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之是过了饭点来得。

    他支开护工,问起陈乐央去了哪里。

    他们从室内走到阳台。

    “回去了?回泉海了?”周浔衍的回答让周叙之大为震惊,更甚至对他的过分感到生气,“哥,你是疯了吗?嫂子不远千里来,却每日忍受你的坏脾气,可她毫无怨言,她满心满眼都是你,难道你看不到吗!”

    周叙之是温润得性子,很少有情绪失控地时候。

    周浔衍面对周叙之地坏情绪,非但没有爆发,反而静地反常。他望见窗外蓝天白云,想起和陈乐央信步滨江长廊的场景。

    所有人都知道她爱他,都看到她爱他。

    母亲曾提醒他:阿衍你对央央别这么凶,这丫头这么喜欢你,你要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周叙之不止一次地告诉他,让他善待陈乐央;更甚至连那一位小护士,都看出她对他的爱;就在刚才平时话语不多的护工,在收拾卫生时,也替她说了话。护工说:先生您太太是我见过得周到得,最有心得。她给我留了张小纸,上面备注了您饮食注意事项,您不喜欢吃洋葱、不爱吃鱼刺多的鱼,带辣得菜一定要注意有没有花椒,因为您讨厌吃花椒。

    他另只手的掌心里那张小纸还在,纸上最后一行还有一句话,是他废了很大劲才一个字一个字认出来得。

    娟秀得字体写着:他脾气坏,请多担待。

    周叙之见他久久没回应,心里气但也知道周浔衍并不是三言两语能改变决定地。他拿出手机,想要拨给嫂子给她道歉,自己自作主张地行为,却要让她承受后果。

    可刚拨出去—

    “周叙之!”

    周浔衍骤然一声低吼,“我看到了!”

    他看到了,但看到了又能怎么办?维系两人间的只能是“怨和恨”,如若不然,他能以什么理由留她在身边?爱吗?不可能,他没这么伟大。他自私自利惯了,只想把她留在身边,她是他的所有物。

    周叙之掐断电话,语气软下来“哥,我作为局外人,不应该参与与你们的事,但她在我眼中不止是是嫂子,还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姐姐。她温柔、善良、乐观,哥.....你不该这么欺负她。”

    周浔衍低下眸,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是她的工作,必须回去。”

    周叙之知道自己误会哥哥了,为自己刚才的冲动地言论感到尴尬和歉意。

    “哥—”

    “阿叙帮我买一张明天一早回泉海得机票。”周浔衍岔开话题。

    医院他是一刻都不想待。

    “哥,你要回去?”周叙之以为他是要回去找陈乐央,替嫂子高兴,可又担心他现在的情况出行不方便。

    “嗯,顺便和航空公司确认好特殊人群优待政策”周叙之担心的原来周浔衍已经考虑进去了。

    周叙之不是不知道有这项服务,挺吃惊周浔衍会自己提出,可见他回去的决心,“行,明天刚好我也休息,开车送你过去。那么,我先给你预约无障碍服务,等你进机场会有专门的人带你上飞机、下飞机。就是出机场大厅必须有人候着,要么我先给嫂子打个电话,她知道你要回来,一定会特别高兴。”

    “阿叙,我跟她说过的,她明早会飞西部的小镇做公益活动,没时间来接机。”他之所以选明天,就是避免与她相见,让她以为自己是想留她,从而走都走的不称心。

    还以为是他开窍了,想给嫂子惊喜,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那么他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

    周叙之不懂。

    周叙之关了病房门,他没有往人最多的电梯间走,而是反方向拐进一条僻静的走道。

    那边有一部一次只能载客十人的电梯,是用于应急的,平时只有医院的工作人员知道。

    在经过护士更衣室时,一个护士刚巧关门出来,他从旁经过,而小护士往后退的有点多,一下撞到了他身上。

    她子小小的,而且还瘦,也没多大力气,被撞一下,他依旧稳如泰山。

    小护士弹开自己的身体,与他保持距离,低着头不停道歉:“埃,对不对起,对不起。”

    周叙之越看这名护士越觉得眼熟,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两人目光一碰,一起认出了对方。

    庄心月“是你!”

    周叙之:“你是!”

    周叙之露出笑脸,“认出我了。”

    他的笑像春日的风一样令人舒适,让她确定,他不是来寻仇的。

    “记得”

    “上次—”

    庄心月心直口快道,“我是打抱不平。”

    周叙之笑开,“我哥又不是坏人,你这话可别被他听见。”

    “那位漂亮的女人是你嫂子吧,那天我们有个同事看到她躲在楼梯间哭,同为女人是不是要为她“拔刀相助”。”

    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

    周叙之觉得她说的还挺有道理,连连点点头,赞道“这事,你的功劳确实很大。”

    庄心月乐开了花:“是吗?我还有功劳?”

    周叙之郑重点头。

    想着难得才能见到这位帅哥,这不得趁热打铁,办点正事。

    庄心月笑眯眯地问“医生哥哥,那请问能给我一个小小的奖励吗?”

    奖励?

    周叙之觉得稀奇又有趣,“能力范围所及,可以。”

    “方便给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别说这丫头还挺可爱,周叙之拿出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爽快地道:“好,加个微信吧,我扫你”

    庄心月笑起来宛如月牙一样的眼睛,在听到他这句话后忽就捋平了,“啊...行行吧”

    能拿到一个方式也好,只要有微信,还怕要不到电话?

    庄心月那双月牙重新弯成好看的弧度。

    十二点十四五分。陈乐央所坐的航班安全抵达泉海国际机场。下了飞机她第一时间关掉飞行模式。

    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来自周浔衍。

    她拖着行李箱,边走边回电过去。

    他显然一直等在手机前,嘟了一声就通了。

    周浔衍 “到了。”

    “我到泉海了,现在准备回家,下午还得去趟学校。”陈乐央回。

    他问“泉海冷吗?”

    她望窗外,“我还在机场,这条通道三面都是窗,感觉不到冷。”

    他说, “我明天回泉海。”

    “这么早。”可是,她明天一大早就要飞去坛黎,她咬了咬下唇,“那你明天回来多穿点。”

    “好。”

    结束通话,她将手机揣入羽绒服得兜里。走了十来分钟,到出租车接客区,坐上一辆出租车,赶回家。他们住的的小区是在高新区,距离机场也就十多分钟路程。

    将将有点睡意,出租车便停了。她拉着行李箱走自动铁门旁的小门扫脸进入。张姐在院子里给绿植做修剪,一看到她立刻迎上来,拿走了她手里的行李箱。

    陈乐央看到院子西面棚下停的三辆车,想到了重要的事情。她掏出口袋里车钥匙,遥控解锁了周浔衍那辆车。

    她把车厢整个翻找了两遍了,连脚垫下都看了,依然没找到冀小留得身份证,但心里是安心了,至少可以确定车上并没有他的身份证。

    陈乐央上楼把房间收拾了一遍。约莫半个小时下楼,又回到院子。她坐上自己的车,发动汽车,驶离院子,直奔学校而去。

    会议室里,加她一共五名老师,都是去坛黎的志愿者。她看到了冀小留,冀小留同样看到了她。目光相触,各自点头微笑了一下。

    长方形会议桌,五人分散坐开,行政主任坐主位,在为大家讲,此次工作任务地注意事项。

    “明天六点准时到校门口集合,坐七座商务车去机场,航班时间九点十分。我们的物资车会于同时段发出,是我们学校为孩子们准备的礼物。好了,就到这里,辛苦各位了。”行政主任给他们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结束这次会议的主题。

    等另三名老师走了,教室里就只剩下陈乐央和冀小留。他们是面对面坐的,距离很近。

    陈乐央双手放在桌面上,告知,“莫老师,我在车里没找到你的身份证。”

    冀小留保持着彬彬有礼地微笑,“可能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丢了,麻烦你了。”

    陈乐央 “应该的,你客气了。”

    其他没什么要说,陈乐央起身,挪开椅子要走。

    “陈老师!” 冀小留叫住她,“陈老师,我请你吃饭?你帮了这么大忙。”

    这么大忙?陈乐央觉得他夸张了。“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冀小留也就不在强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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