在他们的对面，程续听完了全部，此时抬头看来，意味深长。
有人说——“我这人不懂浪漫，只会砸钱。”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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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慕放开顾艾的手，一本正经地训她说：“练字时不要三心二意。重新再练一张。”
顾艾小声应了，却把刚才那张宣纸晾了晾墨迹，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
她这点小动作，谁看不见呢。
祁慕收回视线，提笔蘸墨，嘴角带着浅笑：“阿续，这几个字不大，送去裱个画框好了。”
闻言，程续打趣说：“这还是你第一份裱起来的字吧？”
这人练字就只是为了平心静气，并不追求有所进益，所以，每次练完的字，都是拿去销毁的。
祁慕抬眼笑看顾艾：“有些女孩子喜欢保留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总是要配合一点的。”
顾艾就是很典型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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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练好一张笔顺后，顾艾把那张宣纸放在一旁，另起一张继续写。
没多久，祁慕结束了自己的临摹，起身检查顾艾的练习结果，轻声给她纠正了一些地方，又走去程续那边。
程续的字也不怎么样，只能说是能看，反正平常不写字，他之前都不乐意练。如今祁慕和顾艾都在练，他也就肯一起了。
不过他和顾艾的情况不同。
焦土物资匮乏，顾艾平常动笔不多，所以写字习惯并不很深刻，要改起来还算容易。
就这么些日子，已经能看出笔画上有不错的进益，等到开学的时候，应该能写出较为规整的字来。
至于程续……就那样吧。
祁慕拧着眉，一边叹气，一边给他调整。
程续笑着吐槽说：“怎么，不是小姑娘，你教得很不乐意啊？”
“多少是有点嫌弃的。”祁慕也笑着应他，但教还是教得很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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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差不多九点，今晚的练习就结束了。
顾艾伸了个懒腰，从位置上起身，原地蹦跶了两下松松骨头，而后扑到祁慕身上：“慕慕！”
祁慕一手搂住她，一手还不紧不慢地在那里收拾桌面。
顾艾又热情地亲了他一口。
祁慕禁不住笑了下：“别急，小姑娘。”
“我很急的！你快点嘛！”
“好好好。”祁慕把毛笔搭在笔搁上，看向程续，“阿续，帮忙收拾一下。”
程续正要应，却在看到两人腻歪的时候，心生恶念：“不要，你自己收拾——我回房了，顺便帮我也收拾一下哈。”
见程续果真转身走了，祁慕“哎呀”一声，看向顾艾笑说：“我们只能自己洗笔了。”
收拾书房而已，两人都是轻车熟路。不过这次只有两个人，也就有了些不同寻常的对话。
“以后得找机会把阿续支出去，想在书房试试。”
“慕慕！”
“你不想吗？”
“……”
“不过直接跟他说也行，他能理解的。”
“……”
“小艾怎么不说话了？”
顾艾叹息着洗着笔，脸上尽是无奈，但又有一点笑意：“你让我能说什么呢……”
“当然是说——好呀！”
顾艾：“好呀！”
祁慕禁不住垂头吻她：“乖乖，你真是太可爱了。”
两人亲昵了片刻，顾艾就有些难耐：“慕慕～阿续不在。”
笑声从祁慕的喉间溢出。
这几天晚上，他虽然经常闹她，但主要目的是为了让自己释放，避免欲望堆积，一般不让顾艾得到满足——除了有几次她真的求得太可怜了。
所以到如今，顾艾已经被吊得只要一碰就会沦陷。
祁慕小小地给了她一点甜头，让她暂时缓解了一下，这才继续把书房收拾干净。
“好了，走吧。”祁慕转身牵起顾艾的手，带着她回了西面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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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还是那个卧室，并没有因这一晚而有所变动，因为顾艾就喜欢这种熟悉感。
祁慕拿出睡衣，问她说：“一起洗吗？”
“不……”顾艾害羞地别过头，脚尖拨弄着地毯上的绒毛，“慕慕，你去阿续那洗呗。”
祁慕笑了声：“行。”
因为顾艾洗澡很磨蹭，所以祁慕经常去程续那边，这次便也没多想，拿着衣物走了。
见成功把人支走，顾艾松了口气，把遮掩在衣柜底下的东西拿了出来……
*
如今昼夜温差大，夏日的白天闷热，到了晚上就会是非常舒适的气温。
祁慕回到房间时，顾艾这个小磨叽果然还没洗好，他便坐在床沿，伸手拿起生命体征监测仪的几个贴片把玩，有点走神。
这个仪器属于家用医疗器械，一般用于独居老人或难自理人员的监控，后来也进化出了长距离的游猎人版本。
使用倒是简单，只需要把精密的小贴片贴在手腕内侧，就能达到监测效果，如果要更精准的，则可以多贴几张，譬如四肢、颈侧，还有心口也行。
仪器的警报装置在这个房间，此外还有程续作为监测信息的接收人，不管怎么说，酿不成大错的。
好一会儿的等待后，祁慕才终于听到卫生间开门的声音。
因为全屋地毯的缘故，他几乎听不到顾艾走动的动静，不过没多久，他就隔着拔步床四角的床幔看到了小姑娘的影子。
嗯？
不等祁慕细看，顾艾的小脑袋探了一半出来，他刚才依稀看到的猫耳朵正顶在她的脑袋上。
白里透粉，可可爱爱。
祁慕笑了，眼睛在那耳朵上盯了一会儿，而后落在顾艾含羞带怯的眼眸上。
他抬手勾了勾：“小猫咪，过来这边。”
可惜，小猫咪好像没那么好勾搭，她只是一声不吭地用那清透的眼睛看着自己。
祁慕环视一圈，没看到什么趁手的玩具，于是站起了身——
勾搭不成，只能自己上手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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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艾瞪圆了眼，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不应该……不应该许我一点好处吗！”
在她的设想里，祁慕不是性急的人，所以他只会在床边或者窗边，乃至闲坐在地上等她，那都有她可以发挥的空间。
然后，他就会想办法哄自己过去的……
唉，计划果然就只是计划而已。
不过，她这么一说，祁慕便停住了步子，只是好笑地看着她说：“可是，能给的我都给你了，还有什么你没得的好处吗？”
这……
顾艾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原本是期待着祁慕能说出点诱人的东西来的。
但确实，祁慕对她近乎百依百顺，花钱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顾艾纠结了一下，为了进度能继续推进，随便找了个事情说，“过几天你给我做顿饭怎么样？”
祁慕默了两秒，为难道：“小乖，有些事情，不叫好处，你会后悔的。”
“没关系！”
“那行吧。”
祁慕答应了，这便站在原地，目含期待，等着他的小姑娘扑过来。
顾艾也确实扑了过来，只是……
闯进视野的小姑娘并不只有一对猫耳朵！
祁慕用他极佳的动态视力将小姑娘的装扮收入眼底——
颈环、腕花、丝袜……材质是细绒与轻纱，是白的、软的，并不冷硬，但依旧以装饰的名义束缚着她的四肢与脖颈。
而主体是一条粉白的吊带短裙，点缀有绒边与蝴蝶结，设计极具少女感，只是裙长堪堪到腿根而已。
随着女孩轻盈的跃动，裙摆翩飞，像是灵动的粉蝶扑扇着掠过。
祁慕被这一身粉嫩可爱的装扮给震得人都迷糊了，下意识把人抱住后，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收紧臂弯，将人紧密地搂进怀里。
他闭了闭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小乖……”他叹息着，低头用唇碰了碰她的耳朵，“你怎么敢的……”
他以为，顾艾只是戴个猫耳玩一玩而已，她该知道这时候有多危险的。
顾艾不答，只是搂着他的脖子，抬起右腿勾到他腰上，尝试了两次，才终于在祁慕的帮托下，成功把左腿也缠了上去，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不言不语的，祁慕就把人抱到了床边，拿过监测仪的贴片要往她脚踝上贴。
只是她腿上有过膝的白丝袜，祁慕不得不给她先褪了下来，细致地摸索着脉搏的位置。
其间，顾艾用另一只脚不安分地去碰某些不该碰的地方，并试探问说：“慕慕，你没生气吧？”
祁慕平静地贴好贴片，又重新帮她把丝袜拉好，这才抓住那只乱动的脚丫子，同样勾着丝袜往下拉。
他不说话，顾艾心里多少有点打鼓，秉承着有难同当的精神，她立刻出卖了队友：“阿续也同意了的！衣服是他挑的！”
祁慕：“……交代一下？”
同时，他拿起了第三个贴片，拨开腕花，在她手腕内侧找好位置贴上。
顾艾怂怂的，觉得祁慕应该没生气，却又摸不太准，便老实交代了那天的事情。
“……因为我坚持想这么做，所以阿续评估风险后还是同意了，陪我去房间挑衣服。
“他说你上次喜欢我戴猫耳朵，又偏好粉色，不如这套吧，正好可爱会比性感要安全一点。”
她说完时，祁慕已经摸到了她颈侧的大动脉，抬手把最后一个贴片贴上。
此时，两人的面颊相距不过寸许，顾艾正好能看到他平和专注的侧脸，察觉到已经贴好，她忍不住就凑近一些，在他面颊上落下一吻。
“慕慕，我希望……你将来想起这一天，是充满惊喜与愉悦的。”
而不是谨慎、克制、担忧……
祁慕的嘴角向上扬起，嗓音里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兴奋，甚至能听出细微的震颤：“谢谢。我很喜欢。”
……
夏日的夜晚，疾风骤雨总是来得突然，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屋瓦间、窗棂处、水缸里、石阶上，高高低低的音调调和成了夏暑的鸣奏曲。
顾艾依稀听到了呼啸的风雨声，但却无心去听，她只觉得头皮酥麻，忍不住掐着眼前人的小臂，抿着唇闷闷地哭。
潮湿热气从每个毛孔中发散出来，蒸得肌肤都泛起粉意，像极了初绽的桃花，被蒙蒙细雨打湿。
祁慕定定地看着她。
他意外的……还很清醒。
又或者说，剥离。
身体自顾行事，思维却在冷静地记忆。
他是该记住这一晚的。
记住顾艾。
记住顾艾的爱意。
……
顾艾向来挨不住他的目光，如今却无法在意了，因为思绪时不时涣散，细碎的念头纷纷扰扰，偶尔清明一瞬，思维也很简单……
——腰好细。
——好漂亮啊，眼睛真好看。
——别动啊，我都看不清了……
……
“呜……阿续救命！”
祁慕硬是被这娇气包闹得理智回笼。
他克制着停下，调整呼吸缓了会儿后，还有闲心和她调侃说：“你喊大声点，这么轻他怎么听得见？”
见这不安分的小姑娘真有放声喊的苗头，祁慕连忙捂住她的嘴，笑得无奈：“别闹，阿续真会进来的。”
说着，他抽了纸巾，耐性十足地给顾艾擦去脸上的汗，免得刺激到眼睛，只是擦着擦着，就发现有人在悄咪咪往后蹭，尝试着逃离。
“要撞到了。”祁慕提醒着，扯了个靠枕护到她脑后。
因为祁慕的纵容，顾艾成功从结合态转成了游离态，抿着唇偷乐，只是一见祁慕看过来，她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揪着云朵抱枕小声嘀咕：“慕慕，好累啊……”
祁慕：“……”
刚这么正经的姿势，到底哪累着你了？
祁慕无奈地捏捏她的脸，很好性子地把人抱回来些，担心她是被修身的衣服束缚着呼吸不畅，便去扯松了小裙子的系带：“有舒服点吗？”
见他表情从容，情绪稳定，顾艾却忽的内疚起来：“我是不是扫兴了……”
在他兴致高昂的时候，硬生生打断了状态。
闻言，祁慕笑着在她眼皮上落下一吻，圈住她一起躺着，左手闲闲地在她细腻的背上摸索游走：“怎么这么严肃？胡闹不也很有意思吗？——所以，真累了还是装的？”
“真累了！”
“那要不算了？”祁慕略有所思，“这样也不错，做到底了，而我还没失控，下次也不容易闹出事来。”
顾艾怔了下，立刻说：“不行！不可以算了！”
见她反应激烈，甚至有要哭的趋势，祁慕连忙去吻她，嗓音里带上安抚的笑意：“好好好，那我们重新来。”
如今，祁慕已经很熟悉顾艾的性子了——有点完美主义，但忸怩寡断，容易内耗。当下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评估她的选择倾向，然后坚定地带她走向那个选择。
祁慕舔了下她的耳垂，笑说道：“进程归零，今晚要更辛苦咯。”
“嗯……”顾艾应着，被吻得渐渐难受起来。
方才的暂停并没有让欲望消退，反而因为着意压制而滋生出更多游丝般的欲念，刺挠挠地在周身游走，却寻不到可以发泄的途径。
她想要畅快地舒展开，又想紧紧地蜷缩起，这样的冲突感令她不适，徒然生出了破坏欲，于是她毫不客气地在祁慕小臂上挠出了几道红印。
而在这样轻微的疼痛刺激下，祁慕眯了下眼，甚至露出一抹舒畅的满足之意。
——真是可爱。
……
*
西次间的罗汉榻上，程续关注着程序上的心率等数值，觉得看片也不过如此了……
这么近，他本来连耳塞都准备好了，没想到一场雨倒是把什么都给掩盖住，只隐隐约约能听到一点点。
譬如说，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
啧，这对小情侣在床上的喜好可真是令人无奈。
程续无聊了一会儿，忽的凝滞一瞬，紧接着，他打开了白鹭气象局的后台，果然，那里挂着一条祁慕昨天下发的布雨通知。
他不禁扬了嘴角。
应该是防着不远处的黎管家及佣人。
不然，大晚上有人跑过来问，小艾怕是要尴尬到地缝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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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多了。
程续打了个哈欠。
监测数值已经恢复常态，而记录里留着一排红色的警报历史，毕竟有一段时间，那数值一直在警戒值边上反复跳跃，尤其是顾艾，多次临近缺氧窒息的边界。
最危险的一次，就是颈部贴片的压力值过高。
那时，他人都已经站到了梢间门口。
好在没过多久，那数值降了下去，只是顾艾的呼吸却渐渐稳定，应该是晕过去了，与此同时，祁慕的心率也停留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里。
但没太久，顾艾醒了过来，于是祁慕的心率再次往上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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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期平平安安地推进到了十二点，程续才收到祁慕的消息，让他进去一下。
屋内的气息混乱浓重，甜腻糜烂，程续扫了一眼……湿漉漉、乱糟糟，尽是不可言说的凌乱。
而祁慕，他正抱着顾艾坐在五斗柜旁的地毯上，小姑娘身上盖着薄毯，脑袋落在他的臂弯里，露出了一小截光洁细腻的后脖颈，侧面依稀能看到压迫出的一点红痕。
安安静静的，看起来是昏睡过去了。
程续以为他是腾不出手，让自己进来帮忙换个床单被子收拾一下。
对此，他倒是不介意什么。
不过祁慕把他叫了过去，摇摇头说：“那些不急，我是想让你帮忙给她吹一下头发。”
程续应了，盘腿坐在一旁，先用干毛巾帮顾艾再擦了擦，这才开着暖风一点点给她吹，闲着便和祁慕聊了两句：“药都上好了？”
“嗯，不过止痛药还没给她吃。”
“一会儿喂一颗，别给人半夜疼醒过来。”
正说着呢，顾艾就皱着眉歪了下头，没多久，睫毛颤颤，迷迷糊糊地转醒过来。
祁慕含了一口参茶，俯身慢慢渡给她。等喂过几口润了喉后，顾艾才勉强开口，声音又轻又哑：“疼……”
这是已经疼醒了。
喂她吃过药后，祁慕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止痛药里含有退烧的成分，希望她明天不要发烧了。
因为止痛药起效需要一点时间，所以顾艾一时睡不着，吹干头发后甚至还能和程续道谢。
程续不禁笑了声：“还挺清醒的，状态看起来不错。”
至少表面上没被弄出心理阴影来，就不知道以后在床事上会不会有影响。
因为西厢的顾艾卧室彻底变成了衣帽间，所以程续把东厢卧室让给了他们俩，自己在西次间的罗汉塌上睡了一宿。
没办法，架子床挤不下三个人——当然，今天也不适合去挤。
*
三竿日上。
顾艾喝着升级版的桂圆鸡蛋红枣汤，心情愉悦。因为吃过止痛药，她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有多惨烈。
只觉得嗓子有些干哑，不好说话，眼睛也因为哭太多而略微浮肿。
两人陪着她吃了一天的清淡菜肴，等到晚间时，得益于异能者强大的恢复能力，顾艾的嗓子已经差不多好了。
今晚依旧有雨，气象局甚至模仿出了闷雷阵阵，三人闲坐在西次间里看纪录片，这次看的是人文历史类的。
因为顾艾喜欢上次的杨梅荔枝饮，所以程续又给她做了一次。冰冰凉凉，又酸又甜，还有馥郁的荔枝香，顾艾喝得心满意足。
祁慕垂头舔了舔她左耳上的咬痕，这里被他咬得撕裂，有了点小缺口，愈合得比别处要慢一点。
“小艾……”
顾艾叼着吸管抬头：“嗯？”
疼不疼什么的，没有问的必要。祁慕想了想，问她：“有什么感想？”
果然还是要聊这个话题的。
顾艾组织了下语言：“一开始我想，幸亏拖了一个半月，要是刚见面你就睡了我，我该哭死了。感谢你没有被我怂恿……”
祁慕低低笑了声：“那时候也不会被折腾得这么惨的。”
“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了，哦，我还想过，下次一定要让你温柔一点，让我体验点正常的。”
“嗯，会的。”
顾艾又思索了一下，忽的笑起来：“嘿嘿，我终于睡到你了！”
一旁程续听得忍不住笑：“睡这么好看的男人，血赚是吧？”
“对啊对啊！”顾艾偏头亲了亲祁慕的唇，“我出息了！我睡了白鹭少主，还是第一个睡的！”
祁慕低头与她轻柔地接吻，在她口中尝到了杨梅的微酸与荔枝的甜香。
他轻声问道：“就没点害怕？”
“那总是有的。”顾艾诚实地说，不过脸却红了，“失控的时候，会觉得羞耻和恐惧……”
她这个失控，指的不是祁慕的失控，而是自己的失控，最混乱的时候，她像是只剩本能的野兽，沉沦在原始的欲望之中……
祁慕笑了下，却执着地追问：“别的害怕呢？”
顾艾知道他指的什么，思量片刻后，摇了摇头：“好像没有。一开始有一点怕疼，后来就没觉得了。
“没有怕的，慕慕，我知道你做好准备了，不会有意外。”
像是极限运动，作为一个普通人，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她可以尽情享受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与愉悦。
说着，顾艾又朝他眨眨眼，把话题主动权拿了过来：“昨天给你的礼物，是不是很棒！”
祁慕笑着亲亲她的额头：“很棒，但是——
“小艾，那套衣服，是不是缺了个部件？”
缺了的部件……
顾艾视线闪躲，最后逃不过了，小声说：“我试过了的，但下不去手，下、下次吧……”
程续倒是看过来，无奈说：“你还试了啊？我让你别试的，万一这人乱来，后面的撕裂伤可更麻烦，很容易感染的。”
顾艾晃晃脚，无辜地说：“一整套却缺一样，看着确实难受嘛……”
只是，祁慕却挑起了眉，装模作样地说：“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指的是——铃铛啊。这种衣服颈圈上都有铃铛的吧。”
程续：“……”
装，你就继续装。
顾艾一时被他糊弄住了，愣愣地说：“我看你不喜欢铃铛的样子，就给拆掉了。”
上次手铐上的铃铛他就拆了的。
“这么细心。”祁慕笑着摸摸她的头，“确实，我不喜欢铃铛一直响，觉得很吵，影响我听别的。”
他又不正经了！
顾艾无奈，算了，今晚上的话题本来就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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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回房后，祁慕屈腿坐在床中央，拿着那条被冷落的白色毛绒尾巴，似有似无地在顾艾身上挑逗。
祁慕当然没那么纵欲，只是有人巴巴地把昨天准备着的其他东西送了过来，还跟他嘀咕说着原来的计划。
让人想不躁动都难。
“慕慕……难受～”
“别闹。”祁慕笑着收手，把药膏拿过来说，“不玩了，过来躺好，我给你上药。”
“真的不玩了吗……”
“这不能是假的。”祁慕把人抱到中央，按着躺下后，又给她一点被子免得着凉。
顾艾消停了一会儿，没多久，五指又在祁慕腿上勾勾搭搭。
祁慕：“……顾艾，你造反呢？”
祁慕恨笑着去捏她的脸：“伤成这样了，还一点都忍不住？”
“我相信你呀。”顾艾的表情乖乖的，“我只需要如实陈述，你会替我做出最好的决定的。”
如果真的不可以，不论她怎么勾引，祁慕都绝不会动她。
祁慕笑叹了一声。
要不怎么说小姑娘可心呢。随便一句话，不似情话，却说得人从心窝里感到舒服。
“先上药，一会儿我帮你。”祁慕说着，继续帮她涂抹化瘀镇痛的膏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得太重，反而把她全身的修复体系都调动了起来，这一次的痕迹倒比先前还淡得快，以前要个三天的，这一次可能明天就好了。
祁慕把她翻到背面，忽的想起什么，说道：“以后你跟着阿续去晨练，臂力这么差，在我身上都挂不住。还有，昨晚才几分钟就喊累了？”
“……”顾艾嘤嘤装了两下，而后探出眼睛问，“你要一起吗？”
她知道祁慕喜欢睡到自然醒，偶尔还懒床，很少晨练，那接下去……她期待地看着祁慕，只是那期待的结果却是……
祁慕与她对视一眼，瞬间明了：“行行，我不去。”
顾艾抿着唇偷偷笑起来：“慕慕好好休息。”
阿续可没慕慕那么严格，如果只有他们两个，那她还有机会撒娇偷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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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七月，就在这样的嘻闹逗趣当中度过了。
八月的时候，祁慕又带着顾艾和程续两人去了几个半球游玩，期间还去焦土上处理了两起紧急的异兽事件，顺便也看了英仙座的流星雨。
当初随口的约定得以实现。
顾艾的成长非常快，像是饥渴了许久的海绵，得到水后立刻丰沛起来。加之祁慕与程续不遗余力的教导，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她成长为合格的游猎医师。
不过，游猎人的体验生活，也就到八月底为止了。
*
这日，八月二十六日，农历七夕。
祁慕带他们俩找了座高山，在山顶上扎营看星星，这是顾艾自己提出的七夕礼物。
等到后天，他们就要启程前往雪兔半球，开启接下去几年的学习。
营灯下，顾艾正在完成今天的行迹记录，月初的时候，祁慕带她去了趟星辰宫游猎人综合管理中心，所以她也是一名在册的游猎人啦！
——可以从慷慨的阿续手上分到一半的赏金！
这赏金账户里的数字看着实在可爱。
见她办完事了，程续就给她发了个文档。顾艾点开一看，是关于开学后需要购买的物资，里面甚至列了她平常用的护肤品品牌，有些是星辰宫自研，有些需要到其他地方购买，程续贴心地给所有东西都标注了网站，还有参考价格。
顾艾：“……”
祁慕伸手揽住她的腰，看着列表还惊讶了一句：“女孩子用的东西，还挺贵啊。”
说着，他亲了亲小姑娘的面颊，告诉她：“进了雪兔半球后，我们就该分手了。”
时间仿佛静止，漫长且煎熬。
顾艾缓慢地眨着眼，她想起来了，当初是说过，陪他一个暑假，就去读书。
原来……原来还是要分手的吗……
“暂时定个两年吧？这两年里……小艾？”祁慕忽的发现小姑娘已经泪流满面，有些茫然地愣住了。
不过很快，他明白过来，立刻补上说：“没有不要你。只是想让你专心体验大学生活。你这黏人的性子，我不狠心点，怕是眼里只有我了。”
说着，祁慕拿出帕子给她擦脸，解释说：“不是故意吓你的，刚刚就是正常的语句停顿。”
哪想到，就这么短暂的一瞬，顾艾这小脑瓜已经想了太多。
闻言，顾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吸了吸鼻子，自己接过手帕清洁面部，表情还有点委屈。不是对祁慕的做法有意见，只是刚哭过，情绪还没转过来。
祁慕便悠悠地逗她说：“哎呀，好久没见你在床下哭了。”
顾艾：“……哼！”
祁慕忍不住就去捏她的面颊：“大学的生活非常精彩，离了我们，你才好自由地去体验。就不删你通讯了，但要克制一点，别来找我哦，也尽量不要找阿续——当然，如果遇到很大的麻烦，还是不要硬扛的。”
确如顾艾所愿，他牵住了细细的风筝线，没有让她孤独地在天上飘着。
不然，他完全可以做得更狠心。
这不是，很早就开始舍不得了嘛，舍不得她孤苦伶仃地在陌生的地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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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程续给顾艾介绍了一下联盟学校的教学体系。
旧纪元的时候，大学课程大多是一周上一两节，持续半个学期或者一个学期。
而新纪元的大学课程完全不是这个模样，多的一周上六节，少的一周上三节，每四周为一期，一期结束后，会有一周时间用于考试和休息，并进行下一期选课。
一年52周，所以总共安排十期，在纪念日和农历新年会空出两周放假。
这样的操作虽然让每一期的课程都很单调，但提高了课程的开课频率与效率，方便学生在短时间内结束一门课，可以更好地平衡上课与实习。
“交一期的钱就能上一期学。”程续说道，“不过前两年很少会断断续续上学的，可能就在盛夏与寒冬的时候停个两三期。”
顾艾理解地点点头：“就是寒假和暑假呗。”
为了方便与高中衔接，第一期默认为九月初那一期，今年8月30日到9月5日这一周，便是第一期的选课周，同时是第十期的考试周，也是绝大部分新生的入学周。
祁慕挑这周的周一带顾艾入学，就是为了给她充足的时间对环境进行适应。
毕竟，这是小姑娘第一次离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