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猎人考试期间,宾馆还会出售房间吗?”

    米发青年的一句话,又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怀疑。

    缩在角落一脸迷茫的朔星看了看四周不善的目光,面色冷了下来,缓缓站起身。

    墙头草在呜哇乱叫:

    “对哦对哦,说得好有道理,猎人考试期间怎么可能会有客人?”

    “她的眼神好凶,那个眼睛不会是什么魔兽吧?”

    “她也太冷静了,根本不像一个普通人,她是在骗人吧。”

    “管那么多干什么,先制服她吧,那两个人可是死透了的,万一她来杀我们怎么办?我们人多,一起上就好了,还怕打不过一个小娘们儿?”

    “不,等等……不是她……”有替朔星解释的声音,但被其他人忽略,淹没在讨伐声中。

    武士刀,匕首,双刀,钢管……各式各样的武器被掏了出来,亮着寒光。

    人群一拥而上,呜啊乱喊着向朔星袭来。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年站在原地,原先泯然于众人的低存在感因为周围的空出而消失,蓝色的眼珠里满是无措和不知道要不要随大流也冲上去的犹豫。

    脚慢吞吞抬起一半。

    最前面的两个人手上是有刀的,朔星右手抬起,抓住一个人的手腕,同时高抬左脚,左膝敲顶上另一个人的手腕,身体逆时针旋转了半圈,抓着两个人碰在一起倒地。

    刀具噼里啪啦掉地上,被女孩踢起其中的横刀,然后一把握住了刀柄甩了个刀花。

    “一起上吧。”朔星挑眉勾手。

    少年抬起一半的脚又立马缩了回去,在原地站得笔直板正。

    ……接下来的场面不能说混乱,只能说非常混乱。

    丝毫没有默契的几十人碰在一起,在朔星刻意的引导下你砍他他砍她,因为收不住力伤了自己人的例子彼彼皆是。

    女孩游走在人堆里,哪怕身着的是不便活动极容易被抓住的宽大斗篷,却依旧灵活地像条游鱼。

    刺、扎、斩、撩、劈,一柄约八十厘米长的横刀如臂指使,没一会儿功夫地上就倒了一大片人,痛苦地哼叫成一团。

    当然,朔星用的是刀背,所以这些人即使是去医院检查也最多断一两根骨头,多几块淤青。

    完事收工。

    朔星收刀站在一群扭动成蛆的人中,目光搜寻着目标。

    突然,她感到衣角一紧——有人拉住了她。

    “抓到了!”

    有人见势不妙趴在人堆里装伤,在朔星停下动作后一把抓住了女孩斗篷的一角,手里的匕首反握,向朔星刺去,嘴里兴奋大叫。

    他的目的并没有达成。

    浅金色发的女孩甚至头也没回,入鞘的横刀脱手,刀鞘一下敲在他的头上,发出是颗好头的脆响,就见那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好,好厉害……”少年喃喃,在反应过来后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盯住朔星。

    作为全场唯二站着的人,朔星也在打量着这个少年。

    年纪大概和她差不多大,靛蓝色的眼球是幽深的水潭,蓝到发黑却又高饱和。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朔星喜欢蓝色眼睛的人。

    “你不和他们一起围攻我吗?”朔星并没有攻击的欲望,只是顺嘴的问询,但这话落到少年耳中却像极了赤裸裸的威胁恐吓。

    “我……”

    少年一时有些结巴,深海被紧张加热至沸腾,瞳孔中的一小圆黑游移不定,被女孩精准捕捉,少年突然觉得有些羞耻的不适应。

    “因为你的确不是领路人,更不是凶手……你身上有索尔斯牌清洁剂的味道,那是酒店一贯喜欢用的清洁剂,你一定在床上躺过一段时间,而且并不短。”

    “死者……不,应该是昏迷者,我见过那种症状,约路比安有一种特有的草药,茎细长,伏地,叶呈锯齿状并生有尖刺,通常生长在湿地中,汁液有细微涩味,可以当做麻药,但是叶片吃多了会浑身麻痹陷入一种假死症状。”

    “附近的失乐美湿地就是它的主要生长地之一,我之所以可以肯定你不是凶手,就是因为我在另一个人的身上闻到了那股涩味——它的气味如果不根据特殊方法,短时间内很难去……”

    他越说越流利,像是找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两眼放着光。

    黑发少年是长得像混血王子的类型,五官精致,皮肤白皙透粉,乖乖巧巧,如果没有那副有些违和的黑框眼镜,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快乐王子。

    “你知道是谁了?”朔星注视明亮的深蓝色眼睛。

    经过少年的讲解,朔星也有些回忆起来了,她曾经在旅游指南上看见过相关描述,不过当时的她并未将其与之联系起来。

    少年有些腼腆地挠头:“差不多了,不过,哪怕没有我,你也一定早就猜到了吧。”

    真正的引路人兼凶手一直是那个开头故意将矛头带到朔星身上,之后又神秘消失的米发青年。

    朔星点点头,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枚匕首,投到了黑发少年,锋利的刀刃擦着脸颊而过。

    “朔星。”她说。

    明明刀刃擦着自己的脸过去,甚至差点划破了脸颊,可少年眼睛眨也不眨:“兰卡·穆希莱夏,你可以叫我兰卡。”

    匕首越过了兰卡,直直冲向少年身后的柱子,目标是攀在柱子上的米发青年。

    刀刃对准了其中一根垂下的小衫子。

    千钧一发,在匕首距离辫子仅有一寸时,米发青年两指一夹,叫停了攻击,接着从柱子上跳下,瞬移一样忽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真记仇。”

    青年微笑,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忽略了朔星刚才的冒犯。

    “恭喜,朔星小姐明明被所有人围攻,却善良地没有下重手,临危不惧,身手敏捷,而兰卡先生见多识广,判断冷静,一下就识破了我的伪装,你们完美地通过了考验,接下来我会带领你们前往猎人考试第一会场,还有什么疑问吗?”

    “领路人先生,我有疑问。”朔星出声。

    “你也可以叫我萨奇尔,请说,朔星小姐。”米发青年很恶心地对朔星眨了眨眼。

    朔星向上扯了扯围巾,掩住口鼻:“萨奇尔先生,你忘记了,我并没有报名参加今年的猎人考试,只是一个误入的普通路人。”

    “这我知道,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吗?”萨奇尔反问,“猎人考试欢迎一切有能力者,你足够资格参加考试,你只需要这个就足够了,其余的可以交给我来苦恼。”

    “而且——你会需要猎人执照的……”米发青年意有所指。

    他知道什么吗?

    朔星皱眉,看着自说自话的怪人,青年的灰色眼睛深不见底。

    沉默片刻,她微微点头:“我明白了,多谢。”

    ————

    “朔星……我可以叫你阿星吗?”

    跟在萨奇尔身后的兰卡有些忐忑,见朔星没有反应,忐忑化作了惊惶:“唔啊……会不会太亲密了…不合规矩……”

    回过神,朔星摇头:“不,没有关系,我不在意称谓,你怎么称呼都可以。”

    她在想事情,兰卡刚才的话唤回了她的神绪。

    听萨奇尔说,那家宾馆是他的产业之一,可以放心,因为猎人考试太危险了,朔星没有带乔,只留下了一张便签。

    她的字丑得很有辨识度,相信乔一定能认出来的。

    “那阿星——我就这么叫吧,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盯着我的眼睛看……”

    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太突兀冒昧,兰卡的话渐渐轻了下去,蓝色的浓烈是深海的颜色。

    他向上推了推眼镜,曲起食指。

    朔星眨了一下眼,猛然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盯了兰卡好久,盯得少年面上露出不自在,估计是犹豫了好久下定决心开口问询。

    他的性子真的像极了一团诺布莱斯虫,戳一戳,就软软抬起躯体,然后又倦怠躺下,没有攻击性。

    “不,你的脸上很干净,只是——”

    朔星目移。

    “……没什么,兰卡,你是为什么会想要成为猎人?听说猎人考试可是经常死人的。”

    生硬的转移话题。

    朔星可以看出来,兰卡并不擅长体术,动作走路都很浮,最多最多是五十分之一的阿蕾娜。

    这样的人连刚才的大汉都打不过,怎么会来参加猎人考试,而且走到了现在即将进入考场?

    不过……想到先前,长相明明一点也不普通的少年在一群肌肉结虬的彪形大汉中毫无存在感的样子……

    不会就是靠的低存在吧?

    兰卡笑了笑:“我参加的理由其实很普通了,我想要当救世主。”

    兰卡的家乡维沃讷,是优路比安上一个很偏远的小镇,因为背靠蒙塔涅松布尔山脉,是一种灰羽雀的主要栖息地,近几年,有公司滥砍乱伐,已经有好几座山沦为荒土,鸟类的生存空间大大缩小,于是兰卡升起了一种想法,他想成为猎人,用猎人执照换钱,买下一块灰羽雀的保护区,给迁徙的鸟儿一处落脚点。

    “我算过了,猎人执照去银行作为抵押可以借贷一亿戒尼,一亿,已经足够成为一个种族的救世主,足够让鸟儿的数量不再减少,无论如何,我也要试一试。”

    他们逐渐走到了商业街,饭菜香从一张张大开的店门中传来,是[贪饕]奥博洛斯大嘴上舞动的美丽身躯,人来人往,将烟气撞得碎散。

    朔星抿了抿唇,感受到胃部痉.挛的空荡。

    “可是你可能会死,也没关系吗?”她问。

    “这有什么,虽然这么说很中二,但救世的道路上总是布满艰辛的,就算因此死掉,也只能说是我不自量力。”兰卡用食指挠了挠脸颊。

    “况且,我也不是一点底牌也没有的。”

    底牌之所以叫做底牌,就是因为它足够不为人知,能够在关键时刻发挥超乎平常的巨大作用。

    朔星没有再问,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那阿星呢?阿星你又是为什么来的?原本你是不想参加考试的吧?”兰卡反问她。

    此时萨奇尔已经领着他们走进了一家烤肉店,对店员报上牛排套餐的暗号。

    包间的门被打开,在进入的前一刻,听到兰卡的问题,全程笑眯眯一言不发的他插了一嘴:

    “这个我知道哦~”

    “你知道?”不止是兰卡,朔星都有些意外。

    这个叫萨奇尔的人到底知道什么啊?为什么全程一副意有所指我知道但我不点破的怪样子?

    朔星顿下脚步,回头看向萨奇尔的脸,米色的长长头发被编成发辫垂至胸前,青年脸上的笑神秘莫测。

    “是啊,我知道。”在两人一只脚迈入门里时,萨奇尔说,“你是来——”

    就在这时抱着高高一摞餐盘的服务生小姐因为地板被拖得太过光滑身体一歪,噼里啪啦,顾客吃完的盘子摔了一地。

    “■■的。”

    巨大的噪音一下盖过了萨奇尔最后的半句话,朔星什么也没听清。

    “什么?”她想问,但包间门突然闭合,她只来得及看到青年弯起的双眼,对她挥了挥的手掌。

    ——然后,一切归于静籁。

    朔星坐在了椅子上,皱着眉,手指触碰耳垂,感受伪装成包间电梯下降带来的失重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直觉告诉她,萨奇尔剩下的话尤为重要,甚至可能是关键。

    “所以,他说的是什么啊?”兰卡已经夹起桌上的食物,叼在口中。

    “不知道……你很好奇我的理由吗?”

    兰卡星星眼点头。

    “唔……好吧,你都说了,我就告诉你我的原因——其实没什么的,我是为了身份证明而来的,我没有国民身份证。”

    朔星不再多想,而是摩挲着下巴看桌上色泽美味的牛肉,口中唾液分泌。

    “你已经吃上了吗?万一一会儿的考试内容有什么和剧烈运动有关的话,饭后剧烈运动,会得阑尾炎的吧……”

    兰卡惊讶地瞪大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对哪了一个问题作出反应,嘴里的牛肉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不过,往好了想一想,万一我们来得早呢,先垫一垫肚子也好比考试途中低血糖而体力不支强。”朔星慢吞吞补充,同样地拿起筷子咬了一口牛排。

    没有味道,朔星只觉味如嚼蜡。

    很长一段时间,她进食只是为了进食用以维持生命体征。

    她只咬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慢悠悠地咀嚼着,给自己戴上兜帽,拉紧抽带以免因为剧烈运动而掉落。

    电梯下降得很快,没有过去太久,伴着叮地声响,电梯门打开,铺面而来的是门外和门内截然不同的冷厉氛围。

    黑暗的环境里,站了大概四五十人,警惕打量的目光投到朔星身上。

    为什么不看兰卡?

    朔星撇了一眼,蓝汪汪眼珠的毛虫鼓着腮帮咀嚼着,因为黑框眼镜而失去存在感。

    少年看见门打开,慌忙放下筷子,跟着朔星走了出去。

    “这里的人看着真不友好。”有一个长相怪异的矮个子提着篮子向他们走来,兰卡接过号码牌,向他在这里唯一认识,而且勉强算得上熟悉的朔星小声吐嘈,“我闻到了好重的体味。”

    朔星也接过了一张号码牌,上面有着54的数字,背面是粘性涂层,可以用来粘在衣服等地方上。

    她不太喜欢54这个数字。

    “幸好我闻不到了。”

    朔星手指敲了敲塑料材质的号码牌,回头想和兰卡换一张号码,但当看到少年手上的55号时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将号码粘在胸前的斗篷上。

    “看来我们来得挺早,人还不多。”

    一张扑克牌从远处飞来,被朔星歪头躲过,半截插入墙缝,朔星抬头,一个蹲在墙边的男人对她笑了一下。

    “他在干什么?谋杀吗!”兰卡吓了一跳,上前半步挡在朔星身前,一脸警惕地看着绿发男人,手伸向了口袋。

    “……放心兰卡,我没事的。”朔星轻轻握住少年的手腕,可以感受到薄薄皮肤下凸起细瘦的腕骨。

    朔星没有太大动作,因为她已经认出了那个男人,尽管他的变化很大,不仅衣服从西装换成了在腕部腰部做了收紧设计方便活动的练功服,头发也捋了上去,露出前额,像个奥运火炬,脸上化了古怪的妆容。

    ——是西索,一个露出原本面貌的危险人物。

    “又见面了。”

    朔星对男人颌首,属于女孩的声线从斗篷中漏出:“总之因为一些这样那样的原因,我来参加猎人考试了。”

    似乎还缺了点什么,想了想她补上一句。

    “请多指教了。”

    比起目的不明的西索,朔星更愿意和干净真诚的兰卡相处,所以,只是象征性打了个招呼以后,朔星就拉着兰卡找了一处位置坐下聊天消磨时间。

    不知道为什么,没人上前来和她搭话。

    一道视线黏在身上阴魂不散,像被人用胶水淋了全身,朔星顺着视线的来源望去,正巧对上了一个莫西干头男充满智慧的眼。

    “咔嗒咔嗒咔塔”

    莫西干嘴巴碰撞,左右摇了摇脑袋,像是在笑,满脸钉子的辣眼睛模样。

    “阿星?”兰卡疑惑地唤了她一声。

    “……没事你则的说了什么?我有点没听清。”朔星默默状回目光,贪婪地看着兰卡少年精致的长相养养严重受到伤害的双眼。

    兰卡没有多纠结,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我刚才在问:阿星,你是流星街人吧。”

    朔星愣了一下,疑惑地歪歪头——她应该没有说什么太多有关家乡的事吧?为什么兰卡这肯定?

    “是在疑惑我怎么猜到的吗?其实这很简单。”小少年似乎有些得意,“首先是你的眼睛,我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美瞳,它这么漂亮,一定会有些记载才对,我读过不少书,可却从没见过这么多种颜色的,只有类似。”

    “其次就是你的身份,连弃婴都会存在的身份证明你却没有,这只说明你来自一个绝对封闭的地方,你的身手这么好,这不是在温室里能轻松练成的,必须是经历过真场面。”

    “从未见过的奇异眼睛,不存在的身份证明和丰富的经历,不巧我正听说过那么一个地方,你绝对是来自流星街的遗世民族吧。”

    少年的黑发未梢有一点卷,像只人偶、大户人家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身后的尾巴摇成了螺旋浆。

    “嗯……好厉害……”朔星手指捏住了围巾,在兰卡有些期待的目光沐浴下,她懵懂地抬头,细软的浅金色发丝垂下,“不过,你说的流星街……是哪里啊?”

    “噗!你是笨蛋吗?”/“啊——猜错了吗?”

    两声明显来自不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朔星回头,身后不远处站了一个莫约十二三岁的男孩,单手抱着滑板,一头有些毛躁的白色短发,蓝眼睛里是毫不留情的嘲笑——这是对兰卡的。

    朔星看见他胸口的号码牌。上面是99。

    好快,已经是99号了呢。

    面对陌生的人,哪怕来人比他小,兰卡仍有些忍不住结巴:“你……凭什么说我是笨蛋,我猜错了,难道你就猜得出来吗?”

    “那当然了。”白发男孩自来熟地在朔星旁边坐下,三个人围作一团,“她一看就是那种生活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啦。”

    ……?

    何以见得?

    “先是耳饰,没见过的矿石,但剔透的翠绿色,绝对价值不菲!”男孩得意挑眉。

    朔星摸了摸一塔安巴能换一大把的绿松陨石,沉默。

    “然后是衣着,她身上的衣服虽然外表平平无奇,但细看却很有质感,而且这么久了,身上依旧一点灰尘也没有,绝对是稀有材料。”

    虽然衣服确实很贵,但是干净的原因只是不久前刚洗过而已,而且就是因为材料不容易损耗能穿好久才买的。

    “最后一点,她的气质,能走到这里的人基本没有什么良善之辈,可她的气质却是彻头彻尾普通人的感觉,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

    “……当然与其说是她气息干净,倒不如说——你们两个!是什么误入狼群的雪橇犬吗?明明完全不像黑暗世界的人,居然能走到这里。”白发男孩双手抱胸,“是有人帮你们的吧,就像贵族大小姐身边的沉默护道者,他在哪里?让我也看看嘛。”

    说到最后,男孩脸上已经是跃跃欲试的坏笑,倒不如说,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兰卡露出心累的表情,有些无奈:“喂……完全暴露了目的啊,你只是单纯轻小说看多了吧!阿星,你说说看,他猜对没有?我仍然保留我的猜测,就算你不是来自流星街,但真实的情况也一定大差不差。”

    两双蓝眼睛同时看向她。

    朔星伸出食指抵住脸颊:“与其说谁对准错,倒不如说,你们虽然都有正确的地方,但真实情况都存在错误吧……”

    “我其实是一位巡海游侠而已了。”

    “所以巡海游侠是什么?”/“你也没有自我介绍啊。”

    两道声音又一次同时响起,一深一浅的两对蓝眼珠对视上,像天空与深海。

    “呃……那就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朔星,朔月的朔,星星的星,是一位巡海游侠。”浅金色发的女孩顿了一下,“大致就是四处走,然后伸张正义在法律边缘反复横跳的职业吧。”

    “兰卡·穆希莱夏。”兰卡同样介绍道。

    白发男孩切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他的名字:“奇犽。”

    等了有些时候,除却中途西索突然重伤了一个人,奇犽不知从哪拿了几瓶据兰卡说加了东西果汁大喝特喝以外,无事发生,是很无聊的你一言我一语。

    当没有嘴考官提着形状很有风格的闹钟走来时,朔星环顾四周,发现整个地下通道已经挤了不少人,一眼望去全是人头,然后人头开始移动。

    第一场考试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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