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楼下又有声响,一个男子用浑厚的声音高喊道:“李老头,你上去看看那两个来打听郑丹英和医馆的女人在不在。我家老爷说了,要是还能找到三落那个小娘们,你欠我们黄老爷的账就此就勾销了。”

    裴素霓侧耳听了一会,虽不清楚那个男人口中的黄老爷是谁,但李老头她挺熟,手上被他咬出来的伤口还新鲜着呢。

    她不了解那个什么黄老爷同三落有什么过节,可听意思,李老头是因为自己打听郑丹英才起了疑心,还领着一群人上门来找三落,给人家平添麻烦。

    听着楼下动静越来越大,裴素霓冷笑一声,道:“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反来投。”

    话毕,她持剑疾走,正要夺门而出时身后又一道嘶哑的声音叫住:“喂,你真是裴素霓?”

    “不然呢?”

    裴素霓停下脚步,回头将剑锋指向宸风:“臭小子,睁大狗眼看清楚你裴大小姐的英姿!世上能提剑拿刀的可不止卓文嫱一个女人。”

    宸风虚弱地扯了扯嘴角,笑道:“我没有质疑裴大小姐能力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他们人多势众,双拳不敌四手,何况以你现在右手的情况,握剑也不太方便吧。”

    裴素霓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被包扎了个严实的右手,片刻后,将剑收回了剑鞘之中。

    门外的叮叮咚咚的上楼声不断,李老头领着几个人挨着房间搜索,边找边向身边的壮汉家丁谄媚笑道:“柳哥,要是抓到了那两个姑娘,黄老爷是不是能赏小的一枚仙丹......”

    柳哥大笑两声,道:“怎么,你也想学这家掌柜?凌武镇就她一家开着的客栈了,外地人想要投宿便只能来这里,她从那些在店里投宿的客人中选合适作为祭品献给教皇的人,将他们用迷药迷倒了交给我们黄老爷。说起来,掌柜的人呢,她在的话老子还需要跟那两个娘们玩捉迷藏么。”

    他们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进了裴素霓几人的耳朵,这下也算是明白了掌柜的长期服食的仙丹是哪里来的,凌武镇虽然已凋零如此,可内里还藏着个捻教的据点呢!

    “掌柜的......”三落双手握拳,身子颤抖,难以自制。

    楚兮将房门锁住,背贴墙拔出长剑,目光紧盯门口,蓄势待发。

    此刻的裴素霓反倒没那么热血了,平静地踹了一脚宸风:“你要是有主意就快点说!我可只对三落感兴趣,万一等下想跑路也只会带着她走,到时候你就躺着等死吧。”

    宸风道:“裴大小姐的交涉手腕可真又硬又差劲!”

    裴素霓道:“优势在我,跟你废那么多话干什么?我就算手不方便,再不济也能下去杀一条血路,不像你,爬起来都费劲。”

    “不行!”三落道:“黄府跟和周围多地的官员都有牵连,今日要是和他们结了梁子,只怕日后麻烦不断。我知道裴小姐武艺高强,但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此事恐怕在你彻底回到秦理国之前是不会完的。两年前我砸了他们用活人火祭的台子,救走了那个被当做祭品的姑娘,之后他们便下了对我的追杀令,势必要将我捉回代替那个姑娘完成祭祀,所以不如我出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裴小姐你带着宸风公子趁乱离开凌武镇......”

    “别别别。”裴素霓打断了她的话,道:“我跟他非亲非故,今天就算是沦落到要逃跑的地步也没必要带这么个累赘。你还是收了这心思好好照顾他,我去去就回。”

    此事说到底怪她自己这次做的不干净,以为路边乞丐放着不管也没事,而掌柜的要靠三落解开对仙丹的依赖性,必然不会去告状。

    所以,如果不是因为她来了这里,三落至少能安安生生地躲在客栈给这小子疗伤。

    自己种的因,就得自己亲手斩了这果。

    三落见裴素霓又要动身,急忙拉住她,道:“这件事和裴小姐没有关系,以前我师兄就老说我爱多管闲事,灾祸都是人管闲事管出来的。那时候还有他给我收拾烂摊子,现在我也该学着自己去承担后果了。”

    裴素霓反问道:“你准备怎么承担后果?万一没逃掉真就认命给他们当祭品?”

    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有奉献精神,也不知道要自我感动给谁看。

    三落侧过头,避开了她锐利的目光:“我还没那么想死,人只要想活,总能想办法踏出一条生路!”

    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近了,突然有一人高声喊道:“柳哥,掌柜的在这里,但好像被打昏了!”

    又有一人喊道:“那间房里有女人的声音!”

    门内,楚兮握紧了手中剑作出迎敌姿态,裴素霓用左手重新持剑也走向了前方,背对着三落道:“我有事求于你师傅,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徒弟被人带走却无动于衷。”

    “两位先消消火,听我一言。”半晌没吭声的宸风忽然道:“我有个办法,说不定能全身而退,但需要各位的配合......”

    那个被称为柳哥的人很快便来到了门前,望了眼两侧的小弟,抬手比了个姿势,其中一名小弟点了点头,上前叩门:“两位姑娘,我家黄老爷有请!”

    敲了好一会,只听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几声刻意压低了人声,断断续续,难以听清。

    柳哥散开小弟,冲着木门抬腿就是一脚,砰的一声,门闩折断,两扇门板向后张开,猛地撞向墙壁,随即又弹回了些距离。他大步迈进屋内,迎面是两女一男,那两个女的就是他李老头所说的,此时,两人正一人一剑又各自一边地守在一个少年人身旁。

    少年人容貌极好,面廓柔和,剑眉薄唇,可四散在侧的墨发却衬的面色极其惨白,跟话本里描述的白无常似的,以至于柳哥第一眼见还以为是女鬼成精了。

    “好大的脾气啊!”宸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身上的不适感,稳住了身形:“我与阁下应该未曾结过怨,阁下何故如此?”

    柳哥道:“哟,瞧着细皮嫩肉的老子当是个女的呢,没想到还是个小子!”他指了指裴素霓和楚兮:“这两个是你的丫头?”

    宸风坐在床边,抬头与柳哥目光相接:“是,怎么了,你被我家丫头打了?”

    “那倒不是,老子还能连两个娘们都对付不了了。”柳哥随手扯了个凳子,坐在宸风面前,给旁边的小弟打了个手势,让人将李老头带了进来:“老子开门见山地说了,这个老东西说你家两个丫头满街打听郑殷的事情,还想找三落那个小浪蹄子。三落是我家老爷点名要的人,凡是跟她相关的一律要带回去审问,小子你说,打听三落这事,是你让这两个丫头去的,还是她们自作主张的?”

    “照你的意思......”宸风笑了笑道:“不论我知不知情,你都要带走她们了?”

    柳哥一拍大腿,哈哈笑道:“聪明!”

    宸风道:“那叫你家老爷来亲自和我说!”

    柳哥的笑声戛然而止,继而用一种不可思议地目光看向了他,旁边的小弟立即上前道:“小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趁着柳哥今天心情好,乖乖把人交出来,还能单放你一条生路,否则......”

    柳哥道:“你算什么东西!还想见我们家老爷?”

    “我是什么东西,你家老爷自有判断。”宸风将肩上披着的衣服向下拽了拽,云淡风轻地扫视了一圈四周:“至于你们这些喽啰,不配知道我是谁!”

    未等柳哥一群人因这番说辞发作,裴素霓手上青光一闪,剑气如厉风般在房间内扫过,一眨眼的功夫,喽啰们的裤子全都掉到了地上,露出样子各异的大腿面。

    “咦——”楚兮遮住脸,侧头到一旁,声音中嫌弃的意味不加掩饰。

    “啊——”众人皆惊呼一声,抓起地上的裤子就往腰间提,两手紧紧抓着布料,生怕再掉了。

    由此看来,他们还是有作为人的基础羞耻心的。

    宸风干笑两声,余光正好瞟到裴素霓利索收剑的动作,后背突然盗起了冷汗。他原本只是让裴素霓露两手,吓唬吓唬这群二五仔,没想到裴大小姐还有这种恶趣味......

    裴素霓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平等的在喽啰们的下半身扫了一眼:“通报速度再慢些,下一剑割断的可不只是裤袋了!”

    “愣着干什么!”柳哥手抓裤子,抬腿给了离他最近的小弟一脚,给人当场踹了个脸着地:“还不赶紧回去通报老爷!”

    “是是是!”

    小弟没敢耽误,一手抓着裤子,一手撑着地爬起来,两步并做一步地夺门而出,很快就瞧不到人影了。

    一盏茶的功夫,房门外又聚起了人,分成两股,各站一边。柳哥此时也恭恭敬敬地侯在了门口,朝着走进来的一个矮胖子鞠了一躬,规矩地叫了声:“黄老爷!”

    跟着黄老爷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人,一人手持软椅,在他站定位置的那一刻,上前将椅子摆好,另一人双手捧一盏茶,在他坐下后也立即递到了手边。

    裴素霓看着这阵仗,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心里默默盘算着自己能不能做到快速清场,并且不留活口。

    宸风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故意咳嗽了两声引起她的注意,在自己身后比了个冷静的手势,继而看向黄老爷,客套道:“您就是黄老爷?晚辈有伤在身,不便起来行礼,请您见谅!”

    黄老爷翘着指头用茶盖子滤掉茶叶沫,不紧不慢地喝了几口茶,悠悠道:“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都解决不了,老夫要你何用!”

    他没有回应宸风,只向柳哥问责,还将宸风称为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不仅仅是言语,连眉眼间都写满了对面前人的蔑视。

    柳哥双膝跪爬在黄老爷一侧:“是奴无能!请老爷责罚!”

    宸风的声音紧跟在后:“听说你想要我这两个丫头。”他丝毫不在意被无视的事情,只要赶紧把该说的说完就好了,不然身体就要扛不住了:“这可不太行啊,没了她俩你伺候我吗?”

    他的额头不住地往下掉汗,划过下颚砸在地上,不一会便在脚边晕开了一小滩。

    见状,黄老爷嗤笑一声,道:“少年郎,就算你这两个丫头身手好,可终究是两个女子,老夫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宸风道:“老爷子,您能不能告诉我,您要这两个丫头做什么?”他指了指裴素霓:“这个除了力气大了些、漂亮了些,平时连自己的衣裳的都不会洗,嘶......”后腰两侧忽然一阵疼,裴素霓和楚兮一人一只手掐的他原本有些混沌的意识都清楚了起来,可为了不在外人面前跌份儿,他只能强忍着,嘴里嘶嘶地倒吸凉气。

    黄老爷道:“老夫已经按照你的要求亲自来向你讨人了,算是给足了你这个外来客的面子,其他的你最好不要多问。两个丫头而已,大不了老夫出钱买了,再送你辆马车,派几个人将你送回家去,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接下来一路无人照顾了。”

    话毕,黄老爷朝身边人打了个手势,他们有的拿着绳子,有的拿着砍刀,缓缓向裴素霓和楚兮靠近。

    “原来是我不方便多问啊......别急别急!”宸风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也朝着他们打了个手势,接着从怀里掏出了块牌子:“那要是这位大人想知道的话,黄老爷您是否愿意开个紧扣?”

    那是块半尺纯金打造的令牌,上面雕刻着团四爪正龙,宣王二字自上到下刻在牌子的正中央。

    黄老爷惊呼一声,道:“宣、宣王令!?”

    在大鄢王朝,有一定势力威望或者得皇帝特许的亲王才会打造自己的贴身令牌给亲信之人,而当朝有资格打造令牌的只有三人,前蘅山王现太子宫津、誉王宫恪,宣王宫灼。

    至于宫灼的宣王令,整个大鄢只有两块。

    宸风手中的正是其中之一。

    黄老爷摔了茶杯,站起身喝道:“你到底是何人!”

    “没长眼睛吗?”楚兮声音清亮,整个屋子的人都听得清楚。她一手背后,一手食指指着牌子上的宣王二字:“这么大的两个字看不见吗?”

    黄老爷道:“既然宣王已经知道了,那你们是断然留不得了!”

    宸风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能来到这,还跟你挑明身份,那自然是来替宣王巡查的,这会宣王正和你家主子一起喝茶,等着我回去汇报呢。我要是在凌武镇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回头宣王爷追责下来,老爷子您应该是难逃其咎吧?”

    黄老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盯着宸风看了许久,面容忽然舒展,客客气气地朝他拱手作揖:“敢问小大人姓名?黄某有眼无珠,御下无方,得罪之处还请小大人见谅。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宣王爷的事情就是黄某人的家事!这家客栈条件不好,不如移驾寒舍,把伤养好了再走。”

    “黄老爷倒是上道!”宸风道“得了,时不我待,你去帮我备辆马车,明日我便回京,定将黄老爷的忠心如实禀报宣王,到时候要是赏了下了好东西,黄老爷可别忘了后辈!”

    “自然,那便劳烦小大人了!”黄老爷下巴微微抬起,身边一人立即会意上前,他吩咐道:“照小大人说的,去赶辆马车来,记得从老夫的库里挑些上好的补品带上,明日你亲自送小大人回京。”

    那人点头领命。

    黄老爷又道:“黄某明日有些私事要办,恐无法前来相送,请小大人见谅!”他边说边抬手挥退房中的其他人“时候也不早了,不打扰小大人休息了,黄某先行告辞!”

    宸风的笑容一直维持到门彻底关上,楚兮耳朵贴在门上听动静,裴素霓侧身在窗边,给窗户开了条小缝,刚好可以看到楼下黄老爷出行的阵仗,等最后一个人彻底消失在街巷口,她合上窗户,吩咐楚兮去店里检查看黄老爷有没有留人监视她们。

    “裴大小姐确实谨慎!”宸风捂住胸口,闷声咳嗽了两声,单手撑着身体向床内侧移,给下方让出空间好让一直躲在床下的三落出来。

    裴素霓没搭理他,走过来伸手拉三落将人带出来:“抱歉,委屈你了,他们中多数人应该都见过你,如果贸然露面的话,今天就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哎,你们两个不夸夸我吗?”宸风道:“只凭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不但无血化解了危机,还要到了一辆马车。”

    裴素霓道:“你这舌头确实厉害!虚张声势起来也有模有样的,我可真怕你以后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什么意思?”宸风问道。

    裴素霓道:“靠舌头讨生路,也靠舌头把自己送上绝路!”

    宸风轻轻一笑:“裴大小姐真会说笑!”随后,他将宣王令递给三落:“多谢了落姑娘,要是没有你这个物件,刚才说再多都是白搭。”

    三落接过令牌,看他的目光中多了些戒备:“你……为什么知道我有这块牌子?”

    方才宸风说他有破局之策,但需要在场各位的配合,还有,他想借三落身上的金牌一用。

    这牌子是她上次与师兄分别前,师兄特地留给她的,说至少九州之上无人不认得这块牌子,如果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麻烦时,便将此牌亮出,定能保全平安。

    至今,她还没遇上过什么一定要一块牌子去威慑别人的事情,而宸风,这个自称游侠,身中剧毒还被人追杀落魄鬼是她在离凌武镇不远的山间捡到的。头几天时,他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好不容易等到能动弹、能说话了,她才将人搬到了这家客栈,准备悄悄回一趟医馆,去当年没有被火波及的地下室中找找关于无花蔓的医书。

    期间,她不记得自己有在宸风面前露过牌子,那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甚至还能在不多有意识的时间里快速掌控情报并加以运用,可真是不得了。

    与此同时,一旁的裴素霓也在思考着差不多的事情,大鄢有居然有她情报之外的逸才,这趟凌武之行可真是不亏。

    宸风迎着两人审视的目光,双手摊开在两侧:“两位可以不要用这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吗?弄得人怪害怕的。我只是几日前有一回醒来见落姑娘你没在,打量了一圈四周,看到你的包袱有些松,里面还露出了块牌子的金边角,当时猜测过那可能是个不凡之物,于是今天就堵了把大的,我也没有想到那就是宣王令啊!”

    裴素霓不留情的拆穿道:“头次见有人可以把偷翻别人行李一事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宸风对她这番结论笑而不语,转头看向三落:“宣王宫灼一共就给自己造了两块金牌,落姑娘手持其中之一,想必是亲信中的亲信了。宸风不是糊涂人,更不想欠大鄢皇族的人情,还请落姑娘明说,救我的条件是什么,宣王又需要我做什么?”

    屋里一时间静悄悄的,都在等待三落的回应,特别是裴素霓。郑丹英的徒弟手持宣王令,不就已经间接表示郑丹英已投身于大鄢宣王了么。若是来日,秦理国和大鄢开战,那个人的立场就是个大问题,自己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与义兄自相残杀吗?

    “三落......”她开口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却发现自己一时又说不出别的话来。

    是啊,总不能跟大鄢的宣王明着抢人吧......

    接着,只见三落反手点了宸风胸口几个穴道,扑通一声,人便笔直地倒在了床上,浑身上下除了眼皮,没有一处能使上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三落取下别在腰带上的几枚银针,分别扎在宸风的四肢:“这牌子是我替人收着的,我不认识宣王,那个人也不是宣王!我照顾你,帮你解毒是因为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在自己面前消逝。我答应过一位前辈,此生一定要破了桃冶谷的这棘手的杀人利器。你恰好中了蔓毒,而我想解开,我们之间仅此而已。”

    裴素霓站到刚好可以目览三落施针的地方:“你还有别的需要吗?我或许可以帮上忙。”

    若是世上真有了无花蔓毒的解药,那打下焘国,灭了桃冶谷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下,她是真的不能轻易走了。

    三落道:“不清楚……以毒攻毒只是我的一个猜想,能不能成另说,况且我身上也没有含剧毒的药了,除非......”

    她声音一顿,似乎是想到了胡蔓的替代品,但难以启齿,或者该物毒性和危险性要远大于胡蔓粉,连她都没有把握。

    捻教的仙丹!

    裴素霓的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门外便有一人如疾风般冲了进来,手持菜刀,举过头顶,冲着三落直直砍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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