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头上遮了把伞。
萧蕴和星辰一人一把伞立在沈清清和陆狸身侧，很快打湿了肩。萧蕴几乎半个身子暴露在雨里，却只顾着为沈清清遮落下的滂沱大雨。
两只手举着东倒西歪的伞，连人都被吹得站立不住。
陆狸的目光落在萧蕴湿透的头发和衣服上，微皱起眉。
沈清清兀自收回视线，自嘲地笑了笑，把一个小盒子放进萧蕴怀里，如此萧蕴便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接，伞一霎被风吹歪，雨扑了她一脸，发出一声低声惊叫：“啊呀！”
她狼狈不已，又忙着扶正，好给沈清清遮住，陆狸眉头更紧。
萧蕴耳边听见沈清清对她说话，混合着雨声，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这是浔桑的东西，公主改日若方便，替我还给浔夫人吧！”
惊讶之余，沈清清复又看回陆狸，嘲弄已经看不见：“你我往后陌路，希望将来不见，希望你飞黄腾达，也希望我没有求你的那一天。”
她冒着雨走了，萧蕴举着伞看了眼陆狸，他分明是想去追，却硬生生止住脚步，逼自己冷漠。
明明是在乎的，为什么不追上去？哪怕只是给她遮上一把伞？怕自己会心软吗？
望着沈清清决绝的背影，萧蕴咬了一下牙快步跟上去，也不顾沈清清的拒绝，硬把伞塞进她手里，一瞬被大雨浇透，冻到咬牙切齿。
脚步声响起，萧蕴还没反应过来头上就遮了把伞，陆狸站在雨里生气地看她，手撑着伞，手腕处青筋隐现。
他厉声呵斥：“不要命了？”
萧蕴不客气：“你才不要命了！”把伞柄推过去挡在他头上，“你不能受凉忘了吗？要是再出点事，叔叔婶婶会杀了我！我不想死！”手挡着头往不远处的马车处狂奔，坐上车才松了口气。
陆狸上车坐在她身边，扫了她一眼，靠在车厢上休息。
水汽弥漫，坐垫也被染的湿透了，萧蕴这才发现因为方才淋雨，里外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已经透出皮肤的雪色。
发现的一瞬间脸直烫到脖子，要滴出血来，喉咙里短促地“啊”了一声，双手捂住胸忙去看陆狸，他仍闭着眼，想来是都知道，不想让她难堪。
萧蕴仍是紧紧捂胸，神经却稍微地放松下来，她偷偷看他，他湿了一多半，没她这么惨，最惨的应当是外头那个，还得冒着雨驾车。
头发上的水顺着额头滴下。
啪嗒。
一只大手突然落在头上，把她的脑袋转到一边：“不许看。”
萧蕴：“……”
她直接没好气道：“谁看你了，就你这样，你有什么好看的？也就沈清清眼瞎才会喜欢你。”说完马上后悔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挺好的。”
其实他真生的很好看，肩宽腿长，不怒而威，很有风范。
陆狸“唔”了一声仍是闭着眼：“我知道，有人可是说了，喜欢我的人挺多的。”
萧蕴噎了一下，发现自己严重低估了此人不要脸的程度，无言以对，毕竟她又不能跟他去比谁脸皮更厚。
“陆狸。”萧蕴周身发冷，把自己抱得更紧取暖。
他“恩”了一声。
“为什么要骗她？我听见你跟她说了，你一直把她当成浔桑，明明不是的，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不是那么回事，我懂，她只是不确定你喜欢她，想要你承认你喜欢的人是她，就这么简单，你若是告诉她实话，她说不定就跟你回来成亲了！”萧蕴想起沈清清的样子，觉得难过，怎么碰上陆狸这么个骗子。
“女孩子很好哄的，你可真是……”又倔又蠢又过分的坏男人。
陆狸不说话，萧蕴也不同他说了，用浸湿雨水的鞋尖去踢陆狸的脚，鞋面上洇湿的银丝海棠花随着动作一下一下晃动。
“她心里有结，这个结因我而起，倘若她因为容貌在意，这个死结就是一辈子都解不开了，便不应该再强求，不如干脆就让她这样恨我，不失为一个办法。”
萧蕴静静听着。什么破办法？各自伤心吗？这么般配的一对人就这么散了？可她也没门，良久叹了口气。
成也浔桑，败也浔桑。
“叹什么气？”陆狸轻笑，“这些事不是什么好事，你也不必去多想，公主往后必不会经历这些，不用担心。”
“你会平安无忧，一直幸福下去，一辈子。”
萧蕴倒是觉得，浔桑是陆狸的情劫，陆狸是沈清清的情劫，她好像也有个自己的劫数，在看不见的暗处蠢蠢欲动着。
回到府里时已经是两刻钟后，雨小了很多，衣服还是湿的，萧蕴不想走在前面，让陆狸看她落汤鸡的样子，让他先下车。
门前雪莲和张伯正在焦急地等待，崔寒烟居然也在，看见萧蕴从车上下来，眼眸一暗，急急撑开伞过来。
“你怎么来……啊切！”萧蕴察觉他不高兴，想说话，还没开口又是一个喷嚏，“啊切！”
崔寒烟没有理她，袖子伸展开从背后把她围起来，整个圈在自己怀抱里，干净清爽的温暖气息骤然扑面而来。
雪莲把手里的干衣服给萧蕴披上拉紧好遮住原本已湿透的衣服，一同去后院。
被挡住视线，萧蕴艰难回头，看到张伯正在埋怨自家不省心的将军，陆狸老实听训，星辰陪着。
萧蕴泡了个热澡，换好衣服，听着身后梳头的雪莲同她说白，才知道崔寒烟为什么会出现在将军府。昨天的事已全城皆知，他知道她定然不会不管，会在这儿。
萧蕴想起来，他说过他会吃醋，吃陆狸的醋，所以他是想……独占她。
她想不太出来，总觉得崔寒烟其实也不喜欢她，哪里来的爱？分明就是因为她的身份和他的任务才不得不如此。这种联合来的婚姻真是无聊，无聊至极。
门外崔寒烟在叩门，送来煮好的姜汤。
雪莲到门口接进来，萧蕴回过头，遥遥地与他对视了一眼，崔寒烟不再看，谦恭低头：“公主打算何时启程回宫？”
“这边还有事，很要紧，我不能走。”萧蕴言简意赅，“回宫之后我自会禀明父皇，你不用担心。”
“那我便陪着公主。”他淡淡说完就走了，“您何时走，我再走。”
这是又来了。
“二皇子醋性可真是大！”雪莲感慨说，“不过要是我，我怕是也得吃醋，谁让公主跟将军太好了。”
萧蕴不语。
将军这两天闹情劫都快把自己闹死了，她作为公主，关心黎民百姓天经地义。
况且，这是她舅舅，义上加义。
萧蕴和星辰一人一把伞立在沈清清和陆狸身侧，很快打湿了肩。萧蕴几乎半个身子暴露在雨里，却只顾着为沈清清遮落下的滂沱大雨。
两只手举着东倒西歪的伞，连人都被吹得站立不住。
陆狸的目光落在萧蕴湿透的头发和衣服上，微皱起眉。
沈清清兀自收回视线，自嘲地笑了笑，把一个小盒子放进萧蕴怀里，如此萧蕴便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接，伞一霎被风吹歪，雨扑了她一脸，发出一声低声惊叫：“啊呀！”
她狼狈不已，又忙着扶正，好给沈清清遮住，陆狸眉头更紧。
萧蕴耳边听见沈清清对她说话，混合着雨声，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这是浔桑的东西，公主改日若方便，替我还给浔夫人吧！”
惊讶之余，沈清清复又看回陆狸，嘲弄已经看不见：“你我往后陌路，希望将来不见，希望你飞黄腾达，也希望我没有求你的那一天。”
她冒着雨走了，萧蕴举着伞看了眼陆狸，他分明是想去追，却硬生生止住脚步，逼自己冷漠。
明明是在乎的，为什么不追上去？哪怕只是给她遮上一把伞？怕自己会心软吗？
望着沈清清决绝的背影，萧蕴咬了一下牙快步跟上去，也不顾沈清清的拒绝，硬把伞塞进她手里，一瞬被大雨浇透，冻到咬牙切齿。
脚步声响起，萧蕴还没反应过来头上就遮了把伞，陆狸站在雨里生气地看她，手撑着伞，手腕处青筋隐现。
他厉声呵斥：“不要命了？”
萧蕴不客气：“你才不要命了！”把伞柄推过去挡在他头上，“你不能受凉忘了吗？要是再出点事，叔叔婶婶会杀了我！我不想死！”手挡着头往不远处的马车处狂奔，坐上车才松了口气。
陆狸上车坐在她身边，扫了她一眼，靠在车厢上休息。
水汽弥漫，坐垫也被染的湿透了，萧蕴这才发现因为方才淋雨，里外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已经透出皮肤的雪色。
发现的一瞬间脸直烫到脖子，要滴出血来，喉咙里短促地“啊”了一声，双手捂住胸忙去看陆狸，他仍闭着眼，想来是都知道，不想让她难堪。
萧蕴仍是紧紧捂胸，神经却稍微地放松下来，她偷偷看他，他湿了一多半，没她这么惨，最惨的应当是外头那个，还得冒着雨驾车。
头发上的水顺着额头滴下。
啪嗒。
一只大手突然落在头上，把她的脑袋转到一边：“不许看。”
萧蕴：“……”
她直接没好气道：“谁看你了，就你这样，你有什么好看的？也就沈清清眼瞎才会喜欢你。”说完马上后悔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挺好的。”
其实他真生的很好看，肩宽腿长，不怒而威，很有风范。
陆狸“唔”了一声仍是闭着眼：“我知道，有人可是说了，喜欢我的人挺多的。”
萧蕴噎了一下，发现自己严重低估了此人不要脸的程度，无言以对，毕竟她又不能跟他去比谁脸皮更厚。
“陆狸。”萧蕴周身发冷，把自己抱得更紧取暖。
他“恩”了一声。
“为什么要骗她？我听见你跟她说了，你一直把她当成浔桑，明明不是的，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不是那么回事，我懂，她只是不确定你喜欢她，想要你承认你喜欢的人是她，就这么简单，你若是告诉她实话，她说不定就跟你回来成亲了！”萧蕴想起沈清清的样子，觉得难过，怎么碰上陆狸这么个骗子。
“女孩子很好哄的，你可真是……”又倔又蠢又过分的坏男人。
陆狸不说话，萧蕴也不同他说了，用浸湿雨水的鞋尖去踢陆狸的脚，鞋面上洇湿的银丝海棠花随着动作一下一下晃动。
“她心里有结，这个结因我而起，倘若她因为容貌在意，这个死结就是一辈子都解不开了，便不应该再强求，不如干脆就让她这样恨我，不失为一个办法。”
萧蕴静静听着。什么破办法？各自伤心吗？这么般配的一对人就这么散了？可她也没门，良久叹了口气。
成也浔桑，败也浔桑。
“叹什么气？”陆狸轻笑，“这些事不是什么好事，你也不必去多想，公主往后必不会经历这些，不用担心。”
“你会平安无忧，一直幸福下去，一辈子。”
萧蕴倒是觉得，浔桑是陆狸的情劫，陆狸是沈清清的情劫，她好像也有个自己的劫数，在看不见的暗处蠢蠢欲动着。
回到府里时已经是两刻钟后，雨小了很多，衣服还是湿的，萧蕴不想走在前面，让陆狸看她落汤鸡的样子，让他先下车。
门前雪莲和张伯正在焦急地等待，崔寒烟居然也在，看见萧蕴从车上下来，眼眸一暗，急急撑开伞过来。
“你怎么来……啊切！”萧蕴察觉他不高兴，想说话，还没开口又是一个喷嚏，“啊切！”
崔寒烟没有理她，袖子伸展开从背后把她围起来，整个圈在自己怀抱里，干净清爽的温暖气息骤然扑面而来。
雪莲把手里的干衣服给萧蕴披上拉紧好遮住原本已湿透的衣服，一同去后院。
被挡住视线，萧蕴艰难回头，看到张伯正在埋怨自家不省心的将军，陆狸老实听训，星辰陪着。
萧蕴泡了个热澡，换好衣服，听着身后梳头的雪莲同她说白，才知道崔寒烟为什么会出现在将军府。昨天的事已全城皆知，他知道她定然不会不管，会在这儿。
萧蕴想起来，他说过他会吃醋，吃陆狸的醋，所以他是想……独占她。
她想不太出来，总觉得崔寒烟其实也不喜欢她，哪里来的爱？分明就是因为她的身份和他的任务才不得不如此。这种联合来的婚姻真是无聊，无聊至极。
门外崔寒烟在叩门，送来煮好的姜汤。
雪莲到门口接进来，萧蕴回过头，遥遥地与他对视了一眼，崔寒烟不再看，谦恭低头：“公主打算何时启程回宫？”
“这边还有事，很要紧，我不能走。”萧蕴言简意赅，“回宫之后我自会禀明父皇，你不用担心。”
“那我便陪着公主。”他淡淡说完就走了，“您何时走，我再走。”
这是又来了。
“二皇子醋性可真是大！”雪莲感慨说，“不过要是我，我怕是也得吃醋，谁让公主跟将军太好了。”
萧蕴不语。
将军这两天闹情劫都快把自己闹死了，她作为公主，关心黎民百姓天经地义。
况且，这是她舅舅，义上加义。