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祸害，那你是什么？”
银炙兴味盎然，想知道褚禾对她自身的评价。
“我是阻止祸害变成祸害的老实人。”
这句话一出，褚禾自己都笑了。
“记住你说的，你可是要阻止祸害变成祸害的人，若是哪天放弃了我这个祸害.......”眼神微暗，神情变得执拗。
“我这个人最是讲诚信，除非你赶我走，不然我是不会离开的。”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帮婆婆做事。”
帮银炙盖好被子，褚禾才走出房门。
丰腴女子早已离开，院中只有清扫落叶的陈婆婆。
褚禾走过去接过了扫帚：“婆婆，我来吧。”
“好，谢谢你了，小姑娘。”
院子不大，褚禾清扫落叶的时间陈婆婆则在一旁翻弄着豆子，只时不时便会叹气。
褚禾放扫帚时刚好听见，心里不免有了担忧。
“婆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丰腴女子未出现前，陈婆婆未有愁容，褚禾猜想定然与丰腴女子的谈话有关。
陈婆婆也没有隐瞒，说起了关于倪家的事：“张娘子前来就是让我晚上过去帮倪家的小儿子上妆，想来人应该是没了，这妆上了就该成亲了。”
褚禾还没有反应过来，陈婆婆又接着说：“若是这倪家郎活着，亦或者新娘子也是个没了命的就好了，眼下倪家郎没了，这新娘子还活得好好的，亲事成了不就得去陪那倪家郎了。”
“本就是个没有爹娘的孤苦孩子，唉。”
褚禾虽没了记忆，但也知悉这样的事是泯灭人性的 ：“镇子里就没有人出来管管吗？那姑娘何其无辜。”
陈婆婆：“你不是这儿的人，自是觉得这事没有人性，老婆子我也是逃难至此的，懂你的心情。镇子里的人多坏谈不上，唯有这冥婚一事太过无情。年轻时我也曾试图阻止过，结果险些丢了性命，最终也没能救下那姑娘。”
“镇子上用活人配冥婚不多见，往年饿死的人不少，自是能找到死去的男女配对。而今镇子上的人越来越少，女子则更少，这倪家算是镇子里的富户，倪家小儿子病死了，需寻得一女子成亲便找上了那无辜女子，镇民拿了好处不会有人去阻止的。”
褚禾明白了缘由，心里有了成算。
“婆婆，您可知晓那女子现下被关在何处？”
“当是在倪家。”
陈婆婆已经答应去给人上妆，褚禾打算与她一道去，想着找机会救出无辜女子。
“婆婆，晚上我陪您一道去吧。”
即便猜出了褚禾的心思，陈婆婆也没有拒绝，或许眼前这姑娘会成功，能将人救下怎么都是好的。若是不成，她会担下一切，横竖人老了没多少时间可活。
叹气后，陈婆婆拍了下褚禾的肩，算是答应了。
为了行事能够有保障，待陈婆婆回了屋，褚禾便进了卧房，想着能不能找银炙借些能派上用场的东西。
知晓来人是褚禾，银炙调整姿势端坐在床上。
看着褚禾那一脸谄媚的笑，银炙就知道多半是有求于他。
“说吧，什么事？”
嬉笑间，褚禾弱弱出声，有些不敢看银炙的眼睛：“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向你借点东西。”
见褚禾没有继续说，似是等着他的回答，轻咳后便道：“嗯，可以。”
“你可以把你的蛊蝶借给我吗？你先给它们下达指令，吓人就好不要伤人。”
银炙要被褚禾气笑了：“你当我是仙人，还是以为这蛊蝶能听人言会思考，笨。”
知晓要求有些过分，褚禾不言只时不时偷瞄银炙。
银炙无法，又问：“说说吧，你要这蛊蝶到底想做何？”
这是有戏，褚禾立即将倪家要给病死的儿子配冥婚的事告诉了银炙。
“婆婆说那姑娘无父无母，本就活得艰难，现下没有可以为她做主的人，便被倪家盯上了。此刻估摸着就被关在倪家的某个院落，我想跟陈婆婆一道去倪家，届时找机会救出那姑娘。”
银炙叹气：“本事不大，却生了菩萨心肠，真不知该怎么说你。”
说着话的同时，作势就要下床。
褚禾按住他，不让动：“你不舒服就要多休息，想要什么告诉我就是，我帮你拿。”
“蛊蝶不好操控，稍不注意便会生出乱子。”
意会过来后，褚禾有些不确定：“你要跟我一起去倪家？”
银炙没有动，眼神却十分认真。
“这事儿你就不要去了，我可以说是婆婆的助手，你本就不舒服休息就是。”
“婆婆上妆期间，倪家的人大部分估计都会聚集在一起，我只要找出那姑娘的位置就行，若你有能将人弄晕的东西就再好不过。”
褚禾虽这么说，但银炙到底是不放心，这一路过来褚禾的成长他看在眼里，但不必要的冒险还是尽可能避免为好。
“把手伸出来。”
闻言，褚禾乖乖伸出了手。也不知银炙哪里弄出来的细绳给她戴在了手腕上，细绳上还挂着一圆球。
“这是什么？”
银炙：“子母蛊，若出事就将这圆球捏碎，我便会知晓你的位置。”
是好东西，保命利器。
“所以能将人弄晕的东西你到底有没有？”
听到他鼻息间呼出的气，褚禾赶紧闭嘴。
“急什么。”说完便拿出了骨哨，材质与骨笛一般，但却只有成人小指大小。
“骨哨里有幻草药粉，普通人只要吸入便会陷入梦境。在用它前，你最好堵住鼻子。”
将骨哨戴在颈间，安全感渐生，褚禾觉得十拿九稳了。
“今夜我也要成为别人的救世主了。”
银炙：“能救人你就这么开心？”
“若能成功将人救出，那姑娘就能有新的人生，光想一下都觉得是做了件了不起的事。”
了不起吗？好似认识她后，他也被动救下了一些人，可他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好像某些时候，只是不想她失望。
褚禾像是想到了什么，俯身靠近：“谢谢你，银炙，谢谢你当初救了我。”
褚禾眼中的情绪太过炙热，眼神似是要看进他的心里，令他躲闪不及。
“不过巧合罢了，我可没想救你。”
褚禾并未因这句话生气。
蛊蝶是他的，他完全可以杀了她，可是他没有。不管是不是巧合，那个被叛军追击的黑夜，是在遇到他后有了希望。
“我就想谢谢你嘛，干嘛非要......”嘴硬二字褚禾最终没有说出口，若说了，估摸着银炙又该不理她了。
好在银炙这次没有计较她只说一半的话。
“东西已经拿到，你该出去了，我要休息。”
这脸变得比二月天还快。
“好，那你休息着。”
待门彻底合上，银炙才变了脸色，将手捂在心口。锥心之痛再次传来，比之昨日更为强烈，极力克制后才没有吐出血。
因着晚上还要去倪家，今次的晚饭便早了些，褚禾过来送饭时只瞧见熟睡的银炙，没有发现异常。
褚禾不忍心叫醒他，她一直都知道银炙浅眠。
拿出细布将餐饭盖着，褚禾出了房门。
进了正厅，陈婆婆问：“你夫君怎么样了？”
“他睡着了，我没叫醒他，这几日他睡得都不怎么好。”
快速吃完饭，陈婆婆开始收拾东西，都收纳好后褚禾接过了箱子。
“我帮您拿着。”
陈婆婆知晓褚禾要做的事，出言提醒：“倪家院子大，院里种了好些花儿，若是感兴趣便去看看，这给死人上妆没什么好瞧的，不用陪着。”
“知道了，婆婆。”
两人心照不宣，默契出了院子。
在距离倪家不远的道上，遇见了今晨来访的张娘子。
“陈婆婆你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就要冻死在这了。”
“哟，这姑娘也来啦，您俩倒是感情好。”
调侃完后，张娘子便将话头转向了褚禾。
“妹子，我看你跟陈婆婆也投缘，干脆认了干亲和你夫君留在我们镇子，这世道乱，我们镇子算得上安全。”
张娘子是好意，褚禾一时不知怎么回话，还是陈婆婆否了这话：“她和小郎君南下必然是有要事，这事儿没解决留在这镇上也不心安。”说到这陈婆婆又转头看向褚禾：“若事儿解决了，想起婆婆时能来看看，老婆子便知足了。”
回握住陈婆婆的手，褚禾承诺：“会的，与夫君南下原也是为了参加朋友的婚典，若与夫君能在南城安置下来，届时婆婆若是愿意我们便接您过去。”
褚禾是认真的，她与陈婆婆投缘，陈婆婆待她也真心。
张娘子：“这倒好，陈婆婆你也算有了依靠。”
陈婆婆虽未回话，可眼里润色闪过，随即拍了两下褚禾的手背。
闲话间三人已经走到了倪家门口，守门的见是张娘子便开门放了三人进去。
倪家宅院的确大，院内挂满了红绸，可褚禾看着却不觉喜气，倒是充满着压抑。
“箱子给我吧。”
陈婆婆突然出声，打断了褚禾的思绪。
“夫人在内院等着，快些随我来。”
张娘子说完后，陈婆婆给褚禾使了眼色，又道：“去花园看看。”
银炙兴味盎然，想知道褚禾对她自身的评价。
“我是阻止祸害变成祸害的老实人。”
这句话一出，褚禾自己都笑了。
“记住你说的，你可是要阻止祸害变成祸害的人，若是哪天放弃了我这个祸害.......”眼神微暗，神情变得执拗。
“我这个人最是讲诚信，除非你赶我走，不然我是不会离开的。”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帮婆婆做事。”
帮银炙盖好被子，褚禾才走出房门。
丰腴女子早已离开，院中只有清扫落叶的陈婆婆。
褚禾走过去接过了扫帚：“婆婆，我来吧。”
“好，谢谢你了，小姑娘。”
院子不大，褚禾清扫落叶的时间陈婆婆则在一旁翻弄着豆子，只时不时便会叹气。
褚禾放扫帚时刚好听见，心里不免有了担忧。
“婆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丰腴女子未出现前，陈婆婆未有愁容，褚禾猜想定然与丰腴女子的谈话有关。
陈婆婆也没有隐瞒，说起了关于倪家的事：“张娘子前来就是让我晚上过去帮倪家的小儿子上妆，想来人应该是没了，这妆上了就该成亲了。”
褚禾还没有反应过来，陈婆婆又接着说：“若是这倪家郎活着，亦或者新娘子也是个没了命的就好了，眼下倪家郎没了，这新娘子还活得好好的，亲事成了不就得去陪那倪家郎了。”
“本就是个没有爹娘的孤苦孩子，唉。”
褚禾虽没了记忆，但也知悉这样的事是泯灭人性的 ：“镇子里就没有人出来管管吗？那姑娘何其无辜。”
陈婆婆：“你不是这儿的人，自是觉得这事没有人性，老婆子我也是逃难至此的，懂你的心情。镇子里的人多坏谈不上，唯有这冥婚一事太过无情。年轻时我也曾试图阻止过，结果险些丢了性命，最终也没能救下那姑娘。”
“镇子上用活人配冥婚不多见，往年饿死的人不少，自是能找到死去的男女配对。而今镇子上的人越来越少，女子则更少，这倪家算是镇子里的富户，倪家小儿子病死了，需寻得一女子成亲便找上了那无辜女子，镇民拿了好处不会有人去阻止的。”
褚禾明白了缘由，心里有了成算。
“婆婆，您可知晓那女子现下被关在何处？”
“当是在倪家。”
陈婆婆已经答应去给人上妆，褚禾打算与她一道去，想着找机会救出无辜女子。
“婆婆，晚上我陪您一道去吧。”
即便猜出了褚禾的心思，陈婆婆也没有拒绝，或许眼前这姑娘会成功，能将人救下怎么都是好的。若是不成，她会担下一切，横竖人老了没多少时间可活。
叹气后，陈婆婆拍了下褚禾的肩，算是答应了。
为了行事能够有保障，待陈婆婆回了屋，褚禾便进了卧房，想着能不能找银炙借些能派上用场的东西。
知晓来人是褚禾，银炙调整姿势端坐在床上。
看着褚禾那一脸谄媚的笑，银炙就知道多半是有求于他。
“说吧，什么事？”
嬉笑间，褚禾弱弱出声，有些不敢看银炙的眼睛：“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向你借点东西。”
见褚禾没有继续说，似是等着他的回答，轻咳后便道：“嗯，可以。”
“你可以把你的蛊蝶借给我吗？你先给它们下达指令，吓人就好不要伤人。”
银炙要被褚禾气笑了：“你当我是仙人，还是以为这蛊蝶能听人言会思考，笨。”
知晓要求有些过分，褚禾不言只时不时偷瞄银炙。
银炙无法，又问：“说说吧，你要这蛊蝶到底想做何？”
这是有戏，褚禾立即将倪家要给病死的儿子配冥婚的事告诉了银炙。
“婆婆说那姑娘无父无母，本就活得艰难，现下没有可以为她做主的人，便被倪家盯上了。此刻估摸着就被关在倪家的某个院落，我想跟陈婆婆一道去倪家，届时找机会救出那姑娘。”
银炙叹气：“本事不大，却生了菩萨心肠，真不知该怎么说你。”
说着话的同时，作势就要下床。
褚禾按住他，不让动：“你不舒服就要多休息，想要什么告诉我就是，我帮你拿。”
“蛊蝶不好操控，稍不注意便会生出乱子。”
意会过来后，褚禾有些不确定：“你要跟我一起去倪家？”
银炙没有动，眼神却十分认真。
“这事儿你就不要去了，我可以说是婆婆的助手，你本就不舒服休息就是。”
“婆婆上妆期间，倪家的人大部分估计都会聚集在一起，我只要找出那姑娘的位置就行，若你有能将人弄晕的东西就再好不过。”
褚禾虽这么说，但银炙到底是不放心，这一路过来褚禾的成长他看在眼里，但不必要的冒险还是尽可能避免为好。
“把手伸出来。”
闻言，褚禾乖乖伸出了手。也不知银炙哪里弄出来的细绳给她戴在了手腕上，细绳上还挂着一圆球。
“这是什么？”
银炙：“子母蛊，若出事就将这圆球捏碎，我便会知晓你的位置。”
是好东西，保命利器。
“所以能将人弄晕的东西你到底有没有？”
听到他鼻息间呼出的气，褚禾赶紧闭嘴。
“急什么。”说完便拿出了骨哨，材质与骨笛一般，但却只有成人小指大小。
“骨哨里有幻草药粉，普通人只要吸入便会陷入梦境。在用它前，你最好堵住鼻子。”
将骨哨戴在颈间，安全感渐生，褚禾觉得十拿九稳了。
“今夜我也要成为别人的救世主了。”
银炙：“能救人你就这么开心？”
“若能成功将人救出，那姑娘就能有新的人生，光想一下都觉得是做了件了不起的事。”
了不起吗？好似认识她后，他也被动救下了一些人，可他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好像某些时候，只是不想她失望。
褚禾像是想到了什么，俯身靠近：“谢谢你，银炙，谢谢你当初救了我。”
褚禾眼中的情绪太过炙热，眼神似是要看进他的心里，令他躲闪不及。
“不过巧合罢了，我可没想救你。”
褚禾并未因这句话生气。
蛊蝶是他的，他完全可以杀了她，可是他没有。不管是不是巧合，那个被叛军追击的黑夜，是在遇到他后有了希望。
“我就想谢谢你嘛，干嘛非要......”嘴硬二字褚禾最终没有说出口，若说了，估摸着银炙又该不理她了。
好在银炙这次没有计较她只说一半的话。
“东西已经拿到，你该出去了，我要休息。”
这脸变得比二月天还快。
“好，那你休息着。”
待门彻底合上，银炙才变了脸色，将手捂在心口。锥心之痛再次传来，比之昨日更为强烈，极力克制后才没有吐出血。
因着晚上还要去倪家，今次的晚饭便早了些，褚禾过来送饭时只瞧见熟睡的银炙，没有发现异常。
褚禾不忍心叫醒他，她一直都知道银炙浅眠。
拿出细布将餐饭盖着，褚禾出了房门。
进了正厅，陈婆婆问：“你夫君怎么样了？”
“他睡着了，我没叫醒他，这几日他睡得都不怎么好。”
快速吃完饭，陈婆婆开始收拾东西，都收纳好后褚禾接过了箱子。
“我帮您拿着。”
陈婆婆知晓褚禾要做的事，出言提醒：“倪家院子大，院里种了好些花儿，若是感兴趣便去看看，这给死人上妆没什么好瞧的，不用陪着。”
“知道了，婆婆。”
两人心照不宣，默契出了院子。
在距离倪家不远的道上，遇见了今晨来访的张娘子。
“陈婆婆你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就要冻死在这了。”
“哟，这姑娘也来啦，您俩倒是感情好。”
调侃完后，张娘子便将话头转向了褚禾。
“妹子，我看你跟陈婆婆也投缘，干脆认了干亲和你夫君留在我们镇子，这世道乱，我们镇子算得上安全。”
张娘子是好意，褚禾一时不知怎么回话，还是陈婆婆否了这话：“她和小郎君南下必然是有要事，这事儿没解决留在这镇上也不心安。”说到这陈婆婆又转头看向褚禾：“若事儿解决了，想起婆婆时能来看看，老婆子便知足了。”
回握住陈婆婆的手，褚禾承诺：“会的，与夫君南下原也是为了参加朋友的婚典，若与夫君能在南城安置下来，届时婆婆若是愿意我们便接您过去。”
褚禾是认真的，她与陈婆婆投缘，陈婆婆待她也真心。
张娘子：“这倒好，陈婆婆你也算有了依靠。”
陈婆婆虽未回话，可眼里润色闪过，随即拍了两下褚禾的手背。
闲话间三人已经走到了倪家门口，守门的见是张娘子便开门放了三人进去。
倪家宅院的确大，院内挂满了红绸，可褚禾看着却不觉喜气，倒是充满着压抑。
“箱子给我吧。”
陈婆婆突然出声，打断了褚禾的思绪。
“夫人在内院等着，快些随我来。”
张娘子说完后，陈婆婆给褚禾使了眼色，又道：“去花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