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的孩子啊,馨香的花

    蔚蓝的天空,柔软的草坪

    都是奇异的向导

    通向那你勇敢的脚步已登的小亭

    但因为我没有舞伴,她的请求自然落了空,耐莉被指派顶了这个缺。

    在翩翩起舞的兴奋中,我们都丢掉了一切忧郁和烦恼。吉默屯乐队的到来,使我们的兴致更高了。这乐队有十五人之多,除了几位歌手外,还有一支小号,一支长号,几支黑管、巴松管、法国号和一把低音提琴。每年圣诞节,他们便到所有体面人家轮流演出,并且收受一点捐款。能听他们的演奏,我们认为是头等的乐事。

    在按惯例唱了几支圣诞颂歌后,我们便请他们演唱民歌和重唱歌曲。恩萧太太爱好音乐,所以他们给我们演唱了不少。

    凯瑟琳也爱好音乐,不过她说待在楼梯顶上听,最为动听,于是便摸黑爬上楼梯,隐藏间,我看见了耐莉也跟着她上了楼。

    那夜过后,埃德加虽然是受了天大委屈,可也还是最终败给见到可人的欣喜和甜蜜,即使那位可人心心念念的全是那个叫希思克利夫的少年,可也依旧抵消不下去另一位金发少年的情思啊。

    伊莎贝拉说完最后一句话,还笑了笑。

    “唔,那之后呢希思克利夫太太?”母亲津津有味地询问道,丝毫不觉得有睡衣袭来。

    “噢,夫人,真是抱歉,我认为我能畅谈一整夜的,可是钟打十一点了,我忘了您明天还得早起呢”

    “没关系一我是不习惯在十二点以前上床的。对一个睡到十点钟才起床的人来说,一两点钟睡已经够早的了。”

    “唔,可是夫人您不该睡到十点钟。睡到十点钟,早上最好的时光都过去了。一个人要是到了十点钟还没做完他一天工作的一半,那很可能剩下的一半也就完不成了。”

    “不管怎么样,希思克利夫太太,还是继续讲下去吧亲爱的,因为明天我打算一觉睡到下午哩。”

    “我觉得会破坏夫人您的生活规律。唔,好吧,不过你得让我跳过三年左右时间。在那段时间里,因为我在画眉田庄里都是些日常琐碎,没什么值得说出来的”

    “不,不,我怎么也不让你这样做!你有没有体验过这样的心情:要是你独自一人坐着,有只猫在你面前的地毯上舐它的小猫,你看得那么聚精会神,以致有只小猫的耳朵漏舐也会让你很不高兴?”

    “嗯,有吧,夫人”

    “正好相反,这是一种紧张得让人筋疲力尽的心情。眼下我的心情就是这样。因此你还是详详细细地讲下去吧。我觉得,这一带的人比起城市里形形色色的人来,生活得更有价值,就像地窖里的蜘蛛比起茅屋里的蜘蛛那样。然而这种深深吸引人的地方,并不完全是对旁观者来说如此。他们确实生活得更认真,更执着于自己,很少去管那些表面的变化,以及琐碎的外界事物。我可以想象到,在这儿,几乎有可能存在着终生信守不渝的爱情。而我,原来是坚决不相信有哪种爱情能维持一年的。一种情况是,就像让一个饥饿的人,坐到一盘菜的前面,他会把全部食欲都集中在这盘菜上,吃得津津有味;另一种情况是,把他领到一桌法国厨师烹调的筵席上,也许他也能从这一整桌菜肴中获得同样多的享受,可是每一道菜在他的心目中和记忆里,仅仅占那么极小的一部分而已”

    “啊!不不,夫人,我们这儿跟别的地方是一样的,甚至你们会更幸福,等您去那生活一段时间之后熟了,你就会知道了。”

    “哈,”母亲回答说,“伊莎贝拉小姐,你本人就是反对我那种说法的有力证据。你完全设有一点无足轻重的乡土气外,我一向认为你那阶级的特征,并没有在你的行为举止上留下骄蛮的痕迹。我敢肯定,你比一般柔弱小姐要坚强得多得多。你不得不培养自己的思考能力,因为你没有机会把自己的生命耗费在无聊的琐事中。”

    伊莎贝拉笑了起来,“好吧”

    “不过,要是真要我用闲聊的方式把故事讲下去的话,那我还是继续往下讲吧,也不要跳过三年,就从第二年夏天讲起好了一也就是一七七八年的夏天,离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二十三年了。”

    唔,可是我得事先讲明清楚,李小姐李夫人,后来呼啸山庄的事情大多数都是听耐莉描述的,具体情况的我了解得很稀少,那么,我就从我和埃德加的生活作为接下来的开头吧。

    其实讲实话,除了这两件和他们的联系,以及偶尔在吉默屯的教堂或是其他地方见到过他们几十次,又或许是书信来往,其余之外几乎都和她们扯不上主线了吧,但是一直都保持着往来。

    从圣诞节的之后到第一年结束,我们过得都是日常琐碎的平凡岁月,虽然平淡,但很幸福。

    当然,我那痴心的哥哥埃德加依然喜欢着那个野性的姑娘-凯瑟琳,他对她的爱与日具增从未消失过!而你知道的,一位先生爱过一位小姐之后,那么,他也一定会像她求婚,年轻而又英俊的有钱单身汉是所有姑娘都拒绝不了的,只不过是内心纠结矛盾的时长可以使姑娘抵抗多久而已,可凯瑟琳从来都不是典型的淑女小姐,她娇艳小巧的外表下里面却是有一颗自由不羁的火热灵魂!单凭这点儿!

    我的哥哥埃德加就已经失败一半了,我不是在扫他的兴,但那时候,我没有像此时那么清醒,那时候儿我也盼望着凯瑟琳能成我的哥嫂,可我明白那不容易,但我更不明白的是,凯瑟琳居然就很轻松地如愿了埃德加的心意,这个转折开端的事件以及后来所有的事情,都是发生在那个在第二年的仲夏一一个六月的清朗早晨:

    那天,第一个由耐莉带养的可爱婴儿一古老的恩萧家族最后一代-出世了。

    可是随我们画眉田庄的幸福安宁不同,呼啸山庄在迎来新生子代的同时,也同样,迎来了恩萧太太(弗朗西斯)的离逝,这股悲伤在辛德雷的心中是难言之欲的...

    尽管我也为辛德雷的不幸感到非常复杂,我看得出,他很爱他的妻子,他的心中,只容得下两个偶像一他的太太和他自己。他两个都宠爱,但崇拜其中的一个。我可以难以想象,一旦失去了这一个,他该怎么办呢。

    可怜的人啊!直到临死前的一个星期,她生育孩子的那种欢快的心情一直没有离开过她。还有她的丈夫,固执地-不,死命地一认定她的健康情况一天天在好转。当肯尼斯医生警告他说,病到这个地步,他的药已经无济于事,不必再请他看病,省得浪费金钱时,他反驳说:“我知道你不用来了一她已经好啦一她不用你再来看病了!她根本就没有生过痨病。她只是发烧,现在已经退了。这会儿,她的脉搏已跳得跟我一样平缓,脸也跟我一样凉了。’

    他跟他太太也这么说,她好像也相信了他的话。

    我据耐莉说,可是在一天晚上,她偎依在丈夫的肩头,正说着她觉得自己第二天就可以起来了,一阵咳嗽打断了她的话一一阵非常轻微的咳嗽--他把她抱了起来。她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她的脸色变了,接着她就死了。正像那个姑娘所预料的,她抛下的这个孩子哈里顿就全归耐莉带了。至于恩肖先生,只要看到他身体健康,听不到他的哭声,他就满意,他对孩子的关心,也就到此为止了。至于他自己,他变得越来越绝望。他的悲痛是哭不出来的那种。他既不哭泣,也不祷告,他只是又是诅咒,又是反抗一他恨透了上帝和人类,他放纵自己,恣意过起放荡的生活,这也是我为什么,在嫁入希思克利夫、住进呼啸山庄之后,他的形象会是一个酒鬼!

    耐莉还说:仆人们受不了他那种专横堕落的行径,不久都离去了,留下的只有约瑟夫和她自己两个人。她不忍心丢开交她自己照管的孩子,而且,她是他的奶姐妹,比起旁人来,对他的行为毕竟能多宽恕几分来。约瑟夫留下来,是因为在这儿他可以对佃户和雇工作威作福,因为待在这个有许多邪恶事可供他训斥的地方,正合他的口味。

    耐莉说:“辛德雷的那些坏习气和坏朋友,给凯瑟琳和希思克利夫做出了一个极好的榜样。他对待希思克利夫的做法,足以使一个圣徒变成魔鬼。而且,说真的,在那段时间,那孩子真像有魔鬼附身似的,他眼看亨德利堕落得不可救药,一天天变得越来越蛮横、粗暴、凶残,他心中却幸灾乐祸地暗自高兴。我们这个家弄得成了怎样的一座地狱,我简直没法向你描述。到最后,牧师都不愿上门来了,没有一个体面的人肯和我们接近,只有埃德加·林敦可说是个例外,还来看看凯茜小姐。到了十五岁,她就成了这农村地区的女王了,没人能比得上她。她也的确成了一位高傲、任性的人物!我得承认,打从她的童年时代成为过去,我就不喜欢她了。为了要减少她的娇气,我经常惹恼她,尽管她从未对我有过反感。她对于旧情的一如既往,实在让人惊叹,就连希思克利夫,在她心中的地位,也丝毫没有动摇。年轻的林敦,尽管在各个方面都比他优越,可是他发现,要想在她心中留下同样深刻的印象,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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