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昇看着几天前才来过的小院,充满荒谬与无情,以前他基本不会来这个地方。他冲进去,无视了一切礼数、弃了一切的伪装,却没看到他此刻最想要见的人,咆哮道:“赵欢文呢?赵欢文呢!!”

    身后仆人唯唯诺诺,磕磕巴巴地回到:“赵家主去、去佛堂了。”他生怕赵启昇迁怒于他。

    “赵家主?谁是家主!谁!”

    仆人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惧之中:“您、您。”

    赵启昇掐住了眼前瑟缩、拼命求生的蝼蚁,眼里充满了愤怒与不屑,恶狠狠道:“下次再犯,我就杀了你,滚。”

    既然不知道赵欢文去了哪里的佛堂,他也索性不去大力寻找免得走了消息,他就坐在这里等赵欢文回来,再一一问清楚!

    荀溪恒是赵欢霖和路蓥的儿子!这个消息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越想越不能平静,越想越觉得他赵启昇对自己的家族了解的竟然如此之少,少到需要一个外人来亲口告诉他!

    这是自他上任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不受掌控的恐惧,此刻他在厅里来回走动,把地板踩得声声作响,而他却毫不知情,他已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他已被自己的愤怒而蒙蔽。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就在赵启昇最后的性子即将消失时,暗黑色的木门被推开了。

    “启昇,你怎么来了?”赵欢文看着眼前这个全身立满刺儿,生人勿近的赵启昇说。

    赵启昇站在时钟下面,钟摆晃动的声音响在头上,他生生压下心里乱串的情绪,低沉道:“前任家主,你不觉得你对我隐瞒了什么吗?”他虽然很想立马知道所有答案,但是他却能压下自己的心中的这份迫切,这是他赵启昇在争夺家主之位的那些年所得的经验,他成为家主后也依然如此。

    “什么?”赵欢文不解。

    赵启昇轻蔑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那我再重复一遍,赵欢文,你对我隐瞒了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赵欢文话还没说完,赵启昇便打断,隐忍地说:“想好再说,比如荀溪恒是谁地儿子!”

    赵欢文闻言便知道了一年来不了几次的赵启昇会在自己房间等待这么长时间的原因了,也明白了为何赵启昇全身是刺了,“谁告诉你的?”

    “这不用你管,你现在只需要给我解释!”赵启昇眼睛布满红血丝,脸因为愤怒而泛红。

    赵欢文面色也沉了下来,冷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管我什么态度,赵欢文你别给我打哈哈,别把你那一套用在老子身上,老子不吃,今天你要不给我说清楚,我就去屋山了!”

    “你敢!”赵欢文怒了。

    赵启昇回道:“你看我敢不敢!赵欢文你试试!”

    俩人一人在头一人在尾怒目而对,剑拔弩张,但是最先暴露了软肋的赵欢文弱了下来。

    赵欢文无比深刻地知道赵启昇真会上屋山去毁了欢霖的墓。他转身拉上了木门,颓败地路过赵启昇,坐在了软榻上,声音里尽是苦涩:“你想知道什么,你就问吧。”

    “荀溪恒是……”

    “是,荀溪恒是路蓥与赵欢霖的孩子。”赵欢文打断了赵启昇的话语,他颤抖地拿起茶杯微抿一口,“荀溪恒是我侄子。”

    “那为什么荀溪恒是分家的人?”赵启昇继续问道。

    “因为他是私生子。”赵欢文盯着正在茶杯中漂浮的茶叶,杯子虽小,于这片茶叶而言亦大,离不开出不去,除非翻了茶杯,覆水难收。

    被打翻了的茶杯,茶叶随着茶水流向了地面,赵欢文拍了拍身上的茶渍,“当年欢霖夺魁后在各大世家中的名声空前绝后,路家那小子却还是个新瓜蛋子,什么名誉也没,独有路家继承人之名。我们赵家肯定不会让欢霖嫁给这个毫无任何实绩的男人,况且那个年代规矩太多,欢霖长路蓥5岁,这两人相爱是不被允许的。”

    “那荀溪恒便成为了分家的人?”

    “嗯,当年俩人私奔被抓了回来,欢霖已经生下了孩子,这事成为赵家的耻辱,所以家族内谁也不准碎嘴,溪恒便随欢霖去了分家,我成为了宗家的家主。”

    赵启昇打量着赵欢文口中这几十年前的往事,想看出几分真假,但是赵欢文脸上那份伤心与后悔影响了他的判断。

    后悔?赵启昇突然定住一个词,赵欢文为什么会后悔?是不是当年赵欢霖被发现乃至去了分家都有他的一份功劳?

    他当下便问了出来:“赵欢文,赵欢霖去分家可否有你一份功劳?”

    赵欢文身形一顿,僵住了,苦笑道:“很明显吗。”他重新倒了一杯茶,继续说道:“是,当年是我出卖了欢霖,并且害得她失去了家主的未来。”

    “呵呵,这样看来,我和前任家主还真是一样货色啊!哈哈哈”赵启昇讽刺道,“不,前任家主要更厉害点,毕竟一个是自己妹妹,另一个是自己侄子。”

    赵欢文身形一抖,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白了几分,可见赵启昇这句话是多么的刺骨。

    夜风随着木门的移动窜了进来,直达赵欢文的心头,他手里依然捧着那早已凉透了的茶,上不去下不来,整个人就如同这个被举起的茶一样,毫无落脚之处,明明身处在自己的家中。

    离开赵欢文住处后,赵启昇径直回到了自己房中,看着先前被自己包|养的林清正规规矩矩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打盹,因自己的推门而惊醒,赵启昇眼里充满了痛苦,此刻林清的模样与荀溪恒重叠,打碎了赵启昇拼命掩饰的一切。

    “回、回来了。”林清唯唯诺诺道,他此刻很害怕赵启昇,他感觉到赵启昇现在就如那即将暴走的猛兽,稍有不慎自己就会命丧其中。

    赵启昇深深地望向林清,他快步走近林清,牢牢抱紧,含泪道:“你要是真的他就好了。”

    林清不敢说话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接,深怕自己一个错误的举动,就让这个抱着自己且不稳定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杀了自己。

    赵启昇吻住了林清的耳垂,这是他对荀溪恒最喜欢做的事,每当他亲吻荀溪恒耳垂时,荀溪恒身体都会变得很敏感,会软在自己怀里,当他发现林清也软在自己怀里时,他舒心了一点,却又心痛了一分。

    他在林清耳边沉沉地说:“从今以后,你就代替荀溪恒留在我身边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林清丝毫不敢反抗,便被赵启昇撕烂了衣服,放到了床上,他看着逼近自己的赵启昇,眼里蓄满了泪水。

    林清眼睛微红地模样更加刺|激了赵启昇的兽|性,他压住了林清,眼里充满了情欲:“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嗯。”林清小声答道。

    随后赵启昇便将林清拉近了自己情欲之中,拉进了自己的黑暗之中,俩人共生共灭。

    就在临近结束时,赵启昇死死抱住林清,哭声道:“我没错,我永远没错,我绝不后悔。”

    他只有抱住与荀溪恒相似的林清一遍一遍地给自己开脱、洗|脑,他才能从这份愧疚之中得到丝丝救赎,才能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大步走下去,他才能活着。

    事后,赵启昇亲了亲已经昏睡过去的林清,眼中浮现了荀溪恒熟睡的模样,眼里更加充满了柔意,这一刻开始他从心里将林清真正地当作了荀溪恒。

    野心与溪恒,他赵启昇选择了自己的野心,放弃了荀溪恒。

    但是他赵启昇通往自己野心的路上也要荀溪恒同他一起走,哪怕这个荀溪恒是假的,那又如何!只要他赵启昇认他是荀溪恒便足矣!

    第二天清晨,一阵刺眼的光照了进来,赵启昇久违地睡到现在,迷糊间手摸了摸身旁,余温早已不在,他猛地睁开眼,便见到正在打扫房间的林清,稍提起的心放了下去,“这些不用你做,有人做的。”

    林清微微一笑:“没关系,昨天弄脏了,我起得早就收拾了,我也不太会做其他的。”

    林清的微笑混着阳光走进了赵启昇的眼里,赵启昇呼吸乱了,这种舒心的感觉他很久没有体会到了,“那你扫吧,晚点我带你出去逛逛吧,这里还没你的衣物。”

    林清慌乱地摆摆手,连忙道:“不、不用了。”

    “为什么?”赵启昇眯了眼,语气不善。

    林清低下了头,脚步后撤:“你很忙,这些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赵启昇闻言一笑,揽过林清,亲了亲,“今天不忙,收拾一下去吃饭,然后我们就出发吧。”说完,他便先行饭厅。

    林清踌躇地站在原地,眼里全是不敢反抗的无奈,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摩挲手腕的红线圈儿。

    在饭桌上,赵启昇无时无刻不体现着自己的温柔,他会温柔地为林清介绍每一道菜,会为林清布菜,还会时不时地抚摸林清的头与耳垂,弄得林清羞红了脸,把头低得低低的,旁边的佣人们虽表面平静,心中却打量着这个被顾谦少爷带来的男人,这个与分家荀子相似的男人,心里充满了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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