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们需要确定顾旌是否仍在这里?”荀溪恒整理了一下思绪,问出一切后续的基本点。

    牧之点头:“他应该在基地里,因为我昨天悄悄看了进出入记录,没有顾旌的出入记录。”

    “但是不能排除其他通道。”

    荀溪恒随后拿出纸笔写写画画:“那么我们就先假设顾旌没出去,这个基地一共上下三层,各种角落我们都找过了,那么就是这里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暗地。”

    “另一种情况就是顾旌已经不在这里。”笔停,荀溪恒抬眸,环视在座几人。

    “我倒觉得顾旌一定在这里。”南拿起笔划掉了第二种可能性。

    “你们想想顾旌每次离开基地时,他都会做什么。”

    星接道:“先是安顿好荀溪恒,然后向我们交代去哪,当面嘱咐我们照顾好荀溪恒,然后……然后应该就……没了。”星不确定地看向了牧之。

    牧之皱眉,也是在仔细回想平常的顾旌的离开操作。

    荀溪恒边回忆边笃定地说:“他会向我交代各种事项,然后对我笑一笑。”

    “对,他会对你笑一笑,但是这次他离开之前有对你笑吗?”南等待荀溪恒的回答。

    荀溪恒会想起俩人最后见面的那一晚,顾旌的无奈、自己的悲伤,顾旌要他不要认命,有绝望、有混乱、有生气、有心疼,就是没有笑。

    “没有。”

    “那就能确定顾旌没出基地。”牧之舒展眉头,他望着星、易的困惑笑了,“你们想想顾旌是什么样的人,他是一个不会轻易改变习惯的人,每次只要出基地,无论是迫切还是不急时,从来没有打破习惯的时候。”

    “而且以顾旌的聪明才智,他总是会比人先想很多步,所以在出现紧急情况时肯定会回来交代事情,然后重复习惯,再离开。”

    南接过话语:“而顾旌确定自己不需要出基地时,且局面在他控制之中时,他就不会来打扰荀溪恒,让荀溪恒产生多余的担心,对吗。”

    经过二人的一唱一和,易和星一脸顿悟,只能来句:“牛,实在是牛。”

    荀溪恒打断了两人的惊叹:“那么,顾旌没出去,而这里我们都找遍了,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了,这里有我们不知道的其他区域。”

    “所以我们现在就需要找出这个区域在哪?”牧之在那张纸张画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我来得最久,这里我从来没听说过有未知区域的存在。”牧之不解。

    荀溪恒这个来的最短时间的人反驳道:“不,一定有,只不过他们做了隔断。”

    “隔断?”除荀溪恒以外的人不解道。

    荀溪恒一直盯着看纸张上大大的问号,说:“比如隔绝没有温度的人,比如隔断不会呼吸的人等等……”

    牧之放下黑笔,缓慢坐在地上,喃喃道:“比如隔断我们?”

    荀溪恒点点头,“估计那里才是这个基地真正的面目。”

    “牧之,你有没有什么怀疑的……”荀溪恒刚看向牧之,牧之就已经有眉目了。他曾经看到了将军的副官在一间闲置的房间里神情严肃地走出来,起初他没在意,现在想想为什么要在一间不怎么用的房间里出来,还面露严肃。

    “1006号房间。”牧之立马起身,“那间房间是闲置的,而且几乎没谁用过,但是有一次我执行完任务,就看到副官从里面出来,而且我好像听到了某种东西滚动的声音。”

    “那就是这里了。”荀溪恒拿起笔写下1006。

    牧之大脑迅速运转,盘算着该如何安排才能让荀溪恒在这里呆着,荀溪恒不容拒绝的声音便响起了,眼中全是别想把我别开:“我要去,既然我知道顾旌在哪,我一定要去接他!别想撇开我。”

    牧之认命,荀溪恒那般模样,他就知道孩子大了,不能哄了,妥协道:“好,那你和我一起去吧,南你和他俩在外面随机应变。”

    牧之与荀溪恒面色镇定地走到1006号门前,仔细看了看那门锁,表面平平无奇,可是荀溪恒曾经见过这平平无奇门锁中地乾坤。

    这是一位姓荀的人发明的,钥匙是开关但不是最重要的,只有在满足三项判定时才能够安全通过,即温度达标、指纹吻合,瞳孔吻合,只要一项不符合,开锁的人就会被门中渗透的毒液毒死且门永远关闭。

    “果然是这里,竟然用上了这锁。”牧之扶额,头疼死了。

    荀溪恒皱眉:“我们这个身体会被毒死吗?”

    “不会,但也会死,会让你身体机能迅速突破最大限度然后被爆炸灰飞烟灭。”牧之平淡又无奈地回答,复又骂骂咧咧:“好家伙,在这里居然看到了这锁,你说这发明锁的人是何居心,太恶毒了,人家都会有试错地三次机会或者10秒时间,他就只给一次机会。”

    面前这道不普通的门就让俩人如此难办。

    这道门是真的棘手,荀溪恒将双手背到身后,舒展眉头道:“但是我们现在就知道有一个人能够打开。”

    牧之闻声看向荀溪恒,他立马懂了,用手指了指荀溪恒,吐槽道:“真贼啊,走着。”

    俩人隐没在副官每天都会经过的一条墨色走廊之中,直到副官走近,牧之突兀出现在副官身后将其蒙住,荀溪恒立马跟上,将死命挣扎的副官手脚绑住,敲晕。

    “对不住了,谁叫你平常挺讨厌的呢!”牧之拍拍身上的灰。荀溪恒将副官拖着快速离开这条空荡荡的墨色走廊。

    “快把手给我,溪恒。”荀溪恒才刚把副官拖过来,牧之急不可耐的试试这个锁。

    “溪恒,你掌住副官的头,我把他眼皮网上扒。”牧之一脸坏笑道,出一口恶气。

    咔嗒一声,眼前那暗藏玄机的门打开了一条缝。

    “开了!”荀溪恒欣喜地说道。

    牧之将副官随意往地上一丢,拍拍手:“走。”

    荀溪恒回头看了一眼那四仰八叉被丢到地上的副官,心里生出一丝不好意思之感,轻轻地点了点头,以此道谢。

    一进门,入眼便是几面白墙,一张贴墙而设的书桌,桌上几本随意摆放的书,可以用两字就可以概括——简陋。

    “这间房真够省钱的。”牧之随意翻看那些书。

    荀溪恒从一进门就开始仔细审视这间平凡直白的房间,用手仔细抚摸墙壁的纹理,呼吸这间房的空气,闻随意翻书的沙沙声。

    “这都是什么名字啊,《锁你一辈子》、《看取为霖去》、《知霖欢喜》……啧啧啧,这是什么书,这名字……”牧之嫌弃地拿起那些书,打算看看里面究竟写了什么甜言蜜语,可是入眼却是一片空白。

    “咋是空白的呢?”

    听到牧之的惊呼,荀溪恒被吸引去了:“无字?”

    “是啊,这不合理啊!那书名一看就腻得慌,可是却没有内容……”牧之左翻右翻、前翻后翻就是没找到任何内容。

    荀溪恒拿起一本仔细察看,没看出什么名堂,但是他却被这纸张的触感所吸引,摸起来非常厚实平滑、但又细腻,就好像这本书本身就是一切话语,“不知道为什么我摸这本书,心里特别感动?”他边触摸便呢喃。

    “感动,不会吧?”牧之奇道。他已经看得眼酸了,都没看出这些书有什么不同之处,他实在没有get到荀溪恒感动的点。

    荀溪恒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酸酸的。正当荀溪要将书放下时,他好像触摸到了书中的参差,他仔细端详这一页不平处,从视觉上一看无参差,但是触感上却能若隐若现地感觉出来,他翻到其他页去触摸时,确定这个参差只有在第11页有这个参差。

    “牧之,你摸摸这一页是不是有凹凸的感觉?”荀溪恒将书递到牧之面前。

    牧之不相信地按照荀溪恒的话感受那所谓的凹凸,眼镜从眯着突然瞪大瞪圆,惊道:“我去,真的有,有!”

    将书拿回来,荀溪恒将这一页单独翻起,看看前面看看后面,最后他确定了一件事。

    他拿出身上携带的薄片从那厚实地纸张中间细致地划过,一张厚实的纸张一下子就肉眼可见地变薄,在两人面前散了开来。

    俩人一眼便看见了其中的玄机,上面写到:从你出现的那一刻,我便知道,我的结局无非就是两种,一种为生,另一种为死。但是无论哪一种,你都会是我一生的爱人——知。

    那苍劲有力,笔走龙峰的字迹印入二人眼中,荀溪恒轻轻地抚摸那保存完好的字迹,心中全是动容,哪怕他不知道笔者是谁,也不知道笔者一生爱人是谁,但是这份感情深深地打动了他。

    牧之看到留名时,眼珠悄悄快速地看了眼荀溪恒,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荀溪恒会觉得感动了,书上那大气不拘小节的字映照出了一个爱笑、眼中总是充满自信与坚定,偶尔还会有点中二的男人。

    他笑了笑,心里吐槽道:果然是你会做的事。

    “溪恒,你看这本书下隐藏着密码盘。”牧之笑道,“开关就是这个。”只有看懂这本书玄机的人才会知道的密码。

    他突然明白了这间屋子、这门锁、这桌子是如何回事了,不过是某人想要在这里固执地守着一切回忆罢了。

    牧之眼里全是对往昔岁月的追忆,苦笑地环视这个充满一切情感的房间,摁下了1109。

    那与墙一体的门移开了身躯,向两人露出了暗黑的通道。

    荀溪恒奇怪地看向牧之,询问道:“你怎么知道密码的?”

    “11是页码,09是行数,快走吧,顾旌应该就在里面了。”牧之简而言之,只是数字背后的深意全是物是人非与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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