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禹希目光冰冷地盯着方舒池,“你如此欺压百姓,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方舒池肥胖的脸上堆满了油腻的笑容,轻蔑地瞥了顾禹希一眼,“顾将军,你不过是个不受宠的武将,也敢管本官的事?皇上日理万机,哪有空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再说,本官这是奉旨行事,收缴赋税,你敢阻拦,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奉旨行事?你骗谁呢!”叶楚歌从树后走出,声音清脆有力,“圣上体恤民情,早已下旨免除北疆三年赋税,你却假传圣旨,鱼肉百姓,简直罪大恶极!”

    方舒池脸色微变,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显然没想到叶楚歌会突然出现,“你……你是何人?竟敢污蔑本官!”

    “我是谁不重要,”叶楚歌冷笑道,“重要的是,你的罪行已经暴露,你休想逃脱!”

    方舒池看着顾禹希和叶楚歌,心中暗自盘算。他知道顾禹希虽然不受宠,但好歹也是个将军,武功高强,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而叶楚歌虽然只是个女子,但言辞犀利,气势逼人,也不好对付。

    “哼,你们两个小毛孩,也敢在本官面前放肆!”方舒池色厉内荏地吼道,“来人,将他们拿下!”

    僵持之际,叶楚歌走到顾禹希身旁,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说道:“顾将军,稍安勿躁。”

    顾禹希转头看向叶楚歌,眼神中带着询问。

    叶楚歌微微一笑,附在顾禹希耳边,将自己的计划低声说了出来。顾禹希听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了点头。

    叶楚歌转向方舒池,语气平静地说道:“方大人,我们并无意与你为难。只是这些村民们生活困苦,实在交不出更多的粮食了。不如这样,我们先退一步,让村民们回去,明日再商议如何?”

    方舒池狐疑地打量着叶楚歌,心中暗想:这小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哼,想拖延时间?”方舒池冷哼一声,“我告诉你们,没门!今天不把粮食交出来,谁也别想走!”

    叶楚歌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地说道:“方大人,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我们也是为了百姓着想啊。”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只精致的瓷瓶,递给方舒池,“方大人,这是我从药城求来的灵丹妙药,可以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今日之事,就当是赔罪,还请方大人笑纳。”

    方舒池看着那瓷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早就听说药城的丹药神奇无比,一直想求而不得。如今这小丫头竟然主动送上门来,真是天助我也!

    “哼,算你识相!”方舒池一把夺过瓷瓶,打开瓶塞,一股异香扑鼻而来,让他心旷神怡。

    “这丹药……”方舒池正要询问,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你……你做了什么?”方舒池指着叶楚歌,声音颤抖着问道。

    叶楚歌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没什么,只是给你加了点料而已。”

    方舒池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最终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周围的官兵们见状,顿时乱作一团。

    “方大人晕倒了!”

    “怎么办?”

    “快去叫大夫!”

    叶楚歌趁乱,对顾禹希使了个眼色。顾禹希心领神会,立刻指挥手下将方舒池的手下全部控制住。

    村民们见方舒池倒地不起,顿时欢呼起来,纷纷感谢叶楚歌和顾禹希为他们主持公道。

    叶楚歌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对顾禹希说道:“顾将军,这些人就交给你了,我去看看方舒池的住处有没有什么线索。”

    顾禹希点点头,安排士兵们将方舒池的爪牙捆绑起来,等待发落。叶楚歌则带着几个心腹,直奔方舒池的府邸。

    方府富丽堂皇,亭台楼阁,假山池塘,应有尽有,与周围破败的民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叶楚歌心中冷笑,看来这方舒池没少搜刮民脂民膏。

    她在府中仔细搜查,终于在书房的暗格里发现了一本账簿。账簿上详细记录了方舒池这些年来贪污受贿,鱼肉百姓的罪行。叶楚歌将账簿收好,准备作为日后扳倒方舒池的证据。

    叶楚歌将账簿仔细收好,心中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份证据将方舒池绳之以法。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叶楚歌心中一凛,立刻躲到屏风后面。

    来人推门而入,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男子,身穿锦缎长袍,手提着几个礼盒,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他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奇怪,方大人呢?”男子自言自语道,“莫非是出去了?”

    叶楚歌从屏风后探出头,打量着这个男子。他身材矮瘦,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

    “你是何人?”叶楚歌走出屏风,冷声问道。

    男子看到叶楚歌,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堆满了疑惑,“这位姑娘,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叶楚歌打断他的话,“重要的是,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男子见叶楚歌语气不善,心中有些忐忑,“在下姓彭,曾经受过方大人的恩惠,今日特来拜访方大人,略备薄礼,还望方大人笑纳。”

    “哦?是吗?”叶楚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方大人现在不在,你把东西留下,我替你转交给他。”

    那人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这些礼物是专门为方大人准备的,还是等他回来,我亲自交给他吧。”

    “不必了,”叶楚歌语气强硬,“方大人公务繁忙,未必有时间见你。你把东西留下,我保证一定转交到他手上。”

    他见叶楚歌态度坚决,不敢再推辞,只好将手中的礼盒放在桌上,“那就麻烦姑娘了。”

    “不客气,”叶楚歌淡淡地说道,“你可以走了。”

    那人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叶楚歌冰冷的眼神,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叶楚歌走到桌边,随手拿起一个礼盒。这礼盒包装简陋,用粗糙的麻绳捆扎,与方府的奢华格格不入。她心中疑惑更甚,这方舒池贪赃枉法,收受贿赂,怎会有人送如此寒酸的礼物?

    她解开麻绳,打开礼盒。一股浓郁的鱼腥味扑面而来,盒子里并非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些新鲜的鱼虾,还有一些自家腌制的咸鱼干。叶楚歌不禁蹙眉,这送礼之人莫不是个傻子?

    她又打开另一个礼盒,里面装着些自家种的蔬菜,蔫巴巴的,一看就是放了有些时日。再打开第三个,里面是一块用粗布包裹的猪肉,肥瘦相间,还带着些许血水。

    叶楚歌心中更加疑惑,这彭姓男子说是来送礼的,却送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究竟是何用意?莫非是想故意羞辱方舒池?

    叶楚歌不动声色地将礼盒放回原处,心中暗道,此事必有蹊跷。

    她悄悄尾随彭姓男子,探个究竟。

    叶楚歌远远地缀在彭姓男子身后,只见他步履匆匆,穿过热闹的街市,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

    巷子狭窄逼仄,两边的房屋低矮破旧,墙皮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灰黄的泥砖。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夹杂着淡淡的腐臭味,令人作呕。

    彭姓男子在巷子深处的一间小屋前停下,推门而入。

    叶楚歌悄悄靠近,侧耳倾听。

    “我回来了。”彭姓男子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回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关切,“今日可顺利?”

    “还算顺利,”彭姓男子答道,“今年的礼也给方大人送过去了。只是没见到他人,是一位姑娘代收了。”

    “姑娘?”那女子似乎有些疑惑,“哪个姑娘?”

    “我也不认识,”彭姓男子说道,“看起来像是方大人的亲戚吧。”

    “哦……”那女子应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被骗了怎么办?能送到他手中吗?”

    “应该不会吧,”彭姓男子安慰道,“那姑娘看起来不像坏人。”

    “但愿如此吧,”女子叹了口气,“要是方大人收不到我们的礼,今年的收成可就……”

    女子的话还未说完,院外传来一阵清脆的童声:“爹,娘!”

    三个孩子嬉笑着跑进院子,最大的不过七八岁,最小的还在蹒跚学步,跌跌撞撞地扑向彭姓男子。

    彭姓男子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将最小的孩子抱起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小脸:“慢点跑,别摔着。”

    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叶楚歌心中疑惑更甚。这彭姓男子一家生活清贫,却将自家最好的东西送给方舒池,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

    她悄悄退到巷口,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观察着。

    不多时,彭姓男子一家围坐在简陋的木桌旁,开始吃饭。饭菜很简单,只有一碗稀粥,几块咸菜,和一小碟腌制的鱼干。

    孩子们吃得很香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彭姓男子和妻子则默默地吃着,脸上带着一丝满足。

    叶楚歌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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