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给明凛献花的场景浮现在木棠脑中。木棠看着照片中的明凛被人群簇拥着，手上拿着一个篮子，里面塞满了鸡蛋、面粉等生活用品。
“总统先生，来自北城。”
陈清焰跟随着木棠的目光定格在那一张照片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这是三十年前的照片，总统先生当时正要赴荣汇读书，乡亲们知道后都十分欣喜地欢送他。”
“原来是这样。”
木棠若有所思地点头。
“只是三十年太长......”
“是呀，三十年太长了。”
陈清焰低下头微微叹下一口气，将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隐去。
“走吧，我再带你逛几个地方。”
除去晨曦厅和源起厅，其余的几栋楼就都是有关日常生活的智慧化楼宇。
木棠新奇地看着机器人像是迎宾一样将他们迎接进门，窗帘感应到有人进入自动拉开，多种多样的智能家具顺势映入眼帘。
“这样的设计，单停留在白纸黑字上是无法感知出来的。”
木棠抬头，乌黑的眼眸倒映出智能吊灯发出的柔和灯光。
“这些建筑，是谁想要这样去做的？”
“你想知道？”
“嗯。”
“滕琳。”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名字，木棠先是怔愣，却又觉得这场景迟来的熟悉。
在上一世，她晚一年进入天汇后，也曾听田美慧和滕府承提到过滕琳画过令总统侧目的建筑画稿。
只是在那以后，她就像是被折断了羽翼的蝴蝶缪斯，再没有完成过比那一次更好的作品。
陈清焰观察着木棠的神情，见她只表现出震惊的神色却没有任何不相信的情绪，挑了挑眉。
“这也是为什么总统先生把北城方案交给滕家的重要原因之一，滕琳起到了功不可没的作用。”
木棠歪了歪头，对上机器人的眼睛。
机器人在那瞬间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竟对着她眨了眨眼。
看啊，人类已经将机器设计得如此精巧了。
只不过，对着她眨眼的，到底是那一双拟人类的眼睛，还是眼睛背后密密麻麻的程序呢？
“滕琳姐姐，原来这样厉害。”
木棠将视线从机器人的眼睛处移开，却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里参观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陈清焰放下手表，望向木棠，却看到她的倩眸定格在那几个机器人上，久久不语。
他的心没由来地一跳，面上却丝毫不显。
“怎么了？”
“......没什么。”
木棠敛眸，隐去眸中的一丝惊异。
“我们走吧。”
当她刚踏出大门，就看到一个戴着工程帽的人飞速跑过。
不知是有意无意，他手里的资料掉了几张，随着风在木棠面前飘过。
木棠的眼底划过一丝讥讽。
她蹲下身子把那人不小心掉下的资料整理整齐放在手上，扫了一眼，是一些工程问题的漏洞与紧急开会的议题。
“天气回暖，有人想要钓鱼了。”
陈清焰站在木棠身后，目睹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只是钓得太浅，鱼钩藏得太明显。”
木棠将这几张握在手心，转头看向向自己跑来的袁雯静。
“太好了，原来被你捡到了。”
袁雯静看到木棠拿着纸时的激动与庆幸不似作假，木棠歪了歪头，顺势笑了。
“刚刚看到一个工人急匆匆跑过，落下了几张纸，就帮忙捡起来了。”
袁雯静接过木棠递过来的纸，语气责备。
“那人毛手毛脚的，竟然将这样重要的资料弄丢，这些可是......”
她的语气定格在一半，眼色微变，看向木棠。
“你看过里面的内容吗？”
木棠轻笑一声，语气无辜。
“我可是深谙滕珏哥哥的规矩，不让我看的资料，我是不会看的。”
“那就好。”
袁雯静舒出一口气，靠近木棠几步，压低声音。
“我劝你，看了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木棠有些诧异，惊讶袁雯静会提醒她。
“为什么？”她还是选择明知故问。
“按滕总的性格，这批资料的信息一旦泄露，只要经手的......”袁雯静顿了顿，“不管你是他的谁，都无法承担他降下的后果。”
木棠目送着袁雯静往后退了几步，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今天你都考察得差不多了吧。”她道，“我载你回去......”
“不用了。”
清脆明朗的声音犹如玉珠落盘在身后响起，近到少年呼出的气息在寒风中化为温暖的浪拍打在少女微卷的发梢。
“我送她回去就好。”
袁雯静抬头看向陈清焰，表情是掩饰不了的惊讶，像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她的目光在木棠与陈清焰之间徘徊了一会儿，像是在权衡或是揣测什么，最终却只说了一个字。
“好。”
木棠目送着袁雯静离开的身影，确认她驾车离去之后才向前走了几步，与陈清焰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是故意让她先走的？”木棠问道。
“你也不会想让她知道你现在住在哪里吧。”
木棠猛得抬眸，看向陈清焰一如既往沉静如水的鹤眸。
“而且.....”
陈清焰鲜少地拖长语调。
他长得本就眉目如星，再加上发带将五官悉数展露的缘故，清冷的脸上罕见地多了几分锋利感。
“我找你有事。”
-
“小姑娘，小伙子，你们要吃点什么？”
热情的大娘手上挂着刚擦完桌子的热毛巾，招呼着刚进门的客人。
“大娘，麻烦来一碗汤面馄饨。”
陈清焰用眼神询问木棠。
“大娘，我和他一样。”
“好嘞！”
木棠看着大娘离去的背影，手撑在被不知道哪个毛孩子划得坑坑洼洼的木桌子上。
“真是稀奇。”她嘟囔着。
“稀奇？”
陈清焰闻言抬眸，浓密的睫毛扇动着，像是一只孤鹜的尾翼。
木棠：“稀奇在这样荒芜的地方有一家饭馆，更稀奇你会知道这里有家饭馆。”
陈清焰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眉眼是罕见地生动。
“木棠。”
他开口，眉目间闪过一丝疑惑。
“我看起来有那么......”他斟酌着用词，“不谙世事？”
“噗。”
这回轮到木棠笑了，刚喝到嘴里的水差点把她呛到，木棠拍着自己的胸口。
“陈清焰，”她挑眉，“你原来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吗？”
陈清焰也笑了，只是这笑仍是淡淡的，纯粹像是为了附和某人而勾起似的。
“我记得，你说我像云。”
木棠一下子窘迫起来：“你那次不是喝醉了......”
“那木棠，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陈清焰说这话的时候，身体微微前倾，是少见的压迫姿态。
木棠望向陈清焰的鹤眸，竟有那么一瞬间，有一种瞥见了伪装已久的虎豹的错觉。
“你像风。”
“明明能感知，却永远无法抓住。”
木棠陡然睁大眼睛，身子想往后撤去，却被陈清焰握住了手臂。
“陈清焰，你干什么？”
“你在北城新区察觉到什么了吧。”
木棠挣扎的动作停住。
陈清焰离木棠很近，就连鹤眸里的清潋笑意，都显得格外明显。
“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只甘于依附别人做一个木偶花瓶呢。”
木棠没有想到，仅仅自己多看了那几个机器人一眼，就被陈清焰发现了端倪。
“所以，你能告诉我......”木棠也不打算装了，“为什么在晨曦厅和源起厅毫无异常的机器人，在其他楼就被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呢？”
当木棠无意间望向科技楼宇内的机器人时，就觉得它们与前两个参访的机器人有所不同。
在仔细观察后才发现，原来是这些楼宇内的机器人，眼睛深处都有一枚藏在深处的红点。
那么，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让背后那位大人物将整个新城都建于他的监控之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座新城的一举一动。
听到木棠尖锐的问题，陈清焰没有丝毫的慌张。
或许早就猜到木棠察觉到了其中的隐秘，眉目中甚至藏有一丝赞赏的神色。
“有些事情，并非只言片语能说清，不知全貌者往往比洞悉一切者更为安全。”
陈清焰松开木棠的手臂。
“所以，点到为止，不要深究。”
这几个字，陈清焰说得极轻，却在木棠的心中，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她知道能够动这样手脚的人绝非滕家，更不可能是滕家以下的势力，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总统。
天汇的水，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你带我来这儿，是为了试探我。”
木棠不解。
“试探我后，却又提醒我。”
这对陈清焰来说，本身就是矛盾至极的事。
“试探你是必要，提醒你是本能。”
陈清焰收回笑容，恰似这回暖天气下随时要消逝的积雪。
“当然，还有一件事，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恰逢此时，大娘端着两盆汤面馄饨笑意盈盈地走来。
“两位顾客，请慢用。”
她放下两大碗馄饨，又从托盘上端下一小盆用锅盖盖着的东西。
“这是我们店赠送的青豌豆。”
大娘拿开锅盖，冒着热气的青豌豆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
“只送给有缘之人。”
有缘之人。
听到这四个字，木棠眉眼微动，盯着那白色的蒸汽从滴着水的青豌豆上蒸腾而上，将少年深刻的眉目雕刻得若隐似现，恰似隔岸观雪，止步赏鹤。
木棠眨了眨眼，仿佛上一世的一幕幕在这向上漂浮的白色蒸汽中再度重演，又仿佛那些本该刻骨铭心、一生难忘的片段竟在现在变得不值一提、谈笑便忘。
木棠脱口而出，轻声道。
“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什么？”
陈清焰明显地一愣。
“对了，”木棠急忙转移话题，“你刚刚说，带我来这里，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陈清焰抬眸，看着鼓着腮帮子像一只小河豚的少女，眸底闪过一丝柔和的笑意，转瞬即逝。
“没什么。”
陈清焰拿起碗筷，学着木棠的样子将一只馄饨插起，放到嘴里细细咀嚼。
“我想，我已经找到答案了。”
“总统先生，来自北城。”
陈清焰跟随着木棠的目光定格在那一张照片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这是三十年前的照片，总统先生当时正要赴荣汇读书，乡亲们知道后都十分欣喜地欢送他。”
“原来是这样。”
木棠若有所思地点头。
“只是三十年太长......”
“是呀，三十年太长了。”
陈清焰低下头微微叹下一口气，将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隐去。
“走吧，我再带你逛几个地方。”
除去晨曦厅和源起厅，其余的几栋楼就都是有关日常生活的智慧化楼宇。
木棠新奇地看着机器人像是迎宾一样将他们迎接进门，窗帘感应到有人进入自动拉开，多种多样的智能家具顺势映入眼帘。
“这样的设计，单停留在白纸黑字上是无法感知出来的。”
木棠抬头，乌黑的眼眸倒映出智能吊灯发出的柔和灯光。
“这些建筑，是谁想要这样去做的？”
“你想知道？”
“嗯。”
“滕琳。”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名字，木棠先是怔愣，却又觉得这场景迟来的熟悉。
在上一世，她晚一年进入天汇后，也曾听田美慧和滕府承提到过滕琳画过令总统侧目的建筑画稿。
只是在那以后，她就像是被折断了羽翼的蝴蝶缪斯，再没有完成过比那一次更好的作品。
陈清焰观察着木棠的神情，见她只表现出震惊的神色却没有任何不相信的情绪，挑了挑眉。
“这也是为什么总统先生把北城方案交给滕家的重要原因之一，滕琳起到了功不可没的作用。”
木棠歪了歪头，对上机器人的眼睛。
机器人在那瞬间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竟对着她眨了眨眼。
看啊，人类已经将机器设计得如此精巧了。
只不过，对着她眨眼的，到底是那一双拟人类的眼睛，还是眼睛背后密密麻麻的程序呢？
“滕琳姐姐，原来这样厉害。”
木棠将视线从机器人的眼睛处移开，却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里参观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陈清焰放下手表，望向木棠，却看到她的倩眸定格在那几个机器人上，久久不语。
他的心没由来地一跳，面上却丝毫不显。
“怎么了？”
“......没什么。”
木棠敛眸，隐去眸中的一丝惊异。
“我们走吧。”
当她刚踏出大门，就看到一个戴着工程帽的人飞速跑过。
不知是有意无意，他手里的资料掉了几张，随着风在木棠面前飘过。
木棠的眼底划过一丝讥讽。
她蹲下身子把那人不小心掉下的资料整理整齐放在手上，扫了一眼，是一些工程问题的漏洞与紧急开会的议题。
“天气回暖，有人想要钓鱼了。”
陈清焰站在木棠身后，目睹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只是钓得太浅，鱼钩藏得太明显。”
木棠将这几张握在手心，转头看向向自己跑来的袁雯静。
“太好了，原来被你捡到了。”
袁雯静看到木棠拿着纸时的激动与庆幸不似作假，木棠歪了歪头，顺势笑了。
“刚刚看到一个工人急匆匆跑过，落下了几张纸，就帮忙捡起来了。”
袁雯静接过木棠递过来的纸，语气责备。
“那人毛手毛脚的，竟然将这样重要的资料弄丢，这些可是......”
她的语气定格在一半，眼色微变，看向木棠。
“你看过里面的内容吗？”
木棠轻笑一声，语气无辜。
“我可是深谙滕珏哥哥的规矩，不让我看的资料，我是不会看的。”
“那就好。”
袁雯静舒出一口气，靠近木棠几步，压低声音。
“我劝你，看了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木棠有些诧异，惊讶袁雯静会提醒她。
“为什么？”她还是选择明知故问。
“按滕总的性格，这批资料的信息一旦泄露，只要经手的......”袁雯静顿了顿，“不管你是他的谁，都无法承担他降下的后果。”
木棠目送着袁雯静往后退了几步，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今天你都考察得差不多了吧。”她道，“我载你回去......”
“不用了。”
清脆明朗的声音犹如玉珠落盘在身后响起，近到少年呼出的气息在寒风中化为温暖的浪拍打在少女微卷的发梢。
“我送她回去就好。”
袁雯静抬头看向陈清焰，表情是掩饰不了的惊讶，像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她的目光在木棠与陈清焰之间徘徊了一会儿，像是在权衡或是揣测什么，最终却只说了一个字。
“好。”
木棠目送着袁雯静离开的身影，确认她驾车离去之后才向前走了几步，与陈清焰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是故意让她先走的？”木棠问道。
“你也不会想让她知道你现在住在哪里吧。”
木棠猛得抬眸，看向陈清焰一如既往沉静如水的鹤眸。
“而且.....”
陈清焰鲜少地拖长语调。
他长得本就眉目如星，再加上发带将五官悉数展露的缘故，清冷的脸上罕见地多了几分锋利感。
“我找你有事。”
-
“小姑娘，小伙子，你们要吃点什么？”
热情的大娘手上挂着刚擦完桌子的热毛巾，招呼着刚进门的客人。
“大娘，麻烦来一碗汤面馄饨。”
陈清焰用眼神询问木棠。
“大娘，我和他一样。”
“好嘞！”
木棠看着大娘离去的背影，手撑在被不知道哪个毛孩子划得坑坑洼洼的木桌子上。
“真是稀奇。”她嘟囔着。
“稀奇？”
陈清焰闻言抬眸，浓密的睫毛扇动着，像是一只孤鹜的尾翼。
木棠：“稀奇在这样荒芜的地方有一家饭馆，更稀奇你会知道这里有家饭馆。”
陈清焰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眉眼是罕见地生动。
“木棠。”
他开口，眉目间闪过一丝疑惑。
“我看起来有那么......”他斟酌着用词，“不谙世事？”
“噗。”
这回轮到木棠笑了，刚喝到嘴里的水差点把她呛到，木棠拍着自己的胸口。
“陈清焰，”她挑眉，“你原来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吗？”
陈清焰也笑了，只是这笑仍是淡淡的，纯粹像是为了附和某人而勾起似的。
“我记得，你说我像云。”
木棠一下子窘迫起来：“你那次不是喝醉了......”
“那木棠，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陈清焰说这话的时候，身体微微前倾，是少见的压迫姿态。
木棠望向陈清焰的鹤眸，竟有那么一瞬间，有一种瞥见了伪装已久的虎豹的错觉。
“你像风。”
“明明能感知，却永远无法抓住。”
木棠陡然睁大眼睛，身子想往后撤去，却被陈清焰握住了手臂。
“陈清焰，你干什么？”
“你在北城新区察觉到什么了吧。”
木棠挣扎的动作停住。
陈清焰离木棠很近，就连鹤眸里的清潋笑意，都显得格外明显。
“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只甘于依附别人做一个木偶花瓶呢。”
木棠没有想到，仅仅自己多看了那几个机器人一眼，就被陈清焰发现了端倪。
“所以，你能告诉我......”木棠也不打算装了，“为什么在晨曦厅和源起厅毫无异常的机器人，在其他楼就被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呢？”
当木棠无意间望向科技楼宇内的机器人时，就觉得它们与前两个参访的机器人有所不同。
在仔细观察后才发现，原来是这些楼宇内的机器人，眼睛深处都有一枚藏在深处的红点。
那么，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会让背后那位大人物将整个新城都建于他的监控之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座新城的一举一动。
听到木棠尖锐的问题，陈清焰没有丝毫的慌张。
或许早就猜到木棠察觉到了其中的隐秘，眉目中甚至藏有一丝赞赏的神色。
“有些事情，并非只言片语能说清，不知全貌者往往比洞悉一切者更为安全。”
陈清焰松开木棠的手臂。
“所以，点到为止，不要深究。”
这几个字，陈清焰说得极轻，却在木棠的心中，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她知道能够动这样手脚的人绝非滕家，更不可能是滕家以下的势力，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总统。
天汇的水，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你带我来这儿，是为了试探我。”
木棠不解。
“试探我后，却又提醒我。”
这对陈清焰来说，本身就是矛盾至极的事。
“试探你是必要，提醒你是本能。”
陈清焰收回笑容，恰似这回暖天气下随时要消逝的积雪。
“当然，还有一件事，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恰逢此时，大娘端着两盆汤面馄饨笑意盈盈地走来。
“两位顾客，请慢用。”
她放下两大碗馄饨，又从托盘上端下一小盆用锅盖盖着的东西。
“这是我们店赠送的青豌豆。”
大娘拿开锅盖，冒着热气的青豌豆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
“只送给有缘之人。”
有缘之人。
听到这四个字，木棠眉眼微动，盯着那白色的蒸汽从滴着水的青豌豆上蒸腾而上，将少年深刻的眉目雕刻得若隐似现，恰似隔岸观雪，止步赏鹤。
木棠眨了眨眼，仿佛上一世的一幕幕在这向上漂浮的白色蒸汽中再度重演，又仿佛那些本该刻骨铭心、一生难忘的片段竟在现在变得不值一提、谈笑便忘。
木棠脱口而出，轻声道。
“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什么？”
陈清焰明显地一愣。
“对了，”木棠急忙转移话题，“你刚刚说，带我来这里，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陈清焰抬眸，看着鼓着腮帮子像一只小河豚的少女，眸底闪过一丝柔和的笑意，转瞬即逝。
“没什么。”
陈清焰拿起碗筷，学着木棠的样子将一只馄饨插起，放到嘴里细细咀嚼。
“我想，我已经找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