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重新去爱、生存和欢笑

    年华空逝,青春虚度

    全抛掷在那囚禁的土牢

    无望的苦泪,噬人的痛楚

    忘掉它们吧——把它们统统忘掉

    “噢,伊莎贝拉……”埃德加扶住额,“可我想,我是没救了-我已经在劫难逃,我也要投进命中注定的圈子了,进入她的温柔乡了!”

    “果真如此。于是,我一股作气地转身重又急急忙忙回到屋里,随手关上了身后的门。可过了一会儿,当耐莉进去告诉我们,恩萧先生已喝得烂醉回来,看样子正准备把这座老房子捣毁时(这是他在这种情况下常有的心情)”

    “我不在乎,并且我自己惊喜地发现刚才的这场争吵,伊莎贝拉,它反而促进凯瑟琳更加对我亲密了一打破了年轻人害羞的障碍,也使他们抛掉了友谊的伪装,好似承认我们自己就是情人了啊….….

    “可我还是因为恩萧先生回来的消息赶上了马背,也把凯瑟琳赶回到闺房。而耐莉赶忙藏起小哈里顿,之后我又找了个机会就秘密向凯瑟琳求婚了,至于怎么求的,又如何求的,我不告诉你,伊莎贝拉。求完婚,我也就回来了”

    “哈!”我握住他的手,“恭喜你啊埃德加!”

    “你都还不晓得凯瑟琳答应没有呢,亲爱的”埃德加挑眉。

    “我相信你埃德加,一个有理智的小姐都是不会拒绝的!”我紧张了起来,“怎么?你难道没有成功吗?埃德加?快告诉我呀”

    “噢。她答应了,凯瑟琳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妻子,爸爸妈妈的儿媳,你的哥嫂了,我们家很快会重新有一位优雅的女主人了”

    “噢…埃德加啊,”我简直笑开了花,我拥住他,他也抱住我,那天,我们林敦家全下都知晓得了这件喜事,无一不都盼望着那位姑娘的步脚袭入家门。

    可是就在那天半夜,我们却又同时知道了凯瑟琳神志不清发高烧的事情,具体为什么她会突然生病,也只有我和埃德加知道一希思克利夫在那狂风暴雨巾骑着马消失了。至于为什么他要离开以及凯瑟琳生病和此事的联系?我和埃德加也不清楚,但如果放在现在,我也大概有个方向去猜那原因了。

    凯瑟琳被她哥哥关在房间,这时果然是神志失常的初始阶段的开端。肯尼斯先生一见到她,就断言她病势危险。她正在发高烧。

    不用说,我们家都很担心她,奶奶还前去来探望了好几次,而且百般挑剔,把耐莉他们一个个都骂遍了,支使遍了。在凯瑟琳病愈后的调养时期,她坚持要把凯瑟琳接到画眉田庄去住。噗,这一来倒是让耐莉他们如释重负了,心里真是感激万分。可是我和这位可怜的老太太一我的奶奶实在有理由为她的这番善心后悔,她和爷爷都被传染上了热病,没有几天工夫,两位老人便相继去世了,说实话,我从这件事对凯瑟琳的心情说是完全没有隔阂是不正常的,可比起奶奶不愿因此事而让我们去记恨她和长久的安慰与陪伴,我终旧是没有大哭大闹一番了。

    凯瑟琳之后回家去了,在耐莉的口中把她描述成一比以前更加任性,更加急躁,更加傲慢无礼了。听说,希思克利夫打从那个雷雨之夜失踪后,音讯全无。有一天,活该倒霉,她惹得耐莉气坏了,耐莉就把他的失踪归罪到她身上。这件事的责任当然在凯瑟琳,这一点她自己也明白。从此以后,她一连好几个月没有理睬她的贴身女侍耐莉了,仅仅保持着主仆的关系。约瑟夫也被“逐出教门”,受到冷遇。可他还是顾自唠叨他的那一套,完全把凯瑟琳当成一个小姑娘似的教训她。而她却把自己看成是个成年女子,是呼啸山庄的女主人。她还认为她最近的这场病,使她有权要求别人迁就她。而且医生确也说过,她不能再多受抑制,一切只能顺着她的心意。在她眼里,要是有人敢起来对她说个不字,那就等于在谋害她的性命了。她对恩萧先生和他那帮朋友,总是躲得远远的。她哥哥听了肯尼斯的告诫,又怕她一发脾气就常常会引起昏厥,因此也就对她百依百顺,通常总是尽量不惹她恼火。对她的喜怒无常,他实在太纵容迁就了。不过,这并不是出于兄妹感情,而是出于虚荣心。他一心盼望通过和林敦家联姻,使她能为自家的门第增光。而且只要她不去烦他,她就尽可以把我们当成奴隶一样任意作践,他才不管哩!一以上就是耐莉对我讲过的话。

    埃德加·林敦,噢,我的哥哥啊,像在他以前和以后的许多人一样,已经给迷住了。在我们的父亲去世三年后,在他领着他心爱的姑娘一凯瑟琳!去吉默屯教堂的那天,他自信他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结婚那天,画眉田庄和吉默屯的一带到处都充满着欢声笑语、新姻璀璨,甚至,连呼啸山庄也变得没那么阴森森而冷清了的,我个人在呼啸山庄里所知道的人几乎全来了,我在现场看见了耐莉,她也发现了我,她对我笑了笑,我说:

    “啊,今天开始,我们就会是一家人啦”她说:“是啊伊莎贝拉小姐,”她的眼角泛了酸和欣慰,“纵使她再怎么坏可总归还是一个要步入婚姻殿堂的姑娘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突然莫名想到了希思克利夫,不过那也是刹卒即一过的,我并没有在意,而是看向今天的两个主角…....

    埃德加身材高大体形优美,太阳将他的金发照得漂亮而篷松,眉梢平缓,嘴唇扬起一抹弧度,他挽着的,则是他的新娘…凯瑟琳。凯瑟琳一手捧着白玫瑰的花束,一手亲密地挽住丈夫的臂弯,小巧依人地并肩和埃德加缓缓步入中心再走到牧师面前,周围人在不断祝福和欢呼,我扶住我的波奈特帽,扒在白色花纹的低栅后,不停地朝这对新婚夫妇说道:“哦!埃德加,凯瑟琳,要好好的呀,好好的!”

    这场新婚燕尔最终以美好而落幕。

    而凯瑟琳嫁进林敦家的同时,耐莉还是被说服离开了呼啸山庄,陪凯瑟琳来到了这儿。恰好那个时候小哈里顿快五岁了耐莉刚开始教他识字,他们的分别很伤心,可是凯瑟琳的泪水比他们这两个人的更有力量。

    那天耐莉抑郁地随女主人(凯瑟琳)跨下马车来,我先是朝她们奔了过去,用力地抱住了凯瑟琳,亲了她七八下:“凯瑟琳!你来啦?我真是迫不及待地和你天天见面了!”

    “我也一样,心肝儿,”凯瑟琳轻笑着看着我,比起我的激动失态而比她突然变得优雅从容多了。我又亲昵了她一会儿,可是埃德加可不太愿意自己的新婚妻子和别人温存多少的,我又气又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不再防碍地插足他们的暖昧时光了。

    “嘿…耐莉?你怎么啦?”这时,我终于发现了她的难看神色。

    “没什么事,伊莎贝拉小姐,去做你的事情吧,我还得替林敦太太(凯瑟琳)整理行李呢”她闷闷地指挥着车夫把一多一大多的箱子搬进来,时不时还帮上几把提进来。

    “嘿-!耐莉!耐莉…-”我跟在她的身边,“你不用那么悲欢啦,你同时也可以去呼啸山庄呀,又不是不准你回去几次,你可有两个家,要是我,我得多快活没人束缚我!”

    “你才不懂得呢伊莎贝拉小姐,”耐莉抿嘴:“我一点也不想来的”

    “为什么呀?耐莉,难道,我和埃德加对你不友好吗?”

    “不是,你听我讲吧”耐莉给我讲,一开始她自己拒绝跟凯瑟琳走,凯瑟琳发现她的请求不能打动她自己,便到自己的丈夫和哥哥跟前哭诉。埃德加答应给耐莉丰厚的工资,她哥哥则要耐莉卷起铺盖上路。他说,现在家里已没有女主人,他用不到女仆了。至于哈里顿,过不久副牧师会来照管他。这么一来,耐莉似乎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一按照他们的吩咐去做。她对主人说:辛德雷你如果把正派的人都打发走,只会使这个家败得快一点。她吻别了哈里顿,从此以后啊,耐莉和小哈里顿就成了陌路人了。想到这就觉得奇怪,不过耐莉已不再怀疑了,因为,哈里顿·恩萧已经把艾伦·丁恩忘得一干二净了,忘了他曾经是她世上的一切,而她同样也是他世上的一切!

    耐莉随着凯瑟琳小姐一起来到画眉田庄。她虽然感到失望,然而让她自己欣慰的是,凯瑟琳的行为举止变得好多了,大大出于耐莉的意料。

    耐莉讲:看来她几乎是过于喜爱埃德加了,就连对他的妹妹一我,伊莎贝拉,她也显得十分亲热。当然,我们兄妹俩对她也非常体贴关怀。不是荆棘偎依忍冬,而是忍冬拥抱荆棘。互相之间并没有让步迁就,而是一个笔直挺立,其余的全都服从依顺。既不会遭到反对,又不会受到冷遇,谁还能使性子、发脾气呢?不仅耐莉看得出,就连我也看得出来!我的哥哥埃德加内心深处生怕惹她恼火,他对她一直隐瞒着这种害怕心理。可是,只要听到耐莉对她的一些专横霸道的命令回答得口气比较生硬,或者看到别的仆人流露出不太乐意的脸色时,他就会皱起眉头显得不高兴,可他为自己的事是从来不会沈下脸来的。他曾多次严厉地批评耐莉没有规矩,还说哪怕用刀子戳他,也比不上见到凯瑟琳烦恼难受。

    为了不让一位仁慈的主人伤心,耐莉渐渐地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性子。有半年光景,那火药就像沙土似的摊在那儿毫无危害,因为没有火种凑近来引爆它。凯瑟琳时而也有闷闷不乐的时候,每逢这种时候,她的丈夫总是很尊重她,同情她,也陪着她默不作声。他认为这是她那场重病引起的体质上的变化,因为在那以前,她的心情从来没有抑郁过。一待阳光重新展露,他就又从心底射出阳光来欢迎。我相信,在那段日子里,他们真的享有不断增长的无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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